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學習高手連載》6

第六章 靈機一動就能保命了

寒假開始了，蘭石二中的學生紛紛踏上歸家的路。葉修回家的路程只有1個小時左右，但這次他花了4個小時。

第一個小時。所有同學都離開教室了，學校里也沒剩下幾個人。校園空曠，就像他的大腦一般。震驚、迷茫、困惑的情緒在身體里反覆翻滾。葉修看著自己的成績單，又看著黑板旁邊貼著的排名表，依然不敢相信。一個初入學時年級前幾的優等生，居然淪落到被趕出實驗班的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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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改卷和算分有問題？」葉修想，可是立刻又把這個念頭打消了。「剛才英語試卷上已經自取其辱了，難道還要再去重複一次嗎？」慢慢的，葉修開始接受這個事實：自己是真的考的很差。

教室里只有他一個人。他漫無目的的在教室里挪動步伐兜圈子，路過盧標的座位，路過易姍的座位，路過付詞的座位，路過劉旺哲的座位……

一股何去何從的虛無在胸中旋轉，猶如一個黑洞。

第二個小時。葉修在教室里遊盪了好久，拿起李雙關發的《調班通知單》：原實驗二班學生葉修，經調整，分配到普通班14班，從下學期開學起執行。14班班主任袁野，聯繫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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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14班看看吧。」葉修心想。其實他也不知道去看什麼，這個時候，14班想必是人去樓空了，一間空教室而已。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要去看看。實驗二班教室在5樓，14班教室在2樓。葉修下了3層樓來到14班教室外面。門窗都鎖了，一間空教室而已。

「下學期，我就要在這裡上課了。」葉修心中一陣悲涼，突然想到語文課上老師解釋一個詞——左遷，恐怕這就是標準的左遷了吧。

在14班的窗外看了一陣子——實在沒什麼好看的。有回到實驗二班的教室，獃獃的坐在座位上，開始思考一個決定他寒假3個星期命運的問題——回去了如何向家長交代？或者說，如何不被父親活活打死？

第三個小時。葉修趴在座位上時，劉旺哲突然走進教室。兩個人對望一眼，相視苦笑一聲。同是天涯淪落人啊！劉旺哲回到作為，拿起自己的調班通知單，獃獃的看著。

一會兒，教室外面的走廊上，一個人影閃過。劉旺哲看見這人影，突然抓起調班通知道衝出去。葉修轉頭一看，外面是李雙關路過了。「不知道劉旺哲找李雙關有什麼事？」葉修心中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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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雙關此時剛剛開完優等生保衛戰的會議，倍感壓力：「今天真糟心，又要防止臨湖的的人挖牆角，又要防止幾個淘汰的學生做出什麼過激行為……」正想著，突然被劉旺哲從後面追上，大喊一聲「李老師！」。李雙關嚇了一跳，趕緊換上一副笑臉：「怎麼了，劉旺哲，有什麼事情？」

劉旺哲沉吟一會兒，盯著李雙關的眼睛說：「那個，調班通知單，回去以後家長肯定會知道的。我到時候想跟我媽說，是我主動申請調班的，你看行不行？」

李雙關一愣，不知道怎麼回答，倒是教室里的葉修聽到劉旺哲的話，突然感覺靈光一閃，彷彿任督二脈都通暢了，跟著衝出教室，也說道：「李老師，我也覺得我不適合實驗班的高壓環境，主動申請調到普通班去，你看行不行？」

這句話一說出口，劉旺哲和葉修兩人又對視一眼，眼神里暗暗表示相互欽佩，敬仰之情有如黃河之水連綿不絕，又如長江之水一發而不可收拾。李雙關反應過來，暗想：「這兩個小東西，學英語的時候沒有腦子，這種事情倒是鬼點子很多。」轉念一想，也好，這樣可以安撫一下學生和家長的情緒，免得有過激行為，尤其這個劉旺哲，今天差點出事。李雙關於是說：「好，到時候我會給你們家長發簡訊，就說你們是主動申請調班的。」心中又想，其他3個學生也可以類似處理，更穩妥一些。嗯，對，這個經驗可以全年級推廣，防止其他班也出現類似問題。

第四個小時。關於如何與父母解釋這件事情，葉修在腦海中構想了一系列的話術與對策。有了李雙關的承諾，從被實驗班淘汰變成主動申請換班，總算是面上好看一些了。然而還是不能大意，不論淘汰還是主動申請，總歸是降級了，面對父母責難，必須要準備周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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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校到家的路上，要路過一片大湖。路程有一半是繞著這個湖在進行。葉修在公交車座位上反覆斟酌了一路，行程過半時，大致準備妥當。剩下的時間，葉修看著窗外的湖水，心中無限悲嘆感慨。半年之前，自己錯過臨湖實驗高中來到蘭石二中，原以為是降級攻擊，能碾壓所有同學，沒想到近近半年之後，自己居然被實驗班淘汰了！所謂被打擊得懷疑人生，莫過如此吧。

