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版「春秋戰國」紛爭，兩大史詩你讀懂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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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訶婆羅多》和《羅摩衍那》被稱為印度的兩大史詩，是印度紛爭時代的藝術反映。

主頁君今天先和大家一起聊聊《摩訶婆羅多》這部史詩，其間故事曲折壯烈、催人淚下，其虐心指數直追主頁君最近喜愛的《花千骨》、《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等網路小說改編的電視劇。

相信如果有有心人將其延展，寫成小說，一定會成為網路爆款。事實上，百年前歐洲的歌劇已經引用了其中的小插話，改編成舞台劇，並獲得成功。

上圖: 《摩訶婆羅多》

和速成的當代網路小說相比，《摩訶婆羅多》的成書過於漫長，據說是從公元前4世紀至公元4世紀之間，這漫長的800年中，經由歷代宮廷歌手和民間吟遊詩人口口相傳、不斷加工和擴充，才形成目前的規模和形式。

《摩訶婆羅多》的字面意思是「偉大的婆羅多族的故事」。全書共分十篇，以列國紛爭時代的印度社會為背景，敘述了婆羅多族兩支後裔」俱盧族」和」般度族」爭奪王位繼承權的鬥爭。

作者: 毗耶娑（Vyāsa）

這部史詩的作者傳說是毗耶娑，但很難斷定他是真實存在的歷史人物。他既被稱作這部史詩的作者，又是這部史詩中的人物。

按照史詩本身講述的故事，毗耶娑(也就是作者)是漁家女貞信在嫁給象城的福身王之前所生的私生子之一。

上圖：毗耶娑（Vyāsa）

貞信和福身王生下的另外兩個兒子花釧和奇武先後繼承王位，都沒有留下子嗣就去世了。於是，母親貞信找來在森林中修鍊苦行的兒子毗耶娑，提出讓他與兄弟奇武的兩個遺孀交媾，延續家族香火的要求。

為了國家和子民，毗耶娑答應了母親的請求，並和兄弟的兩個遺孀分別生下兩個兒子持國和般度。然後，毗耶娑仍然隱居森林，但他目睹和參與了持國百子（俱盧族）和般度五子（般度族）兩族鬥爭的全過程。在般度族五兄弟（也就是作者的五個孫子）升天后，毗耶娑用了三年時間創作了這部史詩。

史詩中心故事

象城的持國和般度是兩兄弟。持國天生眼瞎，因而由般度繼承王位。持國雖有殘疾，但卻生有一百個兒子，長子名叫難敵。般度雖承王位，誕只生有五個兒子，長子名叫堅戰。這便是偉大的婆羅多族的兩支後裔，前者被稱作「俱盧族」；後者被稱作「般度族」。

不久，般度死去，由眼瞎的持國攝政。太子堅戰成年後，理應繼承父親般度的王位。但攝政王的兒子，也就是他的表兄難敵不答應，企圖霸佔王位。糾紛從此開始。

上圖:戰爭伊始

難敵窺視王位，企圖殺害太子。他設計了一座易燃的紫膠宮，讓般度族五兄弟去住，準備縱火燒死他們。般度族五兄弟幸免於難，卻流亡森林。期間，般遮羅國王的女兒黑公主舉行選婿大典，般度族五兄弟喬裝婆羅門前往應試。五兄弟之一阿周那按照選婿要求，挽開大鐵弓，射箭命中目標，贏得了黑公主。

從此，黑公主成為般度族五兄弟的共同妻子（什麼邏輯？！）。而般度族五兄弟也在這次事件中暴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於是，瞎眼的叔叔持國召回他們，並在其努力下，分給他們一半國土。

上圖:五兄弟

般度族在分給他們的國土上建都天帝城，政績輝煌。心術不正的難敵心生妒忌，又設計擲骰子賭博的騙局。堅戰並不願參加賭博。但出於禮節，還是接受了難敵的邀請。在擲骰子中，堅戰輸掉一切財產和王國，又輸掉四個弟弟和他自己，最後輸掉他們五兄弟的共同妻子黑公主。於是，難敵命令自己的弟弟難降將黑公主強行拽來，在賭博大廳當眾橫加羞辱。

般度族五兄弟之一怖軍怒不可遏，發誓要報仇雪恨。瞎眼的持國預感惡兆，不得不出面干預，答應黑公主的要求，釋放般度族五兄弟

但難敵陰魂不散，再次找回般度族五兄弟，要求最後再賭一次，講定輸者一方流放森林12年，還要第13年過隱匿的生活，如被發現，就要再次流放12年。這次賭博的結果自然又是不長記性的堅戰輸掉。

