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談太平洋戰爭（十五）荷屬東印度戰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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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記在紙上一航艦參加進攻安汶，結果忘了寫。。。。。就這樣吧。。。。。。

爪哇島的屏障基本已經被日軍粉碎，下一步，日軍向爪哇下手了。在進攻一地，尤其是重兵把守的要地時，一般會掃清外圍後再進攻，而這個套路用在島嶼爭奪戰中，則是佔領目標近處的島嶼座位前進基地，爪哇島東邊恰恰就有這麼一個地方－度假勝地巴厘島，巴厘島離爪哇島只有一汪淺淺的海峽，在上頭修個機場可以大大縮短空襲的距離。

2月19日凌晨，第四十八師團的金村支隊就摸上了巴厘島，這個金村支隊以台灣步兵第3聯隊一部為基幹。這裡說一下，所謂的台灣步兵聯隊，並不是從台灣招募的士兵，而是從九州招募，駐守台灣而已，從台灣大規模招募本地士兵是之後的事情。

為了護送金村支隊乘坐的兩艘運輸船，日本海軍派了一艘輕巡和七艘驅逐艦護航，生怕再來一次巴厘巴板海戰，但是怕什麼來什麼，多爾曼帶著盟軍聯合編隊來了。這就有了盟軍稱為巴塘海峽海戰，日軍稱為巴厘島海戰的戰役。

多爾曼這次的打法非常日本，簡單說就像葫蘆娃救爺爺，一波一波上。第一波次由多爾曼親自領銜，旗艦德魯伊特爾號和爪哇號輕巡及三艘盟軍驅逐艦進行突擊。第二波由荷蘭輕巡特隆普號帶著四艘盟軍驅逐艦再戰一回合。第三波由九艘魚雷快艇高速機動掃清殘敵。多爾曼這邊三艘輕巡，七艘驅逐，九艘魚雷艇。對面的日軍只有一艘輕巡七艘驅逐，還要掩護兩艘毫無戰鬥力的運輸船，實際上，護航隊的司令帶著一半人馬巡航警戒去了，真正參與護航的只有第八驅逐隊的四艘驅逐艦而已。趁著天黑一擁而上不就完事了嗎？

並非多爾曼不想打一波，而是之前沒救成巨港撤退後，除了主力返回芝拉加港之外，有不少盟軍艦船停靠了別的港口，再集結編成要耗費時間，乾脆分進合擊吧。

這一分進合擊就出了問題，多爾曼的第一波次的部隊率先撞上了阿部俊雄少將指揮的第八驅逐隊。這裡提阿部的名字是因為這位很有名，因為他至今保持了兩個世界紀錄，第一個是沉掉最大的航母的艦長，第二個是最快沉掉航母的艦長，兩個記錄是在一艘船上，大和級的三號艦－信濃號航空母艦，等寫到那個時間我再講這個故事。

多爾曼的艦隊與阿部的驅逐艦交火後，很快擊傷了大潮號，，佔據了一定優勢。但多爾曼之後的舉動也十分日本，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調頭走了，也沒管艦隊中的荷蘭驅逐艦皮特海因號失去了動力（後來被日本魚雷擊沉）。究竟是燃油不足、判斷失誤認為敵艦過多，認為敵艦已經被擊沉還是收到了十二道金牌之類別的原因，總之只打了一個回合就撤退了。從之前和之後的表現來看，多爾曼百分百不是畏敵怯戰的將軍，至於為什麼這麼做，恐怕永遠是個迷了。

多爾曼的撤退讓第二波進攻的部隊比較尷尬，剛好撞上全神貫注警備中的日軍，雖然滿潮號被盟軍重創失去動力，盟軍自己也有幾艘船受傷，輕巡特隆普號就因傷往澳大利亞跑了。第三波的魚雷艇乾脆沒找到日本艦隊，這場海戰就結束了。打了一宿就沉了一艘船，這也是爪哇大戰前的最後一個序曲。

其實還有個序曲，是2月19日，日軍的東方支隊（三十八師團一部）登上了爪哇島和澳大利亞之間的帝汶島，這個島一半歸荷蘭管，另一半歸葡萄牙管，島上的守軍後來又打了一年多的游擊，不過對主要戰場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了。

