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遍人跡罕至的高海拔線路,只為冰川攝魂

了解汗斯,需要首先從他的攝影作品開始。

他的照片,常會讓我想起安徒生童話裡面,仙女和小精靈居住的山谷。

那些從史前跋涉而來的陸地冰川,或許是世界上最鬼斧神工的建築,屹立在藍天下,絕世獨立的白色。

靈動的是沒有一片相似的冰河,似乎從河心裡透出鑽石光芒的水光,鑲嵌在大片白色之間的,藍寶石一般的湖泊。

還有居住在高海拔地區的人,每張臉都有「遺失的世界」的光彩。

世之瑰麗、奇偉,常在於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

幸好,他把這些讓人驚嘆的美,帶到了世間。

正在穿越音蘇蓋提河谷的駝隊,這條河谷位於喀喇昆崙山的主峰喬戈里峰北坡,是去往喬戈里峰的必經之路。畫面透露出這片土地荒蕪、自由的曠野氣息。音蘇蓋提冰川是中國境內最長的樹狀山谷冰川,行走在河谷中,你會一再與冰川相遇,如果不身臨其境,你也永遠不知道它有多壯闊。

2013年10月,拍攝於西藏與不丹邊境的過拉卡日峰,汗斯曾連續去過三次,這一次去並沒有帶隊,他和夥伴昊昕一起登上過拉卡日山頂,沐浴頂峰的火辣陽光,俯視被雪山包圍的蔚藍的湖泊。

孤獨的跋涉在茫茫的冰原上,多少年,都是這樣的身影,一直走向連自己都不知道的遠方。

2014年,拍攝於伊朗庫爾德地區帕蘭甘 ,這裡離伊拉克只有30公里左右,在眾多穆斯林中,庫爾德人的衣著色彩尤其絢麗。兩位剛放學的小姑娘正在石房子下面小聲交談。

2015年5月,拍攝於珠峰東坡,這時曉烏拉埡口冰雪已經融化,小多吉和爸爸一起趕著牛羊翻越埡口去牧場放牧,汗斯總是會去他家帳篷喝一碗熱乎乎的酥油茶,小多吉跟他分享自己最喜歡的食物:煮熟的土豆。

那一天,汗斯帶著隊伍正在比迦舒布魯姆峰附近的河谷露營,夜幕降臨,他和背夫、隊員們一起圍著只有羊糞的火爐取暖,火爐卻很難燃起,浸入骨髓的寒風吹得帳篷啪啪作響。

此時在羊圈周圍,或許正爬滿了狼群,大家都緘默不語,就連璀璨的星群也略顯喧鬧,突然,一位六十多歲的隊員唱起了《you raise me up》,歌聲打破了荒原的寂靜,那聲音,既遙遠又接近。

歌詞是:「你激勵著我,讓我站在群山之巔,你激勵著我,超越自我」。

翻越阿格拉達坂進入克勒青河谷,高聳入雲的山峰,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河谷,望向河谷的李老師時,他真矗立在河谷中央,身影略顯的孤寂。

此刻,沒有人起鬨,大家都陷入了沉思,天空正飄落著雪花,不遠處就有高聳的冰塔林,和極為壯美的冰川,大片的藍色和白色,就像身置另一個星球,翻過這個山谷,就到達了塔利班基地巴基斯坦,汗斯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年幼時,便埋下了探險的種子

小時候因為父親工作的關係,他每年都有幾個月和藏族牧民們一起度過,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在草原上騎馬的歡笑,以及第一次住進帳篷的激動,他想起了那個給他講格薩爾王故事的藏民,臉上的高原紅和深深的皺紋,他看慣了攜家帶口轉山的藏民,或許,對雪山和冰川的摯愛從那一刻起,便紮下了根,像一個魔咒一樣,伴隨著他一生。

他的叛逆沒少讓家裡人操心,高中時他便因打架轉學,後來他又獨自騎行去了青海,出發之前,爸爸把自行車都給他藏了起來。上了大學不到一年就退學了,他說自己無法忍受無聊的生活,青春期的迷惘因為川藏線的騎行而被全部改變。

許多年後,當他在羊湖邊海拔5800米的營地看著漫天的星光時,他驚奇的發現,原來星星是彩色的。他獨自躺在漫天星輝下的帳篷里,發現其實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到北京,尋找新的探險

我第一次見到汗斯,是在老北京衚衕里的一個串店裡,今年他離開呆了5年的西藏,來到了北京。見到他時,他剛在京郊學完滑翔傘回城,皮膚依然帶著高原的黝黑。

他說,自己在西藏每天都睡到中午才起床,但在北京要每天很早擠地鐵上班,晚上還要加班,平時還在學習英語。

我笑著問他,為什麼西藏悠閑的日子不過,要來北漂吸霧霾?

