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證監會」教我們這樣分析機器人投顧

摘要：

本文借鑒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近期發布的機器人投顧選取指引文件，分析了國內4家提供美元資產配置的機器人投顧公司及其服務。內容摘要如下：

1、 n人工支持：投米RA、藍海智投、彌財和財鯨均提供公開的電話客服支持。投米RA和藍海智投均提供多個微信渠道與投資者進行交流。藍海智投提供與專業投資顧問面對面交流的機會。

2、 n信息收集：除了財鯨外，投米RA、藍海智投和彌財在用戶首次註冊成功後均會推薦投資者進行一個在線問卷調查，內容覆蓋了投資目標、家庭資產情況和對待虧損的態度等基本內容。遺憾的是，暫時沒有發現機器人投顧會定期主動提醒用戶更新問卷信息。

3、 n投資風格&產品：藍海智投和彌財均屬於偏被動持有型資產配置的機器人投顧，主要持有寬基ETF產品。相對來說，藍海智投在美股和美債的資產類別選取上更為精細。投米RA屬於偏主動擇時型資產配置的機器人投顧，持有大量非常規的窄基ETF資產配置產品。財鯨屬於選股型機器人投顧，但其大部分主題股票組合均只包含5至6隻股票，分散程度相對較低，且其風險水平大於資產配置型機器人投顧。

4、 n資質：除了投米RA外，藍海智投、彌財和財鯨均在美國相關監管機構有完整的註冊信息，投米RA的從屬公司宜信擁有120天的臨時註冊。另外，4家機器人投顧的合作券商均為在美國合法註冊的在線券商。

5、 n費用：機器人投顧所涉及到的費用主要包括投顧費用、證券交易費用、開戶費用、資金轉入轉出費用和投資產品的管理費用等。目前，4家機器人投顧均未對顧問費用有明確提及，藍海智投和彌財使用的券商為盈透證券，交易費用較低，但開戶門檻為1萬美元；投米RA和財鯨使用的券商為嘉維證券，交易費用稍高，但開戶門檻低，中國內地投資者可以用銀聯支付入金。此外，跨境匯款的費用需要視銀行而定。

6、 n總的來說：藍海智投的人工支持和投資風格可能適合更廣泛的投資者。投米RA人工支持較好，但投資風格偏向主動擇時，投資組合包含大量流動性較低、波動率較高的非主流資產，投資者應確定是否滿足自己的需求。財鯨的資產配置組合也有投米RA類似的問題；財鯨的大部分主題股票組合僅包含5至6隻股票，風險較資產配置型組合更大。此外，據彌財客服稱，彌財近期因商業模式轉型，已暫停接收新增個人用戶。

正文：

上一篇文章，我們分享了美國「證監會」近期為投資者提供的機器人投顧挑選指南，主要涉及以下五個方面：

1、 n投資者本身是否對人工交流有著極強的依賴性？這同時涉及到投資者本身的投資專業背景、互聯網科技的接受程度和應用能力。該機器人投顧提供的人工顧問支持是否能滿足投資者的相關需求？

2、 n該機器人投顧在進行推薦之前獲取的與投資者相關的信息是否充分？比如投資者的投資目標、投資期限、投資者的其他金融和資產狀況，以及投資者風險承受能力等。

3、 n該機器人投顧的投資風格和投資產品是否與投資者的投資目標相適應？比如投資產品是股票還是寬基ETF基金，是否投資於小盤股和新興市場股票等流動性較差、風險較高的資產。此外，該機器人投顧為何向投資者推薦特定資產類別和特定投資組合？在市場變動時，如何根據投資者的信息進行組合調倉？

4、 n除了直接的投資顧問費用以外，與此次投資相關的間接費用有哪些？

5、 n該投資顧問是否在相關監管機構註冊並擁有合規歷史？

原文鏈接：Investor Bulletin: Robo-Advisers

有讀者在反映，美國的行情和國內不一樣，所以美國「證監會」的指引文件借鑒起來有難度。其實，在國內，不少機器人投顧除了人民幣資產配置外，也提供美元資產配置的服務，比如投米RA、藍海智投、彌財和財鯨這四家。

