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器材店 | 變臉女孩 （2）

作者 | 袋鼠花 編輯 | 陳楚

女人對容顏的追求是無止境的，有時會達到危險和變態的地步。

歷史上最有名的例子當然是用少女鮮血洗浴的李·克斯特伯爵夫人和專門判處年輕女子刺刑、然後站在刺籠下沐浴「血雨」的瑪麗皇后。

但現代科技發展之後，女人有了更多手段對身體和臉進行改造，從塗抹化學藥劑，到注入玻尿酸、削骨墊鼻、電波拉皮等等。

在女人的容顏背後蠢蠢欲動的，是男人的慾望。

記得去年入校沒多久，就聽說蔣艷籬可能整過容的傳聞。我沒見過她上大學前的照片，所以無法證實。

我和蔣艷籬住同一間宿舍。這間宿舍里除了我，其他三個人都來自一二線城市，家境優渥，打扮新潮。當我趴在書桌上填寫《特困生助學金申請表格》時，她們在一旁忙著買化妝品、進口服裝和名牌包。

一個學期後，蔣艷籬偏偏和我要好起來，到哪兒都喜歡拉著我。雖然她不可能自己說出口，但我很清楚物理學中有個概念叫「參照物」。我相信系裡其他同學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看我的眼神總有些微妙。

「一想到30歲，我就怕得要死，絕對不能活到那麼老！」一次宿舍夜談中，蔣艷籬如此說，立刻獲得一致響應。

「活到30歲的都是老妖怪！」

我躺在稀薄月光照亮的下鋪，抿著嘴不出聲。她們到底有多蠢？看起來還真是沒有下限。但鄙視她們的同時，我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的殘酷。

這是一個以金錢和權力為軸心高速旋轉的機器，你要麼佔據軸心，要麼被離心力甩到一邊，碾成齏粉——用專家的話說，這叫「階層固化」。

但我覺得，固化的還有人心。

每個人的心裡都只有自己、只有慾望。人們忙忙碌碌，勾心鬥角，只為了在名和利的坐標上為自己圈定一個位置。他們把病態視為健康，把變態視為正常。麻木勢利的心如同虛偽的假面，隔絕了人與人之間的一絲絲善意。

我不在乎蔣艷籬是否整過容，因為整出來的臉不過是眾多假面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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