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 蚊 ?》NO. 21

我和6號下榻在之前的酒店。

6號依舊坐在沙發上穿著浴巾看著報紙。

夜裡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睡在一個雜亂陰暗的房間,門被突然打開,一個黝黑瘦弱的小孩沖了進來,他的眼睛明亮,好像在發光,見我醒來他慌張地跑出屋外。

我好奇的跟了過去,門外是一道五六米高的階梯,我追著小孩爬上樓梯,才發現階梯外面是一條馬路,人車冗雜,路邊的招牌寫著我不認識的字,行人們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小孩站在一棵樹下驚慌的看著我。

我向他走去,他怔住不動,喘著粗氣。

小孩: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我搖搖頭!

小孩:我怎麼會在這兒?

我:我也不知道!

小孩:我好像在做夢。

我:我也是。

小孩:我在周城,如果你醒了,來找我,我叫小吉!

周城,我還沒在腦海里搜索出這個名字的印象,夢醒了。

這邊已經是清晨,我滿頭大汗。

我從床上爬起來,回想著那個夢,拿起電腦開始搜索,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周城的東西。

客廳里6號在看著電視。

我倒了杯水坐到她的旁邊,我很想告訴她的做的那個夢,但好像那個夢毫無意義。

整個上午,我腦子裡一直是那個瘦弱小孩的模樣已經他說的那個周城。

也許周城並不在這個時空里吧。

下午,小F帶著我們出去吃了點東西,順便和6號去逛百貨大樓。

我陪著擰包,從百貨大樓出來的時候我忍不住問小F,你知道周城在哪兒嗎?

小F有些懵,怎麼了?

我:我就問問。我做了個夢,一個叫小吉的小孩讓我去周城找他。

小F好像有些吃驚,睜大眼睛看著我?

我:你知道周城?

小F:你說小吉的時候,我想起來了。

我:在哪兒?

小F:在電影里啊,很早很早以前的老電影,叫什麼來著···我想想,反正就是講一個叫小吉的窮小孩到處流浪的故事,這電影當時很出名的,你上網查查就知道了。

我:我好像沒有看過這個電影。

小F:可能你忘了。你回頭看看就知道了。

我點點頭。

回到酒店,我查了一下那部電影,讓我吃驚的是電影里的那個小男孩就是我夢裡夢到的小吉,更讓我吃驚的是,我可以肯定我之前是沒有看過這部電影的。

這個小吉的演員似乎在演過這部電影之後消失匿跡了,網上沒有任何關於他的信息。

小F端著水杯站在我身後,你夢見的就是他吧!

我:可我為什麼會夢見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電影里的角色?

小F:我也不知道,這世界千奇百怪的東西多了去了,可能只是一個單純巧合的夢啊。

是啊。

我躺在床上,回想著那個夢,搜尋關於小吉的東西,卻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做的一個夢,那次夢見了奧黛麗赫本,她的優雅有趣吸引了我,夢裡的她薈聚了所有我所渴望的女性的模樣,但是潛意識告訴我,她是個活在半個世紀之前的人,意識還未完全蘇醒的時候,我甚至為再也見不到赫本本人而感到遺憾傷感,到第二天中午,我回想這個夢的時候又覺得無比可笑,因為這個夢之前,我並沒有看過任何赫本的電影,也只是在網路上偶爾看見她的照片,對她的所有種種我一無所知。

再後來某段時期,我瘋狂的看老電影,在《羅馬假日》里,我第一次看見了赫本的動態,驚奇的是夢裡的那個她和電影里的那個角色性格竟是一樣,只是當時並沒有像今天夢到小吉這麼震驚,因為那時我也沒有經歷如今這些。

