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劫眾生】（五）黑色狂歡節 之章（終）
文/小巫
圖/來自網路
黑色狂歡節 之章（終）
12.
半月微黃，剛露臉就隱沒入黑雲。夏夜的悶熱再怎麼努力也侵犯不上這一百三十米的未完工高樓。
在最高的那一層，鋼筋還沒來得及跟混凝土媾和，堆滿油漆的腳手架矗立在角落。
屍彌瞳睜開眼睛，極度的乏力感遍布全身。他明顯感覺得到自己失去了力量。
歸序人引以為豪的力量。
他摸到手邊有一顆小石塊，用食指和大拇指夾住用力一捏，石塊安然無恙，手指卻硌得生疼。
蠍擊，蜈甲，再見。
剩下的，應該也喪失了吧。
他回想起戰鬥過程。小女孩的紅色巨爪只是輕輕觸碰到了屍彌瞳的身體，便將他身上所有的力氣瞬間吞噬。
他起身，渾身酸痛。不遠處砌了一半的矮牆上坐著一個黑影。這個黑影再熟悉不過了。
「為什麼救我？」屍彌瞳氣力微弱。
巫冉從矮牆上下來，走到他身邊，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
「你讓手下把阿晴放了，我幫你找回能力。」巫冉有意壓低語調。
「這個交易不錯。」屍彌瞳試著從地上站起來，「但很遺憾，綁架她的不是我們。」屍彌瞳腳下一軟又摔倒了。
「是誰！」巫冉的語調無法剋制得升高。
「就在遭遇那兩個獵序人之前，手下告訴我，他盯梢的目標——也就是阿晴，被人搶走了。」
「誰？！」
「還沒來得及搞清楚什麼狀況，我就成了這副鬼樣子了。」屍彌瞳聳聳肩。
巫冉沉默。
「好了，我對你毫無價值了，還不殺了我？現在的我可比普通人還弱。」
見巫冉沒有說話，屍彌瞳接著說：「哦，我忘了，你身上還背負著一條歸序人的命。你害怕累積殺死兩個歸序人而變成獵序人，因此才不殺我對吧？。」
巫冉繼續沉默。
黑雲躲避開，半月又露了出來，月光灑在泥灰交融的高樓，讓身處其中的巫冉臉上的表情清晰了。屍彌瞳分明從他臉上看到了焦急與不安。
「幫我找到她……好不好？」巫冉開口。
屍彌瞳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幫我找到她。」巫冉語調再次放緩，「好不好？」
「哦？有什麼好處？」屍彌瞳感到有些滑稽，這個他一直追殺的仇人竟然在跟自己商量。他穩了穩身體，終於站了起來。
「我幫你找回你的能力，你幫我找到阿晴。」巫冉說。
屍彌瞳輕笑一聲，說：「還不夠。」
「你還想要什麼？」巫冉問。
屍彌瞳的目光徒然冷峻：「要你死！」
巫冉點頭說：「成交。」
屍彌瞳目瞪口呆。
「你……在耍我嗎？」
「我答應，你幫我找到阿晴後，我們進行一場決鬥，如果你贏了，我就自裁，如果我贏了，就等下一次見面繼續決鬥，我不會再躲你，直到你贏我為止，怎樣？」
「當然可以，相當公平。」屍彌瞳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那麼第一步，你要先找到那兩個獵序人，幫我取回能力。」
巫冉說：「這不是什麼難事。」
屍彌瞳有點想笑。要知道，只憑那個獵序人小女孩就已是BUG級存在了。
「我對自己昏迷之後的事很感興趣。」屍彌瞳打量著巫冉說這話時的表情，「你到底是怎麼打敗那兩個獵序人的？」
「打敗？不不，我並沒有打敗他們。」
「那你是逃走的？」
「也沒。」
屍彌瞳皺眉：「我的耐心有限，不要賣關子。」
「哦，他們是我朋友。」
「什麼！」屍彌瞳吃驚，表情僵硬。
巫冉回頭說：「出來吧，你們互相認識一下。」
印度老頭和小女孩從矮牆後走出來。
「你剛才，是想讓我朋友死嗎？」印度老頭說，「那可先得問問我同不同意，嚯嚯嚯嚯——」
「你們……」屍彌瞳後退了幾步，條件反射般想遠離這些天敵。「你們跟歸序人做朋友，就不怕生命力消退嗎！」
「咦？歸序人？你是說巫冉嗎？嚯嚯嚯嚯嚯嚯！」印度老頭啞然失笑，他走到巫冉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喂，預言家，難道你從來沒告訴過他，你是個獵序人嗎？」
13.
醫生走下蜿蜒的石梯，來到了這陰翳的石洞大廳。白熾燈的光根本不足以喂滿石洞的饕餮大口。
十個食劫者聚在石洞裡面，他們是通過連接到各個樓層房間的石梯下來這裡的。
狩甲和狩乙從斷臂中復生，坐在中央，身上披著毛毯。
在綠植園一戰中，他們先是被小安塔莉秒擊敗，接著被印度老頭迦尼薩砸碎了腦袋。
但那個印度老頭不知道，對於他們來說，擊殺等於獲救。
「真是夠了！」狩乙嚷嚷道，「就像做了場噩夢！」
密眼女人說：「噩夢這個詞更多的是別人形容你的吧。」
「夠了！夠了！」狩乙發飆，「別惹我！」
密眼女人見醫生來了，迎前幾步，說：「他們是二十分鐘前復活的。」
接著狩甲開始講述他們的遭遇，把從停屍間醒來、遭遇控制屍體的歸序人、戰鬥失敗後被打了假死藥劑意識全部喪失的過程都詳細說了出來。
「那個歸序人，以一敵二嗎？」醫生轉向猿面人說，「他們口中這個操縱屍體的歸序人就是你在中亞遇到的那個吧。」
「應該沒錯。」
醫生說：「看來他的實力增強了不少。」
這時一個豺狼般的聲音插嘴說：「那個光頭歸序人帶回來的女孩身上有什麼有用的信息沒？」
老者微微側動身體，輕咳一聲說：「我們早就說過，一律稱他為1001，誰都不許再提他是歸序人的事情。」
醫生點頭：「老先生說的是，我們必須牢記這一點，1001是我們的戰略性武器。」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那個豺狼般的聲音說。
醫生嘴角掛起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我催眠了1001帶回來的那個女孩，她將自己跟一個歸序人接觸的全部經歷都說了。接下來，一場戰鬥無法避免。我們就用她做誘餌，讓那個歸序人死於我們布置的陷阱。」
他一停頓，繼續說道：「或者，把他變成同伴，就像1001那樣。」
黑色狂歡節 之章 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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