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羊毛黨」大起底

01-29

互聯網所謂的「羊毛」就是指商家在進行活動推廣時，提供給新老用戶的獎勵和補貼。商家進行這類推廣活動的初衷是提高用戶量、挖掘潛在的客戶，但卻忽略了這種業務活動很容易招來「羊毛黨」。

一、什麼叫羊毛黨

我總結，「羊毛黨」是指那些利用企業某個不規範的市場活動或業務邏輯的漏洞，使用他人的身份信息註冊多個賬號來獲取活動獎勵或補貼的一類人。

羊毛黨還可以分為兩大類：初級羊毛黨和職業羊毛黨。初級羊毛黨只是針對不同的業務活動採用不同的「薅羊毛」策略的業餘操作者而已；而職業羊毛黨是以「薅羊毛」為職業，團隊作戰，輕輕鬆鬆月賺幾十萬甚至上百萬都是很正常的。

二、羊毛黨帶來什麼問題

大家先看這張圖（來源：http://dwz.cn/2LAN0Z）：

（2016年）8月7日上午，聚美推出了一次「零元購」活動，主要是針對App客戶開展的，投入成噸資本來賺取用戶好評。不過事與願違，活動開始後，多名消費者吐槽稱活動開始後反覆刷新聚美優品手機頁面無法進入，很多禮品不到一個小時便被搶完。

消費者林女士說：「9點50分我就開始抱著手機進入聚美優品網頁，結果9點59分網頁癱瘓卡死，刷了半個小時才進去，卻發現此前加入心愿單里的商品都被搶光了。浪費了不少時間和流量。」

同時，聚美優品帶鹽哥陳歐也於當天上午9點23分發布博文表示，有黑客批量註冊小號刷禮品，一個地址一千單，技術人員很頭疼。（來源於TSRC）

面對職業羊毛黨的惡意刷活動行為，不只有消費者和技術人員們，包括帶鹽哥的感覺估計也是鹹鹹噠——「喂自己袋鹽，又苦又咸」，同樣這也是讓大多數互聯網商家都頭疼的一件事情。

從這個事件中可以發現：互聯網平台提供的羊毛信息與商家業務活動存在著某些關聯。但具體是什麼關聯也是小編接下來要和大家一起研究的。

三、羊毛黨小白的入門課

事件發生在互聯網行業，所以我研究的入口自然也還是互聯網。不難發現，羊毛黨群體之間交流的信息都大量的集中在各類網賺論壇、QQ群或暗網中。只要在搜索框內輸入「羊毛」兩個字，就會出現一堆薅羊毛的公眾號和網賺論壇，而且這些論壇和公眾號的用戶幾乎都屬於羊毛黨。你們不信？截圖給你們看：

存在即為合理，於是有人會好奇：網賺平台提供的羊毛信息會不會影響到商家的優惠活動？這些網賺平台都提供了什麼樣的羊毛信息？羊毛黨群體比較關注的信息又主要集中在哪些方面？

四、深入分析

帶著問題，先一起來了解一下網賺平台都給羊毛黨提供了什麼樣的信息。我截取了部分網賺論壇的話題列表給大家參考。

下圖是某吧的話題板塊截圖：

下圖是某屋的話題列表截圖：

類似以上某吧和某屋的網賺論壇還有很多很多……我看了大量的網賺論壇內容後終於發現，所有網賺論壇的話題都可以劃分為以下三個方向：

1.網賺情報：商家優惠活動的情報信息；

2.網賺經驗交流：如何能夠更快、更便宜的方式的獲取獎勵或補貼；

3.其他。

然後通過關鍵字和語義分析，對所有話題內容進行分析後小編還發現，這些網賺情報和網賺經驗交流的帖子內容集中在兩大行業：電商和P2P；因為這次分析的數據範圍有限，從更多的數據分析來看應該還會有第三方支付、銀行、社交娛樂等其他行業。我根據各個行業相關話題量的佔比關係做了一個圖：

