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Oncologist創始人:中國何時能有自己的首創新葯?這一切已在發生!
【健康點/作者:梁嘉琳 、林金子】10月7日晚,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於深化審評審批制度改革鼓勵藥品醫療器械創新的意見》正式公布。這一文件被業內人士稱為「重磅政策」「歷史性變革」。文件提及,對治療嚴重危及生命且尚無有效治療手段疾病以及公共衛生方面等急需的藥品醫療器械,臨床試驗早期、中期指標顯示療效並可預測其臨床價值的,可附帶條件批准上市。這一「寬進嚴出」的模式,恰恰適用於腫瘤藥物,也被腫瘤藥物研發、生產企業呼籲多年。中國的醫療創新會因此獲得更大的助力嗎?
在中國新葯研發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當下,外來的目光可能反而更為冷靜。在近日中國臨床腫瘤學會(CSCO)2017年會期間,健康點記者獨家專訪了美國臨床腫瘤學會(ASCO)攻克癌症基金會榮譽主席、《The Oncologist》雜誌創始人馬丁·墨菲(Martin J. Murphy)博士。
創新葯進口「海南模式」
健康點:一些經濟學家擔心,越來越高的藥品和醫療服務價格,會給患者及其家庭帶來越來越大的負擔。有些人呼籲,創新藥品和療法應當進入國家醫保體系。這樣做的話,雖然患者自己支付的治療費用下降,但中國的醫保支出、財政支出增加了,為此,健康人群的醫保支出、納稅人的繳稅額也增加了。您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墨菲:你問了一個全球性的重大問題,這個問題無論在中國還是其他國家都存在。我有一個可能的解決方案,比如無論是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FDA)還是中國食品藥物監督管理總局(CFDA),這些機構要保持一致。現在無論是製藥公司還是生物技術公司,都在耗費數十億美金開發新葯。實際上,你可以優化這一路徑。
舊的新葯研發路徑耗費9~10年。但是,對於創新藥物,比如免疫治療藥物,我們不需要對5000個患者進行臨床試驗。我們需要進行縝密計劃、有力實施的特別臨床試驗。或許在兩年里,通過50~70個患者就能完成這一臨床試驗。這其中需要與許多不同的合作夥伴進行無縫合作。
我們探討的不僅僅是降低藥品費用,還要更好的理解整個藥物研發的生態系統,然後定義正確的新葯,面向新的患者,聚焦於合理之處。目前正在嘗試這樣一個模式,在五年前它只是夢想,如今已經實現——有些創新葯通過精準醫療的模式進行開發,從而更好地識別那些對藥品有著非常好療效的特定患者,這些患者就不用給予那些沒什麼療效並且開支巨大的藥物了。
健康點:中國何時才能有自己的首創新葯(first-in-class),何時才能將其推向市場?
墨菲:這一切已經在發生了。通過CSCO會議,我了解到比如一些中國的生物技術公司比如百濟神州,已經與許多全球製藥公司建立了合作夥伴關係,從而開發多款新葯,尤其是腫瘤免疫藥物這類目前炙手可熱的有非常好臨床療效的新葯。要知道百濟神州才成立六周年。看看其他的新興公司,比如OrigiMed,儘管是初創的新企業,他們在基因檢測領域也有出色的技術和能力。這些都使得臨床腫瘤醫生在面對腫瘤的時候能夠非常清楚特定的靶點,以及特定的有效藥物。
這些在目前的中國都方興未艾。在CSCO的舉辦地廈門,也有一家公司叫艾德生物,擁有一些先進的腫瘤診斷評估技術,五年前也是非常小的公司,如今已經拿到了CFDA的批准進行特定類型非小細胞肺癌方面的檢測。這都是巨大的進步。
健康點:有人說價值醫療(Value-basedHealth-care)模式也可以引入中國,從而提高醫療系統效率和質量,並保持在合理的成本區間內。您對此有何評價?