多爾曼返回後的幾天，一直在爪哇北部巡航待機，在別處停泊的英國重巡埃克塞特和澳大利亞輕巡珀斯也加入了戰列，編隊又壯大了一些，可惜的是還有幾艘英國船慫了，直接往錫蘭（今斯里蘭卡）跑了，要是這幾艘船還在，爪哇海戰打成什麼樣還真沒法說。但是最要命的是日本切斷了爪哇東西兩邊的海運線，為了增援爪哇島，美國還搭進去了第一艘航空母艦（cv－1），現在已經改為飛機運輸艦（av－3）的蘭利號，蘭利號在距離芝拉加港一百多公里的地方被日軍攻擊後失去航行能力，被迫自沉，爪哇已經被徹底封鎖了。

日軍計劃從東部和西部兩面攻擊爪哇島，從西部進攻的是第二師團和第三十八師團的第230聯隊，從東面進攻的是第四十八師團和坂口支隊。為了運輸十六集團軍的主力，日本陸軍調集了80餘艘運輸船分批次進行輸送，海軍也派出了幾批護航艦隊。

多爾曼最先撞上的就是東路護航隊。雖然跑了一部分慫的，但是這個時候多爾曼的聯合編隊空前強大，作戰序列如下

旗艦荷蘭輕巡洋艦德魯伊特爾(HNLMS De Ruyter)1935年下水，150毫米炮x7，40毫米高射炮x10

英國重巡洋艦埃克塞特(HMS Exeter)1929年下水，8英寸（203毫米）炮x6

美國重巡洋艦休斯敦(USS Houston CA-30)1929年下水，8英寸（203毫米）炮x9

荷蘭輕巡洋艦爪哇（HNLMS Java）1921年下水，150毫米炮x10，40毫米高射炮x9

澳大利亞輕巡洋艦珀斯(HMAS Perth)1934年下水，6英寸（152毫米）炮x8

英國驅逐厄勒克特拉(HMS Electra)1933年下水，120毫米炮x4，21寸（553毫米）魚雷x8

英國驅逐艦遭遇(HMS Encounter)1937年下水，120毫米炮x4，21寸（553毫米）魚雷x8

英國驅逐艦朱庇特(HMS Jupiter)1938年下水， 120毫米炮x6，21寸（553毫米）魚雷x10

荷蘭驅逐艦科頓艾爾(HNLMS Kortenaer)1926年下水，120毫米炮x4，75毫米炮x2，21寸魚雷x6

荷蘭驅逐艦威特德威斯(HNLMS Witte de With)1930年下水，120毫米炮x4，75毫米炮x1，21寸魚雷x6

美國驅逐艦奧爾登（USS Alden DD-211）1919年下水，100毫米炮x4，21寸（553毫米）魚雷x12

美國驅逐艦約翰愛德華茲(USS John D Edwards DD-216)1919年下水，100毫米炮x4，21寸（553毫米）魚雷x12

美國驅逐艦約翰福特(USS John D Ford DD-228)1920年下水，100毫米炮x4，21寸（553毫米）魚雷x12

美國驅逐艦保羅瓊斯(USS Paul Jones DD-230)1920年下水，100毫米炮x4，21寸（553毫米）魚雷x12

多爾曼撞上的是高木武雄少將指揮的第五戰隊，第二和第四水雷戰隊，並不比多爾曼的艦隊強到哪裡去。第五戰隊旗艦重巡洋艦那智是1927年下水的老艦，裝備10門203毫米炮，16門610毫米魚雷發射管（單側只能發射8枚魚雷）。重巡洋艦羽黑，下水比那智晚一年，裝備相同。兩個水雷戰隊的旗艦神通和那珂也是同一級，分別在1923和1925年下水，裝備140毫米炮7門，610毫米魚雷發射管8門（與上面重巡的魚雷發射管型號相同）。