2015年,拍攝於斯卡杜,汗斯跟當地的小孩子一起在小河裡浸泡了一下午。頑皮的汗斯和陌生的孩子們毫無距離感。

「我骨子裡就不喜歡安逸,來北京感覺很刺激」,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種只屬於孩子的頑皮和熱烈,他說,「我不想重複一種生活,我喜歡永遠站在起跑線上,我就是想要去更多地方探險,為什麼50歲的時候能做的事,要年輕的時候做呢?」

目前88年出生的汗斯,已經擁有兩家公司,從大學退學到雲南開客棧,當客棧剛好有人加盟的時候,他又離開去西藏,做專註於高海拔徒步線路開發的探險公司,當西藏的公司發展得最穩定的時候,他突然放棄深愛的雪山和冰川,來北京做輕戶外的創業,他的人生似乎一直都在不斷的放棄中。

餐廳很嘈雜,我第一次跟他聊天,他卻把一個空曠而遼闊的冰原帶到了我的面前。他的目光很熱切,透過他的眼睛,我似乎看到了一個踽踽獨行的探險者,徘徊在巨大的冰塔林之中,高處不勝寒,血管里呼嘯著高原的風聲和星光。

我看到了他內心閃爍的夢幻,毫不遲疑的行動力,不羈的真性情,孩子一般的好奇心、倔強、勇敢,以及對民間疾苦的理解。

極限戶外:最孤獨的是面對現實

一開始對汗斯產生印象,是因為他的攝影作品。他的作品中,總是有一個煢煢孑立的身影,站在高高的冰川上,或者攀爬在陡峭的冰崖上,腳下只有凍得發藍的冰河,那絕美而孤立的冰川世界會讓你想要尖叫:好美!但接著你會感覺到一種更大的孤單和寂靜,將你覆蓋。

他就像跋涉在通向天堂的光芒里,孤獨的反面,就是浩瀚。

我告訴他我的感受,汗斯回答我:

「我拍的不是別人的孤獨,而是我自己的孤獨」。

作為一個領隊,他需要忍受許多常人不能想像的壓力,在荒無人煙的險境里遇到問題都需要一力承擔,這是工作中的孤獨。

而從絕美的仙境里,回到現實中,他需要面對生活的壓力,因為「我選擇了一條背離世俗的道路,這條路上有多美麗,就有多危險,所以在生活中我也是孤獨的」。

哪怕是在他首次登頂nun峰成功後,他依然感覺到來自於攀登之外的種種壓力。這是一座從來沒有中國人登頂過的7000米山峰,因為處於政治敏感區域,所以很難辦理簽證,在網上也查不到任何跟nun峰有關的中文資料,直到出發那一刻,他才把需要的證件辦下來。

他說,「出發之前的準備,比攀登本身難多了」。這件事,同樣讓他感到一種無能為力的孤獨。他有點抱怨的說:「現在中國攀登者不是沒有能力,但總是走不遠,為什麼?其實就是沒錢。在國內生活壓力很大,你想要訓練就沒辦法賺錢,大部分品牌商都只贊助裝備,攀登都需要花自己的錢,那麼你回來後生活怎麼辦?」

他又總結了一句:

「因此,最孤獨的不是在山裡,而是面對現實」。

享受孤獨的瘋子

沒有人會比汗斯更理解孤獨。

他用各種辭彙去形容孤獨:荒無人煙、嚴寒冷酷,只能聽到心跳聲,曠野中,只有一所會移動的房子。

每次從人跡罕至的山裡回到有人的村莊時,當聽到大娘的聲音,那一刻他就會想:「我去,女人的聲音怎麼這麼好聽」。

他在日記里寫道:

