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Y訪談:曾是「討好者」的蔣方舟和她的親密關係觀

9歲就出版了第一本書,大學畢業成為《新周刊》副主編,從兒童作家到少女作家,在她被媒體關注的20年里,1989年出生的 @蔣方舟 曾經被打上各種各樣的標籤。不過,她最近一次受到大量關注,是因為「自曝相親史」。

最近,KY約她聊聊情感、女性和個人成長。結果,她剛一坐下就告訴我們,這半年來是她這麼長時間狀態最好的時期,有許多計劃和對自我的期許,都正在以「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清晰地展現在自己面前」。用她的話說,自己身上的許多標籤,比如「自黑」、「恨嫁」、「脾氣好」甚至是「渣」,都可以歸結於自己從前的討好型人格。

但在最近的一年裡,她突破了這種人格。這一年她在東京生活,每天「無所事事」,一口飯可以嚼30下,但正是這種節奏緩慢的生活給她帶來了劇烈的變革,她從一個從來不和人吵架、急著尋找「冤大頭」結婚的「討好者」,變成了一個會吵架、會表達自己,更真實也更豐富的人。

今天我們和大家分享蔣方舟的成長史。

曾經的「討好者」:

在最近一年裡,我才學會和人吵架

Q:你說曾經太過希望別人喜歡自己,而成為一個「諂媚」的人。這種性格是如何形成的呢?

A:我可能從小就形成了「討好型人格」。小學、初中的我都是一個孤傲的小孩,因為喜歡的東西和別人不一樣,所以總是沒法融入和別人的聊天。高中開始我就離開了家鄉,自己在武漢讀書,唯一的娛樂大概就是在校門口買盜版DVD,然後一部部地看那些歐洲小電影,思考「藝術的本質」。那時因為是名人,我被老師指定當班長,使得本來就和大家格格不入的我更加成為被大多數同學討厭的對象,當我在黑板上寫違紀同學的名字時,他們都在下面罵我、拿紙團扔我。

所以,我在成年前都沒有什麼朋友,沒有很好地習得和別人的相處方式,卻漸漸習得了一種最不會犯錯的、近乎「諂媚」的生存之道:總是小心翼翼,在和人交流時擔心冷場,想要不斷照顧別人的情緒,不會表現出任何傷害性和攻擊性。

但嚴格來說,這種人格的形成還是在上大學以後。我雖然進了清華,但第一年就開始到《新周刊》工作,平時也更多地混在所謂文化圈、媒體圈裡。和學校的生活不同,那是一個完全的成人世界,我是那個圈子裡年齡最小的,一直在大家的注視下成長,所有人都認為是晚輩,都覺得可以來指點一下我。我也總會認為自己需要「謙卑」一些,於是也會拿出很諂媚的姿態來,放任大家的指點。

Q:你的「諂媚」具體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A:它的核心是一種故作的謙卑。像一些傳統的中國人那樣,其實我的內心一直很驕傲,但不願意表現出來,我會刻意掩蓋這種驕傲,認為越好的東西越不能被人發現。在和其他人交往的過程中,我總是採用一種禮貌而虛偽的防禦方式。比如,有時在節目上採訪知名人士,我明明覺得對方在胡說八道,但表面上還會說,XX老師說的真是有幾分道理。這種禮節性的崇拜狀態又會延續到私下的交往中,導致我從來不敢和人提出真實的意見,都是在一味地誇獎他們,像一個每天笑臉迎人的店小二。有時候我聽自己說的話,都覺得讓自己像吞了蒼蠅一般噁心。

那時我經常會和自己說,不去和人爭是因為沒有生氣的必要。但現在想起來,我誤以為這是一種驕傲,但其實並不是,那種驕傲並不是真的、自信的驕傲,相反,我是誠惶誠恐的在防禦。比如我會自我暗示地認為,對方既然是前輩,可能在社會標準的衡量下也比我成功,那麼他說的一定也有點道理。我其實感知到了自己的弱勢,我不確定能不能抵抗,所以尋找了一種單一的策略去面對所有人,就像有的動物,你一碰它就躺在地上縮成一團,意思是你不用打我,我都已經躺下了,然後別人就會說,好萌、好可愛。

