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遣愚衷】路人視角的張國榮,到底意味著什麼?

1.令人激動地路人言論:

昨天刷微博時無意看到了一篇名為《我不是張國榮的fans,從來不是,在他最輝煌的時候沒有聽他的一首歌曲》的帖子,儘管這篇帖子里對張生的讚美,在榮圈內部早已有之,但是一目十行地瀏覽一遍,居然令我十分激動。再細看幾遍,才發現帖子對張生還是存在一定的誤解。

(我剛把帖子搬運到專欄來了:我不是張國榮的fans,在他輝煌的時候從來沒聽過他的歌。)

路人誇讚張生居然比粉絲誇讚更令我激動——我試圖分析這個心理,想起很久前在知乎瀏覽《如何評價「東邪西毒」中眾香港巨星的演技?誰的演技最好》[1]回答時,看到一位非榮迷答主仔細分析張國榮為何為該電影的演技最優時,也是讓我激動地在四處分享這篇回答。

這份心理或許基於一個尷尬的事實上——正如一句榮圈的諺語「這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喜歡張國榮的人,一種是不了解張國榮的人。」絕大部分外人對張國榮的印象被他在銀幕上醉生夢死的演技給固化了,又或者世人對自刎者總是保持著偏見。可是很多事粉絲評判,路人往往覺得沒有說服力。因為路人幾乎不會相信粉絲會客觀地評述他的偶像——事實上,粉絲談及偶像,的確逃不出認可/誇讚的模式。敘述偶像一旦局限於認可/誇讚的模式,必然會產生偏差,甚至那些不容易被主流接受的一面往往不被言說,剩下的被言說的部分真實,是不完整的張國榮。

因此,一個對張生有一定程度認知的路人,彌補了粉絲視角的不足。正是如此,當我看到這篇帖子高度讚美熱·情演唱會上的《American pie》時,非常高興。

我粗略地把榮圈評述張國榮分為兩個階段: 第一階段是為張國榮爭名階段,尤其在最黑暗的03-04年,面對鋪天蓋地的謠言和對張生後期演藝乃至私人生活的污名,粉絲必須以最高效率的方式去爭取張生的名譽。因此需要大量的認可/誇讚模式的敘述去證實他的價值,糾正世人的死亡偏見。

第二個階段是正名階段。當闢謠和科普形成一定規模,並且取得一定效果時,就急需更準確、客觀的評述,去還原張國榮的本來面目。

之所以說是粗略,因為這兩個階段並不是有準確的時間界限的。其實在很早很早之前,老榮迷就有著客觀還原張國榮的意識。你看看那些收集報紙、音頻資料的老榮迷們,他們沉默地把這些原始的歷史素材加以呈現。他們不會直接講張國榮是什麼什麼人,而是通過報紙音頻,讓讀者/觀眾去總結張國榮是什麼人。另一方面,基於張生不時躺槍,也可以看出,第一階段的科普闢謠工作還需要不懈努力。因此這兩個階段是交雜在一起的,甚至兩個階段的努力在榮圈形成了敘述張生的兩種不同立場,這也往往成了榮圈內部辯論的源頭之一。

這兩種立場的相互交鋒,使得準確的路人的外視角也就變得更為重要了。就像這個帖子作者所言:「做fans會摻雜太多的個人感情,從而偏離公正性;鑒賞者雖然也會有個人偏好,但是那只是對於藝術風格的認同和異議。」 被大量路人誤解的張國榮,亟須有一定藝術鑒賞力的路人觀點去認可和理解張國榮的藝術,並糾正張國榮在路人圈中的扭曲印象。

2.指出帖子的錯誤:

我雖然是不稱職的考據粉,但也能發現這篇帖子一些錯誤。以及帖子的部分觀點,我也不大苟同。

首先,夏韶聲回憶1985年張國榮哭泣,並不是因為蔡楓華的那句「一剎那光輝不代表永恆」,因為蔡楓華主持時,張國榮正在紅館開演唱會。[2]

