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故事
01-29
《男孩的劍》小男孩有一把劍,那是師傅送給他的。住在小巷裡的老頭揮舞著那把劍,「想當年,這把劍斬殺過多少惡人!」小男孩用這把劍斗過妖魔,斬過惡鬼,老頭摸著鬍鬚,「甚好甚好。」不久老頭死了,小男孩哭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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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仍舊用這把劍斗妖魔,斬惡鬼。
後來?後來,他放下劍,成了一個大人。《那個女人》「我是在南下的火車上認識他的,我十八歲,沒有學歷,沒有工作,只是為了回家。「他替我將少得可憐的行李放到行李架上,我很感激,他只是沖我溫和地笑了笑,之後便坐在硬卧區的座椅上看外面的風景,我坐在上鋪,不由自主多看了幾眼,他察覺了我的目光。轉過頭的時候,我和他四目相對,我不敢說話,只是默默地低下頭。誰知他竟邀我下去同他聊天。「我是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敞開心扉,我知道自己的穿著樣貌都不是很好,羽絨服早就灰撲撲的,臉和身材更是難以見光,我訴說過去的痛苦,打工時候被人非人般的對待,他卻輕巧地別開眼睛,說誰不一樣呢?「我盯著他,看著那個看上去三十歲的男人,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儒雅氣質的男人,輕易地俘獲了我的心。「我們的目的地在同一個地方,我欣喜激動地發現我們竟是老鄉,我變得像個真正的少女一樣在他身旁嘰嘰喳喳,我說我要吃那個,他就替我付錢,他還替我挑選了好看的衣服,他告訴我他其實只有二十六歲,可是誰又在意呢?年齡這種東西,對於我來說不是什麼問題。「我只知道我喜歡他,他陪了我兩天兩夜,之後送我到家門口,我們互留了聯繫方式,他發誓大年初三後他會來接我,我在家的時候一直想他,想到難以自拔,甚至不再痛苦於爸媽的責問,不再關心弟弟對我的冷漠,我只想見他。「於是我知道,我愛上他了。我那時哪懂什麼是愛呢,不過我就是那麼確信,我一輩子就準備只跟他了。「可是大年初三的時候,他沒來接我,我等啊等啊,從早上等到黃昏,我感覺我變得好蒼老,我甚至想放棄自己的生命,初七,他終於來接我了,你大概是看過《大話西遊》,嗯,我的意中人,他來了。可是他來的時候顯得很慌亂,全然不像起初的樣子,他將我在市區一個小房子里安頓下來,他準備送我去讀書,我如他願,考上了一個三本,四年的時光很短暫,我像脫胎換骨,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土,我騙父母仍在外面打工,畢竟他們從不問我做什麼,我撒的謊很容易圓,而這幾年的資金來源全是他,畢業那天,他來了,我歡喜地告訴他,今年,我們就結婚吧,可他當時的表情很猙獰,就像話到嘴邊開不了口,我開始調查他,終於發現我,他其實有妻室了,糟糠妻子,和在讀初中的兒子,可我不管,就算被人稱為小三,我也要跟他在一起,我就這樣膽小謹慎地活著,直到有一天,他妻子來找我了。
「我知道她是個賢惠的妻子,可她當時叫了好多好多人,那架勢好像要把我打死,我被他們扯著衣服頭髮痛罵,被街上的行人拍照,我吃吃地笑著,我發現,那個男人也在那群人中,他沒有幫我說話。「我終究還是活了下來,我改了名字,永遠不回家,幾年來你是唯一一個願意收留我的人,真的很感謝。」我摸著她枯草一般的頭髮,溫柔地看著身旁的男人,他此刻像個可憐的老鼠一樣,一言不發。我笑道:「她是真瘋了,連你都認不出來了。」《能聽見植物說話的耳機》n少年得到了一隻耳機,能聽到植物的話。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於是他成了大家眼中的焦點。有個姑娘很喜歡少年,因為他對她來說。是光。對於一個自卑的姑娘來說,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如同和煦春風。