剩下的花鳥魚蟲，啊不，風雨雲潮都是驅逐艦，一共14艘，就不一一介紹了。這樣算起來，兩邊重巡輕巡一樣多，都是兩艘，多爾曼的驅逐艦隻有9艘，而高木多出5艘。戰鬥力就在日本的驅逐艦上，日本這些驅逐艦，以三十年代末下水的新艦為主，不但單艦質量沒得說，訓練水平也好，尤其是裝備的九三式魚雷（之前連載講過這個兵器）更是盟軍難以企及的利器。

爪哇海戰的第一階段從下午四點多開始，日軍率先開炮，然後雙方在20公里以上開始炮戰，隨後兩艦隊逐漸接近，最後日軍驅逐隊突擊，在發射魚雷後撤退，總共打了兩個多小時，盟軍兩艘盟軍驅逐艦沉沒，重巡埃克塞特受傷，日軍三艘驅逐艦受傷。

比較詭異的是，太平洋戰爭中第一次艦隊間的交戰，雙方的命中率低的可憐，日軍發射的135枚九三式魚雷中，確認命中的只有兩枚，疑似命中一枚，其中一枚是攻擊已經因為失去動力停船的厄勒克特拉。在炮擊中除了最後階段驅逐艦為了扔魚雷而接近之外，雙方都很少被火炮打中，不少軍艦的命中都是個位數。

原因就是離的太遠了，下面我們算個題。已知休斯敦上裝備的8英寸mk9艦炮炮彈出膛速度約每秒760米，但是炮彈並非像激光一樣不減速且呈直線飛行，而是打一個類似拋物線的曲線後以一定角度落彈，炮彈在約20.177公里（2萬碼）落彈時的速度約每秒363米。彈道曲線的複雜性和我拙劣的數學水平無法準確計算炮彈飛行約20公里的時間。

那麼我們不考慮風向啊、炮彈自旋啊、風阻啊、溫度啊、落彈角度啊什麼的帶來的偏移，就設定炮彈炮彈指哪打哪，也不打拋物線，就是直直懟過去。假設炮彈平均速度為每秒561米，飛行20公里大約35.6秒，就算是36秒，對面日軍的重巡跑35節（約每小時64.8公里），在36秒可以跑約65000厘米。然後這個炮彈最大直徑不超過21厘米，日軍重巡長20000厘米以上。

也就相當於，我站在距離牆2米的地方，用直徑0.02毫米的飛鏢，丟向一隻2厘米長2毫米粗，且每秒往前爬一點的毛毛蟲。是不是想想就覺得2厘米長的毛毛蟲爬來爬去真可怕？啊不是！是不是想想就覺得命中實在太難啦？

經過朋友德諜 @Eyncourt 提供的炮表顯示，炮彈飛行20.177米的時間是35.23秒，跟我的計算相差不到0.5秒！也就是說炮彈飛行期間日軍重巡可以前進634.335米，這已經超過妙高級長度的三倍了！

同樣，距離的困難對於日軍也是存在的，所以兩邊叮咣開炮丟雷，除了倒霉的科頓艾爾走走道接了雷被轟沉之外，在這場戰鬥的前半部分，大家就聽個響，當過年了。不幸的是，英國重巡埃克塞特又接了一發雷，速度下降。

高木可以好好過年，沒必要殲滅多爾曼的艦隊，因為只要把陸軍送上去就行了，但是多爾曼過不了，因為只要日本陸軍被送上去，就完蛋了。目前損失了兩艘驅逐艦，巡洋艦埃克塞特受了傷，被威特德威斯護送出戰場，雖然其餘艦船戰鬥力未減，可是不知道除了高木的艦隊外，前面還有多少日本船，而且馬上就要天黑了，眾所周知，日本海軍擅長夜戰。是戰還是退，多爾曼面臨抉擇。

夕陽中的多爾曼在旗艦德魯伊特爾上打出了旗語：我在攻擊，跟我前進！

1652年8月15日，有個叫德魯伊特爾的荷蘭人帶領他的艦隊在普利茅斯海戰擊敗了強大的英國艦隊，開啟了荷蘭海軍數百年的光輝篇章。1666年，德魯伊特爾又在四日海戰中完勝英國艦隊，還俘虜了皇家親王號戰列艦。現在，繼承了海軍指揮官名字的軍艦，要在黑夜中給荷蘭海軍的光榮畫上一個輝煌的句號了。