其次,這篇帖子作者因鄙夷「四大天王」故認為香港是文化沙漠。但我認為「四大天王」雖然是90年代香港樂壇最火的現象,並不能代表香港音樂甚至是香港文化的全部。就像好萊塢電影中票房最高的是一系列爆米花大片,但是真正能代表好萊塢精神內核的是《教父》、《楚門的世界》等為代表的藝術和商業兼具的新好萊塢電影。它們的銷量不夠爆米花電影高,卻有更深遠的歷史文化意義。同理,其實香港樂壇,共時熱度不如「四大天王」,卻在藝術造詣上頗高的太極樂隊和達明一派等的作品更能代表香港樂壇的成就。至於更為宏觀的香港文化,梁羽生、金庸、古龍的小說;胡金銓、許鞍華、王家衛的電影都可以作為香港文化不朽的標誌。

再次,這篇帖子認為張國榮開熱情演唱會時披長發同時還留了代表男性特徵的鬍子,說明他並沒有完全放下。這篇帖子作者的意思是,如果張國榮敢徹底不守規矩,就會通身女性化裝扮。但是我認為張國榮在熱情演唱會的裝扮並不是要通身女性化,而是半男半女、半陽半陰的混溶,長發+鬍鬚的裝扮就是兩種性別混溶的表現。

最後,作者認為張國榮缺乏藝術家普遍的清高和傲慢,面對輿論攻擊時,並不能像藝術家那樣去留無意。他舉了1985年的例子,我在上文已經指出是錯誤。作者的這個觀點我認為是部分正確,張國榮的確很在意外人看法,但並不完全這樣。我認為張國榮對外界的態度,比作者評述的還要複雜太多。我在第三點細講。

3.藝術和商業的混雜:

這篇帖子的作者羅列了一大堆劉德華和譚詠麟的例子,旨在說明太規矩的人不能做藝術。而商業歌手為了市場,又不得不守規矩。抽象來講,商業和藝術是對立的。在這一章里,我把「藝術」和「商業」作為兩個相互對立的抽象代名詞。「藝術」代表曲高和寡、為藝術而藝術,不在乎他人看法的處事方式;「商業」代表面向市場、取悅大眾處事方式。

作者認為一方面張國榮「不守規矩」使他不同於一般的商業歌手。但同時,張國榮過於在乎外界看法,因此也不算藝術家。但我認為並非藝術家就必定是絲毫不在意外界看法。浪漫主義先驅屈原也曾為「眾人皆醉我獨醒」憂傷;梵高和尼采痛苦抑鬱的源頭也有一部分是其先鋒理念不被外界理解;往近期講,在追求高產和高度商業化的港影圈裡,慢工出細活的王家衛為了宣傳《一代宗師》也是開通了微博(結果在微博上碰上了一堆債主哈哈哈)。

並沒有哪一個藝術家能完全不在意外界評判。藝術家也是一個人,他們的人格也是「藝術」和「商業」兩種態度相互鬥爭又相互混雜。只不過在他們的思想里,往往「藝術」佔上風。

在張國榮這裡,則更加複雜了。他一開始想唱英倫民謠,卻不合時宜地碰上了粵語歌大肆流行的年代。在兩張純英文專輯銷售極其慘淡(有多慘淡,大家都知道)後,他開始唱粵語歌,但是一開始也沒多大歡迎。直到去唱《Monica》、《熱辣辣》、《少女心事》之類的快歌,才成名。

像張曼玉一樣,張國榮是一種「和氏璧式人才」,一開始被粗糲的石頭所包裹,乍一看平庸無奇。像和氏璧需要卞和發現,並有一代代工匠打磨一樣,他們需要被伯樂發現,更需要自身不斷地磨鍊和無懼坎坷的不懈努力,通過一點點消磨掉外圈頑石後,才能展現出內部實質的驚艷天下的無上寶石。

在埋沒時期,默默爭取的辛酸苦痛,往往冷暖自知。1986年李居明採訪張國榮時,形容他曾扛著梯子往上爬,上面的人壓著他不讓他上,下面的人扯著他的腳不讓他爬上去。[3]

