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的貨幣通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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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幣,或者說金錢,具備一種特殊的屬性,即是能夠用于衡量一切的價值。在資本市場下,一切的勞動、貢獻都可以用錢來衡量。它自身的通用性既帶來了貿易、互助的便利,但卻又引入了對它的畸形崇拜。
對貨幣的追求的直接動力,源自於對「生」的渴望,自我存活的基本保障。但這不是金錢被高度崇拜的原因。同樣可作比較的例子是食物與氧氣。對於生命的維繫來說,食物和氧氣是必需品,是直接關乎你下一刻是否還可以存活的致命因素。然而,作為一個理性的人,我們不會去囤積食物和氧氣,不會因為自己可以獲得多一份的食物而沾沾自喜,不會因為可以多吸收一分氧氣而獲得社會的認同與自身的尊嚴。食物與氧氣重要到必須每時每刻都依賴它們,但卻不會有崇拜、不會有幻想。同樣的,金錢的「生存性」屬性不足以引發宗教式的崇拜。引發崇拜的是它的「通用性」,是它得以作為衡量一切價值的標尺的屬性。
從歷史發展來看,貨幣的這種屬性給予了貿易、生產極大的便利。因為我們不再需要對任何事情親力親為。我們只需做好自己擅長的事情,然後換算成合理的價值,貨幣,再通過它去交換任何你所需要的物品、服務即可。但這樣的便利性,在發展了幾個世紀後,其性能變得愈發強大,甚至有了畸形的狀態。
因為運用貨幣可以交換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那麼,一種捷徑性的思考便是:只要掌握了貨幣,就掌握了一切:掌握未來的東西,掌握新的技術,掌握幸福的生活。然而,如果我們細究起來,這樣的邏輯並不完全正確。掌握了能夠交換任何物品的媒介,並不代表就能夠得到任何東西,因為媒介本身並不能夠生產未知的、不存在於當下的東西。這樣的錯位關係,類似於「金錢」與「財富」的關係。金錢是對財富的衡量,所以擁有巨大的財富一定可以被衡量為大量的金錢。但是,擁有金錢本身,並不一定代表你擁有大量的財富,「通貨膨脹」本身便是一個反例。
某一國家的貨幣的「價值」,並不尤其貨幣的多寡來決定,而是尤其「國力」來決定。何為國力?如同生物本身,國力即是「生存能力」或者說是「生產力」。金錢本身無法讓一個國家擁有強大的國力,因為它僅僅是國力的一個衡量媒介。然而,一個國家的軍備力量,科技力量,實現不曾出現過的想法的創造的力量,才是這個國家最為重要的原始力,國力。面對自然災害,大國能夠通過嚴密的組織系統,迅速恢復被破壞的地區。而小國,則只好任由國民受苦受難,保守災害之苦。
如果我們順著之前的捷徑性思維「掌握貨幣,就掌握了一切」制定我們自己的決策,那麼,一國的國力導向便會出現一定的畸變。既然僅需要掌握貨幣,那麼自然要用效率最高的方式來達到我們的這一目標。所謂效率最高,即是花費精力最少,但所獲得的資金回報又最高。在這樣的前提下,「滿足人性的弱點」將會成為最為優質的解決方案。你可以通過「對著視頻吃飯」來賺取報酬,你也可以通過「微微一笑」來獲得打賞。但你很難將「創造未曾出現過的產品去改進生活方式和生產力」作為捷徑性思考下的優化方案。
同質性的行為方式,是扼殺創造的源泉。如果無法提供一個獎勵「試錯」,獎勵「不同」的生活環境,那麼創新無從談起。如果人人追求的都是統一的目標,那麼,這是另一種形式的削足適履。
將所有人用同一的標準去衡量,是另一種形式的壓迫與不公。因為正如有的人擅長「學習」,有的人擅長「跑步」,有的人也擅長「賺錢」。但如果賺錢成為了統一的衡量人的價值的方式,就等同於用某一類人(這裡即是擅長賺錢的人)的特點去抹殺其餘所有不具備這一特性的人。這同法西斯的暴政,沒什麼區別。
所以,貨幣通用性帶來的,是一種崇拜,一種本質是虛擬故事的崇拜。這種崇拜能夠支配數量龐大的人群去共同合作。但同樣,它也能夠讓人脫離創造這一虛擬故事的本來原由,去追尋創造出來的故事的虛幻。用比喻的說法即是,我們容易痴迷於指向月亮的手指,而完全忽略了月亮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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