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讀本】媒體實驗室教授Neri Oxman文章《糾纏時代》,揭示創意循環在科學、工程、設計與藝術中深層關係

導讀:Neri Oxman 是建築師、設計師、MIT 媒體實驗室教授,她在這篇文章中,在 MIT Media Lab 的「反學科」思想下,上承 John Maeda 等人的研究,提出了在科學、工程、設計和藝術四個領域創造性探索與創意循環的地圖假設(如題圖)及相應解讀,創造性闡釋了學科之間不再是割裂離散的孤島這一命題;而媒體實驗室正是產出和研究能夠推動創造力運動的——媒體,這篇文章也是其 2015 年舉辦的「結點物件」(Knotty Objects)峰會的思想延續。

本文發表於《設計與科學學報》(JoDS),學報託管在 PubPub 這一開源訪問、開放審議、快速發布的社區。

糾纏時代

奈麗·奧克斯曼(Neri Oxman)

《設計與科學學報》(JoDS)的成立論文

每個年代都留下了它的遺產:織布機、汽車、電腦和3D印表機。百科全書[1]是時代的路標,它編目並具體化從啟蒙運動「漫長的十八世紀」以來出現的學科之間的界限。在一千年中的下一個四分之一時,我們仍然被灌輸著這種遺產的陳舊思想,在不連貫的思想孤島之內行為處事。在新的千年來臨之際,出現了「反學科」的思想,使我們脫離了亞里士多德的陰影,進入一個新的「糾纏時代」。[2] [3]

這篇文章提出了在科學、工程、設計和藝術四個領域創造性探索的地圖,試圖呈現反學科假說:知識不再被歸於也不再產生於學科邊界內,而是完全糾纏在一起。我們的目標是建立一個關於這些領域之間相互關聯的、不定型而整體化的地圖,其中一個領域可以在另一領域內引發革命/演化。單個個體或項目可以橫跨多個領域。這篇文章主要為鼓勵質疑,也為改進提案。

前田發現戈爾德

條條大路都通往「百慕大四邊形」[4]。前田約翰(John Maeda)在2007年以「Rich

Gold 矩陣」為基礎提出了這樣的一個圖表——一個長方形的地塊被分為四個象限:科學、工程、設計和藝術,每塊都有閱讀和影響世界的獨特觀點。據前田所言,每個地塊都有一個指定的任務:科學—探索,工程—發明,設計—溝通,藝術—表達。Rich Gold 描述了創造力的四頂「帽子」,他最初繪製了矩陣草圖,來傳達創意和創新的四個獨立的實例。記下你的觀念模式,征服這小地塊,在圖上找到你的位置。Gold 的觀點代表了四種明顯不同的方式,在知識界限和精神性情上有清楚的界限。像「四種體液」學說一樣,每塊都被視為獨特物質,有各自的內容和表現。換句話說,如果你是一門的公民,那麼也會是另一個的旅遊者。

但我們如何能在無邊界和語言可辨的智識「泛大陸」中旅行?我們如何穿越一個思維的「超大陸」,如「世界公民」般控制我們思維和創造的方式?我們怎麼能指引一本不以四頂帽子,而以一雙鞋繪製的地圖冊呢?或許有了它,還要一點運氣和一量子信仰之躍,我們能同時棲居在多處?科學家可以發明比工程師更好的解決方案嗎?藝術家的觀念模式真的與科學家有所不同嗎?他們只是在世界上兩種互補和交織的方式嗎?或者在練習藝術時,是藝術形式還是人存在(形式)更重要呢?最終的問題是:有沒有辦法了解超越二維歐氏幾何的四個地塊對四頂帽子,走出一條更整體,整合和球形的的路呢?

洞穴

在最近的電影「Particle Fever」(2014)中,Mark Levinson 記錄了在大型強子對撞機(LHC)上進行的第一輪實驗,調查物質的起源。這部電影以 LHC 初次使用的開始,旨在重現與宇宙大爆炸相關的條件;它以這樣結尾:史前的洞穴繪畫,以及 Savas Dimopoulos 對藝術與科學之間的聯繫有吸引力的斷言:「正是對我們的生存不可或缺的事物使我們為人」。藝術與科學都可以理解為表達我們周圍的世界的人類需要。兩者都要求懸置不信,都在能證明前提供關於我們物理和非物質現實的猜測。二者就像大概四萬年前的肖維岩洞的繪畫一樣——沒有規則,沒有邊界。製作這些繪畫的藝術家首先是為了面對現實,然後才是理解現實。我們用同樣的動機探索科學。類似的模糊是設計與藝術與設計和工程之間的界限。設計在其關鍵實施(關鍵設計)中,通過猜測進行,制定未知策略,對我們如何運用和生活在構成環境中這一先入為主的假設發起挑戰。在其肯定實施(肯定設計/ Affirmative Design)中,設計通過提供可行且一般實用、能夠快速部署的解決方案而進行。前者具有藝術的心態,而後者與工程之間的邊界最難分解。科學—設計、工程—藝術與科學—工程之間也存在類似的變幻莫測。可想而知,若你設計的內容有意義和相關性,那你不會在單一、獨特的領域內工作。

