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篇·十八更

前情回顧:

喝下了那口湯,南柯和九爺來到了既非人間,也非黃泉的海上樂土,被迫參加了一場惡鬼間的婚宴。南柯發現新浪的聘禮中有一個小姑娘,她的姐姐為了救她,混在人群中,想要來一場自殺式的襲擊。如果在此爆發殺戮,那麼在場的人一定會遭受血光之災。無奈之下,南柯打算快人一步將活『聘禮』救出。她嘗試用新的築夢術『共夢』築建了一場幻境,將自己化為了一隻和新郎官一模一樣的大蛞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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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怎麼和我長得好像啊,哈哈。」

「咦,你怎麼和我長得好像啊,哈哈。」我模擬它的神態,說著一樣的話。

「你是誰?」

「我是今日要成婚的餓公子,你是誰?」

「我才是今日成婚的餓公子,你真好笑。哈哈。」

說著,餓先生的肉身中突然伸出幾隻小手,要來摸摸我。我退步一步,躲過他的觸碰。

新娘帶著紅蓋頭從後門被娘家的人牽上來,看到了兩個餓公子,娘家的人顯然呆住了。四處大門打開,更多的賓客來了,全都拿看好戲的目光盯著我。我掃了一圈,阿爹不在這裡,千百個被屠殺的族人也不在。

這裡還不是黃泉地獄。

「這,這是怎麼回事!」一個類人的跳蚤惡鬼乾急著跳腳,他本是一張苦臉,卻用喜料故意塗抹著,顯得喜慶。

「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但是多了一個我,快點把它抓下去。言行逼供是哪裡來的!」我的吐詞顯然更快,搶先對在場武裝的惡鬼下一道命令。

有幾個獃頭獃腦的夾起餓公子就要下去。

「等下!」跳蚤男發出尖銳難聽的聲音,「還沒有確定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呢。」

被帶下去的餓公子臉上還是嬉笑的神態,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樣子模仿對了,神態對了,但是它的性子卻沒有到位。被那跳蚤看出來了?

我望過去,它確實疑慮重重地看著我這邊。如此看來,是還沒有徹底分辨出來,不敢輕易動手。

餓公子家族的惡鬼和新娘的娘家聚到了一邊,相互討論,這是不是個餘興節目。似是在等待一場好戲。我發現,要把人給救下來就不能拖太長時間,等到所有惡鬼分辨出來,我也就很難以脫身了。雖然九爺身手不錯,但若是和惡鬼交手,還不知結果如何。

我看向這場宴席,大體上算是賓客滿堂,但最好的幾張位子空了出來。那幾張空位叫我很在意。還有就是陸陸續續湧進來的小鬼。共夢還可以支撐一段時間,但不可控的變數也越來越多。

「你怎麼證明自己是餓公子。」跳蚤男問餓公子。

「我怎麼證明是我?」餓公子笑笑,似乎覺得是在玩一場遊戲,「喝酒。」

「好,那就比喝酒吧,素聞餓公子是酒中惡鬼,今天真還是假,就在酒裡頭分個高下。拿喜酒來。」

跳蚤男發號施令後,幾個小鬼就挑著兩個大缸,搖搖晃晃地進來。我看了一眼,裡面的酒水發餿,暗紅的汁液中若隱若現死人的脊椎。

我看看活人所在的那幾桌,生城民眾全都縮在一團,一張張面具看起來極為詭異,思酒就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在等一個機會。只有一張面具下的氣息不慌不忙。

我幾乎能看到面具下,九爺微笑的臉。

「太好了,我又能喝酒了。」

餓公子慢慢地蠕動過去,把頭伸進了酒缸里。隨後,我聽到了『咕咚咕咚』的吞酒聲。

來自底下賓客的歡呼聲震耳欲聾,像是山海 顛倒。

我該怎麼辦?

看向一旁聘禮中的小女孩,她正用恐懼的眼神看著我。原本計劃是打算扮成餓公子,吸引多數人的目光,等到合適的機會,讓九爺把人給救出來 。我在出手前,便將這個計劃和他說了。但他到目前為止一直沒有反應。

「你怎麼不喝啊。」

「對啊,你這個怎麼不喝啊。」

「難不成你是假的?」

底下的人見我不喝酒,開始躁動。

「這點根本不夠,我要更大的酒缸,更多的酒。」我大聲呼喊。

搬上來比之前還要大幾倍的酒缸。

「不夠,還要更大的。」

聽到我的命令,更多的惡鬼出動了,再次搬來時,眾位賓客幾乎讓出了一條道,十幾個惡鬼搖搖晃晃把酒缸抬上來了。落地的一刻,整個百花樓這一層都顫抖了一下。宴席都被佔用了一大塊空間。再望向活人那桌,九爺已經不在了,我聽到細微的腳步聲。抬頭,他正懸掛著倒走在房頂。

