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產婦之死：女性生存狀態遠比我們想像得要糟糕！

01-29

榆林市孕婦自殺的事情，是我今年看到最糟心的新聞。年輕的母親，未出生的孩子，以這樣慘烈的方式離開人世，每每念及此，心裡就堵著慌。

隨著醫院與家屬，不斷地在媒體上發聲，事件彷彿陷入了「反轉又反轉」的羅生門之中。雖然各自表達的細節有所不同，尤其是家屬，極力證明自己「同意剖腹產」。然而，無論如何在細節上辯解，丈夫及公婆漠視妻子的訴求，已是確鑿無疑。

為何不同意剖腹產，一定要順產？是怕剖腹產的費用貴，還是迷信順產對孩子成長好？如果是費用的問題，那麼未免把生命看得太過低賤；如果是迷信順產，那麼現在的醫療技術這麼發達，剖腹產並不是一個難度多大的手術，何以家屬會愚昧如此呢？只要家屬不發聲，我們永遠也不會清楚當初家屬的心理。

今天早上，在上班的路上，看到這則新聞，忍不住在朋友圈裡寫下幾行字：孕婦自殺事件，至少揭示了兩個可悲的事實。一個是還有許多人相當愚昧，對生命的漠視，令人心寒；二是雖然是自己的身體，人也無法去自由地主宰。身體不單單是個人的，也是社會的。身體是秩序的一部分。

後半句草草而就，寫得比較難懂。其實，道理很簡單，就是在生死關頭，孕婦竟然不能決定自己是否做手術。自己生命的決策權，旁落到家屬手中。這一點，網上已經有許多文章在討論與質疑。這真是個巨大的諷刺，有誰比自己更有決定的權力呢？這個事件，讓我感到無比的悲涼。

身體，不單單只屬於自己的。一名女性，既是母親，又是妻子，還是兒媳。她身上所背負的責任與束縛，遠超男性想像。在這個男性為主導的社會，對於女性，缺乏足夠的尊重。生育、撫養、照顧家庭……男性對女性的期待，責任與道德總會是放在首位。

張素玲研究民國時期的女大學生群體之時，談到這樣的一個現象：當國家需要戰鬥的時候，男性文人就鼓吹女性的戰鬥精神；當需要女性承擔家庭之責，他們則又開始號召女性回歸家庭。

愚昧是這個時代最大的罪惡。為什麼呢？因為愚昧會讓人惡而不自知。這很恐怖。隨便到網上搜索一下，就能找到許多因愚昧而致死的案例。比如說，我就經常讀到，坐月子的媳婦，大熱天里也被婆家要求捂棉被，最終導致悲劇發生。

雖然21世紀差不多過了20年，社會發展水平也是前所未有。教育水平的提高、互聯網的發展等等，讓更多女性有了發聲的機會與平台。然而，一個毋庸置疑的事實卻是，今天的中國女性生存狀況還是相當的糟糕。城市女性會好一些，因為有著更廣闊的就業市場。生活於農村，尤其是落後地區，只能是依附於夫家。

最近今年，網上流行著一些難以入目的辭彙。比如說「婊」（綠茶婊等）、「黑木耳」、「逼」（裝逼、逼數）等等，這些狠毒的辭彙，是對女性最大、最深的惡意。「婊」字的意思，不用我說，大家都清楚。

事實上，它不單單是對「女性」的辱罵，還是一種狠毒的道德批判與攻擊。這些辭彙，大行其是，足矣說明對女性的尊重有多麼缺乏。我有個偏執的看法，如果一個男人口中總是掛著這些辭彙，姑娘們，遠離他們吧。

一個令人憤怒的案例，就在前段時間，杭州一名男子因追求女孩不成，便把她推下高樓，導致女孩死亡。這個事情出現後，知乎、虎撲、各大新聞客戶端里絕大多數的評論，竟然怪罪於女孩的「綠茶婊」，進行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道德批判。真是盛世奇景。

女性生存環境有多糟糕？職場性騷擾，多不多？多。猥褻兒童，多不多？多。前些年，許戈輝做過一期關於同妻的訪談節目，讓我震撼至今。知道中國有多少同妻嗎？三千萬。他們生活在暗無天日的無性婚姻之中；還有就是廣袤農村裡的留守妻子……這些沉默大多數，有多少人會去關注？

唉，寫不下去了。但願愚昧遠去，女性的人生價值由自己來決定，而不是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