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大會》收官總結陳詞:關於嘉賓、關於編劇、關於洗白、關於曹雲金李小璐……
顯然,《吐槽大會》是中國喜劇脫口秀節目的一大步,在向觀眾展示這樣一種藝術形式的同時,他們也證明了網綜的另一種可能:明星制綜藝不是只可以捧他們。如果說《今晚80後脫口秀》是美式脫口秀從無到有,「現在可能『1』基本上建立起來了。」但笑果文化CEO賀曉曦也坦言,這種本土化的美式脫口秀,從1往100走還有一條很長的路。
《吐槽大會》從上線至收官只有短短10期節目,但過程可謂一波三折。依靠節目的火,一批年輕、深受美式脫口秀影響的新興喜劇力量,正在以一種全新的形式,試圖改變國內脫口秀節目和喜劇環境的格局。
「每個藝人都有艱難的說服過程」
美國Comedy Central(喜劇中心)頻道的《Roast》是《吐槽大會》的節目原型。從2003年到2015年,這個節目總共做了14期,內容尺度之大令人乍舌,嘉賓沒有十足的承受力恐怕都不會上這個節目。曾有一期節目邀請了美國現任總統唐納德?川普做嘉賓,同樣被吐槽到體無完膚。
「人是一樣的,如果他心裡沒有認可這個節目,就不會上節目被吐槽。」笑果文化CEO賀曉曦說,「每個藝人都有艱難的說服過程,事先溝通是海量的,一定要接觸接觸再接觸。」
從目前播出量來看,李湘、曹雲金、李小璐主咖的三場播放量位居前三,分別是2.1億、2億、1.8億。如果說第一期有時間累積的成分,後兩者確實是數據說話。截至收官,《吐槽大會》的嘉賓選擇都讓外界好奇:到底如何說服一直受追捧的明星們能夠放下面子和身段來接受吐槽,到底誰是花錢少又影響力最大的?是否有性價比一說?對此,賀曉曦告訴骨朵:「明星都有固有形象,固有形象意味著刻板化。也就是李誕所說的標籤化,我們其實就是反標籤化的一個節目。張紹剛老師一直以來給觀眾的印象就是『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但實際上他是個豐富多彩的人。就像唐國強老師也沒有什麼槽點,薛之謙也沒有什麼黑點,所以我們找人並不是說只看所謂的爭議」。
《吐槽大會》的規則是嘉賓邀請朋友上節目吐槽自己,過程中嘉賓不能有任何反駁,最後嘉賓才有逐一反擊的機會。也就是說,嘉賓需要坐在那裡「接受吐槽」一兩個小時,還不能黑臉。這並不只是度量大這麼簡單,賀曉曦說:「我們認為來吐槽大會的主嘉賓一定要符合四大標準:閱歷豐富、富有關注度、有很有價值的觀點,簡稱三觀正。首先他們可以願意接受朋友們的吐槽,然後願意配合我們的編劇組一起優化、演繹我們的段子和表演。副咖一般是主嘉賓的朋友,或者在某些角度可以有關聯的,比如都是主持人、都是歌手,或者都在網路上有話題。」
看過節目的都知道,李誕總是在節目中提到鹿晗,網友的呼聲自然很高,會不會請來這樣的當紅鮮肉呢?無論話題還是流量都蹭蹭上漲,而這樣的藝人帶來的自然還有成本的暴增。對於這個問題,賀曉曦表示「資金並不是限制嘉賓的唯一原因,最重要的還是合適。是否認可這種形式,願意磨合才是最重要的。」
企鵝影視自製綜藝業務部副總經理邱越則表示:「最核心的標準就是一定要家喻戶曉,受眾面極廣的。以這個角度來看新進爆紅的小鮮肉不合適。像鳳凰傳奇、蔡國慶、唐國強就是紅了一陣子和一輩子的區別,我們希望紅了一輩子的這種人來上這個節目,因為他的吐槽點比較多,任何群體提到他不管喜不喜歡都知道他,這也是這個節目難請藝人的點。」
關於下一季嘉賓選擇的突破,邱越表示,「最大的變化就是想拓寬思路,可能不一定是娛樂界的,也會請一些年輕人當中非常有影響力的。像黃子韜這類的,受眾不廣,但是蠻有個性。「
多人編劇團隊 李誕和池子不是唯二
《吐槽大會》火了的,還有池子和蛋蛋兩個「新人」。除了總在節目里提到自己是節目策劃人,李誕還有另外一個身份「one一個簽約作者」,而池子則是沒上過大學的95後。都知道他們是節目的編劇,很多段子出自其手,但《吐槽大會》這樣一檔體量的周播喜劇脫口秀,是不可能兩個編劇完成的,節目背後有一個多人組成的團隊,李誕和池子是其中的一個部分也是一個走到台前的代表。曉曦透露,這個團隊幾乎囊括了目前國內所有成熟的脫口秀編劇人才。而他們,大部分是來自各地脫口秀俱樂部的演員。
