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巫師與守序儀式

唯有秩序不可以被打破,秩序守護著秩序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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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其實早在伊朗裔女服務員說出「空屋定理」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想到「伯村遊戲」(17)了——那是一家雜營各類桌上遊戲的店鋪,從以遊戲王和萬智牌為主的集換式卡牌到《龍與地下城》之類的RPG(18),甚至還有圍棋、拼圖和三十厘米高的彩虹小馬(19)毛絨玩偶。伯村遊戲的店面本來位於離我的住處和波斯菜館都很近的街區轉角處,但幾個月前剛搬去了杜蘭特街(20),夏達克街上的舊址於是成了貨真價實的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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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間地段極好的空屋至今還在窗玻璃上張貼著搬家通告,看來還沒有——短期內或許而已不會有——新的商家將它續租下來。也許是它的外觀不夠討喜的緣故:在推拉式的店門以外,另安著一重滑動柵欄,店面搬走以後,兩重門閉得嚴嚴實實,望去猶如一座監獄,再配合上廢墟一般的內景,用來做恐怖電影的布景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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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造訪波斯菜館後的第二個周四晚上,也就是北京時間的周五,我和以往一樣沒有睡覺——純粹是因為不想在凌晨五點早起(21)的緣故。打完團時太陽已經照遍了伯克利的每一條街道,正是我精神最振作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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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於是我想,不如去伯村遊戲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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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即使是最繁華的夏達克街,在早上八點也是道可羅雀。公交孤獨得像是要趕赴恐怖片場,只不過上面坐著的不是男女主角,而是踩著「伯村時間」(22)去上八點早課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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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幸運的是,伯村遊戲的店門外空空如也,長期霸佔附近街區的流浪漢都很默契地避開了這裡,我得以走近那重滑動柵欄,從縫隙里窺視這片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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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對伯村遊戲再熟悉不過:在它搬遷之前,我是這裡的常客。當然,大多數時候我只是在店裡閑逛兩圈、借《地下城手冊》(23)和琳琅滿目的桌游封面一飽眼福,再努力忍住買兩包遊戲王或是萬智牌的衝動,最終帶著歉意領受店員「下次再來」的道別(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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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說來也奇怪,據我的觀察,大多數惠顧此店的客人吝嗇程度都和我不相上下,擺在貨柜上的桌游也始終是那麼幾十套,極少有售罄換貨的情況——更不用提散布各處的棋牌、手辦、毛絨玩具……自我第一次走進店門以來,從未有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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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店鋪最熱鬧的時候當屬每周六的遊戲王比賽,但是似乎沒有入場費的規定,自然也無從盈利。除此之外,店裡若是同時有五名顧客,就算的上是人流如織,若是這五名顧客中有一名買了東西,便算是生意興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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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然而憑著這點微薄的收入,伯村遊戲是如何屹立不倒、甚至還搬遷去了更大的店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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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總而言之,伯村遊戲簡直就像娛樂界的波斯菜館一樣——這個念頭在我注視著它的廢墟時猛然冒出來,讓我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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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如果「空屋定理」真的成立,那麼答案就很顯而易見了:伯村遊戲的背後隱藏著某股強大的勢力,它甚至比瑣羅亞斯德教(當然,是被遮蔽後的不完全體)更富裕昌盛,它有可能是一種宗教、一個黨派甚至一群靠小孔成像認知世界的外星人。它們的目的是什麼?它們和瑣羅亞斯德教總壇之間是否互相知情?我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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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趁著退縮的念頭還沒膨脹到讓我馬上掉頭回家,我小心翼翼地拉開了柵欄。出人意料的是,柵欄上並沒有加鎖,不僅如此,裡面的那重玻璃門也沒上鎖,可能是因為店裡早已空無一物、不用擔心竊賊光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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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沒有了貨櫃和商品的襯托,這間店面顯得格外單調,幾根承重柱下堆著兩摞撕碎的包裝紙,再往遠處則是一攤啤酒瓶的碎片。每走出一步,地上的灰塵就揚起薄薄的一層,我彷彿行走在核戰爭後的威斯康星州(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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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從同樣沾滿灰塵的窗戶往外看去,晨曦籠罩著中央街,有那麼一絲陽光從窗口照進來,但它早早地便夭折在了塵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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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也許是我的錯覺,但店裡的灰塵即使是對於一處被廢棄了兩三個月的遺迹來說也顯得太多了。就在這個想法從腦海中浮現的同時,塵埃似乎感應到了我的意念,愈發激烈地翻騰起來,濃郁得讓我看不見兩米開外的地面,就像跳水時翻卷而來的激流一樣,渾濁的氣流綿延不絕地朝我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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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在一片混沌之中,我看到了一座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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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一眼就認出了它,那是座被我戲稱為「甘道夫」的巫師雕像,高度和一名成年男子相當,右手持水晶球,左手握著法杖,高帽長袍,儼然是西方奇幻中經典的巫師造型。雖然它的尺寸遠超過伯村遊戲的其它商品,甚至可以稱得上宏偉,但其粗糙的塑料材質和黯淡的塗裝令它的威嚴減損了不少,甚至一度讓我以為它的腳邊應該壓著一片價簽,上面寫著,原價1000美元,現價200美元甩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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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當然,這麼高的雕像肯定是非賣品,大概就和波斯菜館裡擺著火盆、中餐館裡供著關公一樣,都是鎮宅的仙器,也許它的背後還有一段凄美的故事,不然也不會一直頂著這張醜臉、有礙店容地杵在大廳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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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胡思亂想之際,我聽到一個聲音用中文對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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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請將左腿往前伸二十點八厘米,右手前臂往上擺動十九分之一百六十三π度,保持靜止兩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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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簡直想把腦袋裡被這句話引爆的問題一連串甩出來,但有了波斯菜館的前車之鑒,我決定優先按聲音說的去辦,畢竟不是所有神明、以及類似神明的存在都像阿胡拉·瑪茲達那樣守序善良,要是我不聽話,誰知道它會不會從柯伊伯帶拉一顆小行星來毀屍滅跡(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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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思維的秩序和肉體的秩序一樣重要,不要想七想八的。」