關於世界屋脊我們吹了太多牛逼,這次我免費參觀了一趟

每個新來的編輯都執著於在文筆上挑戰一次珠峰,屢試不爽,唯一沒有寫到十萬加的那個人,因為破壞了編輯部優良傳統,已經遭到編輯部的一致驅逐。

這位編輯離去的時候說,打算買輛二手太子摩托去珠峰,問我要一起嗎。

我婉言謝絕了他,隨後受易車眾測邀請,獨自飛往拉薩,參加了吉利博越一箱油攀越珠峰活動。

因為不用我花錢

這不是我第一次入藏,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好比你天天和女朋友住在一起,但你不好說這完全沒有意義。

09年我和我的上海朋友聊天,他說幹什麼都不如干搖滾,於是下單了一柄玫瑰木吉他,在兩個月後止步大橫按,宣布搖滾已死,開始間隔年旅行。

那時候中國沒嘻哈,大家也真年輕,還沒開始吹捧那些老逼,誓將孤獨進行到底。突如其來的民謠運動告訴你,生活僅有三個方向:南方北方和遠方。

在網上讀段窮游日記,積累下來的價值觀就崩塌了,是年輕人都得想辦法去一趟西藏,走路的,搭車的,拄拐的,不去會死。我們決心去阿志瑪家的青旅看一看這世界上有多少種人。從此我成了韋老闆,而他,流落成了一位攝影師。

每當夜深人靜,伴著Pink Floyd的《dark side of the moon》,你用電腦和諾基亞查看西藏的圖片,屏幕都會發出淡淡的藏香

這次入藏,從下了飛機我就感覺到不妙,貢嘎到拉薩修了新的高速,但這並不能繞過高原反應。無論你來過幾次,這是對高原應有的獻祭,過快的海拔上升不會給你面子。當地朋友直接把臉杵過來問:「第一次來拉薩吧?」

頭痛,低燒,躺診所里吸氧,喋喋不休,在追加了一劑高原針以後,面對賬單,你覺得那些熱衷吸食奇怪氣體的人都不可理喻,你現在只需要氧氣。

高反才是刺破你逼臉的鑰匙,它能準確開啟你的旅程,同時破壞掉你一切你來時擺好的姿態

在摘除了你的屁話和懷疑後,旅程可以開始了,去大昭寺廣場看看,矮牆下曬著太陽還能等到艷遇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你知道那些人只是換了個地方繼續蠕動。還沒搬走的朋友穿過八廓街的安檢來看我,指著某個窗戶說「這裡市口好,我一個月被偷了六千的貨」。

總能數出幾家已經或正在消失的店,就像你平時嘴上說些否定過去的話,許巍的和弦一個沒忘。

但沒完沒了的遊客們還是前赴後繼,他們的家鄉比昌平還遠,無論是騎車來的,還是飛機,大多數人依然是乘著不安而來。

這裡的沸點低,但不用高壓鍋,人和人也能很快熟起來

布達拉宮供奉的是歷世達賴的道場或金身,每年十一月,當地人都要將整個外牆粉刷一新,塗料里混著牛奶,在陽光下分泌出熾烈的香甜,藏民排隊魚貫而入,我花錢夾雜在其中,不去拜佛,在一旁玩弄工作人員養的貓。

只有漂亮的女孩不化妝才叫素顏,入了佛門也未必就是僧,對於外來者而言,那裡上演的似乎只是金身永鑄和人去樓空。一個民族的背影,不過是你照片的背景,就像那些騎行而來的人只是在抵達布達拉廣場後自拍,然後開始分享騎行過程中衛生巾的使用經驗。

在曾經文藝女驢友子的殿堂,所有人能看見的只有流轉。

有人在瑪吉阿米的留言簿上寫下過這些:你何時來?你何時走?你走了之後是否會再來?你再來時是否會回到這裡?你回到這裡時是否會回到今天?那時的你是快樂還是憂傷?

有人在瑪吉阿米的留言簿上寫下過這些:你何時來?你何時走?你走了之後是否會再來?你再來時是否會回到這裡?你回到這裡時是否會回到今天?那時的你是快樂還是憂傷?