等待總是漫長枯燥。

我和6號每天窩在酒店裡,小F偶爾過來看看,帶我們出去轉轉。

我總想起關於遺忘城和鬼城的日子,那個瘦弱幼稚的小F,以及我永遠無法解釋的關於時間的問題,哪裡好像過了一百年,這兒才一天。

我總像捋清這些聯繫,卻怎麼也對不上。

牆上的壁鍾一步一步的走著,6號拿著剪刀修剪著自己的頭髮,一寸一寸長發落地,直到頭髮到了肩頭,她問我好不好看。

我仔細端詳著,好看。

這其實和她的頭髮無關,我想6號就算剃了光頭也能迷倒很多人。

這麼想的時候,我看見壁鍾又走了一圈,壁鍾它總是規規矩矩的。

規規矩矩,這四個字閃過腦海的時候,我內心一緊,卻摸不出源頭,彷彿想到了什麼,但又無可名狀,無可名狀的不安。

我反覆在心裡重複著這四個字,規規矩矩,規規矩矩,規規矩矩,在心裡念了太多遍,嘴裡小聲的說了出來,6號有些驚詫,問我什麼規規矩矩?

我抬頭看著她,我們是不是都太規規矩矩了?

6號,什麼意思?

我:我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哪兒不對,也說不清。

6號,我看是你腦袋不對,要我幫你剪下頭髮嗎?

我搖搖頭。

打開電腦,我再次看著查了一遍小吉那部電影,仔細看了一遍,依然沒找到任何我曾經看過的證據,電影的色調,讓我覺得,小吉這個演員就算出現,現在也該是幾十歲的大叔,應該也不需要我去找他,在電影結束之後,是一段幕後故事,導演講述拍攝這部電影的過程,畫面里,導演站在攝影機後,我關掉電腦,站起來的一瞬間,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

如果,我的人生也是被剪輯出來的呢?就像拍電影一樣,拍攝電影的時間線並不是按電影里的故事流程走的,也許電影的最後一幕是在開機的第一天就拍出來了。就像我夢見小吉和赫本,或許我過去沒有看過這些電影對他們一無所知,但是未來的我看過,所以之前的我能夢見他們,並且神態如此相似。

如果我的人生此時正在拍攝過程中,那麼在鬼城和小F的那些日子,或許是提前拍攝,而關於我和其他人的戲份並沒有拍攝,所以當我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這裡才彷彿像是過了一天?

規規矩矩,這四個字再次出現在腦海,我突然想通了這四個為什麼會給我不安,這種不安源於我所想所認識的,都來源於過去那個生活中平凡時間裡的經歷,源於我可能已經度過了未來某些很重要的時光,那隻大黑手,也許只是電影幕後的那把剪刀。

我把這個想法告訴6號,她一點也不驚訝。

她摸了摸我的額頭,告訴我多休息,別亂想。

我看著她,仔細的盯著她精緻的臉,腦海里慢慢浮現的都是對她容貌的稱讚。

我:為什麼我覺得你很好看?

6號:很正常,天生的!

我:你說,我們生來並沒有人告訴我們什麼好看什麼不好看,為什麼大家都有差不多的審美。假如,其實你這樣子很醜,只是我腦袋裡某些東西在暗示說,你很美,你很美,所以我才覺得你美····

6號似乎並不喜歡這個假如,瞪了我一眼,甩頭走掉。

我坐在沙發上,繼續思考著,會不會,我們人類只是機器,早有人在腦袋裡寫好了我的數據系統,所以大家對一般事物的認知差別並不大····

想著想著,天黑了,我打開燈,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神經病,因為按照邏輯,這些東西都似乎沒有邏輯可言,不按照邏輯,那我就是個傻x。

6號似乎出去了很久沒有回來。我肚子也些餓,拿了件外套,我想出去走走。

坐在計程車里,我額頭貼在玻璃上看著外面,街邊燈火行人匆匆閃過,車停在一家飯館門口,我走下車來,眼前高樓的陽台上,有個女人正爬著在抽煙,她低頭看見我,吐了一口煙,轉而眼神轉到另一邊,身後的十字路口,幾個年輕人在等著紅綠燈,左手的蛋糕店裡,店員用抹布擦著櫃檯,在往前的水果攤邊,一對情侶在挑著蘋果。

抽煙的女人可能有些心事,等著紅綠燈的年輕人應該在心裡數著燈牌的數字,蛋糕店裡的生意也不好,那對情侶看起來應該是剛剛交往沒多久。這些猜測可能源於我也經歷過這些,所以腦袋裡第一提識就是我的這些猜測。