三室一廳的房子，一家三口剛好住下。母親沉默著在廚房準備晚餐，父親葉江游在客廳驚得大吼：「退出實驗班？！你個廢物，腦子進水了吧！」

「這……實驗班的環境確實不適合我。爸，你不知道啊，老師的安排經常會干擾到我的學習計劃，跟我有衝突的嘛……」

「廢話！學生肯定要跟著老師的安排做，你還自己搞什麼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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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能這麼說吧，你看我初中的時候成績不是挺好的嘛，那就是我自己能掌握學習的節奏嘛，所以學得比較自在。現在節奏亂了，確實是沒法學好了啊。」

葉江游胸口堵氣，覺得葉修申請調班這個事情有點問題。「我有一種直覺，你純粹是在鬼扯！」

「爸，你這個直覺啊——」葉修心想，嘿，還挺準的！但是嘴裡當然不能這麼說，「不能光看什麼直覺啊！事實就是這樣子的嘛，實驗班高壓環境就是和我自己的學習習慣有衝突……」

「行了！不要扯淡了！我跟你們班主任打個電話。」葉江游抓起手機，撥了李雙關的號碼，連續好幾次都是在通話中。「半個小時了，怎麼還在通話中？」本來就覺得葉修換班這個事情很煩，又等了那麼久，越等火氣越大。不知是第七次還是第八次，終於撥通了——

「喂！李老師！」葉江游幾乎是吼了出來。

李雙關被這一聲「喂」嚇了一跳，「你是？」

「我是葉修的家長！」葉江游語氣生硬的回到。

李雙關和家長說話，向來是有點傲氣的，因為學生家長往往對老師比較客氣。常年習慣了這種客氣的李雙關，態度也慢慢的就有點傲了。剛才李雙關正在完成保衛戰任務——跟盧標、陳思敏等學生和家長打電話聯絡感情，並大談蘭石二中不比臨湖實驗高中差。輪流跟幾個家長費了半天口舌，心態已經有點燥，又被葉江游這麼不客氣的一吼，本來是已經要爆發吼回去了的。然而李雙關突然想到白天教室里劉旺哲的事情，心裡一緊：這個葉修該不會也做出什麼過於衝動的事情了吧？這要鬧大了可不是小麻煩。於是耐著性子好言說道：「噢，葉修的爸爸啊，您好！」

「李老師，你好！我聽葉修說他要調換到普通班裡去，這是怎麼回事？」語氣儼然是在質問。

李雙關窩了一肚子火，但是不敢發作，因為摸不清楚葉修是否出了什麼事情，依然好聲好氣的說：「噢，這個事情嘛，您也不用太在意。每個人有每個人適應的環境。像這個實驗班的特點是壓力較大，時間排的特別滿，對有些學生比較好，但是對葉修這種類型的學生呢，就不太合適。我們幾個老師都覺得，葉修這種孩子，比較適合寬鬆一點的環境，反而對他更好……噢，更關鍵的是，他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你看，都十六歲的大人，我們也要尊重他的選擇，相信他的判斷嘛！……」

李雙關一通胡侃，把葉修往天上誇，什麼潛力無限，以後必是棟樑之才，困難只是暫時的，諸如此類。葉修在旁邊聽到手機里漏出來的李雙關的聲音，簡直不敢相信李雙關居然會這麼誇自己。

二十分鐘之後，葉江游掛了手機，瞟了葉修一眼，「我看你調換到普通去，能學成什麼樣子！再要學不好，看你還有什麼借口！」

事情就這麼過了。

寒假於是開始。葉修雖然在李雙關有意無意的配合下，過了父親這一關，但是心裡還是不舒服的。葉修腦海中不斷出現各種閃爍的畫面——易姍的身影，以及她從崇拜到冷漠的眼神；盧標桌上厚厚的練習冊；付詞嬉笑的表情和搞笑的神轉折段子；李雙關對自己的當眾鄙視和同學的鬨笑……

在各種思緒的侵襲下，不知不覺中，假期就過去一大半了。春節過完，假期只剩下一周了。離開實驗班後，寒假作業按照普通班的去做就好了，數量是非常少的。剩下這一周做些什麼呢？葉修想起自己的成績單上不忍直視的分數，雖然士氣低落，心中終歸是有些不甘的。

「剩下一周，一定要把思維導圖再撿起來，繼續突破數學。我記得最開始的時候，明明是有些效果的！」葉修心想，「一定是沒有堅持下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