以下，我們就嘗試在解讀美國「證監會」指引的同時，為大家梳理一下上述4家機器人投顧及其美元資產配置服務。

人工顧問支持

美國「證監會」提供的第一條指南是關於人工顧問支持的。剛開始筆者也不太明白為何投資者選擇機器人投顧時仍需要考慮其人工服務的質量是否滿足需求，不過仔細想想卻也覺得合理。

對於投資者/用戶來說，相對於傳統的人工投顧，機器人投顧是一個既深奧難懂又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人對於這種搞不懂又看不見的事物有一種與生俱來的不信任感，尤其是涉及到金錢的時候。但是，在投資者與顧問這種僱傭關係中，信任感又恰恰是極為重要的，甚至從一定程度上決定了投資的長期收益。

例如，在2016年初全球市場大幅下跌時，大量用戶因無法接受虧損的現實或者對機器人投顧長期持有的建議並不買賬，於是他們選擇了贖回。事實證明，這部分人極有可能做出了錯誤的決定，因為去年3月開始全球市場就開始穩步回升。

在此過程中，機器人投顧可能並沒有扮演好一個投資顧問的角色，即：在投資者進入市場前準確分析出他們的風險偏好；在市場波動時，成功說服投資者不要過於依賴短期信息做出投資決策。不過人工投顧也並不能確保做到以上兩條，但至少投資者可以直接與相處長久的顧問進行交流，以獲取更多的信息和安全感。

當然，在上述案例中並不是所有投資者都選擇了贖回，部分投資者仍然選擇相信並且堅持所使用的機器人投顧服務。所以說，投資者在嘗試機器人投顧之前，最好先仔細考慮一下自己是否能滿足於一個機器人投資顧問為自己提供服務？在哪些情況下期待直接與人工顧問進行溝通？而所選擇的機器人投顧是否能夠提供令人滿意的人工溝通渠道和質量。

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筆者最近研究了4家機器人投顧的人工服務渠道，包括電話客服、微信服務號和微信客服、電子郵件以及面對面交流等方式。4家機器人投顧均提供公開的電話客服支持，客服基本能夠應答關於該器人投顧使用相關的技術問題，如開戶流程、費用等，遇到與投資方法相關的問題時也能主動接入投研團隊的專業投資顧問。不過，據彌財客服稱，彌財近期因商業模式轉型，已暫停接收新增個人用戶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微信端，投米RA和藍海智投均提供多個渠道與投資者進行交流，包括微信服務號、訂閱號以及微信客服號等，投資者可以隨時與微信客服進行交流，並閱讀定期推送的投資建議和業績報告等內容。此外，藍海智投提供與專業投資顧問面對面交流的機會，投資者可以與之探討財富規劃和投資方案等內容。

投資者信息收集

為什麼美國「證監會」如此看重機器人投顧對於投資者/用戶的信息採集工作？指引文件中提到，機器人投顧一般會問及投資者的投資目標、投資期限、其他金融和資產狀況等信息，相比人工投顧，機器人投顧獲得的信息量可能偏少，其投資建議存在不適合投資者的風險。

這一點其實比較好理解，一流的人工投顧會花費大量時間和投資者進行面談，分析投資者的資產和需求，並感知他們的風險偏好；而機器人投顧僅通過有限的幾個問題去為投資者進行投資組合推薦。所以這個初始在線問卷所涵蓋的內容，以及後續投資者信息的更新就顯得尤為重要。

據近期試用的經歷來看，除了財鯨外，投米RA、藍海智投和彌財3家機器人投顧在用戶首次註冊成功後均會推薦投資者進行一個在線問卷調查，問卷內容（如下表）基本覆蓋了投資目標、家庭資產情況和對待虧損的態度等基本內容。

nnnnnnnnnnnn遺憾的是，暫時沒有發現機器人投顧會定期主動提醒用戶更新問卷信息，並且投資者需要自行在手機APP上進行操作。當然，遇到操作問題時，機器人投顧的人工服務又體現出了重要性。

投資風格&投資產品

通過使用4個機器人投顧，我們發現即使在調查問卷中填入的信息類似，最後得到的投資組合推薦也有很大的不同。正如美國「證監會」指引文件中說的，不同機器人投顧的投資風格和投資產品可能有較大差別，而機器人投顧的投資風格可能對投資者的大類資產配置造成特別大的影響。所以投資者有必要擦亮眼睛好好看清楚機器人投顧推薦的產品是否適合自己。