我突然覺得這些猜測太正常了,我應該大膽一點,比如那個抽煙的女人從樓上跳下來,年輕的人們闖過紅綠燈不管飛速過往的車,蛋糕店裡的店員一腳踹翻櫃檯,水果攤前的情侶突然當街做愛····

會不會有每個人都這麼極端瘋狂的世界,只有這樣,在他們的認知意識里只有這樣才屬於正常?——有,我突然想起來,這樣的人,要麼在地獄裡,要麼在監獄裡。

我呢?我好像從未思考過自己會在地獄或者監獄裡。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腦袋裡冒了出來,它可以驗證我的人生是不是被剪輯過,如果我現在就死了,就沒有未來,那麼我和小F在鬼城度過的那些日子,並不是提前拍攝的,按正常邏輯,我會被撞死?

但是無厘頭的是我自己都想不到,我會自殺,從來沒想過。不知道是什麼給了我膽量,鬼城裡的我手腳健全身體健康,我覺得我閉著眼睛走過去,應該會平安無事。

救護車和警察趕來的時候,我突然醒悟過來,有些事情還是應該按正常邏輯來,那個緊急剎車撞到路邊欄杆上的司機似乎傷的很重,憤怒又虛弱的看著我。

從路邊看客們的指指點點以及馬路兩邊的連環撞車讓我意識到,我幹了蠢事,愚不可及的事兒。

救護車將幾個傷者抬到車內,警察拍著事故照片,一個年邁卻依然魁梧的警察將我帶到路邊,嘈雜的人聲中我聽見有人在說——想死也別連累別人啊,去跳海啊,死也死的環保點吧。

從警察局裡出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6號和小F來接的我,小F告訴了我傷者最嚴重的是手部骨折,而且都同意和解,問我為什麼不注意安全。

當我把我為什麼走向馬路的想法的告訴她的時候,6號和小F都很吃驚。

6號:你是不是有精神病了?

我:我也不知道,精神病會不會知道自己是精神病啊?

從警察局出來的當天下午,我病了,腦袋裡突然一股轟鳴,像是靈魂被剝離身體般,我只能站在一個深邃幽暗的密室里,被轟鳴聲包圍著折磨,我努力睜開眼,但很快又回到幽暗裡,斷斷續續里,我看見6號將我送到醫院,護士是個漂亮的小姐姐,小F一臉但又 ,而這些我都只能看著,這個密室好像是一個陀螺,一直在旋轉,轉的我腦袋裡一陣一陣絞痛。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在夜裡,6號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手機,窗外一片幽暗,我從床上坐了起來,6號放下手機,摸了摸我的額頭,給我倒了杯水。

我:我病了幾天了?

6號:十個小時,醫生說你前幾天就應該有些發燒了,還好現在退燒了。

我:我怎麼沒察覺。

6號:我倒是察覺了,只是沒想到是發燒,我以為是神經病。

我從床上爬了起來,回想著生病時天旋地轉的絞痛,感到害怕,可很奇怪的是我問了自己一句為什麼要害怕?

好像為什麼我會覺得6號長得漂亮一樣,為什麼痛苦會讓人覺得害怕,是身體反應後的條件反射嗎?如果,大腦告訴我們受傷了其實很爽,會不會是另一種體會。

我想起上學的時候我有一次不小心劃傷了手指,傷口不是很大,那段時間想學畫畫,所以經常划到手指,然後那次,我沒有立刻清洗包紮,就是看著那道小傷口慢慢流血,然後仔細體會那道傷口的陣陣刺痛,其實你知道嗎?有一瞬間,我並不覺得那種刺痛有多痛苦,也並不覺得難受或者其他,直到血沒有在流,傷口被血痂填滿,我才去清洗。

當我回憶完這件事之後,我想不起這事兒的具體時間,我甚至無法確信這件事是不是發生過,只是因為下午生病的痛苦讓我慢慢的想起它,如果下午沒有生病或許這輩子我也想不起哪次看著手指傷口自己癒合的事兒,只是那個陣陣刺痛感我至今記得。

我把這件事告訴6號,6號看著我:你應該在醫院待到燒完全推掉,是不是腦子燒壞了?