企鵝影視綜藝運營中心副總監李楊說:「這個節目跟其他的節目不太一樣,它所有的內容有非常強的寫手團隊在操作,每期嘉賓定了以後還會把這些內容發給外圍的選手,讓他們提供段子,整個操作周期比較長的,特別是我們在定嘉賓定得比較晚的情況下,這個創作的時間段會非常短。」
「我們的節目基本很少有水詞,包括主持人的串詞全部是由段子組成。」在笑果文化CEO賀曉曦看來,編劇的創作消耗巨大。
眾所周知,綜藝節目都是有劇本的,包括戶外真人秀。這個劇本並不意味著需要明星來按照劇本演,而是基本的規則、衝突是有設計的。因此很多人對於《吐槽大會》嘉賓是否背稿子很有爭議,賀曉曦說:「其實大家有一個誤區,就是覺得看稿子有什麼不對。而事實上脫口秀本來就是一場秀,表演才是最重要的。看待我們的劇本,更應該是把它當成一種布控,就像《貓》的舞台劇一樣,本身就是受到嚴格控制的。
段子是講究咬文嚼字的東西,缺一個停頓和語氣詞可能都會讓笑果大打折扣。編劇對於自己所寫的段子心知肚明,事先拿去和嘉賓預演、排練,讓笑果最大化才是最重要的。從節目的彈幕看,觀眾對於這些「段子」是非常認可的。
不是洗白節目 希望受眾更廣
「網紅鼻祖」李小璐參加《吐槽大會》後,點擊量爆表,成了近日頻上熱搜的焦點人物;「討人厭」的張紹剛似乎說起段子來也萌萌噠,不那麼煩人了。觀眾的質疑聲隨之而來:這是個「爭議明星」洗白節目嗎?
邱越表示:「雖然老開玩笑說上這個節目藝人會洗白,這更多的是一種結果,從製作角度我們並沒有希望這個節目有洗白的作用。因為首先上這個節目的嘉賓不是真的黑,如果真的是有污點或者之前有過劣跡是沒有辦法上節目的。其實我們找的算是有槽點,不算是有黑點的,所以無所謂洗白。像李小璐說人家本身就白著呢,只是說我們挖掘她身上的爭議點,她通過這個機會讓大家聽到她自己的說法,這個大家蠻感興趣的。」
如今騰訊視頻播出的網綜《吐槽大會》點擊量已經接近14億了。
在沒有一線大咖加持的節目中,這個數字似乎更硬氣。作為2017開年首個現象級綜藝節目,吐槽大會》的成功或許要歸功於對明星「自黑自嘲」的又一次升級,提供了一種別樣的打開明星的方式。
一個爆款綜藝的成功也有坎坷,對賀曉曦以及所有幕後團隊來說也是經歷。「我們節目現在是一檔全家人可以一起看的節目,我敢說。一味的迎合年輕受眾總歸不行。」
而李楊也表示,騰訊視頻定期做用戶的研究,會把用戶的訴求分為很多大類,對應到這個時候的節目排播上看,是否節目都能滿足這個時間的觀眾,也希望節目覆蓋到儘可能多的用戶。
「為什麼要來?」這也是很多資深藝人來《吐槽大會》前,問得最多的問題。「藝人對純吐槽節目的接受度和他們的安全感、對節目組信任都是我們要去溝通的。」在建立藝人的信心方面,年輕的《吐槽大會》還要花更多力氣。
這種不安全感,不光是年輕人,在老藝術家的身上或許更加明晰。在《吐槽大會》,並不是所有的臨場發揮都是成立的,「本來應該停在這兒,觀眾就會笑了,結果硬要加上幾句,整個節奏就亂了。據了解,有位在喜劇界赫赫有名的主咖嘉賓,甚至在錄製現場「無預警」拿出自己提前備好的段子,讓全場編劇們「傻眼加心急」。
這也說明某種程度上,明星們的擔心不亞於節目組,他們也怕冷場、沒發揮好。賀曉曦說:「我們並不是挖掘明星身上有什麼東西,而是他身上本來就有,我們讓這些方面展示出來。」
《吐槽大會》第一季已經收官,一個新爆款網綜IP的背後一定是一種新型節目形式的崛起。《吐槽大會》以明星為嘉賓,之後大學生之間、行業之間是不是也可以產出「喜劇脫口秀」?也許之後會有更多脫口秀的節目橫空出世,但騰訊視頻《吐槽大會》目前已經成功拿穩第一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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