「我曾經在低處仰望過世界,也在高處藐視過一切,後來我開始敬畏哪些無法判斷對與錯的事,直到現在我只能聆聽風的聲響和內心的聲音。」

我覺得,這是我看到過的,對孤獨最美的理解。

實際上,雖然現實的孤獨讓人無奈,但是身處自然中的孤獨,卻是他幸福的來源。

他講起了一件小事,有一次他帶隊去迦舒布魯姆攀冰,在忙碌一天之後發現冰錐遺留在冰塔林里,那晶瑩透亮的冰塔林讓他瞬間擺脫疲憊,奮不顧身的奔向那裡。

他回憶道:

「那裡有永遠不會融化的大冰川,數不清的冰塔林,夾雜在冰塔林里的冰湖,像一塊鑲入白色冰壁的翡翠,各種危險的暗河和冰洞,到處都是自由攀的味道,這一切都讓我格外興奮」。

他在那裡一直攀到夜幕降臨,這時的孤獨給他帶來了絕對的自由和快樂。

還有一次,當他第一次徒步穿越珠峰東坡時,在平台上看到日照金山的情景,他激動得連衣服褲子都忘了穿,穿著拖鞋就跑出去拍攝。

這樣的生活,充滿著甜蜜和瘋狂,可以抵禦所有現實的迷惘。

最美的不是風景,是人

在他眾多的風光攝影作品中,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是那些背著如小山一樣的物品,跋涉在風雪裡的背夫、駝工。但是,在他的鏡頭中,那些溝壑叢生的臉龐,都有著極其生動的面部表情,每個人的眼睛都在閃閃發光,你能感受到眼睛背後的靈魂,鮮活無比。

我想,沒有深刻的情感,是不可能拍出那樣的人物的。

汗斯告訴我一件事:有一次,他發現背夫們沒有專業的登山鞋,他們甚至在零下十幾度的天氣中,在拖鞋外面套了一雙襪子走路。因此他花了所有的盈利給背夫買了31雙登山鞋,可是背夫們仍然穿著舊鞋子走路,把新鞋放在背包里,直到翻越埡口的時候才拿出來穿上。

這個背夫被叫做「二」,第一次當背夫,還穿了一雙皮鞋,一點也不會說英文,反應比別人慢半拍,大家覺得他不太可能成為嚮導,但他的笑容卻很迷人。

那次事件之後,汗斯開始計劃著,幫助背夫做野外救援的培訓。「只有這樣,他們才會知道怎麼正確處理傷口,保護膝蓋」。

他說,我跟他們雖然分工不同,但是都是服務者的角色,所以我能理解他們,是不是勞累,是不是開心。只有真正跟他們一起生活,才知道怎麼用攝影去表現他們。

在汗斯的鏡頭裡,背夫的神情總是很自然,他們早就忽略了鏡頭的存在,不會有抗拒心理。

他告訴我,在巴基斯坦k2徒步的過程中,這些背夫才是他心中最美的風景,他曾在日記中記錄下一個個這樣的片段:

在每個暴走之後的傍晚,太陽還沒有落山,克勒青的柯爾克孜族一定會完成每日的禮拜,這幾乎成了一個雷打不動的儀式,偶爾空閑的時候,巴基斯坦的背夫會用山裡一點點可憐的電,在帳篷門口裝飾上彩燈,然後圍著篝火唱民歌,比如「我的女友很漂亮」,那時他們的臉上洋溢著青春的熱情,似乎從來不會被嚴酷的生活環境壓倒。

城裡人總說,生活需要儀式感,但是這句話放在高海拔和暴風雪中,卻顯得更加艱難和珍貴。

在每次出發之前,汗斯每每會被這樣的場景打動:「駝工們牽著駱駝從村子裡走出來,家人們也跟在身後,妻子幫著丈夫,孩子幫著爸爸,老人幫著兒子,將行李裝上駱駝,他們臉上有惆悵、歡笑和不舍。」