從醫院出來回到酒店後,我想起來,我好像還沒有證明,鬼城裡我和小F的經歷是原本應該發生在未來的,因為此刻我並沒有死。

站在房間的窗口前,我朝下面看過去,6號走了過來。

6號:你想跳樓?

我:沒有!

6號:你知道死後是什麼感覺?

我:你知道?

6號:我沒死過,但是大概知道。

我:什麼感覺。

6號:永無止境的,永無止境的,永無止境的,孤獨!這世界最可怕的不是痛苦,是孤獨!

我:我知道!

6號:還有三個月就到了你說的時間,庫爾勒找到那個人,他說不定能解答你的疑惑。

我:不知道是不是小說看多了,或者電影看多了,我總覺得所有的東西都要有個結局,不管是悲劇還是喜劇,都要有個結局,不然就是個坑,故事最後,也一定要解開所有問題的答案,可是我們生活的是現實世界,大部分東西都只是件事兒,而不是故事,而··

我似乎有些說不下去,6號也沒有等我繼續說,我們沉默看著窗外,她本應該問我然後呢或者我繼續說下去,可是這種沉默又並不讓人覺得尷尬或者疏遠。

6年級的時候,我第一次暗戀的女孩,我一直以為會有個結局,後來我甚至沒有表白,她就成了過客,過得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所以這個蘇護不能算是一個故事,它結束的不以為然,只是一件事兒,好像我身邊的大部分經歷,都只是寫事兒,不是故事,而我和小F,可能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了,然後在我最期待以為是故事高潮的時候,戛然而止,如果這是個故事一定是個爛故事,而如果是現實,它好像才最接近現實。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6號縱身從窗口跳了下去,我伸手去拉的時候,她已經站在樓下,她抬頭看著我,我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我:你要嚇死我?

她蹲下身子沒有理我,似乎發現地上有什麼東西。

我探頭看過去,什麼也沒發現。

我喊了她幾聲她也沒有回答,6號似乎有些不對勁。

我飛快轉身跑下樓去,6號已經不見了,我四下看去,完全沒有她的身影,就在我焦急的時候,我看見一隻電子蚊子,在我頭頂懸飛著,電蚊子只會在時空門前停下。

難道這兒有個時空門?

我們之前放出去過蚊子,以前這兒並沒有出現過時空門,時空門也會長出來?還是又出現了新宇宙連接了這裡?

如果只是時空門的話,6號應該不會反應這麼大,也不會一句話不說丟下我,一個人進去吧。看電蚊子懸停的位置,那個時空門應該就在我頭頂朝西的位置,我爬到一個矮窗前,縱身一跳,跳進時空門,就在我就如時空門的一瞬間,我看見一個毛骨悚然地人,在我身後窗戶里,另一個我看著我在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窗前,更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看花了。

等我進入綠色隧道里的時候,身後的光點消失里,這個時空門,彷彿和我之前遇到不一樣,進去了,就出不來,我彷彿中了某種埋伏,不安感像把鎚子敲打我的胸口,我都能聽見我自己的心跳聲了。

我喊著6號的名字,小心翼翼的朝前走著,一陣呼嘯聲向我滾來,大黑手迎面過來,我呆住了,我知道這隻大黑手,我是逃不過的,我感覺身體已經預感了那種被它牢牢攛在手心的痛苦,正在做著準備,但出乎意料的是這隻大黑手沒有抓我,飛快的向我身後飛去,身後的時空門入口從新打開,大黑手伸出入口,不消片刻返了回來,大黑手再從我眼前經過的時候,我看見手心竄住的那個人····那個人就是我,那個我痛苦的在手心裡掙扎,這一切看在我眼裡,就好像是我在播放回憶一樣,大黑手飛速消失在了綠色的遠處。