我有時候「自黑」也是希望獲得別人的肯定,比如我有一個多年的朋友,我們素昧平生,他是在微博評論里對我的這種表現提出不滿提意見,我們才認識的。當時,他看到我發微博說「討厭自己」,就一針見血地回復說:你這個微博很不真誠。其實是在賣慘,你其實是在希望大家說,不要討厭自己,我們都很愛你。

曾經的我覺得這個社會是高風險的,所以就一定要給自己安一個堅硬的外殼,但是很多時候這種做法是沒有必要的,因為它降低了我和這個世界溝通的可能性,它是一種很安全、很方便、但也很被動的方法。

Q:你覺得這給自己帶來了什麼樣的影響?

A:它更大的影響,是使我在之前的20多年裡都成為了一個「沒有情緒」的人。我對別人、對世界的態度都是虛偽的,那麼對自己也不可能真誠,只可能對所有人都虛偽。所以我壓抑住了自己豐富、敏感的情感,以為自己感知不到這些情感。

在我的記憶中,長大以後就從來沒有失眠過,上一次失眠可能還是小學時因為第二天要春遊而激動得睡不著覺。我的人際關係也是不健康的——我的朋友一直都這麼和我說。除了近一年的時間來,我從來都沒有和人吵過架,我沒有跟人發生衝突的能力。

Q:這種被你稱作「虛偽」的防禦策略,是否也會影響到你的親密關係?

A:當然會。首先,在關係中,我也是一個沒有什麼情緒波動的人,也因此,在之前都沒有獲得過很真實的親密關係。朋友曾經問我,你有沒有過一段真實的關係,能夠把最不堪的、瘋狂的一面發泄給對方?我說沒有,可能唯一有過的就是和我媽。(所以在我寫作的時候,親密關係的很多素材都來源於我和媽媽的關係。)我自己沒有體驗到起伏的、波動的情緒,也因此很難在寫作中把握人性的強度。

我整個人都是虛偽的,所以在親密關係中,我的狀態也是虛偽的。我表現出的虛假的關心常常被人識破,比如過度的熱情和關切,弄得雙方都很尷尬。由於擁有一個寫作者的敏銳,我有時能感覺到,對方想要試探我情緒的臨界點,甚至不惜用傷害的方式來進行這種測試,但因為我能感覺到,因而也就更不會生氣了。這也會令對方很沮喪。

Q:你從來不會在戀愛中暴露出真實的一面嗎?比如憤怒或者狂喜。

A:在我的幾次戀愛經歷中,也出現過那種剛陷入熱戀的少女式狂喜,比如到處去和朋友說我要結婚了,纏著朋友講戀愛的細節,對方都不想聽了,說要去上廁所,我竟然在廁所門口等朋友出來繼續講。但那種狂喜的狀態也不是完全真實的,我之所以狂喜,是因為發現「對方對我表現得很熱情」,是一種「終於找到冤大頭」了的感覺。

就像我經常表現出的「恨嫁」那樣,曾經的我真的覺得,自己我相貌平平,不加分也不減分,也從來沒有過成功的感情,一開始基本都是我去追別人,結束的時候又總是我在傷害別人,別人受傷害表現出的痛苦會投射到自己身上,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很「渣」的人,覺得自己是不是配不上更好的。所以,曾經我在節目上說自己是婚姻市場上被挑選的對象,也是我的真實感受。我一直抱著一種自暴自棄的態度在戀愛,把結婚這件事看得像是高速路的一個出口,錯過了這個出口,下一個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所以每次戀愛一開始就是奔著結婚去的,有那種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結婚對象的感覺。

但現在我已經沒有這樣的想法了,我明白了自己自暴自棄的源頭,就是因為我不自信,即便是調侃和「自黑」,也是來源於不自信。

Q:從一個不自信的、防禦性的「老好人」,到現在更真實的你,這樣的改變是怎麼發生的?