我們如何重新佔領「百慕大四邊形」的四個角落,作為創意和創新的暫時性實施?更好的是,我們怎麼能以一種有意義和有成效的方式,在其中旅行甚至在他們內部共存?在一個領域內運行能夠產生一種「創意能量」,並輕鬆過渡到另一個領域嗎?

創意能源(CreATP)

克雷布斯循環是由化學反應組成的代謝途徑,是細胞代謝中最早出現的組成之一。沒有它,所有呼吸生物體都不可能存活。其結果是,通過營養物質的氧化,生成化學能,以三磷酸腺苷(ATP)的形式在整個細胞中流通。因此,ATP可以被認為是能量轉移的貨幣分子單位。克雷伯斯循環類似於代謝時鐘,隨著時間的推移,首先產生、消耗ATP,然後以ATP的形式再生貨幣。簡單來說,良好的新陳代謝能讓你保持富裕。同樣的道理,智力領悟(那種要求你轉移觀點和視角的那種)是否也會讓你的智力不斷豐富?

創造力的克氏循環(KCC)是一幅描述創造性能量(創意 ATP 或 「CreATP」)永久性的地圖,類似於克雷布斯循環。在這個類比中,人類創造力的四種模式——科學,工程,設計和藝術——取代了克雷布斯循環的碳化合物。每種模式/化合物通過轉化為另一種來產生「貨幣」。

科學的作用是解釋和預測我們周圍的世界,它將信息轉化為知識;工程的作用是將科學知識應用於實踐問題解決方案的開發,它將知識轉化為使用;設計的作用是解決實施擁有最強功能和增強人類體驗的方案,它將使用轉化為行為;藝術的作用是質疑人類的行為並提醒對我們周圍世界的感知,它將行為轉化為新的信息觀念,重新呈現在 KCC 中科學開始時的數據。在這個「灰姑娘時刻」——當 KCC 指針指向十二點時——新的感知啟發了新的科學探索。例如,在儘可能緩慢的情況下,約翰·凱奇(John Cage)將聽眾者運送到空間和時間延伸的狀態,提供對時間擴張的個人解釋,並質疑時—空本身的性質。

KCC 被設計為一個圓,四種形式的創意保留在「Rich Gold 矩陣」中的原始位置。當從一個過渡到另一個時,會以智力能量(或創意能量)的形式產生和花費貨幣。科學生產工程師所使用的知識;工程生產設計師使用的實用程序。;設計師生產被藝術家感受到的行為變化;藝術生產對世界的新觀念,從而獲得了關於世界的新信息,並激發了新的科學探究。正如在阿拉姆語的累積歌 Chad Gadya 中,有重複,連續和變化:一些內容被生成,其他內容被消費,一些內容被釋放,新的內容形成。

時鐘,顯微鏡,指南針與陀螺儀

作為一個猜測的圖形,KCC 有意被描繪得十分抽象;希望它能引發辯論和修改,其許多的意義可以通過多個鏡頭來閱讀。

KCC 作為時鐘

KCC

就像克氏循環一樣,可以按一塊時鐘解讀。但與克雷布斯循環不同,創意能源的通路是雙向的。在這個鐘上,方向可以顛倒,時間也可以靜止(保持在圓圈上的相同位置),可以「彎曲」(引入幾何變化,例如從圓形到橢圓),可以縮短(引入拓撲變化,例如從一個圓形到八字形或螺旋形)。此外,如果生成多餘的能量,您可以跳過「科學」到「設計」,繞過「工程」,從而「時間旅行」。當我們擅長於整合時,做我們擅長做的會有大量創意能量。例如,好的設計是一個很好的探索:它對世界上物質和非物質的的信仰系統提出了質疑。然後,它將猜想的一些實施方案在世界上散播,有助於建立我們所知的「文化」。如果足夠好,好的設計可以建立新的基礎科學,而不必經過藝術。例如,巴克明斯特·富勒(R. Buckminster Fuller)的網格球形結結構(「buckyballs」)幫助科學家想像分子式為 C60 的分子組成,這一類相關的分子稱為「富勒烯」。

