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裡薛蟠曾調戲秦鍾, 連賈母都驚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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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夕四少微信公眾號：少讀紅樓

關於秦鍾其人，紅樓夢裡他出場其實並不多，最重要的出場有四次，一次是寶玉秦鍾初會，一次是寶玉秦鍾大鬧學堂，一次是秦鍾與水月庵的尼姑智能兒偷期繾綣，一次是秦鍾去世前與寶玉最後一次見面，短短几回，秦鍾即喪命。

這幾回里，秦鍾每一次出場，寶玉都在身邊，關於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一直被紅迷們猜測，疑為同性之戀，這一點從學堂，從水月庵之中寶玉秦鍾之間的表現，我們即能得出一二，但如果我要說呆霸王薛蟠和秦鍾之間也有事兒，且他可能和寶玉爭搶過秦鍾，你信嗎？

如果對照脂批仔細讀紅樓，我們就會發現，薛蟠不僅曾為秦鍾爭風吃醋，且曾鬧的人仰馬翻，天翻地覆，最後是賈母出面庇護才擺平這場紛爭。口說無憑，我們從原文中去找線索。

原文第八回，寶玉回了賈母要與秦鍾一起讀書的事兒，之後寶玉帶秦鍾拜見賈母。賈母見秦鐘形容標緻，舉止溫柔，堪陪寶玉讀書，心中十分歡喜，便留茶留飯，又命人帶去見王夫人等。……賈母又與了一個荷包並一個金魁星，取「文星和合」之意。又囑咐他道：「你家住的遠，或有一時寒熱饑飽不便，只管住在這裡，不必限定了。只和你寶叔在一處，別跟著那些不長進的東西們學。」【甲戌側批：總伏後文。】秦鍾一一的答應，回去稟知。

這是賈母第一次見秦鍾，看得出她對秦鐘的喜歡，而從甲戌本的這條脂批里，我們不禁疑問：總伏後文指的是什麼？是寶玉秦鍾大鬧學堂還是另有所指？誰是不長進的東西？薛蟠還是金榮？我們接著再往下看。

原文第九回，寶玉去學堂前辭別賈政、黛玉、賈母，到了賈母處，「秦鍾已早來候著了，賈母正和他說話兒呢。【蒙雙行夾批：此處便寫賈母愛秦鍾一如其孫，至後文方不突然。】於是二人見過，辭了賈母。」

我們再看這條脂批，再一次提到「至後文方不突然」，那麼脂批中的這個「後文」是指什麼？如果是指寶玉秦鍾大鬧學堂，那麼跟賈母有什麼關係呢？從原文中我們知道，寶玉秦鍾大鬧學堂，賈母是不知情的，那麼這條脂批透露了哪些隱秘的情節呢？

既然說「後文」，自然相隔不會太遠，如果不是指寶玉秦鍾大鬧學堂這件事，那麼還會是什麼呢？既然一面說賈母愛秦鍾如其孫，一面又說至後文不突然，看來後文的確發生過一些事，且這件事把秦鍾和賈母扯到了一起，我們繼續剝蔥。

同樣還是這一回，寶玉秦鍾一起上學後，因為關係最好，走得最近，結果就被眾人猜疑，原文：「因此二人更加親厚，也怨不得那起同窗人起了疑，背地裡你言我語，詬誶謠諑，布滿書房內外。【蒙雙行夾批：伏下文「阿獃爭風」一回。】」

這段文字本沒有什麼，但這條脂批卻透露了關鍵情節，即薛蟠曾為了寶玉和秦鍾走得近爭風吃醋，可能很多人都納悶了，薛蟠爭什麼風？吃的是誰的醋？是秦鍾還是寶玉？從通行版紅樓夢文字我們知道，寶玉和薛蟠之間關係很淡，沒有什麼貓膩，而秦鍾和薛蟠之間又沒有直接的交集，那麼薛蟠爭誰的風呢？似乎走進了死胡同，我們接著往下看。

直到原文第三十四回，我們才從薛蟠之妹薛寶釵的口中得知真相，這一回里，襲人告訴了薛寶釵她聽到的茗煙說的寶玉挨打是因為薛蟠吃醋導致的，寶玉生恐寶釵多想，就出面阻攔，這時候，有一段寶釵的心理活動：難道我就不知我的哥哥素日恣心縱慾，毫無防範的那種心性。當日為一個秦鍾，還鬧的天翻地覆，自然如今比先又更利害了。

到這裡，終於真相大白！再反過頭來看就一目了然，也就是說，薛蟠曾經確實為了秦鍾爭風吃醋，鬧得天翻地覆，賈府上下無人不知，但為何我們在前面沒有看到相關的文字呢？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曹公後來刪改的時候拿掉了。曹公為什麼要拿掉這一大段文字呢？我個人的推斷是，與改寫「秦可卿淫喪天香樓」一回有關。

原稿本來是有「阿獃爭風」這一回的，正好在寶玉秦鍾大鬧學堂之後，秦可卿淫喪天香樓之前，但後來曹公迫於批者畸笏叟的壓力，不得不對這幾回的文字進行改寫，因此將阿獃爭風一回連帶刪除，所以我們雖然看不到薛蟠為了秦鍾大鬧賈府的戲碼，但依然能從脂批以及個別詞句中得出這個結論。

從脂批可以推斷出薛蟠爭風一回大致的情節應該是這樣的：寶玉秦鍾進了學堂，因為關係親密，流言蜚語四起，後來薛蟠進學堂看上了秦鐘的嫵媚風流，在金榮等人的挑唆下，欲霸佔秦鍾，寶玉不允，薛蟠亦不退讓，因此就鬧得天翻地覆，最後驚動了賈母，因為賈母此前對秦鐘的喜愛，所以她出面保護了秦鍾，使秦鍾得以躲過薛蟠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