A:去年(2016年)在東京住的一年,帶給了我非常大的改變。我離開了不斷去重複這種單調策略的環境,和原來的生活拉開了距離,走出了第一步。就像很多戒毒的人,最終戒毒失敗不是因為生理上的毒癮,而是因為沒有能夠離開原來的環境一樣,當我生活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離得遠遠地,去看待過去20年的生活方式時,所有的渣滓都被抽幹了,我以前所在意的別人的評價、社交網路上的評論都不復存在了。這使得我有機會跳出來發現,原來自己在國內是這樣待人接物的。

我拋棄了所有的社會身份,把生活中的每個流程都放慢、拉長,比如吃飯都要嚼上30口才咽下去。我發現,我並沒有失去什麼,相反,我發展出了一套新的、更自如的生活方式,並且將這種生活方式帶回了國。

Q:你現在的生活方式,和以前相比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

A:現在的我,能夠更加誠實地對待自己的感受和認識。我學著在該謙卑的時候謙卑,在該表現出自己真正的銳利時,也不妨表現出自己的銳利。我可以放任自己自信的部分,將它們坦陳出來,和人分享,並且不為此感到做錯了什麼。我去掉了那些禮節性的崇拜,會更少地考慮自己說的話會不會傷害到別人(當然,也不是咄咄逼人),或者會不會因為語速過快而顯得不夠可愛。

我開始變得有脾氣了,會和人吵架了。比如有一次,在銀行里我看到有個老太太在辱罵櫃檯的小姑娘,我就上去和那個老太太理論。說你這樣不好,人家小姑娘什麼也沒有做錯。在之前,我是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還有一次,我和一個名人一起坐在車上,他指責說我膨脹了,還說「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有什麼了不起的,就是被寵壞了」,我當時就生氣摔門而去,事後覺得特別開心,還打電話給朋友報喜,說我剛剛和XXX起了衝突。

我對自己的人生也變得更主動,整個人變得進取、清晰。之前我會焦慮自己是一個沒有作品的作家,急於證明我不止於此;但我現在覺得,我不必一定要向別人證明自己能寫出什麼樣的東西、和自己形象反差多大的東西。我自己就是我的作品,我只要自如地成長,把自己打磨成一個更自信、更完善的人,就有作品能夠從中湧出。我現在的寫作也更多地來自於我自己覺得重要、需要寫的,而不是說為了匹配我的野心,而認為什麼東西是我「應該」寫的。

Q:在人際關係、親密關係上,是否也發生了變化?

A:有趣的是,當我變得更真實以後,喜歡我的人變多了,除了很小一部分批評我膨脹的人。因為他們真正喜歡我的是我自信的一面,而不是故作謙卑的一面。而且,我故作謙卑的時候,其實大多數人也都能看出來。我的朋友都說,當我真實地表達觀點、談論我所擅長的事情時,整個人都更加舒展自如、散發光芒。

我的異性緣也在上升。我發現,當自己變得更真實,也更能夠吸引到那些我也喜歡的人。人與人之間互相喜歡,或多或少是因為在對方身上,發現了和自己相似的、共通的東西。之前,我會想我是做錯了什麼,會被那些我很討厭的人喜歡呢?

我現在很喜歡一部短篇小說的名稱——「上升的一切必將匯合」,只要是不斷上升的人,只要你們都在向著真的偉大而正確的路上,上升著行走,總有一天會遇到彼此,總有一天會認可彼此,即使你們在完全不同的領域,或者是完全不搭界的人。

