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某某某

2個月前的文章忘在這裡發了,現在補一下,實在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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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談一談唐維翰了,正好前幾天發現他把我刪了。

二十一世紀某一年的夏日,我第一次在夏令營與一幫陌生人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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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看到Jack Tang這個名字的時候我本以為會是上海或者北京來的同胞(因為summer camp大多數都是北上的人)。直到真正碰面才發現是個灣仔。從現在的角度來看,唐維翰可以算得上是90年代後期受日韓潮流影響的鄉村非主流典範:比我還微微黑一點的皮膚(當時我還沒有晒成現在的膚色),挑染過的亞麻色劉海,還有和拿和前女友接吻照片做頭像的臉書帳號。不過,對於當時第二次前往美國的我而言,一切的新鮮事物都讓我激動不已,特別是這個處于海峽對岸,與我年齡僅相差一歲的男生。很快我就和我人生第一個遇到的台灣人成為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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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當時我的英語口語十分差勁,被分到的班上的課業壓力等同於零。因此,每日的時間都花在了跟唐維翰鬼混的日子裡。他第一次教會了如何扔棒球,還是那個把我帶進俄羅斯方塊遊戲這個大坑的罪魁禍首。看著他熟練的玩弄著網際網路上各種國內無法涉足的領域,我對唐維翰可以說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每天串寢室去他那裡看各種油管上的頻道是我們的一大樂趣。偶爾他也會帶我去附近一公里的達美樂吃披薩,第一次嘗到美國達美樂後的我怕是再也沒正眼瞧過必勝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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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夏令營的人普遍年齡都比我大2~3歲,正好是講葷段子的時期。我平日里口哨吹的《台灣原住居民起床歌》中的那句「早上起來刷刷牙」便是從他們那裡學來的。只是當時的我對於互聯網的認識還不夠深刻,連快播迅雷是用來幹什麼的都不知道,很多時候都只能強顏歡笑。這也導致我回國後唱起起床歌后險些被母親打成肉泥,不過這是後話。回想起來,當時的我嫩的跟個豆苗一樣,無論是心靈上還是物理上,如同他們所說——「毛都沒長齊」。也因如此,他們在我面前有著一絲絲隱藏的優越感,可能源於本身年齡的差距,但也許與他們的自身經歷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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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清涼的夏日,起先情竇初開的人並非唐維翰,而是我。當然,當時從未談過戀愛,從未真正意義上懂得什麼是愛的我並非真正的喜歡上了一個人,僅僅只是崇拜上了班上的Nanako,漢語翻譯過來叫菜菜子。與這樣土裡土氣名字不符的是,菜菜子用日後我學到的術語形容,應該就是我心中的大和撫子。知性大姐姐一般的身材配上日本女生標準配置的可愛笑容對於任何一個還處於初中學習階段的小屁孩來說都是女神一般的存在。被問到為什麼的時候,我裝出一副思考的樣子,答出了一個是似而非的答案:她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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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懂什麼啦~」 唐維翰聽到後不屑的調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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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搞得像你什麼都懂了一樣。」我嘟囔道,於是緊接著追問唐維翰他喜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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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是小孩子,說了也無妨,唐維翰很快繳械告訴我他看上了其他班上的一個國內女孩,中文名字我早已忘記,但英文名字我清楚的記得是Jolina。Jolina是一個很典型的中國女孩,短頭髮講國語,與唐維翰溝通起來順暢無阻,或許這也是Jack為何會看上他的原因之一。我並不了解這個女孩,因為如同當時其他人一樣,她把我當成一個孩子,所以對於我固執不懂的話題她一概避而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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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這樣我跟唐維翰想約一起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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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老司機的他很快的就跟妹子建立起了聯繫。我印象里很清楚,一開始他總是有事沒事的在食堂與她坐在一起,沒過多久他就沉迷了網上聊天(為我以後的悲劇網聊坐下了鋪墊),開始不鳥我。另一方面,我完全不清楚如何跟一個女生進行深入交流,更何況是一個日本的姐姐。於是我開始動了小腦筋。在Facebook上我特地為吸引她注意力,把我的頭像換成了3歲時候的照片。