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難》第五十七章 先天八卦陣

葉長青氣勢洶洶的走到來軍跟前，兩人的鼻尖差點碰到一起，葉長青目露凶光，一把拽起他的前襟，「小子，想死是吧？」

來軍蘭花指一撩發梢，笑眯眯的用目光回敬他，不說話。

葉長青胸膛氣得鼓鼓囊囊的，他比來軍低半頭，可氣勢上卻像個一丈高的壯漢在俯視三歲小娃，「我干你老母，說話！」

來軍朝他臉上吐了一口唾沫，繼續笑眯眯的看著他，眼神中滿是不屑。

葉長青一把將他推開，後退兩步，「塞你母！」他五指緊緊相扣，大喝一聲「かい」（皆），結外縛印，幻化出十個飄忽不定的身形圍住來軍，來軍額上滲出豆大的汗珠。

壺公當年曾為自己講論天下奇功妙術，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密宗的手印，東傳日本後受到忍者的推崇，他們結合九字真言和密宗的手印，獨創出忍術的秘修法門。

來軍見葉長青黝黑的臉上肌肉抖動，眼裡似要噴出火舌，他遍觀來軍身上的靈力，與自己的修為可謂不相上下，緊接著又是一聲刺耳的爆喝，「じん」（陣），結內縛印，雙手緊扣，右手在前，十個圍繞來軍的身形登時消失不見。

來軍腦門貼上大隱之符，左轉消失。

葉長青雖不見來軍身形，可能夠清楚的感知到他在哪個方位，即便來軍早已取出青龍上草折半插地，閉氣禹步。

封居胥看得呆住了，手中的海螺掉地上他都沒注意。

又是一聲平地驚雷的爆喝，「れつ」（列），葉長青結智拳印，憤怒的波濤剛掀起一個巨浪就停在空中，海風停止吹拂，來軍大呼不妙被定在當場，封居胥也跟個木頭人似的動彈不得。

葉長青朝著來軍的方向，喝出「ざい」（在），十指伸展，手心向外，拇指、食指相接，結日輪印，劈手就是一掌，他的手掌打出一團噼里啪啦火星四濺的大火球，來軍眼看著火球呼嘯著朝他飛來，渾身被汗浸透卻又無可奈何，他想閉上眼卻連眼皮都控制不了，火球砸到他身上，頓時血濺當場，他四仰八叉躺在沙灘上，依舊動彈不得，大隱之符被燒成灰燼，他現出身形。

封居胥見來軍渾身被燒得焦黑冒煙，那張俊俏的臉蛋全是血口子，手指也被燒得捲曲，他腦中一片空白，先是一陣控制不住的恐懼，繼而是歇斯底里的憤怒，待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速行胎息之法，儘管口中甘泉不斷湧出，那話兒也將褲子頂得高高的，可依舊被智拳印死死壓住，他越是急切想擺脫封印，胸膛越是會感到一股壓力，這股壓力像是用兩個夾板夾住他並往死里擠他，他咯出一口血後才停止掙扎。

隨著一聲陣痛耳膜的爆喝，「ざい」（在），葉長青再次十指伸展，手心向外，拇指、食指相接，結日輪印，他一指插在靜止的大海中，猛將此指高舉頭頂，原先靜止不動的大海捲簾似的朝天直衝，直到將毒辣的日頭遮住，只需朝來軍一指，泰山壓頂般的海浪便能將他拍成一團模糊的血肉。

他再喝一聲，「しゃ」（者），拇指、食指、小指伸展相接，其餘緊扣，他現出身形，臉上掛著滿意的獰笑，「功夫好不好，出手見公母，」他再結日輪印，「夭壽仔，害我修習通靈術不成，去死吧！」說罷朝來軍狠狠一指。

海浪猶如迅捷的獵豹騰空躍起朝來軍砸去，來軍一隻眼皮已經耷拉了下去，另一眼睛怔怔地看著砸向他的巨浪，封居胥淚水已經奪眶而出，他被越纏越緊，巽風訣怎麼都使不出來。

海浪堅似鋼鐵就要打碎來軍，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光影從來軍眼前閃過，他以為這是死前的迴光返照，卻不料遮天蔽日的海浪被這道光影划過後，鋼板一塊的鋪天大浪碎成了飛濺的水珠，噴珠散玉間那道光影朝葉長青直衝而去。