親密關係的意義不是同病相憐,

而是看到對方人性的弱點,依然去愛,和他一起去戰勝

Q:現在的你,會更容易進入親密關係嗎?記得你說,很羨慕那些「容易明確判斷自己喜歡上一個人」的人。

A:我之前的感情經歷確實都不太順利。其實,難以判斷自己喜歡上一個人,實質就是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因為我的要求其實挺高的,我會希望對方跟我是可以交流的,他不一定是智力上的聰明,但是跟他講話,我不希望自己是在單純地消耗,也期待對方不僅能理解我,也能給我一點回應。但這個要求其實就已經挺高的了,我在大部分的日常社交場合所進行的對話是很難得到回應的,很多時候對方能夠理解你、把你的意思重複一遍就不錯了。但這種溝通對我來說,就好像聽到自己聲音的迴響,還是會讓我覺得有點累。

Q:剛才你提到,每次戀愛都是你提出了分手,為什麼?在親密關係的相處中,又會遇到什麼樣的困難么?

A:當我感受到,一份感情中令我不開心的部分已經大於開心的部分,我就會分手。雖然我並不奢望每天都有新鮮的刺激,但總體上,我還是希望能夠感知到自己的成長,感覺到自己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當我看不到這種向上的變化,而只是在進行一天天生活的重複的時候,我就覺得好像沒有什麼繼續的意義了。

可能也是由於作家的敏感,使得我很容易看到對方人性的弱點,比如,在面對財富誘惑時表現出來的軟弱,或者說一些虛榮的、自戀的、自卑的部分,或者因為自卑而表現出格外的自大、虛榮,等等。我沒有想要刻意分析對方,就是很自然地能夠從一些細節感覺到。而我覺得,戀愛,尤其是步入婚姻,就意味著你要加入到他的這樣的生活中來,要和他共同負擔人性的弱點,你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是對方的弱點有時候是很難戰勝的,當沒有戰勝的時候,戀愛就失敗了。

Q:那麼,你覺得兩個人戀愛,是忍受、或者戰勝彼此的弱點的過程嗎?你覺得愛與被愛為什麼重要?它能夠給你帶來什麼?

A:我20多年都在做同樣的事情(寫作),喜歡的東西也沒有變過,所以我一直比較害怕自己變得狹隘,但我一直覺得,愛這件事是可以讓你變得不狹隘的東西。就因為愛,你可以允許他人修改你的「設置」,去接受原來不願意去接受、或者覺得沒必要接受的,但其實對你來說是有價值、有意義的東西。在愛情中,我看到一個人的人性的弱點,而我依然去愛,和他一起去戰勝,對方也能夠看到我的弱點,然後幫助我一起去戰勝,這件事對我來說是快樂的,是成長和自我完善。

剛才也說到,我們喜歡一個人,可能都是因為在他身上看到了和自己相似的東西。如果看到相似的優點,那毋庸置疑地會相互喜歡,但我覺得愛的偉大之處在於,當你看到相似的人性的弱點時,不僅僅是同病相憐,你更應該看到他為戰勝這個缺點所付出的艱辛的努力,以及和你付出的這個努力是不是有重合的地方,如果有,就會是一個特別動人的二重奏。你不止是覺得,我們都是「病人」,我們相愛吧;而是你能夠看到他的努力,也能夠從中找到自己要去戰勝的勇氣。

其實,我覺得真正的親密關係不光是夫妻、情侶,也可以是親密的家人、朋友。我和媽媽的關係就非常親密,也經歷了很多年的動態的權力變化,我們之間也是這樣一種互相發現人性的弱點、幫助彼此成長的關係。小時候,我媽媽是我的教練和督工,那時她把自己文藝女青年的夢想安放在我身上,為了逼迫我寫作,她甚至告訴我,如果小孩子在小學畢業前沒辦法出版一本書,就會被公安局抓走。

到高中、大學,我們的權力關係慢慢發生了變化,一直到2012年,我媽媽退休搬到北京來和我一起住,標誌著我們之間的權力角色發生了徹底的互換,我成了家裡的經濟支柱。我們經歷了很長一段尷尬的時間,因為我們家挺勢利的,一直是「誰有錢誰說了算」,所以她非常自卑,覺得自己沒有創造任何價值,同時也沒有實現個人價值。到去年的時候,我變成了她的教練,開始鼓勵她剪紙、繪畫,現在她在剪紙上的天賦表現了出來,並且還制定了一個兩年內辦一個剪紙藝術展的目標;她也重新開始看書、寫作,構建自己作品的世界觀,找回了讓我都嫉妒的創作激情。