這樣，般度族五兄弟被迫交出國土，流亡森林12年，並在第13年里隱姓埋名，在摩差國毗羅吒王宮廷里充當僕役。

賭博自古壞處多啊！輸了國土、兄弟、媳婦和自己的堅戰就是例子哦。

13年期滿後，般度族五兄弟要求收回失去的國土，難敵堅決不允。於是，雙方各自爭取盟友，準備戰爭。般度族獲得多門城黑天（大神毗濕奴的化身）的支持。

上圖: 在俱盧之野開戰。

般度族和俱盧族雙方使者來回談判。難敵一意孤行，拒絕講和。堅戰為了避免流血戰爭，作出最大讓步，提出只要歸還五個村莊就行，而難敵宣稱連針尖大的地方也不給。最後，雙方在俱盧之野開戰。

大戰進行了18天，經過反覆的激烈較量，俱盧族幾乎全軍覆滅。眼看般度族大功告成，沒有料到俱盧族殘剩的三個戰士竟在夜間偷襲酣睡的般度族軍營，殺死般度族全部將士。黑天和般度族五兄弟因不在軍營而倖免。

面對如此悲慘的結局，堅戰精神沮喪，但在眾人的勸說下，又終於登基為王。堅戰統治了36年後，得知黑天仙世升天。於是他指定般度族的惟一後嗣——阿周那的孫子為王位繼承人，然後與自己的四個兄弟和黑公主一起遠行登山升天。

主頁君在此不得不再評一下，5兄弟只有一個共同的妻子是奔向滅亡的步伐，子嗣不繼、相火將斷啊！

教義

以上是《摩訶婆羅多》的中心故事。這部史詩的基調是頌揚以堅戰為代表的正義力量，譴責以難敵為代表的邪惡勢力。

在史詩中，堅戰公正、謙恭、仁慈。而難敵則相反：貪婪、傲慢、殘忍。他的倒行逆施不得人心，連俱盧族內的一些長輩也同情和袒護般度族。

在列國紛爭時代，廣大臣民如果對交戰雙方有所選擇的話，自然希望由比較寬厚的君主，而不希望由暴虐的君主統一天下。《摩訶婆羅多》正是這種希望的形象化表達。

有趣的插話

《摩訶婆羅多》的中心故事至多只佔全詩篇幅的一半。圍繞這個中心故事，穿插進大量的神話傳說和寓言故事。首先應該提到的是有關古代國王和武士的英雄傳說，因為就史詩的各種插入成分而言，它們與史詩的基本精神最一致，與主線故事的關係最緊密。

例如，《那羅傳》和《莎維德麗傳》這兩個著名插話，是般度族流亡森林12年期間，修道仙人為安慰和鼓勵他們而講述的。這些故事內容完整，單獨成篇，流傳至今。故事傳入歐洲後被翻譯成拉丁語、德語、英語等，更是被改編成義大利歌劇上演。

《那羅傳》描寫古代國王那羅在黑天鵝的幫助下娶公主為妻，然而受到惡神捉弄，在擲骰子賭博中輸掉國土，被迫與妻子達摩衍蒂流亡森林。在森林中，夫妻兩人不幸失散。最後，雙方歷盡艱難困苦，重新團圓，並收回國土。

上圖：《那羅傳》

《莎維德麗傳》描寫古代一個國王的獨生女兒莎維德麗，自願選擇遭到侵略而流亡森林的一個瞎子國王的兒子做丈夫。即便仙人預言了王子一年後必死，莎維德麗仍不改初衷地嫁給了王子。一年後，果然她的丈夫死了，死神閻摩前來拴走她丈夫的靈魂，而她緊追閻摩不放。最後，憑她的忠貞和智慧，贏得閻摩的恩惠，使丈夫死而復生，也使公公雙眼復明，後來終於收復國土。

上圖：《莎維德麗傳》

至今，莎維德麗和達摩衍蒂仍然在印度家喻戶曉，被印度人稱讚和喜愛。她倆可以說是印度封建婚姻的楷模，是婦女貞節和道德的牌坊。

這些插話教導人們不畏強暴，不怕艱辛，在遭受挫折的困難時期，更要堅定信心，勇往直前。這些都是在列國紛爭時代，國王和剎帝利武士必須具備的精神。

除了神話傳說和寓言故事這些文學插話外，史詩中還有佔據全詩的四分之一的長篇教誨《和平篇》和《教誡篇》。

《和平篇》主要講述國王在正常時期和危急時期的職責以及達到人生最高目的解脫的方法。《教誨篇》主要宣傳婆羅門教的各種法則和禮儀。其中最著名的是《毗濕摩篇》中的《薄伽梵歌》，因為它後來成了印度教的重要經典。

印度這個擁有古老文明的國家，在歷史的長河中滌盪，最終留下的藝術化的史詩，既是戲說的歷史，又是神化了的人間百態，令人唏噓不已。

而將歷史、宗教、哲學、政治和倫理滲透於歷史故事中，用詩歌的形式表現，更容易讓普通人理解列國紛爭的歷史並獲益。

待續另一部史詩：《羅摩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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