耐心等待了一天之後,nanoko驚奇的問我這真的是我么?怎麼會這麼可愛?那大概是我整個夏令營最快樂的時光之一,當然啦也是我做出的唯一成績。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肯定是我人膽子小,在比我大的孩子面前更是什麼的都不敢做,因此唯一在行的便是賣萌。另一個原因則是我可能從未想要跟Jack做一樣的事,一是不知道怎麼去,二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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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唐維翰已經跟Jolina早已開始了他們的親密關係。每天夜裡他總會消失一段時間陪Jolina散步,留下他的電腦給我把玩。中後期的一段時間他回寢室的時候臭屁的告訴我他牽手成功。我看著他的表情,在看看我的作為,總有種莫名的不甘心,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所以整整這段時間我和我的大和撫子之間就始終維持著那純潔的同學關係,直到那個夏天即將終結的那天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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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之日即將到來的那個晚上,派對之後人群逐個回到了寢室。我等了好久才等到唐維翰。回來之後,他的第一句話便是她與Jolina接吻了。這裡究竟包含了多少是真心,還是僅僅只是離別之日受到感情的渲染,我無法知曉。他跟我說他們兩個來到了平日里我與他練習棒球的那個青青草地上坐下,不知不覺就靠在了一起,少男少女的唇也就這樣順理成章的交疊在了一起。當時的我深深的相信這兩個人的感情在短短的10天以內發展成了親密的關係,與之對比下臭屁的我毫無進展。失落的我已經認清可愛的菜菜子在我的世界裡已無可能性,但是即使是在臨別的時候,我也不記得自己對自己的大和撫子說了些什麼,到頭來可能是一些無關癢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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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完長達十多個小時的航班回國後,我第一個聯繫的便是唐維翰。接下去的2個月,我都跟他保持著頻繁的溝通聯繫。Skype的時候Jack告訴我,要繼續在美國學習的他碰巧與Jolina坐上了同一班的公交車。據他說,公交車上的他們手一直緊握在一起。被這樣的浪漫所感動的我相信著必定預兆著之後他們的持續的聯繫,就如同我相信唐維翰與我在之後的日子裡也會偶爾進行溝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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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他們所戲言,年輕的我在人際關係上的確是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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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一個月,當我再問起唐維翰有關Jolina的事,他似乎就開始忘記了這個人,告訴我沒怎麼聯繫了。我以為他們吵架了,於是臉書信息上找Jolina假裝沒事幹聊天,實際上是在試探,沒想到得到的是同樣的信息。為什麼會這樣呢?兩個人好好的,怎麼就不能繼續在一起愉悅了呢?與此同時,偶爾與我閑聊的nanako告訴我幾個月後她會來到上海,面對這樣的宣言,我僅僅只是表達了我的期待,但是之後我似乎也沒有做什麼,漸漸得便遺忘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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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在半疑惑中慢慢熬到了開學,然後假期,開學,假期,反反覆復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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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翻回我與Jolina的聊天記錄,在看著唐維翰Facebook帳號上顯示的共同好友與添加好友選項,腦子裡總感覺閃過了許多內容。現在的我已不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初中生,葷段子也可以信手拈來,心中的大和撫子更是不知道換了多少個。更重要的是,回想起那段時光,總感覺有几絲荒誕,有幾分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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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為止,我依舊無法明白當時跟我年齡沒差多少的唐維翰和Jolina究竟心理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和我在網路上的「好友關係」是在何時,是如何單方面崩塌的。人生在世,總有那麼多令人困擾但又無從考證無從追究的事情,真的總能讓我感到那麼一絲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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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如何,我知曉,在世界的節奏面前,我與其他人如同夏日的蝸牛一般緩慢,也正因如此,在變化面前,除了驚訝於天空上雲朵的變化或者街道行人的來往,蝸牛能做的只有帶著一顆坦然的心去仰望在我眼前的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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