雖然不被祝福,但姑娘決定向少年告白了。在學校後山的草地上,姑娘說,我喜歡你。而少年只是戴著耳機輕笑。姑娘局促地臉紅,想逃開。少年摘下耳機,你聽聽?姑娘聽見了,所有的小草都在對她說,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少年伸出手。《她是樹》「早啊。」「啊……啊?……早……」夜晚從學校往家走,順便在夜市攤上買了油炸食品,怕油滴到衣服上,於是停在公交車站旁彎腰吃,想來我那樣子挺猥瑣的。然後一個人向我打招呼。我不明白是誰,掃視了四周,覺得這麼晚了不大有可能有什麼認識的人吧,忽然就在背後的大樹下發生了一個黑影。他背靠著那棵樹,我向來是不懂人的基本常識,所以也不認得那棵樹,所以暫且就稱之大樹吧,他站在陰影里,我不大能看清他的相貌,甚至性別。於是我嘗試著向他回應。
「你站這幹什麼?」他一動不動,仍然像個木樁杵在那,我忽然有點發怵,難道是個精神病?「我是一棵樹。」我瞬間頭皮發麻,想要快速走開,仔細聽聲音大概是個女生,然而這種毫無營養的對話沒有任何繼續下去的意義,我正要沒禮貌地抬腳,卻聽見她幽幽地說了一句,「我活了一百年了,你是第一個能聽見我說話的人。」「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群藍精靈,他們活得好聰明,他們活得又伶俐……」「別裝了,我知道你聽到了,而且,你唱錯了。」「我高三,明天要早起,我要回家睡覺了。」「剛才只是在詐你,其實我也不清楚你到底聽不聽得見我說話。」「……」我無語地說:「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是被神選中的孩子。」「這個設定蠻好的,我接受。」「其實一百年前我就見過你了。」我腦子轉得挺快,「我的前世嗎?」「前世?怎麼這麼好笑?」忽然聽見一陣咯咯的笑聲,我奇怪地問:「剛剛是你在說話?」「什麼?」樹疑惑道。我搖搖頭,那人的聲音和口氣都很陌生,不是眼前的這棵「樹」。「一百年前,你種下了我,這一百年間,我都在這裡等你經過,我仍記得當時,你從蓬萊島取走一粒神樹種子,我被你握在手心,本來我是永遠不會長大的,因為本來在規則里,這世間只能存在這一棵神樹。」「那為什麼你會活到現在,並且變成了這麼一棵樹呢?」
「因為那時的你感化了我,使我有了自主的意識,我學會像人一樣思考,我從此也有了神性,並且成為一個獨立的主體。」「那百年前的我後來又怎樣了呢?」她一愣,想了想,說:「你將我種下之後,卻沒有予我肥料,我飲用的水來自於天空。」「那麼吃的呢?」「我很排斥說這些,這對我來說是個秘密。」「你吃人?」她遲疑著點了點頭。「我潛意識認為這是不對的,不過我為了活下去,必須這樣做,這對我來說是極為噁心的一件事情,我感覺像吃掉了同類。」「也是,你開始說你學會像人一樣思考,這就說明你把自己看作人了,但看來你心智還是個小孩,你甚至不懂得撒謊。」「對,雖然我活了一百年,但是我心智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的成長速度。」
「那麼你叫住我的原因是?」「我想成為一個真正的人,請你幫助我,儘管我已經儘力告訴自己就是一個人,但是那些恐怖的事實還是讓我痛苦不堪。」「我應該怎麼做?」「讓我吃掉。」我一瞬間汗毛立了起來,原本以為這是報恩的情節,竟然演變成了恐怖片。我儘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仍然冷靜,掏出紙巾擦掉嘴邊的油漬。這時我忽然覺得,油炸食品真好吃,我還要再吃一點。「讓你吃掉?為什麼?」「因為你曾是仙人,血液中還含有極高的神性,我吃了你,有極大程度讓自己變成一個真正的人。」「這麼說你之前吃的人……」
「我想你應該猜到了,我只吃過你,每個輪迴的你,都會經過這個地方。」「可你已經知道,吃了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不然你早就變成人了。」「所以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對了,剛才說要吃你的事情,請你忘記,不然我害怕你逃跑,不然萬一我要吃你的時候,你又不經過這裡了。」「好的。」我感到自己的聲音溫和如清風。果然,正如我之前猜測的,她的思想太單純,這是反派角色的共通點,強大且單純。「謝謝,還有一件事,你一直踩著我的鞋子。」我低頭一看,那是一根藤蔓,於是急忙收回腳,「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似乎冥思苦想了起來,我也不敢就此逃走,於是也垂手立在原地。忽然又想吃油炸食品。炸串師傅就在我後方不遠,我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可以溜去,大概五分鐘的時間可以回來一趟,樹的壽命很長,於是她的思考也會隨之變慢。