從拉薩往日喀則,路過羊卓雍措,風像母親的大耳刮子那樣嚴實,我跳下車拍照,又跳上車縮著,像一塊反覆存活的寄居蟹。

羊湖是深邃的眼睛,我明顯沒有他們深邃,無話可說

行至卡若拉冰川,紅河谷的拍攝地,藏民閃亮著眼睛跟你講:我還沒開張,買個手串吧。於是你帶著善意憐憫的自我感動用菩提的價格揣回一串賽璐璐。西藏不是你們的垃圾場,遊客們才是。

英國人曾經染指過此地,遭到英勇抵抗,一切都歸於平靜,拍照收費十元提供發票就是證明

路過了江孜,對印度的防禦工程正在修建,亞東方向過來大量工程車,不見首尾。我睡了好幾覺,夢的都是紅河谷里的寧靜,日喀則就到了。

當地人告訴我,去新疆的鐵路也在籌備

在海拔四千米的市區,從牆裡供一根管子出來,是一種基本禮儀,即便不去吸食,看著水裡可以沸騰你的氣體,也能感覺到愛的供氧。

總算理解了什麼叫氣若遊絲

這裡氣壓只有通州的一半,我能在撒尿的時候屏住下體凝望日喀則,日落之前,整個城市非常平和,像東邊的香格里拉,又有點像夏天的蘭州,讓人念舊。

如果說28歲前的旅行是肉體的移動,28歲以後的旅行對我來說就是移動中的吃喝拉撒,是感受而不是追尋任何意義,比如來自工作的微信,以及新一輪的高反。

「生命太寶貴了,今早醒來,我為自己擁有它而頭痛」

頂著加劇的頭痛,挑戰珠峰活動正式揭幕了,在給每輛車貼上了封條後,眾人浩浩蕩蕩向世界屋脊的大本營進發。

珠峰大本營是一個貧瘠的荒地,全是冰漬和岩石,只能夠維持少數單細胞生物的活動

每年的春季和秋季,這貧瘠的土地上還是會產生一個繁榮的都市,一些當地人和幾百名登山者來到這裡,做著大多數人無法理解的工作。

進入冬天,人們又陸續撤離,大本營再次回歸荒蕪。

真正的冒險家並不在乎大本營的喧囂和沉寂,當他們孤身站在世界最高的地方或許是離自己最近的時候。他們還會編一些瞎話,「當你去珠穆朗瑪峰時,你什麼都不需要」

每個人來珠峰都有自己的理由,我聽過最狠的是有個男人連續爬了四次珠穆朗瑪峰,只為了把自己兒子的臍帶掛在世界之巔。

而我只是想親自看一眼世界最高的模樣,作為俗人在龐然面前流下最基本的淚水:摩西,你還能把房梁升高嗎?

一箱油確實可以上到珠峰並平安返回,我們在繁瑣的邊境檢查手續里縮著脖子等待放行,藏民們騎著沒有掛牌卻掛著哈達的摩托車,卻遵循著原生的秩序,這一切從何而來,又為何而去?

珠穆朗瑪已經在這裡站了近百萬年,人類在懂得了修辭以後才跑過來封它個世界屋脊,傳播著它的荒蕪又紛至沓來

這裡看似一無所有,只有粗硬的岩石,但遍地的瑪尼堆又讓你覺得這是石頭的道場,橫亘至今

水汽和來自印度果啊海灘的熱情,全部都被整個喜馬拉雅山脈阻擋封禁,想要抵達和通過的人,無不是想去物質的庸無以外。

匆匆一面之後開始下撤,逃離的是激動還是海拔,我無從知曉

翻過兩個埡口我回到日喀則的住處,給自己留下一套乾淨的內褲和襪子,打算回北京歸根復命。

你知道你找的又不是那些地方,在這裡人們談論北京來的娛樂,談起珠穆朗瑪和岡仁波齊才是修行,而對於你來說討論《岡仁波齊》是一場娛樂,在北京才是修行。

當你發現風景在車窗里跌跌撞撞,哪有什麼更好的選擇。

西藏什麼都不是,西藏就是西藏本身

百子灣才是你的心靈道場。如果接著玩快手,你應該很正常。然後像你的同學一樣活到八十歲,每天在直播時問一句:

今天上人了嗎?


推薦閱讀:

有了這5條注意事項,你的組隊自駕才會安全順利
西部自駕游(阿里-日喀則-山南-林芝)
別隨便就要辭職旅行,辭職不光榮,旅行也不等於自由
旅行家的見聞 一言不合差點被擊斃
生活在路上的第395天:夜宿墳墓群

TAG:西藏 | 珠穆朗玛峰 | 自驾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