聲音再度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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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話直接嚇得我差點失去平衡——看來我的猜想完全沒錯,跟我對話的存在至少也是個掌握讀心術的超能力者,其上限更是難以估量,從掌握原力的絕地武士到尤格索托斯(27)的人形化身,都有可能隱藏在這股煙霧背後——不過我好歹是趁機按照吩咐調整好了姿勢,左腿前伸、右臂上擺,看起來就像是埃及神殿門口狼頭人身的浮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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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別瞎猜了,我就在你面前。」聲音聽起來竟有些無奈,「另外,你的腿往前多伸了三厘米,手擺動的幅度則完全不對,不過這不怪你,以人類的標準看來,你已經表現得很出色了——而且我的工作已經進入了尾聲,你提供的這點秩序足夠完成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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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朦朦朧朧地,巫師雕像的面部開始抖動,它手中的法杖尖端泛出乳白色的光芒,光線定型成一卷潺潺流動的畫卷,繞著整間店面奔騰,塵埃一旦被光觸及,便如同超重一般筆直地往地上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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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早起的流浪漢從窗外經過,他甚至懶得瞥過頭看一眼。被我昵稱為「領主」的黑狗卻注意到了屋裡的異常,它抬頭朝我所在的方向拱了拱,猶豫著要不要提醒主人窗玻璃背後正發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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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然而巫師的速度很快,轉眼間充斥著整個房間的塵埃就只剩下盤旋在地面上的一小撮,他長出了一口氣,從寬鬆的法袍下伸出手來:「人類你好,我是秩序巫師,世界秩序的守護者之一,伯村遊戲董事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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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還沒緩過神來的我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巫師不都是要念咒語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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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秩序巫師似乎根本不覺得這是個奇怪的問題,他捋著鬍子——至少他把手放到了鬍子上,然後才發現塑料模型的精度並不足以製造出可以捋的鬍鬚——反問道:「誰說咒語一定要在人耳的接收範圍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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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直到現在為止,我們之間的交流所使用的都是中文,自稱「秩序巫師」的存在操著一口北方某省(28)的方言,脫下帽子裝模作樣地扇著風。之所以說他裝模作樣,一方面是因為春天的伯村確實還沒暖和到需要風扇的地步,更重要的則是,它摘下帽子後露出的鏤空腦殼實在有礙觀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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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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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想問我為什麼用這種口音說話對吧?」秩序巫師會心一笑,「經過精密的計算,這是所有漢語方言中熵值最少的一種,當然比標準普通話也少不了多少……如果你會說熵值更低的語言就好了,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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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比如德語?」我想起了公眾號推送里宣稱的「德語是世界上最嚴謹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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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秩序巫師古怪地盯著我,搖了搖頭:「如此混沌的思維……當然是努-查-努斯語(29)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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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另外,」我試圖挽回一點顏面,「剛才我想說的其實是,你的腦子……裡面……內部結構……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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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結果它的表情更失望了,如果我在中考的數學考場上睡著了,估計父母臉上的表情就會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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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人類是個混沌的物種。無序,紊亂,熵值巨大。」它搖著頭嘆道。我清楚地聽見它空曠漆黑的腦殼裡發出一陣「咕嚕咕嚕」的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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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總之,你……你是活的。」我看了它半天,努力從它身上洋溢著的無數槽點中選了個最不顯得冒犯的,並模仿著它的口音說了出來——可想而知,這種拙劣的模仿失敗了,我聽起來就像一個師從羅馬尼亞漢語愛好者的坦尚尼亞漢語愛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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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不僅如此,」秩序巫師自豪地昂起了腦袋,「我是一種比人類更有秩序的生命體。事實上,我比這個世界觀內大部分的物種都更有秩序,這也是我能成為世界秩序守護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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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注意到它有一處用詞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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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世界觀?意思是平行世界么?還是說高維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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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秩序巫師搖了搖頭——它搖頭得太過頻繁,以至於那種「咕嚕咕嚕」的雜音從來就沒有徹底停止過,我不僅為它的健康擔心起來,畢竟在大多數正常、不會說話、也不會操縱光流打掃房間的塑料雕像腳底下,都會放著「請勿觸摸」的牌子——心不在焉地解釋道:「世界觀嘛,你知道光錐(30)吧?我們只能觀測到光錐以內的宇宙,因此光錐之外的時空對我們來說就相當於另一個世界。世界觀也是一樣,人類,還有我,只能觀測到和自身世界觀一致的物種,不同世界觀的物種雖然存在於同一個空間,但換個角度看……哎呀說了你也不懂。」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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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確實沒聽懂——首先,我對光錐的淺薄認知完全來自於高中時看的一本科普讀物(31),其次,也許是嘴唇上的油漆剝落了的緣故,秩序巫師不僅口音濃重,口齒還很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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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既然你是世界秩序的守護者,那你為什麼會整天呆在伯村遊戲?而且這不是你本來的樣子吧?你為什麼會變成這種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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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裡。」它用法杖點了點地,「這裡是地球上、乃至整個太陽系裡最大的無序之源。我的使命是抑制無序的產生,為了這個使命,我已經駐守在伯克利三十七年了。伯村遊戲是我一手創立的,目的在於隱藏自己的身份,以及更重要的,執行守序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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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預感到它早晚會解釋什麼是守序儀式,因而沒有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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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至於你的第二個問題嘛……難道這不是人類文明中巫師的樣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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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倒沒錯,但一般來說,巫師不是塑料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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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人類是種關心材質的生物,這一點始終讓我很著迷,三十年來從未改變。」