多爾曼的艦隊向西北前進以搜索日軍艦隊，但是戰運始終就不在多爾曼這一邊，倒霉的朱庇特號撞上了很大概率是自家投放的水雷灰飛煙滅，遭遇號輪機又出了問題跑不出速度，沒法跟上大部隊，只好返回戰場撈人，四艘美國驅逐艦油也不夠了，也紛紛退出了戰列。現在多爾曼手裡只有四艘巡洋艦了。

28日前，多爾曼終於追上了高木的艦隊，高木也很尷尬，因為這個時候，再往前就是毫無戰鬥力的運輸船，退無可退，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打。日軍的訓練和科技優勢在這裡體現了出來，那智和羽黑在十公里內發射的魚雷命中了德魯伊特號和爪哇號，爪哇號當即沉沒，德魯伊特又在海上掙扎了一個多小時， 艦隊司令多爾曼拒絕逃生，殉艦陣亡，休斯敦和珀斯撤退。盟軍用5艘軍艦的代價遲滯了日軍一天的攻勢。

盟軍輸了。殘酷的說，多爾曼最大的敗筆不在於丟了多少船，而在於放棄了自己的生命。德魯伊特號滿打滿算造了不到2年，多爾曼從念海軍學院起，又是學航海又是學參謀又是學飛機，到成為艦隊司令用了34年。現在兩年能造出來的船沉了，34年才培養出來的多爾曼非要跟著死？這不是跟日本一大票殉艦的艦隊司令和艦長一樣分不清大小王嗎？看起來殉艦很對艦隊負責，其實這樣做非常不負責任，也是典型的一瓢水思想。

越是靠近現代，技術越進步，工業化水平越高，艦隊指揮官就越比艦船珍貴！何況是年資高經驗豐富的高級指揮官。

你說掉進海里撈起來不就給日本人俘虜了么？難道就沒有一點國家戰勝了，指揮官從戰俘營出來，再次建設強大海軍的覺悟么？船沒了兩年就又造一艘，可是再培養一個多爾曼要花三十多年啊。太平洋戰爭中，美國那麼多被俘虜的海軍將士，回去之後還有別說開船了，還有競選總統的呢，多爾曼這麼一死，之後的事情全都不管了。

你說復興海軍都是以後的事情了，就算不被日本人俘虜，爪哇還有多少船呀？沒船海軍就不打仗了么？蘇聯的紅海軍裡面有很大一部分官兵，別說船了，就連港口都給德國佔了。這些水兵是怎麼做的呢，往海里一跳當英雄去？不是的，沒有船，就用兩條腿行軍，沒有艦炮和魚雷就抄一把步槍，上了岸接著打，最後還不是把紅旗插在柏林城頭子上了？

把人命和人的技術水平和工業產品相比，本身就是很殘酷的事情，但是在戰爭狀態下，為了勝利，這些都是可以一起比較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和壯丁不一樣，一個受過系統軍事學培養的，有多年指揮經驗和擁有相當專業技術水平的軍官，絕對不能輕易去死，就算是個剛會放槍的壯丁，也不能輕易去犧牲。

多爾曼死了，但是仗還得接著打，倖存休斯敦和珀斯回到巴達維亞的外港後，荷蘭人這個時候才想起艦隊保存的念頭，計劃讓休斯敦和珀斯向西，穿過巽他海峽繞到南邊的芝拉扎港去。

盟軍的好運氣來的太晚了。2月28日深夜，盟軍艦隊居然撞上了搭載第十六集團軍主力的西路登陸部隊，司令官今村均本人此時就在運輸船上。負責護航的第七戰隊司令官栗田健男急忙組織防禦，驅逐艦施放煙幕隱蔽運輸船，其餘艦船迎擊兩艘突襲的盟軍巡洋艦。

第七戰隊有四艘重巡洋艦：最上，三隈，鈴谷，熊野，再加上護航的水雷戰隊和驅逐隊，日軍的兵力優勢是碾壓性的。兩艘盟軍巡洋艦面對優勢日軍，沒有撤退，而是選擇開火。在近戰中，日軍的魚雷優勢就太明顯了，雖然休斯敦和珀斯英勇戰鬥，兩艦至少被命中9發魚雷。休斯敦直到下沉的時候，還在開炮。