身後的入口隨之關閉,我繼續叫喊著6號,卻不見任何動靜,按以往的經驗,我徑直向前走去,只是這次走了很久依舊不見出口,這個通道比我走過的任何通道都長,不知道是心裡作用還是確有其事,我感覺我走了好幾個小時,仍不見6號蹤跡,也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小腿的酸痛讓我不得不停下來,我坐在綠色的地面上,感覺自己像是被某種巨大的生物吞進了胃裡,有種要不了多久我就要被消化了的感覺。

沒歇息多久,我繼續向前走,在這巨大的空間里,我甚至沒法判斷我走的是不是所謂的前方,我大聲叫喊著6號,每一聲下去,心裡就多一絲不安。

飢餓,口乾,以及腳心的酸痛讓我感到恐慌,我躺在地上,有些絕望,莫名的想起,小刀劃破手指時的刺痛,我閉著眼睛感受飢餓,把全部注意力轉移到胃部,然後腦袋裡勸說著自己,我不餓我不餓,不知道這樣是不是真的管用,我的心情逐漸平復,我感覺自己真的沒有那麼餓,然而口渴依然讓我難受,我按照這個方法,將注意力轉移到舌頭上,我不渴我不渴,我不渴·····沒多久我睡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依然躺在綠色的空間里,不過精神狀態比之前好了一些,只是饑渴依舊讓人痛苦,我起身繼續走著,喊著6號。

大概幾個小時後,我停了下來,我感覺我可能真的要死了,我知道,如果我繼續自我催眠,可能身體上的痛苦並沒有那麼讓人難以承受,只是內心的恐慌讓我無比難安,就像我被綁在火車鐵軌上,被一輛一輛火車來來回回的碾過,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下來,一回比一回更痛。

大概是過了幾天,又可能沒多久,我完全無法動彈,乾裂的嘴唇傷口已經黏合在了一起,我輕輕動一下,就有種嘴巴被人撕開的痛楚感,我已經感覺不到飢餓和乾渴,只是躺在地上聽著自己的心跳聲,我希望大黑手能出現,把我隨便拉去哪兒。

就在我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一個女孩出現,像是做夢一樣,我不知道哪兒來的勁兒,突然爬了起來,雖然個女孩我沒有見過,但只要出現一個能動的東西,都能讓我感覺興奮。

這個女孩仔細看上去好像並不是女孩,只是頭髮比較長,五官看過去有些硬朗,氣質也更像是個男人,不過身材偏瘦,身形完全像個女性,她穿著寬大的衣服,我沒法依靠胸部分辨他的性別,就算是個女孩,應該也是個胸小的女孩。

我在想什麼呢?我剛想張口說話,一使勁兒,上下嘴唇之間的血痂被撕裂了一條小縫兒,針扎一般的痛苦傳了過來,辛冷苦澀的血液流進嘴裡,我低頭捂住傷口。

眼前無法辨別男女的人,只是呆萌的看著我,她的樣子和剛才相比好像有了些變化,臉上的輪廓變得柔和,眼睛裡充滿了光亮,這會兒看上去完全是個女孩子,而且是個漂亮的女孩子。難道在我低頭的瞬間,她整容了?還是我之前看錯了····我看了下她的胸部,胸部已經沒有任何變化,就算是個女孩,也是個胸小的女孩。

我沖她揮揮手,她開口說話了,聲線柔和,只是說的什麼我一句沒聽懂,不是英語,不是日語,不是韓語,捷克語,義大利語,德語····都不是以我廣泛的看片經驗,她的口音完全不是地球上的語言,就算是,也應該屬於某些還處在原始文明的部落,但是看她的穿衣一點也不原始。

我搖搖頭,我希望她能看懂我的肢體語言,我做了個喝水的動作。她停了下來沒有說話,沖我笑了笑,她食指平放在兩唇間,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遠處的綠色空間外一隻大黑手飛快的向我們襲擊過來,一把攛緊我和她,然後急速地朝著某個方向飛去。