張國榮很快就有點淘氣地裝作要哭地樣子,並解釋說其實有很多貴人在幫自己。在當事人和見證者的一言一語中,張國榮的出道八年經歷即使不未被細說,卻已然充滿勵志感恩色彩。(稱其「未被細說」,因為我個人覺得張國榮出道前八年的挫折,除了沙田丟帽子事件被一再提起,其他幾乎沒提,但不代表不存在。直到上周我再細看他1985年商台自述時,才發現他剛出道曾在2000觀眾的舞台上唱歌時也遭受一片噓聲。對於我個人而言,噓聲已經足夠使人難受,扔帽子更殘忍。)

我舉上述例子,是為了說明,張國榮不像王菲,王菲如高曉松所言:「是老天爺賞飯吃的。」她出道後很快就可以被放在舞台中心,而像和氏璧一樣的張國榮需要八年的默默往上游,不順利使得他不得不考慮嚴峻的現實因素,才能更好施展自己的藝術。他只有先唱好唱片公司為他定做的《Monica》才能去唱《當年情》再是《紅》再是《我》。

張國榮的確在意外界看法,在演唱會上觀眾們呼聲最high時,往往他像個孩子一樣也笑得最開心。在沙田經歷的噓聲和扔帽子之痛被他反反覆復又反反覆復地提起。1996年出的先鋒專輯《紅》受到褒貶不一評價後,他也一度考慮過是否該更市場化一些,因此隨後出了一張更市場化的《春天》專輯。他也的確妥協過,如果他是徹頭徹尾的藝術者,必然不會為了成名先去當商業偶像;他為了在內地開演唱會更順利,演出時唱得更多的是80年代商業流行歌曲而非90年代藝術先鋒曲。

讓我們感到欣慰的是,特別以熱情演唱會的成功巡演為標誌,表明張國榮終究是一個活出自我,活得去留無意的人。在我之前的文章《『他有幾多億個他,都不過是霧中花』——讀『張國榮的時光有感』》中曾這樣定義過張國榮的性格:「用一個詞去形容他太過於偏激,需要用一個相對反義的詞語進行補充。 」[4] 張國榮的確性格敏感,在意別人看法。卻又同時不在乎他人看法,既懶得解釋且我行我素。如果他真的一味地在乎別人看法, 也就不會去演爭議頗大的何寶榮,不會在演唱會上穿高跟鞋和男人跳探戈,不會在穿上JPG給他設計極其狂野的舞台服裝後,還調皮地戴上了長發。

某種程度上,和在藝術圈做藝術的藝術家相比,在充滿銅臭味的娛樂圈作藝術更艱難,因為他們還要和一批庸人較量。在Gerd·Balke編寫的1989年出版的英文書籍《香港之聲》中對張國榮的採訪中,在問及是否會將事業拓展到海外時,張國榮是這樣回答的:「我並非那樣野心勃勃。而且這事很大程度上也取決於聽眾需求……但是本地聽眾更願意聽外國歌手唱英語歌。我設想如果MJ唱粵語歌結果都差不多吧,怎樣都會不相稱。所以我堅持以唱粵語歌為主,間中穿插一支英語歌,前提是我認為它對聽眾的路。海外音樂會方面,我經常會在演出中間加入一些英文歌,似乎反響很好。對香港觀眾我一直堅持粵語……」[5]以及問及像威猛樂隊這樣的外國藝人開演唱會對中國人有什麼影響時,他表示:「……我可以預見,在未來十年中,中國將更大程度向外部藝人開放。不過這不可操之過急,觀眾需要時間去適應……」[6]

這哪裡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藝術家思維啊,這簡直是一個對周遭環境進行細緻入微觀察的精明商人在討論商業推廣。從這個角度看,帖子作者批評張國榮不夠完全藝術,也的確沒錯。

