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順從父母,你有放棄過一個很愛的人嗎?
記得在網上看到過這樣一段話:「如果她內心已充滿滄桑,那麼就帶她去坐旋轉木馬;如果她涉世未深,那麼就帶她去看盡世間繁華。」
這段話很美,很美,美得好像世間上所有的情侶,都能找到治癒自己的另一半的幸福模樣。
可是,人們忘記了,這個世間還有一句話:「棒打鴛鴦,有情人不能鍾情眷屬。」
茉莉回到廣州的第二周,收到了一份快遞包裹。
「是不是他寄給你的?」茉莉的媽媽突然警覺起來,臉色也開始變得嚴肅。
「是大學舍友寄來的。」茉莉指著包裹上的女生名字反駁道,「您能不能別再監視我了,我們真的結束了。」
回到自己屋裡,茉莉拿出小刻刀,坐到床邊慢慢拆開包裹。如她所料,又是陳浩借舍友的名義寄了東西給她。
與前兩天的上海特產不同,這次,是一本黑色燙金字封面的日記本以及一盒美胸匯波波水。茉莉最喜歡用的胸部保養產品,他都用心記在心上。
茉莉翻開日記本第一頁,熟悉的字跡映入眼帘。
「2016年2月25號,今天遇到了一個非常特別的姑娘,她的名字叫茉莉,她說她喜歡吃肉,不喜歡吃生菜,所以每次烤肉的時候都直接用筷子夾肉吃,她真可愛。」
茉莉的眼淚在看到自己名字時瞬間決堤,她回憶起那個溫暖的春天,她和陳浩的第一次見面。
當時茉莉上大三,開始參加一些企業前期招聘會。那一天她路過食堂的後廣場,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突然擋住了她的去路:「學妹,來我們公司試試唄,待遇特別好。」
大高個兒剛說完話,身後便響起一陣鬨笑:「陳浩,你可別把學妹嚇壞了。」
陳浩,原來他叫陳浩,名字很好聽。茉莉仔細看了看面前這個大高個的模樣,高鼻樑,大眼睛,頭髮有點自來卷,應該是剛畢業的學長吧。茉莉想著想著,臉就紅了。
那一天,陳浩在宣講會結束後請茉莉在食堂吃烤肉飯,茉莉沒有拒絕。聊天的時候才知道,雖然他叫陳浩,是一個正宗的東北男孩,難怪每次他一說話,自己就想笑。
「2016年6月1號,茉莉,兒童節快樂,謝謝你陪我去挑選衣服,你知道嗎,我好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你走在我身邊,側過頭來笑著同我講話時,我的心跳竟然開始加速了。我想,我可能是喜歡上你了。」
茉莉往後翻閱著日記,2016年的兒童節,是陳浩陪她過的,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喜歡上自己了,茉莉看了看書桌上的相框,那張同卡通人偶合照的照片,就是陳浩在遊樂園幫她拍的。
「陳浩,我們去坐海盜船吧!」那天下午茉莉玩的興緻高漲,也終於在心裡悄悄把陳浩劃為了自己人。
「陪你坐完海盜船,你獎勵我什麼啊,我可是個商人,不做賠本買賣。」陳浩狡黠地看著茉莉,「不如,就把你的手鏈兒送我吧。」
那天晚上茉莉和陳浩坐在學校的操場上聊了很久的天,茉莉覺得陳浩有比同齡男孩兒多得多的成熟,但卻遠沒有那些成年男人的社會氣。相反,他在茉莉面前更像個調皮的大男孩兒,「沒想到,我都三十歲的人了,竟然還能和小姑娘一起看星星,哎,此生足矣啊。」
陳浩緩緩躺到草地上,把胳膊枕在頸後,茉莉的側臉在月亮的映照下美極了,陳浩突然很想回到自己的22歲,那個能和茉莉一起迷茫一起奮鬥的年紀。
「2016年12月23號,茉莉,我對你的喜歡快要把自己淹沒了,我要告訴你我對你的感覺,如果明天我跟你表白,我們會不會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又或者,你願意選擇相信我,相信我們。」
2016年12月25號,這天的聖誕節,茉莉收到了陳浩送的巧克力,也收到了向南的表白,當那個高高大大的男人捧著玫瑰出現在廣場正中央的時候,茉莉是恍惚的,也是高興的。
