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回憶

1

眼角下垂，深褐色的瞳孔，雙眼皮像割過一般深邃，我的眼睛。

7:30，再過兩分鐘，委託人會在我的咖啡廳找上門來，讓我殺個人。

「你來早了。」我對她說。

「我需要你幫我殺個人。」她俯下身子，耷拉著腦袋，歪坐在我對面。

我把咖啡遞到她的面前，「說來聽聽。」

她的手腕上剛洗掉了一個紋身，看不清原來的面貌。

「殺了我妹妹，」她停頓了一下，點上了煙，「她該死。」

「父母離異之後，我跟了爸爸，妹妹跟了媽媽。爸爸的生意越來越難做，高利貸、黑社會，壓的家裡喘不上氣，我就出來當了妓女，墮落是沒有止境的，回頭也是深淵。但我那可人的妹妹要結婚了，你猜，我的好妹妹，傍上了富家少爺，出沒各種高級場合，上等人會不會給我這個婊子發婚禮邀請函？婚禮名單里有沒有我？」

她伸出手指，繞著我的嘴輕撫，然後塞進來。從頭到尾不敢看我的眼睛，動作卻輕佻下賤。

我抓住了她靠在椅背上的手，放進嘴裡狠狠地咬了一口，幾乎咬穿骨頭，她呻吟了出來，煙灰撒在了風衣上。

緩緩地放下她的手，上面還有清晰的牙印。

2

桐市的富人區地下停車場。

妹妹穿著Jimmy choo的高跟鞋，鮮艷的紅色，她掏出鑰匙，正要打開車門，我攔住了她。

「你...你是誰？」妹妹問我。

「我？我是來殺你的。」我咧著嘴笑。

「你是神經病嗎？」妹妹看了我一眼，目光移到我的眼睛，下意識的躲閃過去。

「你最親近的人讓我殺你。」我伸出手，妹妹看著我淌血的手嚇得尖叫，單肩包摔在了地上，甩出一地的化妝品，那當然不是真血，血會髒了我的手。

「你再靠近我，我就報警了！」妹妹臉上的肌肉已經不自然，耳根燒的通紅，蹲在地上撿化妝品，胡亂的塞進包里。

我蹲下來，托住了她的下巴，血就順著她的面頰往下淌。

她嚇得尖叫，猛的一把推開我，上了車絕塵而去。

妹妹上了車，駛出了地下停車場，徑直撞在了圍欄杆上。

恐懼和高跟鞋作陪，妹妹慌亂中看到了方向盤上的血跡，臉上傳來的腥味讓她分不清油門和剎車板。

3

「高先生，醒過來了。」

高先生隨手扔掉了手裡的煙頭，一路小跑來到了妹妹的病房。

「出了什麼事？」高先生問。

「有個西裝革履的怪人說要殺我，委託人是我最親近的人，我嚇得開車跑了，但剎車壞了。」妹妹躺在病床上，回憶著我的眼睛。

「剎車並沒有壞，你說的西裝怪人要殺你？」高先生的語氣突然提高了一些。

妹妹心裡穿過一道電流，突然盯著高先生愣了神。

高先生握住了妹妹的手，「月底就要結婚了，親愛的，你要趕快好起來。」

護士端來了一些瘦肉粥和糕點，在高先生的安撫下妹妹乖乖的開始喝粥。

「好好養傷，我先去公司了，晚上再來看你。」

病房裡只有妹妹一個人，我手裡拿著糕點，半個身子出現在了病房裡，對她邪魅的一笑。

她吃著糕點的嘴就那麼張開著，嘴裡的粥滴到了病號服上，我悄悄地關上門，離開病房。

一模一樣的糕點，又是那個男人？！他這次要毒死我嗎！妹妹發了瘋一般，打翻了面前的粥，把糕點全部扔出了窗外，「救命！有人要殺我！」妹妹開始嘶吼，顫顫巍巍的爬起來，走到病房的走廊里，高先生正側著頭和護士說話，從背後看過去，就像兩個人在接吻。

「你最親近的人讓我殺你。」妹妹的耳邊轟鳴然後無限的開始循環我的話。

果然是你要殺我，好和這個護士在一起嗎？！妹妹扭曲的大笑。

「啊！！！高先生，小心！」護士已經晚了，她把圓珠筆深根沒入了他的脖子里，看著護士癱軟在地上，還有那雙被鮮血浸沒的白色球鞋，「得救了。」妹妹說。

4

「他不死，我就要死，我在拯救自己！你們這些畜生到底明不明白？」妹妹奮力的擠開身邊的警察，但還是無濟於事。

正躺在嫖客身上喘息的姐姐接到了我的來電，「哈哈哈哈哈哈哈。」她開始放肆的大笑，身下壓著的嫖客看到她的騷樣更加賣力的扭動自己肥胖的身體，一雙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加速著身下的動作。

「我的好妹妹，你的婊子姐姐要你一輩子待在監獄裡，家破人亡，一輩子背負著殺人兇手的頭銜，姐姐要你墮落，要你墮落！要你比當婊子的姐姐更墮落！哈哈哈哈哈。」

姐姐身體一陣的抖動，趴在了肥胖嫖客的肚皮上喘息，她高潮了。

靜靜地等她喘息完，我接著說，「你妹妹車裡有一封信，我已經塞進你家門縫裡了。」

收起了肥胖男人的錢，回到家的姐姐，在門口找到了這封信。

「姐姐，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好不好。姐姐，當我的伴娘，好不好？」

5

「幫我殺個人。」

「要殺誰。」

「我未婚妻的姐姐。」

「為什麼？」

「婊子也配進我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