待大黑手停下來,我正處在某個大樓的酒店裡,我立馬衝進洗手間,開著溫水一遍一遍的往嘴唇的傷口上敷,血痂慢慢軟化,我慢慢張開嘴巴,大口大口的灌著水,從未覺得喝水是件如此讓人爽快的事兒,一直喝到我覺得胃要被撐爆了,我才離開水龍頭,剛走兩步,胃裡一陣痙攣,大概是餓的太久喝水喝的太猛了,我趴在馬桶上,吐的都是淡黃色的液體。

從洗手間里出來的時候,女孩正站在客廳里,她看著我,不過我發現她的臉似乎和之前又發生了一點變化,變化沒有大到判若兩人,但是儼然和之前不是一個人,要麼就是剛剛那一會兒她有整容了。

她似乎懂我聽不懂她說的話,她索性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那種眼神是一種禮貌,眼神里透著一股純真,她長得也很好看,只不過和6號好看到精緻不一樣,她更多是那種你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是也不會讓你覺得驚艷的美,但是當你和她眼神碰觸的時候,她讓你覺得無比舒服越看越好看的那種美。

而且最讓我覺得奇怪的時,我懷疑並不是她的長相越看越好看,而是她正在悄悄的長的好看,而且這種變化如果一直盯著看是看不出來的,我看了看他的胸,依舊沒有變化,她似乎只是臉龐在越長越好看,儼然是是個越來越好看的胸小的女孩。

她似乎很貼心,指了指桌子,也不知道什麼手,她已經準備好了一碗粥和一些麵包,我跑到桌前一頓狼吞虎咽,她站在我前面微笑地看著我。

待我埋頭喝完粥,再抬頭看著她的時候,她似乎比之前更加漂亮,已經可以用驚艷來形容,我情不自禁的看了看她的胸口,她已經是個好看的讓人驚艷的胸小的女孩。

吃飽喝足後,我感覺我可能在那個綠色空間里並沒有待多久,也許只有一兩天,不然我應該整個人虛脫,不會這麼快充滿精神。

我也找不到和眼前的胸小的姑娘的交流方式,不過,這時,我反應過來,剛剛一定是餓昏了投,眼前這個小胸女孩,在之前是一個口哨就能招來讓我魂飛魄散的大黑手的人····

很明顯,這個姑娘並不是什麼清純漂亮小胸學妹。

可怕的是我沒有學過手語,我只能按自己所理解的手語那樣比劃著問,你是誰。

我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期盼她能懂我的意思,但是儼然她不懂,她疑惑的看著我。

我換了個姿勢繼續比劃,嘴裡念著:你——是——誰?

這次她好像懂了,點點頭,咳了兩下。

她:我?

我:你能聽懂我說的話。

她點點頭。

我:那你是誰?

她:我不是誰····如果一定要有個身份的話,叫我時間吧。

我:時間?是你的名字?

她:也算吧。

我:我說的意思,你是做什麼的,從哪兒來的?

她:我?我什麼都不做····我也不知道我從哪兒來的!

我:你是那個星球的人?

她:人?

我點點頭。

她:我不是人!

她好像並不是這個星球的人,又或者在她們星球,對人這個稱呼是別的意思。

我:人的意思就是···你看,我···

她:我知道,你是人。

我:那你···

她:我是時間。

我:我知道,時間是你的名字,我問的是身份。

她:我的身份就是時間。

我有些懵逼,又或者是震驚,但更多的是一種被人愚弄的感覺。

我:你說你的身份是時間,你說的時間,是那個慢慢流逝的時間嗎?

她:是啊。

我:是那個一分一秒的走過的時間?

她點點頭。

我:時間····是個胸小的女孩?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部。

她:時間和胸小和胸大有什麼聯繫。

我:不,小姑娘,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我覺得我們在對某些東西的理解上有誤差,比如時間這東西,它屬於···

她:時間就一定是看不見的么?時間就不能是某種更加高級的生命物種么?還有,我不是小姑娘。

她的眼睛裡依然清澈單純,但是她的話,卻讓我震驚,對啊,時間為什麼不可以是某種更高級的生物物種,為什麼時間不可以是個胸小的漂亮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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