這磁石般的腳上功夫,他是什麼時候學會的。

九爺步伐輕盈,暫時沒有人看到他在上面的小動作。細灰每落下來一點,他就停下腳步。我的心跳加快。突然發現跳蚤男開始躁動。他在到處聞來聞去。難道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

「這大碗才配我的胃口。」

我走近一步,看著這個屬於死人的喜酒,細看,最上面一層還翻騰著氣泡,暗紅色的如同血水一般。這樣的酒光是和喝一小口,胃壁都會潰爛。我還是將頭伸進酒缸中,裝出喝酒的樣子。

「好,這位才是真的餓公子。」

「酒中惡鬼!」

我的麵皮被一股酸腐味道熏得發燙,因為已經身處我築建的夢境中,所以沒辦法再有餘力做出將這一大缸酒都喝完的幻象。共夢消耗了我不少體力,後背已是一片汗水。額頭的汗滴在酒中,瞬間蒸發成一束氣體。

越是惡鬼多的地方,九爺就越是走得慢,最後幾乎是蹲著倒走。而跳蚤男的懷疑越來越明顯。

「他喝了,餓公子真的喝了。」

「這個才是真的,這麼一大碗。」

我用盡所有的力氣,搖晃酒鋼,最後放下來,裡面一滴都沒有了。

「真是太棒了! 」

底下的歡呼聲似是山洪暴發,將跳蚤男包圍在其中,將其推嚷至外圈。等到他站穩了抬頭看向天花板時,我的心一沉。暗自叫到,不好。

誰知一抬頭,一下也沒找到九爺,細看,他躲在一盞華貴碩大的吊燈下,從跳蚤男的角度確實看不到。

「退下。」我看一隻惡鬼想要靠近酒缸,立刻面露兇相,將他怒斥回去。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因為這酒缸中的酒,我一滴都沒有喝,我用了築夢中的『壁術』在酒缸的四個面,構建了四個空酒缸的假象,貼於其上。遠看確實可以期滿一下周圍的惡鬼,但是一旦靠近,假象就會被識破。

「你好厲害,這麼大的酒,比我喝的還多。」餓先生好像很高興。

九爺看著底下的氣氛再次熱烈,慢慢地繼續向著聘禮的方向走去,但我在想,他打算怎麼做呢。即便把人從籠子里救出來,但怎麼穿過這麼多惡鬼組成的牆呢,難道......

「真的是一滴都不剩。比我厲害。」餓先生軀體下面的小手在給我鼓掌。

所有人的目光都圍在我們兩個餓先生上,沒有看到聘禮的地方,九爺慢慢地下來,解開鳥籠,把人帶出來。我趕緊在背後用不多的餘力製作一張『壁』,但是很明顯,這張『壁』相當稀薄,我知道自己在短時間內用了太多的手藝,體力和精神消耗的極大。

這樣下去只怕不是辦法。

即便救了人,但怎麼全身而退呢。我的想法錯了,之前就應該拜託九爺,先把思酒給殺死是不是更加穩妥的方法,但是無故在別人的婚宴上染血,是不是還是要起爭端。這場隱而未發的波動難道避免不了么。

那姑娘似乎意識到了來的人,是來救自己的。遞上了自己的手。

「我們再來比。」

「比什麼......」我的意識有些渙散。

九爺果然還是選擇了在天花板上,只是吊著走的他,雙手拉著那個小姑娘,一點一點往迴路走。畢竟抓著一個人,我也看出了他的勉強。我必須為他們爭取時間。

「下油鍋吧。」

「好,那就下油鍋。」

「痛快!今天當真痛快至極。就往空酒罈裡面加油,看我們誰呆的時間長。」

該死!我已經沒有用築夢術的餘力了,連一張『壁』都做不了了。腳底逐漸發麻,共夢的空間似乎也搖搖欲墜。九爺還沒把人帶過去么。

我看到底下,有小鬼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了滾燙的熱油,倒在了餓公子的酒缸里。另外幾個也端著熱油,走近我面前的大酒缸。

我看到餓公子一隻腳伸進酒缸,掂量了一下油溫,然後一下子鑽了進去。我看到他身上的肉,松垮垮地化在了油中,適應了之後才慢慢地又鼓起來。惡鬼們的歡鬧聲,將氣氛炒至最高潮。就連那新娘都偷偷掀起紅蓋,向外面張望。

「讓我來。」跳蚤男接過油桶,想要澆進來。

糟糕,如果一旦靠近,就知道那空酒缸都是我製造出來的假象,一旦倒油,油便會益出來,我的秘密也就泡湯了。我站在原地,發現雙手已無法再用築夢。跳蚤男疑惑地看著我,一點一點卡靠近。就在他接觸到那層壁的時候,他莫名摔倒了,頭頂的油桶沒有拿穩,一股腦都澆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

他沒有餓公子那麼幸運,因為身材矮小,竟被那油化至一灘污血。

沒有惡鬼再說話,而是靜靜看著跳蚤男身後出現的男人。是九爺!