「對於徒步在喀嘛昆崙山區的人,有一群人甚至比領隊更為重要,沒有他們,就沒有世界上最知名的徒步路線k2,但是他們的故事卻從沒有被認真傾聽。」

汗斯認真的告訴我,他要通過自己的攝影作品,去讓世界知道背夫的故事。

2015年,駝隊穿越迦舒布魯姆冰川時,早上的大雪覆蓋了整個乾燥的河谷,駝工為了駝隊順利穿越河谷,自己身先士卒站在河水邊沿的冰上,測試冰的承重量。這樣反覆多次,還是讓一隻駱駝跌落冰冷的河裡而受傷。

狂放不羈的汗斯,其實有著一顆細膩而敏感的心,這讓他能捕捉到許多珍貴的瞬間,他告訴我:

「牧區放牧的藏族人,在草原上一天不會一直站著,或者坐著,他們會經常趴在草原上,會揪起一根野草,咬在嘴裡,望著遠處的羊群。」

一個不會攝影師的領隊,不是好廚子

汗斯雖然以攝影師的身份,被公眾知曉。但是,他真正的職業,卻是西藏的一家戶外探險公司的領隊,2012年,汗斯剛到拉薩時,就走完了當時網上最著名的十條徒步線路,但他發現所有可供選擇的線路都是重複的。「那時我就在想,我能不能做點不一樣的事情?」

他接著就連續在西藏、中巴邊境開發了多條獨家的高海拔線路,從此聞名戶外圈。他說:「我開發線路的標準是,要沒有人走過的,而且擁有最豐富景觀的線路,我把自己的情懷放在了其中。」

克勒青河谷徒步線路,是汗斯很喜歡的一條線路,五年來,他不知道在這裡來來回回過多少次,但他依然記得第一次踏進這裡的情景。

「當時,印入我眼帘的是綿延20多公里的冰川,最矮的冰塔林也有五六層樓高,宛如一個由冰川組成的城市,我迷失在巨大的冰塔林群中,彷彿再一次來到另一個星球上,這裡是真正的無人區,沒有除了徒步者之外的任何人,我們踏過的每一個腳印可能都是地球誕生以來留下的第一個腳印。」

在空曠的克勒青河谷行走,太陽還沒有吵醒這裡熟睡的石子和純凈的水滴,只有踩在石頭和冰川上的聲音,我覺得自己正行走在冰河世紀,體驗著世界盡頭的冷酷仙境。

但是,汗斯並不滿足,他說,克勒青河谷目前的線路是要走回頭路的,其實最完美的線路是,從依勒克村出發,穿越克拉姆凱利冰川,到達神仙灣,但是這裡會有一個冰洞不停的掉下石頭,如果帶隊穿越會有很大風險。

珠峰嘎瑪溝線路,是汗斯的團隊第一條開發成功的線路,在此之前,很少有中國的隊伍來此徒步,這是一條極為美艷的線路,除了知名的山峰,還有許多迷人的高山湖泊,發育著珠峰地區面積最大的原始森林。

當叮噹的聲音響徹山谷時,尼泊爾的牧民們正趕著肥碩的牛羊,消失在茂密的森林中。從冰川雪山,到夏爾巴人的村莊,就像神鵰俠侶的絕情谷一般,集中了最豐富的景觀。

在刀刃上行走的年華

汗斯大部分攝影作品都是在做領隊的過程中完成的,他並不能像其他的攝影師一樣,把精力全部都放在攝影上,做一個高海拔領隊,需要操心線路、物資、隊員的各種需求,有危險的時候要衝在前面,本身就很辛苦。

在工作和愛好之間,他一直都遊走在刀刃上。

他常常會為了得到準確的曝光,在雪地裡面不使用墨鏡,為了拍攝一張好的照片,他需要隨時在高海拔奔跑,就算喘不上氣了,還得屏住呼吸去按快門,拍完就得馬上去追趕前面的人。

2014年,汗斯第一次進入迦舒布魯姆冰川徒步了十幾天,這裡走過的每一處冰川,都可能是人類的首處踏足,被陽光雕塑的冰川,光影流離而夢幻。

作為一個極限戶外攝影師,他必須一直跟危險跳舞。

作為頭一個登上海拔7138米的nun峰的中國人,在登頂日那天,臨近山頂時,他被日照山頂的景色震撼了,雖然以前也常常見過類似的景色,但是那都是在仰視。

他從來沒想像過,那日照金山出現在腳下時,他發現自己激動得微微有點手抖。為了凝固這一個瞬間,他居然忘了自己的腳已經埋在雪裡足足有半個小時,在毫無保護的情況下。下山的時候,腳被凍傷了,一連疼了十幾天。

