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膜哥:我的抑鬱可以複製
本文屬於膜哥系列文章的第五篇,原發於公眾號「凱鵝」,所有人物形象、素材靈感來自於「笑死」群,一切解釋權歸於本鵝。
「喜歡治療室的電擊啊!」 ——老膜哥
老膜哥被送進精神病院的那一天,南醫生正在ICU病房組織病人玩鬥地主跑得快,輸了的病人會被拔掉管子。
已經掛掉的loser躺了一地,大眼一看,低端不堪。
一個小護士走了進來,女,18歲,顏值7分,相貌中上,沖著裡面喊了一句:南醫生,德旺的遺體歡送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您不過去參加嗎?
南醫生嘴裡嘟囔了一句,扔掉撲克牌,端著一碗螺螄粉帶上門出去了。被束縛帶捆著的老膜哥迎面走來,臉上笑嘻嘻。
南醫生快速扒拉完螺螄粉,示意押老膜哥過來的兩個醫生放開。南醫生嫌棄地看了老膜哥一眼,說:走吧!
老膜哥便跟著她一起去參加歡送會了。
歡送會
參加歡送會的人不多。曹德旺的照片擺在正廳,神情肅穆地看著東北角,他的遺體就被放置在那裡,周圍站滿了盛裝前來的朋友。
都是熟人,不免噓寒問暖,打聽孩子的學業和股票的行情。會場里充滿溫馨愉悅的氣氛。
老膜哥看著他們,笑得更加溫暖了。現場來賓他似乎一個不認識。
但這就是他一個禮拜前還在接觸的社會啊。
這時門外進來一個望彌撒的牧師,今天就由他舉行這個葬禮暨曹德旺遺體歡送會。牧師先引用了一段聖經的話,然後是些這個場合適合分享的人生經驗。不過老膜哥壓根就沒聽進去。他臉上還是笑嘻嘻,心裡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一雙眼東張西望,看見兩個穿窄腳褲的小夥子交頭接耳,低聲言語些什麼。
「什麼老膜哥老膜哥的,那個牧師是不是搞錯了?」
「難道是咱倆搞錯了?」
一陣尷尬的沉默。
最後,還是第一個小夥子更精細些:
「草!哭了半天還不知道誰死了。」
一個禮拜前
祝凱琦最近混的很在狀態。剛談戀愛不說,還帶著小女朋友考場修車。
俗話說,平時修車不直be,遇到問題找老哥。凱琦不是那樣的人,他懂得感恩。同學們都在數學題里大雪紛飛,他倆在45度角陽光折射下四季如春。
監考老師終於看不下去了,走到凱琦面前,拽著他碩大的乃子讓他滾出考場。
凱琦沒有接話,掏出手機撥了號碼,遞給監考老師聽。
老師一臉困惑,電話里的聲音傳過來時瞬間轉為敬畏。
老師點頭如搗蒜,一排迎合聲,直到對方掛了電話。
老師一臉懵逼地把手機還給凱琦,表示不追究了。
電話那頭的人,正是青島我膜哥。
有種說法叫過了長江不知道,但是在青島的地界上,報膜哥的名號絕對好使。這天當然也不意外,凱琦是老膜哥的弟兒,出了問題,他不擺平誰擺平?要哥哥不就是做這個的嗎?
老膜哥在電話里給了監考老師一個不能拒絕的理由:我全責。
聽完後,老師立馬服了。
下了考場就找膜哥領全套的皮爾卡丹高定冬服。
有了膜哥這座靠山,凱琦飄了。
這天他開著奔子浪在街上,放著大壯的《我們不一樣》,時不時地跟著哼哼兩聲。
年初的時候,膜哥的弟兒們統一換了裝備,全是奔子,溜在街上,十八相送一水黑,牌面屬實不一般。只是膜哥念舊,還繼續開著他95年買的那輛破夏利。四個窗戶,純手搖玻璃,副駕駛卸了,裝個水泵上拆下來的電機,一上車就打開嗡嗡叫,二十四小時盤著珠子。
膜哥成熟了,沒別的愛好,就好個雅玩兒,有事兒沒事兒就這麼盤著,出來平事兒的時候,拽一串戴上,出汗了往肉球腦袋上猛一蹭。這個蹭勁兒非常巧,講究!這麼慢慢兒的,就盤出包漿來了。
這天凱琦就這麼開車走著,恨不得當街駛出個流氓步,嘴裡隨音樂嚎嚎,我們不一樣!
就在這時候,眼前出現一輛紅旗,開得不緊不慢,規規矩矩,一直這麼壓在前頭。凱琦心裡一個沖啊,猛踩油門就要超過去,咣當一下可就追尾了!
被追尾的,是何方神聖?
趕巧不巧的,正是回家省親的MOTHER,今兒個正好路過寶地。
MOTHER一向低調,迴避開道的那一套用不上,尋思著當今四海承平、輕關易道的,就這麼簡裝回鄉了。沿途地方官當然不敢怠慢啊,因此還是陪著。適才碰巧看到,後面一輛奔子歪七扭八,恨不得當街走流氓步,MOTHER心裡已經幾分不悅。擔心下面小題大做,也就不便發作。等到終於追了尾,一陣虛驚後確定無人身安全之虞,這才嘟噥了一句:誰呀。
接待人員看了眼外頭的奔子,謹慎地說:是膜哥的人。
「膜哥是誰啊。」
一個肉球腦袋接近了,伸出右手敲副駕駛的車窗。
干點正事兒
膜哥開著他的破夏利晃蕩在街上,巡視他的青島,盤算回家給淳植帶點兒啥。
自從《太監系統》斷更之後,他的心情一直很低落,直到被醫生診斷為抑鬱症。醫生勸他按時吃藥,每周過來檢查一次。然而總是要出差,滿世界的跑。特別是青島,到處都是生意,到處都是朋友。哪能有閑工夫天天和醫生膩在一起?