待我提著一袋油炸食品須臾間便全吃完並擦了擦嘴,她還在思考。我忽然想到這期間我本可以逃走的。於是我抬腳想走。「你去哪?」我……我真是個智障。「啊……沒有,丟垃圾而已,對了,你剛剛說到哪了?」「你一直踩著我的鞋子。」「那麼就從這裡開始繼續吧。」「一百年前你也是這樣對我說的。」「哈?」「那時你似乎是去蓬萊島搶一個人類女子,可她好像並不想跟你走,於是你只是搶走了我,種下我之後,你天天對我說話,你常常說了一句話就忘了下一句,所以……」她學著我的腔調,「那麼就從這裡開始繼續吧。」「這樣啊……」「你能不能轉頭讓我看一眼呢?」她很大方地轉過身,借著圍牆下的月光,我得以看清楚她的相貌,她長得並不精緻,臉上有雀斑,看上去和我一般年紀,似乎好像在哪見過。我有些心驚:「我以前認識你嗎?」「怎麼不認識,你給予我生命。」其實我對她到現在所說的話仍是半信半疑,可她表情太認真了,認真到就彷彿是一場噩夢。「奇怪……那裡有人嗎?」耳邊忽然傳來這句話,我茫然回頭,可旁邊並沒有人。還是剛才那個莫名其妙的聲音。「一直以來你都是一個人?」我問。「是的,不過那位人類女子常常來這裡看我。」「哪個人類女子?」「就是當初蓬萊島上不肯跟你走那位。」「為什麼?」「因為她其實本想跟你走的,可蓬萊島上的仙人不允許,因為你也是一位仙人。」「人仙不得相愛嗎?」她點了點頭。好俗套……「她覺得是她的錯導致了你的死亡。」「我是怎麼死的?」「好像是因為吃了什麼東西,很多很多,我不知道那種東西叫什麼,不過你的靈魂里一直存在著那股氣息,所以我才很快認出了你。」「吃了什麼東西……」「後來她也死了,其實我吃過的人不僅僅是你,還有她的靈魂。」「為什麼要把她吃了?」「因為這樣她就能藉助這個我這個身體來見你。你看,」她指了指我後面,「她來了。」我看向後方,不知多久起了迷霧,先前的黑暗,忽然慢慢浮現出一個人影,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上,生怕看到什麼詭異的現象。那是一個女孩,我認識。「范依,」我輕聲對樹說,「那是我在學校的女朋友。」「什麼?」「我們在三年前的深秋認識,我長得很帥,她也很漂亮,她被我的氣質所吸引,於是我們走到了一起。」「在一起嗎……我奢求的……不就是和你在一起嗎?」「所以你就想吃掉我?」「是的,你就可以一直在我身邊了。」「其實我認出你來了,我們在學校是見過的吧。」她淺淺地笑了,范依在我身旁,沉默地看著她。「我那段時間,總覺得有在學校里尾隨我,後來朋友把你揪了出來,你就像一隻老鼠,你聲稱你喜歡我,不過我對你只有厭惡。」她仍然笑著,卻冷冷地散發著寒氣。「於是這麼多天過去,你編了這麼個俗套的古詩文,想要引起我注意,我想知道,你是否滿意我的表現?」我停頓了一下,「或者……你患了妄想症?」「請等我說完,知道嗎?百年來我見過了很多很多人,可我根本不想吃掉他們,因為他們在我心中永遠比不上你。」我警覺起來,「然後呢?」「所以,請和我融為一體吧。」我並不認為眼前的妄想症患者加跟蹤狂有多大的能耐,縱使編出這麼一個前不打後的故事我也沒放在眼裡,我潛意識裡只當她是個小女孩而已,可憐又可惡的小女孩。「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麼浪。」我笑了,像個反派。她張開無數的藤蔓,像我襲來,我直接被她包裹進身體里,我聽見她急促的呼吸聲,內心突然慌張,難道那個故事是真的,她真的來找我了?我感覺手觸到一個急速跳動的肉塊,好像是心臟,失去意識前,我聽見她對我說:「你靈魂里的味道……我想起來了,它的名字是四個字,前面兩個是油炸……」我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了。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在一個白色的房間里,視野里單調而蒼白的色彩,有人敲響了門,我沒有說話,只是顫抖地抱住自己的身體。那個人離我越來越近,我腦子卻渾渾噩噩的,想要趕走他,又使不上力。血液,血液在流動,有什麼液體進入了我的血液。我難得腦袋清明了起來。腦子裡出現的畫面……一個熟悉的女孩驚恐地喊叫:「別過來別過來,你這個神經病,我不認識你!」而畫面里的我卻眼神獃滯地向她靠過去,委屈而憤怒地抓住她的領口……神經病嗎……我想起了那個熟悉女孩的名字。她叫范依。喜歡的話可以點個關注呀。「請對我撒嬌吧。」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