他脫掉了面具,長發肆意流淌下來,在萬鬼中舞劍。摘掉面具之後的九爺,成了萬鬼的焦點,我看著許多的眼神,似是要將其生吞活剝。

餓公子從油鍋中冒出頭,第一看看到了九爺就看呆了。歪著頭痴痴地凝望。自從九爺舞劍,他的目光便沒有一刻離開他。

我望向活人的那桌,思酒的妹妹已經躲在人堆中,戴的似乎是九爺的面具。

這個人真的不怕死么!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九爺舞劍,他握在手中的好像不再是一把利器,而是一種顏色,一段心情,一種飄忽的,可有可無之物,但又深深地植入在她的身體里,和某個器官連在一起。有一種不可言說的決絕,好像這把劍若是在這裡折斷了,他便會死在這裡。

「好美。」

餓公子看著九爺,慢慢從油鍋中爬了起來,我看到他的身體已經溶解樂意了一大半,但在慢慢生長。

「今天我不娶你了,我要娶這個活人。」

新娘的娘家的惡鬼聽了這話,身上端莊的衣物全都裂開,華服中擠出醜陋的本體來。

「那我選擇他。」九爺微笑地指向我。

餓公子慢慢接近九爺,還未等伸出雙手,他的劍就貫穿了餓公子的身體。在場所有的惡鬼都看呆了。

「誰真誰假,你們看清了么!」

在九爺的呼喊下,大家都開始簇擁我。

「這位才是真的餓公子。」

「真的在這裡。」

「喝酒!這場戲真痛快!」

「誰把這個假的給帶下去吧。」

腦袋越來越模糊,我看到百花樓的牆體開始剝落,自己自己身上這套『餓公子』的皮囊如稀泥一般化去。

「這是一個活人,這才是假的!餓公子被他們殺了。」

「我們被騙了!」

含糊不清的話語疊加在一起,我的精神已經到了極限。

眼前只是無盡的混亂,九爺將我面前的大酒缸踢翻在地,隨後將火把點燃。火舌翻滾著竄向各個角落。但是明顯我們想得太簡單了,火焰中各個惡鬼發出了凄厲的笑聲。好像燒在身上的火焰是這世間最美好的料理。

「有點難辦了。」

九爺不知從哪裡拿來一個繃帶,將手掌和劍綁在一塊,擋在我的面前。他的大肆砍殺衝過來的惡鬼,整個婚宴還是被血給染紅了。但是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他也漸漸開始體力不支。我希望求得生城人的幫助,但是他們只是縮成一團,沒有出手。即便不少惡鬼調轉血口,對準他們,還是,沒有一個人拔劍。

只有一個人做了反應,那個被九爺救下來的小女孩,從姐姐的腰間拔下了劍,刺向了衝過來的一個小鬼。

我扶著牆,連一點力氣都調動不起來,十根手指如久藏深雪,動彈不得。

這是我第一次是用築夢過度之後的反噬。不過也讓我知道了自己的能力的深淺。現在用共夢果然還是太勉強了。

四面八方有惡鬼向我襲來,都被九爺抵擋回去,但我覺得他也支撐不了多久。

復仇大計就要完結了么。當我跌倒在地時,胸衣中的諭令掉落在地上。掉落的那一瞬間,所有的惡鬼都停下了爭鬥和殺戮。

「這是......這是玉流子的號令......」呼喊的惡鬼是個耄耋老者。

惡鬼們獃獃地看著我,再看看這地上的諭令,慢慢放下手中的兵器。

回過神來,它們全都跪拜在我的腳下。嘴裡默念我聽不懂的語言。我撿起這塊諭令,那是我被滅族的第二日,在南柯樹下從一個前朝將領那裡得來的。為什麼會在惡鬼中會有這樣的反應。

面對這一局面,我什麼都不敢做,只是站在原地。

這塊諭令和這裡又有什麼關係。

PS

1,這五千字寫了超級漫長的時間,寫不出了就停筆,有想法了就填寫一點。雖然知道故事的發展,但是在某些具體細緻的地方還是會不知所措。實在是很挫敗。

2,鈴木光絲的《環界》真的很好看,第一本十五萬字幾乎一眨眼就看完了,龍司這個人物寫的輕飄又邪魅。真是好。

3,我家附近開了一家星巴克,有長條的椅子,去過幾次,發現一些小細節。星巴克的桌面和椅子的高度差其實並不符合人體工程學,坐一會兒沒什麼感覺,坐久了會覺得很累,因為椅子高而桌子矮,大概用意是希望顧客不要久坐,可以常換常新。並且新開的這家店有兩套桌子椅子,高的桌子椅子稱之為A,更高的桌子椅子稱之為B。我發現如果想要在星巴克坐的舒服一點,可以用A的椅子,搭配B的長桌。這樣的搭配就正常,舒服很多了。如果你們覺得常坐不是很舒服,可以自己搬椅子置換一下,能明顯感覺到的。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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