他常常為了一張照片,奮不顧身的衝上前去,使得自己暴露在極端的環境中。

有一次,在特拉木坎力冰川攀完冰回到營地,為了拍攝一張冰川的全景圖,其他隊員都鑽進帳篷休息了,汗斯一個人跑到冰川遠處的山上去拍照,那座山基本沒有什麼路,沿著山羊的糞便走到山上,結果在一處黃土地看到了許多狼的腳印和糞便,當時心中一顫,下來的時候天快黑了,路上有很多冰裂縫,如果一不小心滑下來就會有生命危險。

有時候為了攝影,在駝隊能到達的地方,除了放在胸口保溫的十塊電池,他還會帶上發電機。因為高海拔的地方,電池會很快沒電,這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奢侈享受。

危險不止來自於不可知的大自然,還來自於人。有一次由於沒有跟柯爾克孜族溝通好,村民把汗斯和隊員的所有行李都扔進了河裡,他和隊員不得不在羊圈裡過了大半夜,如果這種情況發生在深山裡,他和隊員將會面臨極大的危險。後來,汗斯總結了經驗,「熱愛高海拔,也要了解當地人的信仰和習俗,只有努力跟他們溝通、磨合,才能把風險變成助力」。

2016年,拍攝於snow lake,巴基斯坦的背夫正在凝視著眼前的湖泊,這塊閃爍如鑽石般的冰湖,其實充滿危險,深不可測。越危險,越美麗,就是汗斯人生的寫照。Biafo冰川是位於巴基斯坦北部喀拉崑崙山脈長達63公里的冰川,和長49公里、海拔5128米的西斯帕爾冰川(HisparGlacier)相交匯,兩大冰川共同組成了除極地之外世界上最長的冰川系統。

千日尋峰:影像保護自然

如果說,關注背夫的故事,是汗斯的善良細膩,那麼千日尋峰計劃,則真正顯示了汗斯作為戶外人的責任感。從2014年開始,汗斯和他的團隊開始有意識的去尋找、拍攝、記錄冰川消融的狀況,並計劃建立監測雪山消融的資料庫,並且以影像方式展現給公眾。

「唯有了解,才會珍惜」,這是珍.古道爾的名言,著名野生動物攝影師奚志農也曾通過拍攝滇金絲猴,喚起公眾的關注,並由下至上推動國家制定相關保護政策。影像保護自然,這是汗斯作為極限戶外攝影師,能為生態環境做的最好的事。

不過,最近由於資金的問題,千日尋峰的計劃在持續了3年之後,正在放棄和堅持中掙扎,但是,汗斯說,他仍然打算以新的形式,將這個計劃推動下去。

2014年4月,拍攝於新疆特拉姆凱利冰川,汗斯和同伴共10人,開啟了蔓峰.千日尋峰計劃的第一站,計劃拍攝未知區域的冰川,他們正打算攀冰穿越冰塔林,那晚攀冰結束已經是晚上12點,月光灑在冰塔林中,站在山頂會忘記自己在地球上。

結語:

汗斯的可愛,在於他的真性情。

江湖傳言,他一開始到西藏,是為了追一個跟他一樣熱愛雪山的姑娘。姑娘沒有追上,他卻成就了獨一無二的戶外探險公司,還同時獲得了中國戶外金犀牛獎最佳戶外攝影師的提名。

寫他的故事時,我常常想起《肖申克的救贖》裡面,那個身處桎梏,卻無比嚮往自由的人。「有的鳥兒,生來就不會被關住,它渾身都閃耀著自由的光輝」。是希望,讓人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突破種種極限。激情,或許是人生最不可或缺的品質。

我不知道汗斯未來將去向哪裡,只是這個血液里涌動著不安的人,將一直引領著你,向未知的絕美狂奔而去。

撰文、採訪、編輯 / 袁玥

攝影 / 汗斯

首發於:戶外探險outdoor(ID:outdoorm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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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原住民嚮導,就沒有巴基斯坦k2的光榮與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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