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濟錄》—如何是心心不異處？

【問：「如何是心心不異處？」

師云：「爾擬問，早異了也。性相①各分。道流莫錯，世出世諸法，皆無自性，亦無生性，但有空名，名字亦空。爾秖么認他閑名為實，大錯了也。設有，皆是依變之境。有個菩提依、涅槃依、解脫依、三身依、境智②依、菩薩依、佛依。爾向依變國土③中覓什麼物？乃至三乘十二分教，皆是拭不凈故紙。佛是幻化身，祖是老比丘。爾還是娘生已否？爾若求佛，即被佛魔攝；爾若求祖，即被祖魔縛。爾若有求皆苦，不如無事。」】

（1）譯文

有僧人問：「什麼是心王心所沒有差異？」

臨濟禪師回答說：「你們想要問，早就有差異了。體性和相狀便各自分離。學道人不要弄錯了，世間的和出世間的一切萬法，都沒有自性，也沒有生起相狀的體性，唯獨有個空名，甚至空名也是空的。而你們這樣執著於無意義的空名為真實，大錯特錯啦。即使有什麼法，也都是因緣和合而起變化之境。有個依於菩提的境、依於涅槃的境、依於解脫的境、依於三身的境、依於境智的境、依於菩薩的境、依於佛的境。你們向這因緣和合的變幻世界中尋覓什麼東西？乃至於三乘十二分教等一切的經典，都是擦拭污穢之物的舊紙。佛是幻化之身，祖師是老比丘。你們還是娘肚子里生出來的嗎？你們若是求佛，就會被佛魔攝召；你們若是求祖師，就會被祖師魔束縛。你們只要有所求都是苦，不如什麼事都沒有最好。」

（2）注釋

①性相：指體性與相狀。不變而絕對之真實本體，或事物之自體，稱為性；差別變化之現象的相狀，稱為相。

②境智：境與智之並稱。境即所觀之境界，智即能觀之智慧。境智合一即稱境智冥合。《四念處》卷二中載：「智即是境，境即是智。非智滅境，智性自境。」

③依變國土：三界乃因緣和合而生，故稱為依變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