KCC 作為顯微鏡

目前形式的 KCC 尚未表現出物理尺度的轉變,但我們當然可以將四個領域視為虛擬顯微鏡的四個物鏡,通過它可以觀察並影響世界。我們選擇的鏡頭最終決定了我們如何看待我們的環境並與其互動的方式。選擇不是無辜的行為。物質科學家通常會通過屬性的鏡頭來探索物質的物理組成。然而,一位生物學家卻通過功能的鏡頭看世界。兩者都生活在同樣的現實中,但體驗完全不同,因為他們只用的方式行事。如果他們可以同時看到這兩個觀點,他們會將屬性和行為聯繫在一起。

KCC 作為指南針

KCC 可以讀為羅盤,標註東西南北方。自北往南的軸線從天空延伸到地面:從「知覺」半球由科學和藝術產生的「信息」,到「生產」半球由設計與工程產生的「使用」。越往北,系統越理論(或哲學);越往南,系統越適用(或經濟)。北方將人類探險的頂峰視為探索未知,南方則是探索中產生的相關的產品和成果——新的創意解決方案和部署。東西向軸從自然到文化:從「自然」半球由科學與工程產生的「知識」,到「文化」半球由藝術和設計產生的「行為」。沿著這個軸線,人們從物理世界中現象的描述和預測出發,創造出全新的使用和體驗世界的方式。

KCC 作為陀螺儀

更激進的是,KCC 可以被理解為陀螺儀的平面投影,測量或維持創意導向。這個比喻要想像一個超越平地的三維球體,在最頂端(圖的極點),所有的模式都撞成一個大星雲。一場大爆炸是這一切開始的地方,這是徹底的糾纏。

缺陷和裂痕

與任何猜測的命題一樣,KCC 尤其以圖形表示時有許多智力空洞和裂縫。

從藝術到科學:灰姑娘的非常時刻

一些人主張,從藝術到科學的傳遞很牽強,甚至是是很勉強。畢竟畢加索和愛因斯坦並不認識彼此(除了 1904 年在蒙馬特的狡兔酒吧成謎的即興相會)。但是這重要嗎?他們兩者都質疑了空間與時間的關係,以深刻而有意義的方式達成了對時空關係的猜測;兩者都是現代主義的原型,在一個質疑自然的文化和文化的本質的年代共存。我決心假定一個完成的圓以保證 KCC 的連續,這個想法可能被認為是有點天真,甚至幼稚。請假定前者,暫停懷疑。畢竟,只有通過信仰/信念我們才能飛躍。也就是說,最關鍵的是要靠創造足夠的槓桿來從藝術到科學。潛在的能量轉化為動能,從可能成為現實。

文化是自然是文化

自然與文化的分野是每個人類學家賴以為生的。而且,這兩個實體是否可以被感知,表達和一併採取行動的問題在 KCC 推斷的兩極上都帶有張力。如果「自然」被描述為「任何支持生命的東西」[4],如果生活「沒有文化便無法維持」[5],這兩個信仰系統會崩潰成奇點。在這個奇點,處自然要求文明的基礎設施,同樣如此,文化能使自然設計自然。

世界公民在智力本土的成本

智力的靈活性是否比盈利更有價值?知識型的世界公民是滅絕之路嗎?同時在這四個領域,或所有啟蒙的孤島,會損失學科專長和研究能力嗎?也許吧。然而,你不能沒有另一個:中央(學科)的視野讓你走向遠方,但周邊(反學科)的視野讓你走得更遠。因此,儘管要同時佔據所有四個領域需要專業知識而犧牲專業知識,但它是有價值的旋轉的必要條件。

安特那利的「結」

你沒想過數學結,那不是你會用來系鞋子或打領帶的那種結。在紐結理論中,結是閉環:它們沒有可以被打結的終點。正是這個概念激發了保拉·安特那利(Paola Antonelli)的「結點物件」(Knotty Objects)一詞。

那麼什麼是結點物件呢?

我們可以將世界視為一個奇點,即從「Rich Gold 矩陣」中的特定行業或布局的鏡頭自上而下看。但也可以從下到上看,先看到對象。結點物件大於其部分之和。觀看它們融合了多個視角,從而產生了對世界的廣闊、更深刻的視野。結點的對象如此糾纏,我們不能將學科或學科知識解開來創造。如果在「糾纏時代」中,我們通過多種方式了解對象,結點物件通過多種方法喚醒對自身境況的認知。

2015年7月,在麻省理工學院媒體實驗室的「結點物件」峰會期間,安特那利,凱文·斯拉文(Kevin Slavin)和我專註於四個結點對象的原型:電話、磚塊、比特幣和牛排。每個人都為他們的纏結提出了一個特定的背景:溝通、建立環境、商業和美食。但是每人也都希望通過多種領域進行探索。