私底下和一個老榮迷相互交流資料細聊時,這個老榮迷感慨道:有時候他的確不像藝術家一樣清高孤傲、無視一切。反而更像日本人一樣善於細心而又耐心地去學習。他早期唱歌時學過羅文和林子祥乃至貓王的唱腔,梅艷芳出國巡演時,他也爭取機會一起出國去汲取經驗。他受到了David·Bowie在演唱會上穿紅色高跟鞋的啟發,和朱永龍在演唱會上穿紅高跟跳探戈……我們常笑話生活中的張國榮性格又驕傲又急躁,但實際上他在追求藝術時又及其地謙虛、耐心。好像是先慢慢打磨好匠藝,再一步步地做藝術。當然在潛心學他人之長後,張國榮並沒有徹底淪為他者的模仿秀,而是最後統統吸收成自己獨一無二的風格。

我倒覺得志摩千歲在《張國榮的時光》里對張國榮的這段評價非常準確:「Leslie是個性格十分直率、從不妥協的人,而工作中的他又是一個讓旁人看得心痛的完美主義者和理想主義者。他所追求的理想常常是障礙重重的,要同理想和與理想的鴻溝的現實和平相處,他要奮鬥、會受傷、須忍耐,甚至有時會弄得自己傷痕纍纍。但是另一方面,他同時又是一個有經濟頭腦、身處危機時能夠隨時應變並且速戰速決的現實主義者。既是理想主義者,又是現實主義者……」[7]

對於自己80年代的音樂,1993年在《可凡傾聽》里接受採訪時,張國榮很真誠地表示:「我覺得我唱的歌(指80年代退出歌壇前的歌)又不是什麼藝術歌曲,在流行歌曲方面是有價值,可是在藝術方面,不算是很大的價值。」 這句話足以看出他對商業和藝術清醒的認知,側面也可以反映出,這是一個擁有藝術之夢的男孩,一個在其中學同學駱銳瑪筆下鄙視小人書又喜歡張愛玲還高喊著「我要大大聲歌唱」的男孩,因為像和氏璧一樣一開始經歷艱難的打磨,為了實現藝術夢而不得不走極其曲折的彎路。

4.張國榮的哭和笑:

那個和我細聊的老榮迷引用2001年4月16日,張國榮在最後一場個人演唱會上對台下來捧場的白雪仙說的話:「……我會繼續努力,我會知道幸運只不過是一剎那的光輝,之後就是要靠實力的……」 [8],認為蔡楓華那句「一剎那光輝並不代表永恆」點醒了張國榮。他認為時隔這麼多年,張國榮還能這麼認真地引用這句話,可見這句話已經深存在他的心底。(這也可見他很關注外界觀點)我想蔡楓華的話或許真的引起了他對名氣和永恆的思考。否則他為什麼一次次地希望大家能永遠地記住他。

夏韶聲關於張國榮在廁所哭的回憶真實性且不論,人們往往把一句話前後看作互為因果。帖子把蔡楓華針對張國榮的知名言論放在前半句,把夏韶聲透露張國榮躲在廁所哭放在後半句。這一語言學中的「庫里肖夫效應」,使得人們以為張國榮因為蔡楓華的話而哭。但是實情是蔡楓華在說這句話時,張國榮正在紅館開演唱會。後來接受《明報周刊》採訪時,張國榮也至少是表面上態度很豁達——他表示蔡楓華說得並沒錯。

有考據粉指出,夏韶聲回憶張國榮的哭是落選總選,也有榮迷懷疑夏韶聲是譚派,此回憶可能是捏造並用來抹黑打擊張國榮。以至於十幾年後的2002年,譚詠麟給張國榮頒獎時,有點挑釁般地問張國榮你當年到底有沒有哭。

不過張生的確很愛哭。我剛迷上他時,還是個嚴守性格偏見的直女癌。當我經常看他在採訪時毫不掩飾和毫無節制地訴苦,或者高頻率地看到他流淚,感而到詫異不已。那時我古板地認為男的應該剛強,女的應該嬌柔。女的不要顯得太強勢,男的不應該愛哭。可是喜歡哥哥,讓我開始思考性別規範問題——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才算男生,那樣才算女生。對於男生而言,哭真的是丟臉的事嗎。說不定這個男生內心本來很脆弱,卻因為擔心被主流排擠,表面強裝堅強無比,內心實則痛苦不已。這種在主流性格偏見重壓下的偽裝男子氣概豈不是看似堅強,實則是對主流社會的性格偏見的軟弱妥協?從這個角度來看,男人的哭則顯得多麼真誠,多麼勇敢,也像這個帖子的作者所言「多麼不守規矩」——我永遠難忘熱情演唱會中演唱《共同渡過》的老哥轉身後的一行淚,那麼動人,那麼美麗。