從目前國內外的行業經驗來看，機器人投顧的投資風格主要有資產配置和選股，其中前者又可以分偏被動持有型和偏主動擇時型。美國的兩家鼻祖機器人投顧Wealthfront和Betterment的投資風格都屬於偏被動持有型的資產配置，他們的特點是持有管理費用較低的寬基ETF產品，使用傳統且較保守的量化資產定價模型和組合構建模型，持倉穩定，整體風險屬於中低水平。

該投資風格最近在美國非常盛行，原因是：大類資產配置被認為可以解釋90%以上的長期投資收益，主動投資產品近年業績不及被動投資產品，偏被動的量化投資模型需要的人為干涉較少，更適合沒有大量投研資源的機器人投顧。

在國內，藍海智投和彌財基本符合偏被動持有資產配置的投資風格。兩者的差別在於，藍海智投在美股和美債的資產類別選取上更為精細，可能更便於其投研團隊引入主動配置觀點。比如，藍海智投選擇的具體美股產品包括大盤股標普500指數基金、小盤股羅素2000指數基金和科技股納斯達克100指數基金；而彌財僅選擇了代表美國整體股市的指數基金。

此外，在國內，部分機器人投顧可能為了迎合投資者對於主動投資的痴迷，在上述的偏被動的資產配置基礎上，加入了明顯的主動擇時成分，選擇大量配置長期持有價值為0（外匯類）或非主流的低流動性、高波動性資產類別。例如，投米RA在其投資組合中加入了美元指數看多基金；此外，在配置發展中國家指數基金（寬基ETF）的同時，還配置了大量中國和巴西的股票指數基金，特異風險（國家風險）較大。

當然，任何投資在結果實現之前都不能說誰對誰錯，投米RA的組合詳情體現出了其投研團隊對於美元、中國和巴西股市的青睞，以及其主動擇時的投資風格。我們且不討論擇時策略對機器人投顧的價值，但正如美國「證監會」提醒投資者的那樣，投資者需要注意一些機器人投顧可能會推薦風險更高、流動性更差的產品，投資者需要考慮這是否是自己想要的。

財鯨的資產配置組合也存在同樣問題，並且不允許投資者進行不同風險等級的選擇。從其提供的「全球穩健計劃」的資產配置（如下表）來看，該投資組合主要配置新興市場股票和債券，相對來說並不「穩健」。

財鯨還提供主題選股的投顧服務，主題包括遊戲和VR（VR主題持倉見下表）等。此種選股類機器人投顧在美國以Motif公司為代表，因僅持有股票，其風險水平明顯大於前述資產配置型機器人投顧。經嘗試，我們發現大部分財鯨主題組合均只包含5至6隻股票，甚至不能算是分散化的投資組合。並且，財鯨在其網站上並未明確披露其選股、組合構建和風控方法。

資質和費用

nn根據美國「證監會」提供的投資顧問公開信息披露（Investment Adviser Public Disclosure, IAPD）資料庫地址，筆者嘗試去搜索文中所述4家機器人投顧，成功的找到了藍海智投（CLIPPERADVISOR）、彌財（MICAI）和財鯨（CAIGIN）。投米RA本身並無註冊信息，其從屬的宜信（CREDITEASE）有120天的臨時註冊。

4家機器人投顧合作的美股交易券商，盈透證券和嘉維證券，均為美國合法註冊的在線交易券商。盈透證券為美國最大型的在線交易券商之一，其優勢是交易費用便宜，每股最低0.005美元，單筆最低1美元，最高為交易價值的0.5%，其劣勢是開戶最低金額為10000美元。而嘉維證券相對規模較小，交易費用為每股0.0125美元，最低為2.99美元（交易股數小於239股），但該券商對於中國內地用戶的服務支持較好，可以銀聯支付直接入金，無最低開戶金額。需要提示的是，若以人民幣入金嘉維證券，到賬之日起60天後才能取回。

此外，4家機器人投顧在官網上均未明確表示是否收取投資顧問費用。其他投資者需要關注的費用還包括開戶費用，資金轉入轉出涉及的費用（如國際匯款的手續費），投資產品本身的管理費用（美國寬基ETF的管理費用一般在0.5%以內，股票本身沒有管理費用）。

每家機器人投顧收取的費用都不太一樣，尤其對於小額度的投資者，各項費用對於投資收益的影響非常大，投資者開戶之前請務必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