巫師向上攤開右手,它的手心在不同材質間變換,塑料、木頭、鋼鐵、紫紅閃電匯聚成的等離子體、在一瞬間扭曲了空間的高密度聚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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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說話間,我用餘光瞥見地上的灰塵又重新聚集了起來,就像平靜的水面被擾動起一陣陣波紋,只不過塵霾的波紋卻是在向內部聚攏——波紋的中心正是秩序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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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像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幕一般,秩序巫師輕輕揮動法杖,這次它甚至沒有召喚出光流,就成功地把躁動的塵埃壓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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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些灰塵,就是你呆在這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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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我的使命之前說過了,是抑制無序的產生,這些灰塵,以及你還沒有見識過的其他異象,都是無序在物質世界中的具象化。一旦無序擴散到更大的範圍,比如說外面這條主幹道,那麼它的具象化也會變得更加宏觀。當然,物質世界的規則始終在起著作用,所以它的表現形式往往是——災難、戰爭、意識的騷亂,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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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不禁想到了波斯菜館裡的女服務員,她所說的周期性發生的宗教遮蔽,是否也是無序、或者秩序的一種表現形式?不過我很快便做出了判斷,現在不是把波斯菜館的故事告訴秩序巫師的最好時候,至少不是讓它知道我是知情者之一的最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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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巫師接著說道:「當然,以我的力量不足以對抗整個星系裡最龐大的無序之源,因此我發明了守序儀式,並想辦法讓人類參與到這場儀式中來。儀式在每周的第六天舉行,它所產生的秩序足以壓制住這股可怕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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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是說……周六的遊戲王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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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秩序巫師點了點頭,在他做出這動作之前,我無比殷切地希望他像之前一樣繼續搖頭——那樣的話,我至少可以確保自己處於一個離奇但不荒謬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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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然而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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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卡牌遊戲的規則之中包含著很豐富的秩序,另外,比賽本身的形式、場地和流程也蘊含著秩序。在靠近無序之源的地方開展守序儀式,可以有效地抑制無序的產生。這和在墳地上建學校、用學生的陽氣壓制陰氣是一個道理,只不過那是沒有根據的迷信思想,而無序和秩序——它們是貫徹所有世界觀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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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已經適應了它這種彷彿亞伯拉罕一般的說話風格,世界觀、秩序、無序、真理之類的詞語從它嘴裡一個個蹦出來,竟然並不顯得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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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可是,」我靈機一動,「你說伯村遊戲已經成立了三十七年,但三十七年前並沒有遊戲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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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以為店裡那麼多《龍與地下城》設定書是哪裡來的?」巫師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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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它說完這句話,重新戴好了帽子,我注意到那些煙塵在被第二次打敗後消停了許多,它們像是有意識的生命體,在我和秩序巫師身邊半米以外的地面上轉來轉去,就是不敢靠近。不過只要法杖頂端的光芒稍微黯淡一分,它們便又重整旗鼓、蠢蠢欲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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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幾年來,無序之源的力量明顯減弱了,以前需要發動守序儀式才能完成的鎮壓,現在只需要我一個人的力量就能做到。因此我決定把伯村遊戲搬到杜蘭特街上,那條街比這兒更有秩序,我更喜歡那裡的環境。總體來說,人類文明的秩序正在恢復,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就能離開這顆星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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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人類文明」四個字讓我又想起了波斯飯店和宗教遮蔽的傳說,雖然我尚不知道秩序巫師對瑣羅亞斯德教是否知情,但我強烈地預感到,它們之間一定存在著聯繫。於是我謹慎地掩飾著自己的真實意圖問道:「你說的無序……有沒有可能是周期性產生的呢?比如每過一段時間,戰爭便會集中地爆發一次,或者說每過一段時間,人們的思想和他們的信仰就會發生一次巨大的改變……人類有沒有可能發現這種規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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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秩序巫師揮動法杖,在我們倆之間的空氣中寫下四個大字:「秩序」和「規律」。「人類總是喜歡把秩序和規律混為一談,」它說,「事實上,秩序並不依賴於規律而存在,就像剛才我讓你擺出的那個姿勢,其中並無規律可言,但它仍是符合秩序的。在很多領域,比如數學,規律和秩序幾乎可以等同起來,但在其他的地方,特別是現實世界中,就不能這麼輕易地做出判斷。另一個例子是,伯村遊戲店裡的擺設看起來雜亂無章,但實際上那是最符合秩序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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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難道不是因為你雇來的店員偷懶么?當然這句話我不敢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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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說完這段話,整座雕像上下便發出一陣喀拉喀拉的響聲,秩序巫師的關節扭動著,逐漸回歸了它最廣為人知的形態——右手持水晶球、左手持法杖、臉上掛著恐怖谷底(32)般的笑容。我斗膽伸手碰了碰它的衣襟和手指,仍是劣質塑料的觸感,上面鋪著一層薄灰,好像從來就沒有運動過,當然也永遠不可能運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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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只好把一整串問題憋了回去: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既然無序之源已經減輕了,為什麼還要繼續守序儀式?你知不知道阿胡拉·瑪茲達的存在、或者是波斯菜館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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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夏達克街已經完全熱鬧起來,我不得不小心退出伯村遊戲的廢墟,祈禱著沒人看見我從裡面出來。又一輛公交車在店門口的街邊停下,它的乘客,以及三十七年來從這條人行道上經過的無數伯村居民,都未曾參悟伯村遊戲的秘密,我不由得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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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對這間空屋的最後一瞥落在了地面上的一幅招貼畫上。那上面用卡通的字體寫著「伯村遊戲」,一旁是它的標誌:一個宛如國際象棋棋子的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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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回到家,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昏昏沉沉睡了三四個小時,這才讓熬夜後的腦筋徹底運轉起來。一個遲到的念頭恰好在我醒來時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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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秩序巫師沒有肯定它和宗教遮蔽的關係,但它也沒有作出否定的回答。