與哭相互烘托的,是老哥的笑。當我看著他02年之後的視頻,這本是他人生中最黑暗、最煎熬的時期,視頻里卻看不到他流下一滴淚水,更多的反而是他在笑。說他感性愛哭吧,可是在02年4月在梅艷芳舞台上和她合唱《芳華絕代+緣分》時,平時看起來霸氣豪爽的梅艷芳,都幾度哽咽,他卻始終平靜地微笑著,優雅地向觀眾們鞠躬;在02年10月份給登喜路剪綵時,也是全程微笑地面對著熙熙攘攘的記者和路人;直至03年3月8日的百事巨星慈善晚會上,他最後一次露面,也是一路微笑地走來向觀眾親切地招手示好。這和唐生、張綠萍、陳淑芬回憶里他患抑鬱症時慘痛折磨形成極其強烈的反差——動人笑臉背後的重度抑鬱症悲劇,像暴力美學一樣殘酷動人,明明曾在眾人眼中感性愛落淚的人兒,又同時倔強地以微笑掩藏自己的苦難,以免親友焦慮——這不得不令人感慨生命是如此頑強地活出翩翩風度。

03年3月8日張國榮出席百事家族演唱會後台 http://v.youku.com/v_show/id_XMzc3ODg1Mg==.html?f=5683058

但同時,也證明了生命個體的歷史既神秘且難以言說。圖像符號為媒介的視頻/圖像記錄+言語符號為代表的聲音/文字記錄相互摻雜,相互補充,共同組成了現在的我們看到的張國榮。迄今為止再高明的導演也組織不出這種二維敘事和三維敘事融合的電影。這簡直是是後現代社會的敘事/敘史奇觀,因為在這兩類敘事材料中,視頻記錄直觀,能更充分地表現歷史原有面貌,同時更多是張國榮在公共空間的形象;見證人的聲音/文字回憶錄相對會存在偏差,更容易涉及私人空間。兩類敘事相互補充又相互矛盾,就像法國表現主義電影《三面鏡》一樣——這部電影講述了三個女人在喋喋不休地討論她們共同愛上的一個男人,她們的描述矛盾重重而無法統一,唯有男人始終一言不發。在影片結尾,男人茫然無措地望著三面鏡窺視自己,最後他出門慘遭車禍而死。在整個影片中,他只是面目模糊地出現寥寥幾次,隨著他的突然離世,關於他的一切成了永遠的謎——資料形式更多樣,內容更豐富,讓複雜多面的張國榮更加複雜多面,讓張國榮更加清晰可見的同時也更加晦澀難言。至今我們還在喋喋不休地討論著他,為他在網路上在報刊、書本上製造了大量的文字,而他卻再不能自己說話。

注釋:

[1]知乎回答-如何評價東邪西毒中眾香港巨星的演技?誰的演技最好?,Rella Teng ,Rella Teng:如何評價東邪西毒中眾香港巨星的演技?誰的演技最好?

[2]這些鍋,張國榮不背(I),榮雪煙,微信公眾號-榮雪煙

[3]1986年李居明在《殺之戀》劇組採訪張國榮

[4]「他有幾多億個他,都不過是霧中花」——讀《張國榮的時光有感》,暮色染華,知乎專欄-用張國榮牽出華語流行文化

[5]香港之聲,Gerd·Balke,1989

[6]香港之聲,Gerd·Balke,1989

[7]張國榮的時光,志摩千歲

[8]這些鍋,張國榮不背(I),榮雪煙,微信公眾號-榮雪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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