葉長青趕緊招架，爆喝一聲「とう」（斗），食指收回，中指伸展相接，結外獅子印，身前炸起數道水柱，光影就像捅破窗戶紙般直衝而過，葉長青心知此乃曠世高手，他凝聚心神，喝一聲「じん」（陣），結內縛印，雙手緊扣，右手在前，瞬時消失不見。

那道光影現出身形，封居胥看清了他的臉——周桐！

「倭寇，還不現出身形！」周桐板著臉朝四周掃視一眼，「真是個孬種，你不出來，老子我就把你給攪出來。」

他先是一個轉掌，南方顯出一個冒著白光的乾卦，再是一個岐山鳴鳳掌，東南方顯出一個冒著赤色的兌卦，緊接著打出烈火金鉤掌與猛虎穿林掌，東方顯出紫色的離卦，東北方顯出碧色的震卦，接著又是迴風逍遙掌與白馬渡江掌，西南方顯出綠色的巽卦，西方顯出白色的坎卦，周桐渾身大汗淋漓，他片刻不停接著打出黑熊守山掌與聖母連環掌，西北方顯出白色的艮卦，北方顯出黑色的坤卦。

封居胥停止行胎息之法，他被周桐這一連串的拳法給震住了，他腳下的海面上結出太極先天八卦陣。

「孫子！」周桐笑罵道，「你剛不是挺威風的嘛，把我來軍兄弟傷成這樣，怎麼著，要學王八潛水，當個縮頭烏龜嗎？」

葉長青十指收回緊扣，左手在前，結外縛印，輕念「かい」（皆），他感知到先天八卦陣的強大威力，只要自己進入此陣那就根本不能結印了，肉搏的話，他肯定不是人高馬大的周桐對手。

「我說，」周桐繼續罵陣，「頹了？怎麼不猖了？你們這些小個子見到周爺我怕了吧！哈哈哈哈······」

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葉長青結印現出身形，「英雄的太極先天八卦掌真是了得，在下佩服佩服······」

沒等葉長青把話說完，周桐展開身形，他振臂運氣，八卦陣朝四方急速擴大，葉長青剛好處在攻擊範圍之內，他慌要結印卻被周桐一招鐵畫銀鉤給乾的直挺挺仰面倒下，沉入大海之中。

周桐不習水性，不敢鑽海與他一決雌雄，就在海面上守著，只待葉長青探出頭就打鼴鼠一樣攥住他一頓暴捶。

葉長青拖著一長串氣泡在下沉過程中，中指覆於食指之上，結獨鈷印，默念「びょう」（兵），身體才從剛才的攻擊中恢復過來，他抬頭往上看，見整個海面都被八卦陣所覆蓋，自己根本就出不去，這樣曠日持久的對抗下去，自己非但占不到什麼便宜，千夏她······

葉長青主動示好，他將封居胥與來軍身上的封印解除，封居胥趕忙跑到來軍跟前，把他背到沙灘上，見來軍被搞成這麼一副樣子，他心口升騰起一股無名之火，朝周桐喊道，「周兄！讓我來！」

周桐遠觀封居胥，見他渾身靈力充溢外泄，撲面而來，他被這股靈力給驚著了，雷霆萬鈞似霹靂炸擊高塔，他使出梯雲縱跳離海面，八卦陣也隨之消失。

封居胥心如槁木死灰，海風的聲音在他耳里越來越弱，天地像是沉睡不醒，他似乎聽到了天地打呼嚕的聲音，口中的甘泉汩汩湧出，噴洒在前襟上，周桐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著，見他那話兒跟一桿長槍似的將褲子撐破，驚訝的張大嘴巴，這麼長！怕只有嫪毐才能跟封居胥一決高下吧。

封居胥內視本體，橐龠呈紅黃藍三色，三色交替變換，五臟六腑登時消融，他化為一股暴風，將海浪朝反方向吹去。

東海上的小島被海浪擊沉，岸邊的海水被吹到高空之上，海架子沒了海水，成了一片沙灘，葉長青被猛地抽離出海，封居胥將他裹挾到岸上，旋即骨肉凝聚，重現身形，魚蝦龜蟹跟下雨一樣紛紛落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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