註:

(17)英文名Games of Berkeley。

(18)Role Play Game,角色扮演遊戲。

(19)英文名My Little Pony: Friendship is Magic。

(20)英文名Durant Avenue。

(21)早起的原因則是為了參加《魔獸世界》開荒。

(22)在伯克利校內,所有課程和活動都比規定時間遲十分鐘開始,這被稱為「伯村時間」。

(23)既有原版的《龍與地下城》,也有《克蘇魯的呼喚》和《開拓者》系列。

(24)我確實也在店裡消費過幾次,包括與舍友合資買的幾款桌游和一套骰子,但總而言之並不頻繁。

(25)小時候家鄉的百貨里有一家來自威斯康星的服裝店,因此直到現在,我都對該州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與好感。

(26)此處靈感來源遠瞳所著《異常生物見聞錄》,如果本文有出版/商業化計劃,將會聯繫作者取得授權或對此句進行刪改。

(27)英文名Yog-Sothoth,克蘇魯神話中的一名邪神。

(28) 我並沒有在除北京以外的北方城市長住過,因此分辨不出到底是哪地的口音。

(29)英文名Nuu-chah-nulth,是一種曾被溫哥華地區原住民使用的語言。

(30)閔可夫斯基時空下能夠與一個單一事件通過光速存在因果聯繫的所有點的集合。

(31)《宇宙的琴弦》,布萊恩·格林著。

(32)「恐怖谷理論」認為,人偶與人越相似、人們在看到它時就會越不舒適,這種不舒適感直到相似程度進一步增大到幾乎難辨真偽才會消失。

題圖來自谷歌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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