現在我們的關係又重新變得很好,就好像高中同宿舍的女生一樣,她還會跟我開玩笑地說,舟舟幫我想想怎麼內容變現,我就說,你翅膀還沒長硬呢。這種互相克服弱點的關係,也讓我覺得很好。

Q:那曾經「恨嫁」的你,現在怎麼看待婚姻?你仍然希望擁有長期的親密關係,或者走入家庭生活嗎?

A:我覺得,長期的親密關係或者婚姻,就是彼此人生的交換吧。交換自己的弱點也好,交換自己的(物質、精神、智識)財富也好,就是跟彼此做一個完整、坦誠、沒有保留的交換,將你們的一切都變成夫妻的「共同財產」,或者是「共同債務」。

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我認為自己仍然存在「被幸福的家庭生活收服」的風險。我仍然希望走入婚姻,想生個孩子。我其實不怕衰老,所以我現在對衰老唯一的恐懼可能就是生孩子這方面,因為我覺得自己還在創作的黃金期,應該珍惜時間,所以暫時不願意進入家庭。我現在每天的娛樂就是飯後跳鄭多燕,也是希望能夠保持比較好的身體狀態。

我覺得組建家庭、生個孩子是對我來說必須要做的事情,一方面是因為,我和媽媽這麼多年關係都很好,我感受到我們之間關係的流動,也看到我媽媽的成長,她從一個自私的文藝青年,到變得有了無私的一面,這都和她生了我當了母親、和我相處有關係。她以前非常封閉,沒有朋友,覺得自己是一個被耽誤的天才,所以她是一個很不稱職的老師,打了上課鈴還不起床,學生來我們家敲門催她去上課。但是她漸漸拓寬了自己生命的寬度,我覺得這種變化很神奇,也希望自己能夠體驗做一個母親,變成一個更無私地去愛別人的人。

另一方面,我渴望家庭,可能是因為我成長過程中還是比較缺乏成熟的男性形象(在我早期的戀愛中,也體現出我一直有對一個成熟男性的期許和希望)。我跟我爸爸現在關係很好,但他也是一個在當父親時還沒有學會怎麼去表達親密和愛的人。我上高中之前對他的印象都是很模糊的,他也不太在意和我的交流。但現在我更多地會希望,我的孩子在成長過程中有成熟的、可依賴的男性形象,使Ta不必因為缺失而去不斷地尋找。

我覺得親密關係是神奇的,我爸爸和媽媽,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也在這麼多年裡找到了關係的平衡。我爸爸是一個普通的鐵路警察,和很多上一輩人一樣,我媽媽和他在精神上並不能交流,但是他們在很多年裡不斷深入地認識了彼此,對彼此的要求也變得現實,不會要求對方實現不了的東西。

這些家庭內部關係的探索,對於我來說都是有趣的事情,我也希望我能夠和我的孩子一起體驗。我想像中幸福的家庭生活就是一個平靜而正常的家庭,也不是那種假假的「媽媽看著小孩熟睡的臉龐,幸福得熱淚盈眶」,或者每天寫寶寶日記,「用影像每天記錄小孩的每一步成長」。只要家庭在良性地循環和運轉,小孩不太笨也不太聰明,我們扮演著應該扮演的角色,讓他自己成長,就好了。

以上是蔣方舟給我們分享的,她的成長和她對親密關係的思考。對那些習慣了討好別人的人來說,找回自己真實的感受、真實的表達、用真實的自己吸引到真正喜歡自己的人、鼓勵孩子真實地成長,是一生的功課。今天這篇訪談中,方舟有很多觀點我都非常喜歡。不知道有沒有觸動你的句子呢?來評論區和我們討論吧。

採訪 撰文 / 小湯圓

編輯 / KY主創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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