既然電商和P2P行業的話題熱度這麼高，那麼都有哪些企業、商家成為了羊毛黨群體討論和關注的對象呢？

經過研究後，我可以告訴大家的是：這些話題比較明顯集中的既有高投入的京東、美團等電商企業，也有聚財貓等P2P理財企業。比如京東號的批量註冊軟體、註冊美團的接碼平台、投100賺現金20的聚財貓APP等。如圖：

羊毛黨之所以會比較集中分布在電商和P2P兩大行業，主要是因為這兩大行業的業務活動最多樣化，薅羊毛獲取的利益最高。我把網賺話題中受關注的業務關鍵詞分出了以下幾大類：

活動相關：紅包、兌換等
貨幣相關：提現、體驗金等
賬號相關：會員等
專業名詞相關：擼、手慢無等

我研究的5萬多份帖子中，通過關鍵詞分析，話題中討論的業務佔比圖大致如下：

其中，相關業務關鍵詞的分布圖大致如下：

分析到這，我認為深入分析的目的快到達到了。接下來給大家舉個簡單的例子，說明一下分析出來的結果。

五、舉個栗子

聚美優品在2015年的雙十一和雙十二都分別開展了業務活動，最明顯的是紅包業務。根據某網賺平台的數據，通過關鍵字和語義分析後得出了聚美業務的時間趨勢圖如下：

圖中表達的結論非常明顯：雙十一和雙十二前後兩天，聚美業務的關注度都比較集中，並且到了2016年1月份都還沒有停止，並呈現出了不斷增長的趨勢。我求證了互聯網後終於知道了原因：

聚美雙十二推出的紅包裂變活動的餘熱還沒有消停，年前又推出了聚美年貨節的活動，所以才會呈現出不斷增長的趨勢。

仔細看了聚美相關的帖子內容可以發現：羊毛黨又來了。針對聚美雙十二的紅包裂變活動，有人在雙十二來臨之前提供了一款可以直接搶紅包的軟體工具，並且受到了很高的關注。

從帖子的評論和回復中不難預料，帶鹽哥這次又給羊毛黨放了不少福利……從而恰好也證明了我的分析是合理的：互聯網提供的羊毛信息確實和商家的業務活動存在一定的關係。互聯網提供的羊毛信息給羊毛黨提供了機會，羊毛黨給出的信息回饋難道不也是企業需要的風險情報嗎？

六、思考

文章寫到這裡，羊毛信息和商家業務活動之間的關係已經有了結論，羊毛黨給商家帶來的業務風險大家都已經有目共睹。

往後無論是電商還是P2P或是其他行業，業務活動通過互聯網被關注的趨勢只會越來越明顯，企業該如何更好的評估業務風險會成為越來越受關注的問題。

下圖是從5萬多份帖中總結出來的互聯網企業被關注的時間趨勢圖：

企業平台初創時，儘管平台的流量或人氣會隨著羊毛黨的進入呈爆髮式增長，但羊毛黨集中進入對平台而言是巨大的衝擊。對於互聯網金融平台來說，羊毛黨批量養號，也會批量提現，導致平台大量資金同一時間撤退。同時，羊毛黨不斷蠶食平台，平台也將壓力和風險轉嫁給用戶，如此循環下去最後受損的一定是普通用戶與投資者。正是這些問題暴露了目前大部分互聯網企業的風控短板。

在大部分企業把業務活動搬上互聯網的趨勢下，羊毛黨也越來越專業化：低投入高回報的投資促使他們願意投入更加專業的設備，比如通過購買大量小額手機卡、廉價的手機，通過貓池（用於簡訊群收發的專業設備）自動化實現簡訊批量接收驗證碼，完成賬戶註冊。因此，互聯網企業需要更加完整的風險情報網來與羊毛黨抗衡。

至此，我這裡提個大膽的猜想：從網賺論壇中總結出業務風險信息來幫助企業減小業務風險，會不會將來成為所有互聯網企業的需求？此類反欺詐的思考與行動，又通過何種方式得以實現呢？

後記
關於「羊毛黨」的文章已經寫過很多篇了，這篇內容算是很早講述羊毛黨的內容了，以此作為羊毛黨系列的第一篇。由於是2016年發布，原圖什麼的已經很難挖到，水印抹掉也影響閱讀感，知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