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是道:藝術欣賞的回歸和涅槃
文/寶木笑
歌德曾與一位朋友一同去欣賞魯本斯的畫,他們發現畫面上光影的方向不一致,有違反自然的現象,於是歌德的朋友就像如今的一些「鑒賞家」一般大放厥詞,無非就是「這還是大神呢,連最基本的技法都弄錯」云云,歌德當時就說:「儘管這是違反自然的,我還是要說他高於自然,是大畫家的大膽手筆,因為藝術家對於自然有著雙重的關係,他既是自然的奴隸,又是自然的主宰。它是自然的奴隸是因為他必須用人世間的材料來進行工作,才能使人理解。同時,他是自然的主宰,因為他使這種人世間的材料服從他的較高的意旨和目的,並且為這個較高的意旨服務。」大咖就是大咖啊,真是深得萬法同宗的個中三昧,也從另一個側面映射出藝術欣賞中普通民眾「坎坷」的心路歷程。面對傳世名作,作為街邊的吃瓜群眾,我們將如何自處,藝術家用「自然的奴隸」的技法畫出了我們能看懂的表象,但又用更多「自然的主宰」的筆觸勾勒出我們無法發覺的內涵,於是在當今「文藝范兒」重新大行其道的時代背景下,我們的藝術欣賞領域出現了截然不同的兩種傾向:要麼就是對藝術品進行五體投地地膜拜,失卻了吃瓜群眾該有的自我;要麼就是對藝術品產生義憤填膺般的逆反,丟掉了吃瓜群眾可貴的淡然。
在這樣的背景下,董悠悠的《被誤診的藝術史》想不火恐怕都很難,這本書出版之前,這位法國馬賽大學專攻藝術史的高才生就已經在知乎藝術專欄火了,其充滿文藝范兒的遊學經歷、對藝術品專業的解讀、獨特的行文風格,再加上高分的顏值,完全是如今互聯網IP時代「網紅」的標配,所以自然也會有相反的聲音,攻擊她的人自然也套用的全是攻擊「網紅」的標配語言。喧鬧的時代和浮躁的社會放不下一張安靜的書桌,也靜不下心聽一首心醉的歌兒,更沒時間駐足欣賞一幅有味道的畫兒,更不用說細細品讀一本有趣的書。國內研究唐史的專家、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副院長孟憲實教授曾對著名作家阿城「放過炮」:「歷史故事是可以很快獲取的,但頭腦中那種歷史感,不是幾個月甚至一年半載能磨練成的。它要經過十年甚至二十年的研究訓練,阿城再用功,那種歷史感出不來,那種味道就寫不出來。」其實,這樣的情況同樣適用於董悠悠和她的《被誤診的藝術史》,我們只是看到她外表的熱鬧,卻忽略了作者雖然年輕卻是從小就學習藝術,特別是有著藝術史和藝術鑒賞方面長年的專業訓練及積累,《被誤診的藝術史》征服很多讀者的原因更在於董悠悠在藝術欣賞本質意義層面的回歸和升華,而這正是我們現今在藝術欣賞領域最需要的鳳凰涅槃。
◆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佛家有人生三重境之說,即:「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用這樣的眼光重新審視董悠悠和她的《被誤診的藝術史》也頗為恰當,世上有很多貌似癲狂的真心誠意,也有很多貌似隨意的良苦匠心,《被誤診的藝術史》首先是回歸藝術史的本位視角,即藝術品是某個時代某個作者的產物,作為藝術欣賞者,特別是藝術史的記錄者要對其創作背景保留起碼的尊重和忠實,這一點《被誤診的藝術史》做的尤其好。
這種對藝術品所在歷史背景,特別是董悠悠對藝術品背後的社會、經濟、文化、宗教、流派等專業的解讀,讓《被誤診的藝術史》所解讀的18幅名畫立體而完美地呈現在讀者面前,讓讀者切實感受到了藝術史的豐潤之美,這也許才是董悠悠在國內拿藝術說事兒已成潮流的情況下依然火爆知乎,贏得了無數讀者真心喜愛的真正原因。在講《自由引導人民》這幅名畫的時候,董悠悠在常規性的專業分析之後分析了畫家德拉克羅瓦個人對於革命的觀點,作者從德拉克羅瓦的家庭背景入手,畫家的父親是拿破崙時期的外交官,贊同處死路易十六,而查理十世是拿破崙帝國倒台後建立的復辟王朝皇帝,德拉克羅瓦家族在畫家作畫的時期處境是很尷尬的。董悠悠甚至查閱德拉克羅瓦的書信,發覺革命開始時畫家抱怨整天得冒著槍林彈雨在巴黎街頭穿越火線,但後來當他看見三色旗在聖母院鐘樓飄揚的時候(所以畫中也有聖母院上的三色旗),畫家完成了頓悟,心中的愛國主義情緒被激發,其在之後給弟弟的書信中說道:「我不能為這個國家戰鬥,但是我可以為這個國家作畫」,並在學院派統治畫壇的那個時代(學院派多欣賞新古典主義),作為浪漫主義中堅力量的德拉克羅瓦在繪畫的世界裡開啟了一場革命。通過這樣的藝術史角度的背景分析,我們才更深地感受到德拉克羅瓦的糾結,也理解了《自由引導人民》中反常規的內容其實是高度概括了革命的本質:先毀滅再創造,趁火打劫的暴民,橫屍於自由女神腳下的男子,都是革命勝利所付出的慘痛代價。