還有一件事情。
抑鬱之後,膜哥發現自己的創作激情和犯病程度成正相關。病得越厲害,他就越有創作欲,越能超水平發揮。沒病的時候,也就一個字寫不出來了。
《太監系統》雖然斷更了,可他又開始謀劃《邪神酒館》,這是一部西方題材的小說,創作瓶頸在於膜哥並不熟悉西方那一套,而優點則是架空的世界觀能夠讓他胡扯八道。
眼下老膜哥非常正常,沒有犯病,意味著他正處於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里。做人到他這一步,半個青島城都是認識的,還有不少開著奔子街上晃的弟兒們,膜哥也不能冷了他們,因此破夏利開得更慢了。副駕駛的車窗玻璃被搖下一半,電機盤串兒的細碎聲撒了一路。街邊攤雜糧煎餅的一聽到細碎的嘶嘶聲,知道是膜哥來了,熱情招呼膜哥要不要來個煎餅?膜哥微笑地遞過去一根大蔥,攤主立馬就知道啥意思,攤好之後,夾著大蔥恭敬地遞給膜哥。膜哥作勢要掏出五塊錢,攤主就先翻臉了:咋了哥,看不起我是不?自家煎餅還能收你的錢!
膜哥一笑,給對方一個台階兒下,也不堅持。都是外面混的,講究的一個牌面,誰還真爭他那五塊錢的一個煎餅咋地。
剛吃一口,電話響了,膜哥掏出一看,是德旺找他,心裡就有幾分不悅。
「咋?……又借錢。天天去307……德旺啊,干點正事兒吧。」一番循循善誘,膜哥還是給轉了賬。
煎餅還沒吃完,凱琦的車可就追尾了。
膜哥想都沒想就下了車,排解糾紛已經是他生活的一部分,跟誰在鬧矛盾沒關係。
近前兒的時候,膜哥一看,是凱琦的車。
自家弟兒們。
另外一輛是外地的,二話不說敲了車窗,玻璃搖下後,是個生面孔。
「你全責。」膜哥說道。
只聽裡面一個熟悉的聲音,顫顫巍巍——這是正開車的接待人員對MOM解釋:他就是膜哥。
307
聽說膜哥衝撞了一位要人,德旺付了錢出了307後,頭髮都沒甩干就沖了過來。
膜哥這一番,凶多吉少,怎麼辦?
德旺一生沒幹過正事兒,但是這一刻,他決定站出來!
站出來能怎麼樣?膜哥被人捉了現行,敲腦袋怕是避免不了了,自己能怎麼辦?
德旺來的路上一籌莫展,但是他迫切地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麼。
是的,一定要做些什麼了!
即便是一生不幹正事兒的我,心裡也是有要守護的東西哇!
德旺是弟兒們里唯一不開奔子的,為了去307,奔子早賣了。這會子他連打的的錢也無,找了輛密碼鎖被破解的小黃車嗷嗷就過來了。
一輛卡車過來,咣當一下!把他撞翻了。
德旺要完。
德旺不知道的是,這時候MOTHER已經離開青島,膜哥的事情全權交給當地處理,而膜哥說完「我這輩子,值了」以後,已經安然等待自己的命運了。他甚至沒有為《邪神酒館》再度太監而有所懺悔,就好像他從不欠書迷什麼一樣。
德旺的大腦在沉重地思考,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至多不超過60秒。
在這60秒里,他決定做一件正事兒。
肇事司機正打120,被德旺叫住,他要宣讀遺言了。司機把大腦袋湊過去,聽見德旺說道:
我死了,遺體捐贈給醫學院,供學生們做作業使用吧!
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青島城,也傳到了律師所。律師所的小劉興沖沖跑到看守所,激動地對老膜哥說:
哥,你有救了!
按著劉的意思,把掛了的德旺當成膜哥槍斃一輪,然後遵照醫囑捐獻給醫學院。
既不委屈德旺的最後心愿,也庶幾可以展現地頭蛇老膜哥臨終之前的幡然悔悟,足見太平盛世一派祥和。
聽完這個方案,老膜哥只是笑笑。他知道自己沒事兒了。
歡送會
牧師冗長的彌撒和一番適合這一場合的人生經驗終於結束了。兩個困惑的葬禮人士也終於鬧明白了角落裡躺著的,是個被人稱為「老膜哥」的傢伙。
只有老膜哥本人,臉上還是保持神秘的微笑,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安慰亡靈:
德旺啊,你這輩子也算幹了件正事兒了。
不知道他是指李代桃僵這事兒,還是說德旺的臨終遺願。大人物說話總是這樣的,教人似懂非懂,捉摸不透。
這時南醫生拽了拽束縛帶,對老膜哥說:快走吧,別耽誤治療!
「別拉我,我靈感來了!」老膜哥喊道,「我要搞創作,題目是:《我的抑鬱可以複製》!」
德旺遺體歡送會,終於如火如荼般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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