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想】《人類簡史》——智人的兩次外掛

01-29

我有幾個書架，上面都擺滿了書。可是你在上面卻找不到太多跟歷史有關的書。

然而這本《人類簡史》則是例外，它不是一本單純講述過去發生了什麼的書，它蘊含了作者對人類這個物種和人類所創造出來的文化的理解。其實要我來推薦這本書，想來有點可笑。這本書在中國已經非常暢銷，知道它的人比知道我的人多多了。

我可能比中國的大多數讀者都更早地讀完了這本書。手上的這本，是2014年11月第一次印刷，上面還蓋了樣書的小章，沒記錯的話，我在當年11月之前就拿到了。作者赫拉利教授在網上有開設MOOC課程，這本書就是教材。我是教育無邊界字幕組的成員，那門MOOC課程的字幕翻譯記得是由我們字幕組完成的。可惜的是，我當時並沒有參加那門課，只是後來才讀到他的這本中譯本的《人類簡史》。

作者尤瓦爾·赫拉利是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的歷史教授，1976年出生，算得上青年才俊。他2015年出版的《未來簡史》也在2017年由中信出版社出版了中譯本。而《人類簡史》的原版則是2012年出版的。《未來簡史》也會在日後為大家推薦。

這本書將近38萬字，並不算少。但我當初讀的時候，居然就像讀小說一樣一氣呵成，可見作者講故事的能力實在是高超。書中的內容對我來說算不上有多新鮮，我之前就對人類的演化歷程和社會建構理論以及科學史都有所了解，然而那些讀物都太專業，我也曾想把它們串成一個可讀性強的故事分享他人，但是講清楚一個小片段就很不容易了。而作者的野心極大，他不僅打算綜合多個學科的視角，更是打算講述人類數萬年來在整個地球上的世界史。學歷史的朋友應該知道，越宏觀的歷史就越難寫好。

這本書已經不是普通的歷史類書籍，而是一套系統的世界觀。它完整地審視了人類與其他物種的差異，我們智人與曾經存在過的其他人類的差異，農業革命對人類的影響，金錢、宗教、帝國等社會建構物對人類的影響，科學對人類的影響。作者能用人人愛讀且人人都能讀懂的筆觸，將這些對人類的深刻反思蘊含在這本書中，真的太難得了。可以說，作者對世界的整體視角，是絕大多數專業型學者所不具備的。作者的寫作功底，也是絕大多數專業學者所不具備的。從他身上，我們可以看到賈雷徳·戴蒙德的影子。

摘錄一下網上找到的對這本書的推薦語：

十萬年前，地球上至少有六種不同的人
但今日，世界舞台為什麼只剩下了我們自己？
從只能啃食虎狼吃剩的殘骨的猿人，到躍居食物鏈頂端的智人，
從雪維洞穴壁上的原始人手印，到阿姆斯壯踩上月球的腳印，

從認知革命、農業革命，到科學革命、生物科技革命，
我們如何登上世界舞台成為萬物之靈的？
從公元前1776年的《漢摩拉比法典》，到1776年的美國獨立宣言，
從帝國主義、資本主義，到自由主義、消費主義，
從獸慾，到物慾，從獸性、人性，到神性，
我們了解自己嗎？我們過得更快樂嗎？
我們究竟希望自己得到什麼、變成什麼？
尤瓦爾·赫拉利，1976年生，牛津大學歷史學博士，現為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的歷史系教授，青年怪才，全球矚目的新銳歷史學家。
他擅長世界歷史和宏觀歷史進程研究。在學術領域和大眾出版領域都有很大的興趣。
他的《人類簡史》一書讓他一舉成名，成為以色列超級暢銷書，目前這本書已授20多個國家版權，在歷史學之外，人類學、生態學、基因學等領域的知識信手拈來，根據圖書改變的課程上傳YOUTUBE後風靡全球，擁有大批青年粉絲。寫書，視頻課程之外，他還開設有專欄。

接下來就讓我來向還沒有讀過這本書的朋友們，介紹一下整本書吧。

全書概要

全書共有20個章節，4個部分。我不再按章節一一介紹了，簡要敘述下全書的內容。

在地球上，曾經存在著許多種人類，比起其他的動物，這些人類都沒什麼特別的。但7萬年前，一種叫智人（homo sapiens）的人種突然像開了外掛一樣，他們靠著認知革命帶來的語言，開始團隊合作，以集體的力量對抗著包括其他人類在內的大型動物。僅僅花了3萬年左右就遍布了亞歐非三個大洲，其爪牙都已經到達了澳洲。在1.2萬年前，智人甚至已經到達了除了南極洲之外的所有大陸。

但智人所到之處，卻是其他大型動物的滅頂之災。比智人更加強壯的尼安德特人在3萬年前滅絕。1.3萬年前，弗洛里斯人滅絕，智人可以自豪地宣稱自己是唯一的人類了，因為其他所有人類都已經滅絕了。劍齒虎、長毛象、巨型地懶等等，凡是能給人類當食物且味道不難吃的動物，都隨著智人的壯大而漸漸消失。

認知革命讓智人成了物種殺手，智人可以靠著語言這種外掛，繞過基因變異、自然選擇的演化遊戲規則，直接開始靠文化來給自己加裝備。一個智人也許打不過劍齒虎，那可以靠5個智人協同作戰。5個智人也許打不過長毛象，那可以靠10個帶著工具的智人協同作戰。這時的智人，過著採集—狩獵的生活。雖然兒童存活率不高，平均壽命也被拉低了。但能活下來的都是體育健將、野外生存高手。因為常常鍛煉身體，吃的東西雜，營養全面，這些智人或許過得還挺不錯。