以牛排為例,它的「設計」體現了技術技能和道德矛盾的難題,無論是使用動物還是從實驗室製作都是如此。雖然鬥牛牛肉很諷刺的被認為是世界上最生態的肉類,但實驗室合成牛肉同樣在倫理上令人困擾:體外培養肉工程需要市場驅動來犧牲環境,就像殺死一隻神聖的公牛仍要獻祭部分一樣。不管怎麼看都沒有辦法脫罪。在這個可怕的宇宙中,我們仍然是穴居人,受到既定的道德準則和觀點的控制。(譯者註:據《以西結書》45,向主耶和華獻祭神聖公牛,以賀梅珥(Homer)為計量單位。)

結點對象的創造也是如此糾結。事實上,創造它們的技術以及他們最終的物理表現是彼此的智慧鏡像:過程反映相關產品的纏結性。坦白講,一個有創意的創作者必須同時佔據 KCC 的所有四個區域,匯聚一些深刻的科學見解,在藝術富有洞見。

這些對象的特別之處在於他們的創作:他們的科學、工程、設計和他們在文化中的預測位置並不是一個離散的過程;它是非線性的,不能被打結。當被認為是成功的時候,一個結點對象不僅擁有懷疑我們的生活方式的能力,而且還能改變物質實踐,質疑製造協議,完全重新界定社會結構。對於建築環境的創作者來說,這是一個非常激動人心的時刻,當時這些學科在技術狂熱和文化敏感的環境中被纏結在一起。結點後成為最終形式的糾纏。

結點對象是反學科的。證明完畢。

伊藤的盤古大陸

自啟蒙時代以來,人類的探索和表達領域已經被分解為自我依賴和經常自我指涉的孤島,無論是行為方式還是觀念模式都是如此。但是,如果你能以幾乎光速的方式將質子粉碎成十七英里的稻桿,你就有權質疑重力的分類。理論物理本身還不夠:這是對一個真正大問題的糾纏命題,由糾纏狀態(字面和隱喻上)產生。

「量子糾纏」表示幾個或更多個粒子相互關聯的時刻,使得不能單獨描述任何粒子的量子態,只有描繪所有的粒子一起。如果啟蒙運動是沙拉,糾纏則是湯。在糾纏時代,不可能從一種物質中分出另一種成分。分類法已經失效,學科高牆倒塌。在 KCC 的陀螺儀頂峰上,所有的孤島都會合併(支持)成信息的盤古大陸。

由於新製造技術的興起,我們能合成的尺度正在接近已經微觀的分析尺度,「寫作」世界因此變得像「閱讀」一樣細膩。例如考慮在義肢的生產中有從 MRI 掃描到 3D 列印的信息的轉換,有不同特定分級屬性的匹配和響應患者的生理。再想想可穿戴的微生物聚落,設計為可以過濾腸道的規模。就像洞穴畫家一樣,通過創造性的表達,我們可以從不同的角度重新輸入(或重新讀取)相同的視野。這種觀點之間和之間的溝通協議變得明確,因為就像克雷布斯循環一樣,合成和退化是可互相轉換的。當工作單位和感知單位合併成為一個令人興奮的創意時刻[6],在糾纏時代為自由的靈魂和自由的獨奏者奏鳴。

麻省理工學院媒體實驗室——「伊藤的盤古大陸」或「尼葛洛龐帝超級大陸」 ——可能會糾纏於此,正是因為它生產使 KCC 旋轉的東西:媒體。我不是指新聞、電子產品、數字媒體,甚至不是社交媒體。但是擁有一個世界的人就是「我們自成世界,卻互相擁有」。[8]

致謝

「糾纏的年代」是由我的摯友和同事丹尼·希利斯(Danny Hillis)提出的,他在[7] [8]中探索了類似的措辭。

引文

[1]Developing Musical Intuitions: A Project-Based Introduction to Making

and Understanding Music.

[2]The Age of Digital Entanglement. Scientific American. 303, 93.

[3]The Age of Digital Entanglement. Scientific American. 303, 93.

[4]The Art Instinct: Beauty, Pleasure, and Human Evolution.

[5]The Dawn of the Entanglement. Is the Internet Changing the Way You

Think?: The Net』s Impact on Our Minds and Future (Edge Question Series).

[6]The Dawn of the Entanglement. Is the Internet Changing the Way You

Think?: The Net』s Impact on Our Minds and Future (Edge Question Series).

[7]

[8]Thinking in Indian. A John Mohawk Reader.

(譯者註:本文引用混亂,原文如此。)

原文作者:Neri Oxman

原文地址:Age of Entanglement - PubPub

翻譯:李想

題圖:Roger 繪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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