日軍一艘運輸船被擊沉，三艘被擊傷。邪門的是，沉的這艘船偏偏就是今村均司令部所在的佐倉丸，今村均司令官就下了海。事後才知道，擊沉佐倉丸的並非盟軍，而是手忙腳亂的日軍重巡，為了攻擊夾在自己和運輸船中間的盟軍巡洋艦，重巡最上或三隈發射的魚雷沒有擊中盟軍巡洋艦，而是繼續筆直往前跑，這才擊中了自己人，多虧運輸船大，有7000多噸，才沒送今村均見天照大神。

這就是巽他海峽海戰，也被稱為萬丹灣戰鬥，日本稱為巴達維亞海戰。

話分兩頭說，之前還有一部分盟軍軍艦退到了爪哇島東北邊的泗水港，也得往南轉移。在戰場上負傷壞了幾座鍋爐的重巡埃克塞特，在英國驅逐艦遭遇和美國驅逐艦波普的護航下，也在28日先向北，再向西轉移（東邊的巴厘島已經失守，所以巴厘島海域無法通航，只好從西邊繞遠路）。走了一天，到了3月1日，日本陸軍已經開始登陸爪哇島了，護航的海軍沒啥事情干就在爪哇島北部海域溜達，正好就撞上了撤退的盟軍艦隊，護航的主力是有四艘重巡洋艦的第五戰隊，埃克塞特和兩艘驅逐艦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快，慘遭日本艦隊單方面屠殺，全軍覆沒。

除了因為沒了油因禍得福的四艘美國驅逐艦和在港內沒出戰的幾艘荷蘭驅逐艦順利跑出去外，盟軍艦隊基本全完蛋了。

沒有制空權和制海權，爪哇島就是一座孤島，戰爭的主動權徹底掌握在日本人的手裡。3月1日，日本陸軍分兩路四波（西部第二師團和第三十八師團第230聯隊，東部第四十八師團主力和坂口支隊）分別在爪哇島東北和西北部大舉登陸。

四萬多盟軍守軍（以荷蘭人為主，還有來幫忙的澳大利亞和美國兵）一共堅持了8天。真正有效的抵抗只在萬隆周邊發生過一次，怎麼會打成這樣呢？上岸的日軍加起來也就是三萬多，事實上，在爪哇島的西邊，第二師團和第230聯隊在巴達維亞打了一個鉗形攻勢後，巴達維亞就投降了，荷蘭司令決定在東邊一些的萬隆繼續抵抗。西邊的泗水失守後，坂口支隊極速行軍攻佔了爪哇南部的芝拉扎港，切斷了逃亡澳大利亞的道路，僅僅佔領了幾處要地，在萬隆的荷蘭總督就宣布投降。就是230聯隊進攻萬隆周邊機場的那一戰，也只打了幾個小時而已，第二天，日軍的飛機就可以使用機場了。

原因還是荷屬東印度盟軍的性質－殖民軍隊。爪哇島上有5000萬本土人，整個荷屬東印度有7000多萬，這7000萬民眾被荷蘭殖民者壓迫統治了幾百年，不知道有多少反抗殖民者的都是被荷蘭殖民當局吊起來晒成人干。現在，有一個外來的軍隊（日本軍隊）來打荷蘭殖民者了，當地民眾不了解日本軍隊，但是十分了解荷蘭軍隊是壓迫者，在日軍登陸後的許多地方的民眾搖著太陽旗歡迎日軍，說印尼本土人簞食壺漿以迎王師一點也不誇張。

你說給當地人發槍，武裝當地人保衛家鄉，人少了吧，不夠用，人多了吧，你算算槍口會朝誰？打游擊戰完全不可能，不但絲毫沒有群眾基礎，反而還有深仇大恨，早投降日本人還能進戰俘營，晚投降要是讓日本人組織的當地武裝抓住了，怕是會被當地人用自己當年對付反抗殖民統治者的那一套來對付自己，想想還是投了吧。

這下，荷屬東印度，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