但在一萬年前，發生了一場農業革命。作者認為，農業革命是歷史上最大的一場騙局。雖然智人的數量在農業革命之後大大增加，但單個個體的幸福程度卻大大降低。人類開始定居下來，耕作畜牧。因為人類現在開始有了餘糧，那搶奪別人部落的糧食，就是一件一本萬利的事情了。而且，以農作物作為單一的熱量來源，營養並不全面，耕田這種重體力活也會使得身體勞損。除了人類自己受苦之外，那些被人類當作所有物的其他動物，如牛、羊、馬等等，也都開始了被人類奴役的生活。

想當年，大家都窮得朝不保夕的時候，沒人來剝削咱們。現在有了農民，有了餘糧。就有一批自稱貴族的人要來剝削咱們勞苦大眾。智人用餘糧養起來一批不幹活的學者，發展起了文字、數學、技術。可以說，多餘的糧食為社會不平等提供了經濟基礎。之前大家都還算平等，畢竟大家都很窮。

人類不同與其他物種的，恰是人類語言的力量，讓我們擁有了生活在虛擬世界中的機會。這個虛擬世界不是網路遊戲世界，而是我們每天都生活在其中的社會。為什麼說社會是虛擬的呢？因為它是憑藉人類的集體想像而虛構出來的。人類靠著語言想像出一系列神奇的東西，如金錢、帝國、宗教。

金錢、帝國、宗教都是實際上不存在的東西。你在自然界中去找，找不到金錢的分子式，找不到帝國的DNA，也找不到神這種東西。而人類的想像確實一種集體的想像，30個頂尖的科學家聯名寫信，說神不存在，那30億信神的人照樣信神。天朝政府告訴我們有中國這麼一個東西，這個東西還有明確的疆域，明確的歷史長度，必要的時候，你需要為了中國這個想像的共同體去犧牲自己的生命。而金錢現在更是直接和信任掛鉤，我之所以相信錢包里的那些紙有價值，是因為我相信別人相信這些紙有價值。而別人之所以相信這些紙有價值，也是因為更多的別人相信這些紙有價值。大家會信不同的神，也信不同的國家、民族，但卻都信著同一個東西：錢。

如果說語言是人類超越其他物種的第一次外掛，那麼在西歐，有一群智人又開始裝載上了第二次外掛：科學。

十萬年前的地球和九萬年前的地球，或許沒什麼差別。公元1000年的社會和公元1500年的社會或許還一樣。但1990年和2010年的社會就已經完全不同了，互聯網改變了一切。而2010年和2014年，智能手機又掀起了一次改變社會的浪潮。人類在1945年引爆了第一顆核彈，在1969年已經能登上月球，在2005年完成了人類基因測序。人工智慧、幹細胞技術、納米科技等也近在眼前。這些技術給我們帶來的後果，已經不是我們所能充分預料的了。也許用不了多久，人類就不再是地球上的一個普通的生物種類，而能達到人類想像中的神。這一切，拜科技所賜。

從書的篇幅來看，農業革命到科學革命中間這段時間，是作者著墨最多的地方，其次是科學革命到今天，最後是認知革命到農業革命這段。但歷史上真正的時間，卻是認知革命到農業革命花了6萬年，農業革命到科學革命花了一萬多年，科學革命到今天不過幾百年。從資料的豐富程度來看，人類的知識在科學革命經歷了一次大爆炸的階段，這期間的史料是最為豐富的。

作者將諸多學科的研究成果匯聚在一起，以認知革命、農業革命、科學革命這三大革命為線索，介紹了人類如何從一種普通的動物發展到今天擁有毀滅世界的能力。也細談了人類群體之中的那些種種歧視，貴族對平民的壓迫，白人對黑人的奴役，殖民者對原住民的暴虐，有錢人對窮人的傷害，男人對女人的偏見等等。他用一種獨到的思路重新闡釋了人類的歷史，讓我們能更好地認識我們自己。

當我們知道歷史原來是那樣時，我們就不會輕易相信他人對我們有意無意地欺騙。當我們知道事實其實並非如此時，我們才會知道自己原來持有這麼多偏見。當我們知道自己手裡究竟有多大的力量，而我們卻還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麼時，我們才發現思考的重要性，尤其是對歷史和未來的思考。

下面附上全書目錄：

目錄
推薦序高毅
第一部分認知革命
1. 人類：一種也沒什麼特別的動物
2. 知善惡樹

3. 亞當和夏娃的一天
4. 毀天滅地的人類洪水
第二部分農業革命
5. 史上最大騙局
6. 蓋起金字塔
7. 記憶過載
8. 歷史從無正義
第三部分人類的融合統一
9. 歷史的方向
10. 金錢的味道

11. 帝國的願景
12. 宗教的法則
13. 成功的秘密
第四部分科學革命
14. 發現自己的無知
15. 科學與帝國的聯姻
16. 資本主義教條
17. 工業的巨輪
18. 一場永遠的革命
19. 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20. 智人末日
後記：變成神的這種動物
參考書目
後記：本文基於我多年前寫作的舊文擴寫而來。全書概要比起原書，實在是差遠了。希望大家能從原書中收穫一場精彩的時空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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