可她又隱隱覺得有些害怕,8歲的年齡差無疑是一道鴻溝,茉莉沒談過戀愛,而陳浩早就過了嘗試談戀愛的年紀,他想要的,是一份可以走到婚姻殿堂的穩定的關係。
茉莉逃跑了,在那個洋溢著幸福和甜蜜的聖誕夜,茉莉沒有收下陳浩的玫瑰,倉皇地逃回了自己的宿舍。操場上有人燃放著仙女棒煙花,茉莉從寢室的陽台上遠遠望過去,無法剋制地大哭了起來。
她真的好喜歡陳浩啊,可她不敢輕易開始這份感情,她承認自己是個膽小鬼,但她不甘心。
「2017年6月18號,茉莉,畢業快樂,我幫你找好了房子,很開心你願意留在上海工作,以後工作上遇到困難了,記得找向浩哥哥來取經。茉莉,我真的好想你。」
2017年的夏天,茉莉過得好像很流亡,考研失利,找工作頻頻遇不到心儀的崗位,學校催著搬離宿舍,父母逼問著畢業走向,她就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每天都焦慮不安。
還好有陳浩,他幫茉莉看好了出租屋,陪她一次又一次面試,他鼓勵她,安慰她,在她胃病發作時煮東西給她吃。
自從被茉莉拒絕,陳浩便再也不提兩個人要在一起的事情,茉莉拿了第一個月工資的那天,特意去買了條領帶。
她挑了很久,還和店員學了很久如何打領帶。如今她已經畢業了,如果註定要留在上海,那麼為什麼不能和陳浩一起打量這個城市的日日夜夜呢。終於,茉莉決定和陳浩試一試。
「2017年7月24號,茉莉,謝謝你送我的領帶,今天你問我還願不願意永遠陪著你,我當然願意啊,謝謝你,願意給我機會。」
和陳浩在一起的一個月里,茉莉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但儘管再幸福,她仍不敢將自己戀愛的事告訴父母。
九月初,茉莉的父母從廣州來到上海探望女兒,在機場見到了和茉莉一起來的陳浩。
「就是他幫我租房陪我面試的。」茉莉和父母介紹陳浩,眼睛裡滿是幸福的光亮。
「那個陳浩,和你關係不一般吧。」到了晚上,茉莉的媽媽問起來,語氣有些生硬。
「媽,如果我想找一個陳浩這樣的男朋友。」
「他家是北方的吧?那麼遠,天寒地凍的,我和你爸就你一個孩子,你要真嫁那麼遠,你讓我們怎麼辦?而且他還大你那麼多,如果你真要和他談戀愛,那你趕緊給我回家待著,我不同意。」
茉莉從小就是乖乖女,在她20多年的人生里,幾乎是父母在把控著她的人生。這一次,他們又充分發揮了自己的作用,兩周後給她打來電話,說幫她在家裡找到了工作,讓她儘快回廣州。
臨走的前一晚,茉莉請陳浩吃火鍋。
「我們家那邊的牛肉火鍋特別好吃。」茉莉心裡酸得要命。
「我爸媽說,就他們兩個人吃火鍋太孤單了,想讓我回去。」隔著氤氳起來的霧氣和自己的眼淚,茉莉沖對面模糊不清的人影笑了起來。
「我也很想吃一次正宗的牛肉火鍋呢,只不過總是太忙了,走不開。」陳浩也傻呵呵地笑著,夾了一片牛肉低頭送進嘴裡。
「今天這調料,有點兒辣。」陳浩咳了幾聲,揉了揉眼睛。
「對啊,以後不來這兒吃了。」茉莉的眼淚順著鼻尖滾進碗里。
「2017年10月1號,茉莉,你已經走了兩周了,廣州的天氣怎麼樣,還適應嗎,是不是吃到了最正宗的牛肉火鍋呢?我今天,去了我們說好要一起去的東極島,很美,所以拍了幾張照片送給你,當你收到這本日記時,千萬不要哭。我們又回到了各自的原點,這是件不悲不喜的事,生活還要繼續下去,未來的時光,希望你每刻都幸福。」
日記本里夾著幾張照片,茉莉泣不成聲,將它們小心翼翼地安置在照片牆上。
客廳傳來父母收拾碗筷的聲音,媽媽叫茉莉從房間出來吃飯,茉莉應了聲好,把日記本放到了床頭櫃的抽屜里。
也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吧。茉莉抹了把眼淚,一個久經沙場一個涉世未深,走不到一起,註定是個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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