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的討論比作品本身更有趣------隨便說說人渣這片

01-29

先吐槽一下幾個凍鰻評論的萬能玄學用語。

「三觀不正」
「節奏太差」
「討好死宅」
「人民群眾喜聞樂見你算老幾」
「不好好講故事」
「看動畫就是為了開心你說這麼多有毛用」
「勿忘初心」

首先是利益相關，除了對花火有些許共鳴以外，其它的角色共鳴感趨近於0。

為什麼要先聲明利益相關呢？因為很多人在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是這樣的態度：

---「你是處男，不懂的」

---「你才是處男」

---「不不不你才是處男」

---「你全家都tm是處男」

這樣就沒法繼續討論下去，只能互相問候一套素質八連了。

如標題所說，本身具有爭議性的主題，再經過營銷號折騰一波後，《人渣的本願》儼然變成了一地雞毛的戰場，以至於很多人已經不在乎作品本身講了些什麼。

我從三個討論熱度很高的話題來簡要說說。這篇文章我盡量不糾結於動畫本身，更傾向於給出引導性的問題。

首先是所謂的「真實」

非常有趣的是，之前有個高二女生的答案說「它赤裸裸的反映了我們的生活，引起了我們的共鳴」，我相信1.7K的贊同不是買來的，確實有不少人同意這個說法。而與此同時，也有不少人站出來說「我的青春才沒有這些備胎濫交多角戀的玩意，只有數學卷子英語報紙」。

OK，拋開「在虛構的故事當中尋求真實感的人腦袋一定有問題」這種自身就難以自洽的說法。我們不妨先來思考一下，當我們談論動畫作品的「真實感」的時候，我們到底在談論什麼？為什麼會這麼看重「真實感」？

在討論「真實感」時，有的人關心的是現實的人代入到作品中，是否與作品中的人物相符；而有的人更關心的是在作品本身的大環境下，人物行動和情節發展是否符合邏輯。這兩種思路碰到一起就是雞同鴨講無法交流了。

拋開人渣，我們先來看這個例子：

去年RE0熱播的時候，男主的爭議度非常大。486的行為符合現實邏輯嗎？不符合，很多人包括我在內認為他智力和精神均不正常。但486的行為符合劇情邏輯嗎？符合，畢竟角色本身的設定就是人格不健全的家裡蹲，符合角色設定的大環境。

那麼人渣是否真實，具有所謂的「真實感」呢？討論起來似乎並不是那麼輕描淡寫。

我認為並不可一概而論。雖然現實往往比虛構的故事更加精彩，想毀三觀自行去找北美吐槽君，或者去某綠帽論壇潛水三天。

其一，考慮到倖存者偏差，往往只有足夠極端的例子才能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參見這個答案如何看待「早戀成風」的現象？ - 知乎。既然沒有權威的統計數據，但我要提醒一點的是，中國每一年畢業的高中生就在千萬級別，對於某個個體來說，就算身邊出現了不少這種現象也不能說明什麼。

其二，所謂的「真實感」並不意味著要有類似的經歷才能體會到，其重點在於能夠激起觀眾情感的共鳴，不然大部分作品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源於生活高於生活」這句話在我的理解看來，是指脫離現實的限制，將內核從瑣碎的生活中提取出來進行重新包裝和加工，創作出作品。

《人渣的本願》中的每個人如果放到現實世界中來看，都是瘋狂不可理喻的，他們眼裡似乎只有所謂的情情愛愛，但卻又缺乏真正付出努力去爭取的勇氣，而選擇了逃避，放任自己隨波逐流的扭曲情感。女主的CV安濟知佳說，自己還是第一次讀原著讀得這樣不爽。女主的出發點本無可厚非，卻不知不覺間一錯再錯、步步深陷，看得安濟異常揪心，恨不得對沖著花火大喊，其實你明明擁有自己獨特的魅力！

對於有共鳴者而言，隨著故事脫離現實的桎梏，讓自己的所有正面和負面想法肆意寄托在角色中，看著角色隨著故事情節波動起伏，看角色最終或是墮入深淵，或是得到成長，或是相忘於江湖，彷彿另一個自己；對於無共鳴者而言，如同看舞台劇一樣，一臉冷漠地看著台上的演員表演，你方唱罷我登場，就是沒有一點實感。

拋開內核，我認為這片佐料的質量之高，例如細膩的心理描寫和台詞，女主恰到好處的獨白，如果放進催淚片會是催淚神作，放進純愛片要急死觀眾，放進岡媽片則是岡葯六廠的骨幹，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淚。

這類女性作者的作品往往以細膩的心思打動人，而對劇情本身的走向邏輯並不那麼在意。對於沒有共鳴感的人，或者是共鳴感不足以掩蓋違和感的人，會認為劇情極度弱智，人物行為毫無邏輯可言。

然而，我並不是要來吹這部動畫的。人渣所提取出的內核無疑存在爭議。

這也就引出了第二個大話題：三觀

當然就我所知，更多人並不關心三觀，只關心男女主什麼時候那啥啥啊，女主還算不算處啊。

說實話這詞看多了想吐，上一次這麼頻繁地看到這個詞還是《大魚海棠》，討論起來難以理清邏輯。討論者往往在這幾個問題上打轉轉並且自說自話，隨便拎一個出來都能指點江山。

這部作品三觀正還是不正？
三觀不正的判斷標準在哪裡？
動畫作品是否有傳達主流三觀的責任？
評判三觀是否意味著道德綁架扣帽子？
三觀正對一部商業動畫作品是否重要？
動畫是否會對人的三觀產生不可忽略的影響？
三觀不正的片子火起來是因為社會風氣敗壞嗎？
作為吃瓜群眾，祖國花朵的三觀，是否有責任去負責？
祖國的花朵在接受了「三觀不正」的東西之後，產生的影響完全是負面的嗎？

當然知乎上還有人討論那兔和點兔誰的三觀更正的，S1也有說輕音少女三觀不正的，不表。

作為作者思想的載體，動漫自然可以表現出各種價值觀，可以偏頗、極端乃至病態，但越是這樣風險就越大，越容易淪為千夫所指。

人渣比較奇葩的地方在於，除了大量的擦邊球福利，它或多或少地以愛情的名義，去美化了約炮、劈腿、濫情行為，而且還是以現實校園生活為背景。因此不少人觀後產生了不適感，這一現象在這類題材的作品中並不常見。

轉進到第三個大話題：是否需要對觀眾進行限制？

有意向深究的可以考慮寫本書，書名我都給想好了，《面向成人的深夜檔在中國的受眾主體卻是青少年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在三觀形成時期的青少年是否不應該接觸這部動畫？在沒有分級制度的情況下，一刀切地禁掉是否是最優解？是否還有其它方案？希臘奶，自己想去，我腦子不好使。

最後，我們不妨想想，彈幕、輿論、營銷號、日益壯大的在線視頻站是否很大程度上改變了主流觀眾看動畫的態度和姿勢，轉化成一場場引導下遍地雞毛的狂歡？想一想在5年前，「二次元自媒體」不像現在這麼發達的時代；抑或是10年前，那個和現在比起來幾乎算是洪荒的時代，相比之下現在的討論氣氛是否已經愈發浮躁？或者說「小圈子化」的圈地自萌才是正確姿勢？

有的想法憋了很久不寫下來不舒服，權當半夜的碎碎念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