墨菲:在中國,發起一項關於如何提升患者價值的基礎性研究,是一個極其有益的機會。中國有幾千年的中醫文化,中醫本來就是注重長期健康照護。通過醫師提供合適的療法,再加上積極的幫助,患者不僅能夠疾病痊癒,也能夠得到更好的獲益。
我剛考察了海南省,那裡的人們正在從事一項關於醫療健康的前瞻性、創新性的工作,以提升藥物可及性,尤其是那些通過國際III期多中心臨床試驗並在國外獲批的新葯。(2013年,國務院批複海南博鰲樂城設立國際醫療旅遊先行區,賦予其九條優惠政策,其中就包括對於先行區內臨床急需的外國藥品進口的先行試點,包括未列入國家允許臨床應用醫療技術目錄的新藥品——編者注)我認為這是最令人興奮的機會之一,中國現在有這樣的遠見,海南省省長沈曉明曾是一位出色的兒科學醫生,擁有雄厚的醫學背景,被選為美國醫學科學院外籍院士。海南所啟動的改革將有可能被分享到全中國,這也是非常明智的。
博鰲亞洲論壇是一扇了解未來的窗口。博鰲亞洲論壇正在聚焦於健康與創新,不僅聚焦於更好的健康照護,還聚焦於創新的健康產業,包括我們剛剛談到的那些創新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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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腫瘤患者發出醫學討論邀請函 健康點:本屆中國臨床腫瘤學會(CSCO)年會的主題之一,就是臨床腫瘤學向年輕人的傳承。然而,受制於學科分科,年輕人的學科背景越來越碎片化。我們如何構建學科之間的「橋樑」,培養全科型醫學人才?
墨菲:是的,這需要通過教育、溝通以及討論來實現。科學界、媒體界都必須是參與者,我們都必須是合作夥伴,我們都必須為此發聲。專題討論會的形式非常重要。
健康點:在美國臨床腫瘤學會(ASCO)年會上,患者組織獲准進入會場,與臨床醫學界一同討論癌症患者照護。然而,在中國臨床腫瘤學會(CSCO)年會上,我們只聽到醫學界的「單邊」聲音,患者的聲音缺席了。您怎麼看?
墨菲:美國臨床腫瘤學會(ASCO)年會開幕式,向腫瘤患者及其倡導者發出邀請函,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情。ASCO本身的歷史也比CSCO更為久遠(美國臨床腫瘤學會成立於1964年,中國臨床腫瘤學會成立於1997年——編者注)。我們可以看到其實ASCO也是一步步得到啟蒙和發展的。那些參加ASCO的腫瘤患者倡導者,通常是那些對癌症及其治療非常了解的社會活動人士。
腫瘤臨床醫師(ASCO成員)、腫瘤患者及其倡導者(ASCO客戶)之間的對話是非常具有建設性的。隨著時間推移,這一幕也有望在中國的CSCO上演。在現在的中國,對癌症患者的支持正在逐步為大眾了解並接受。我們需要鼓勵對癌症患者的教育,當他們獲取了正確的癌症知識,他們就能互相幫助,共同面對病魔,而腫瘤學界也將因此而受益。
健康點:我們從印度裔美國腫瘤醫生悉達多·穆克吉的《眾病之王——癌症傳》中了解到,美國腫瘤醫生一度也非常高傲,他們把患者視為「生物標本」或「臨床數據」,而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一些乳腺癌患者為此忍受了切除肋骨的「根治手術」、高毒性的化學療法等折磨。您認為,是什麼驅動力讓美國腫瘤醫學界變得越來越重視人文主義?
墨菲:你問的是醫療實踐中一個非常宏大且非常重要的問題。對腫瘤患者的人文關懷必須從大學教育做起,並在醫院內部得到啟蒙。每個小時,醫生要看多少個病人?如果接診患者過多,就意味著,臨床醫師沒辦法在有效時間內為患者提供高質量服務。我們需要關注臨床醫師照護腫瘤患者的高工作強度問題。我們還要關注護士群體。我們有足夠的護士嗎?我們的護士被培訓成具備惻隱之心的照護者了嗎?
同時,我們必須為「關懷者」醫師和護士提供關懷。我們需要理解他們所承受的壓力等級。因為他們從生理層面或心理層面而言,都不是非常健康。這導致他們無法為患者提供足夠完備的關懷。這個問題不僅中國存在,發達國家,即便美國和英國,同樣存在。我們都在學習如何為醫生和護士提供人文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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