藝術欣賞是一個歷史範疇,在特定歷史背景下,特別是文化和宗教背景下,共同地域、民族的欣賞主體往往就具有了相似或相同的視覺審美心理,於是視覺心理的歷史性便凸顯出來,比如在中國,紅色意味著喜慶,而在西方,紅色常常意味著暴力與殺戮。《被誤診的藝術史》非常注重這方面的考據,這也和董悠悠在歐洲遊學的經歷關係密切,作者切身感受到這種文化宗教差異帶來的藝術欣賞隔閡,因此這方面的筆力很能觸及國內讀者的癢處,這也是一本好的藝術史應該有的考量。在分析十八世紀末法國畫家吉羅代為當時巴黎著名女演員蘭格小姐畫的兩幅畫像的時候,董悠悠就是用這種非常正統的藝術史考據的辦法,從吉羅代先是把蘭格小姐比作維納斯,後來的畫作卻將其比作達娜厄,完美論證了當時的一段公案:畫家受到大明星的輕慢,然後用畫筆進行報復。原來,在後一幅畫中,蘭格小姐幾乎裸體,頭髮用紅布挽起,發間插著孔雀毛,坐在一個看起來不是很穩的床邊上,她盯著藍色的圍裙中的金幣……天上下金雨的場景,在西方的神話系裡就是著名的達娜厄了,達娜厄是希臘神話中的女子,奧維德的變形記中提到過關於她的故事,達娜厄是希臘神話中阿爾戈斯王阿克里西俄斯與歐律狄克的女兒,一條神諭曾經警告她的父親:達娜厄的兒子將會謀殺他。國王為避免自己的不幸,命人造了一座銅塔,將女兒達娜厄關進塔內,門口由兇狠的惡犬把守,達娜厄內心痛苦極深。一天,天神宙斯經過,愛上了達娜厄,他化身成金雨水,水滴通過屋頂滲入屋內,落在達娜厄的膝蓋上,最終達娜厄為宙斯生下了希臘神話中的大英雄珀爾修斯,帕爾修斯最終殺死了自己的外祖父。在將蘭格小姐比作達娜厄的畫作中,蘭格小姐那直勾勾盯著金幣的眼神,不難推測這表現的是一個拜金、貪婪的女子,畫家把故事微調,把蘭格塑造成了妓女形象,裸體收著錢,諷刺蘭格小姐熱衷結識權貴以及混亂的私生活。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在佛家的理解中也並非是境界低,而是三千方便法門的一重而已,更要表達的是一種老實質樸的修行態度,老老實實看山,老老實實看水,基礎夯實了,才能有更多的參悟和精進。《被誤診的藝術史》正是在這種意義上一直堅守藝術史的本分,這是藝術鑒賞樸素的基本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只有老老實實將藝術看做有本之木,有源之水,這種回歸的態度才能使藝術欣賞和藝術史研究正道而行。
◆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對於董悠悠和她的《被誤診的藝術史》,很多人都將其比作當年明月的《明朝那些事兒》,安裝上一句「原來歷史可以更好看」以做注釋,筆者不知道董悠悠對此作何感想,也許並非特別欣喜吧。因為從文學批評角度來講,《被誤診的藝術史》是一本比較標準的形式和思想並重,但思想隱藏層面較深,而形式的文本創新程度較高的作品,這樣的文本很容易讓讀者和一般評論者被作品的文本形式吸引大部分注意力,甚至僅僅從形式方面定義整個作品的思想性,就好像我們初讀《尤利西斯》往往被其大膽的情色描寫迷惑,卻忽略了喬伊斯沉鬱頓挫的思想內涵一樣(關於對《尤利西斯》的理解,可參見拙作《深淵之眼:尤利西斯式的凌遲和永生》)。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也許是《被誤診的藝術史》最抓讀者心理的部分,董悠悠對網路時代流行語言的把握非常嫻熟,整體行文風格詼諧幽默,特別是她以女性獨有的敏銳和細膩,對畫作進行了條分縷析的解讀,讓很多讀者感慨原來從一幅畫中還能看出這麼多的故事,真應了那句「細節是魔鬼」。然而,這正反證了對藝術欣賞專業化的回歸併不是一種倒退,而是一種深得人心的正本清源,因為從專業鑒賞角度分析董悠悠的《被誤診的藝術史》,我們會發現董悠悠貌似「女漢子」的文風背後是對藝術欣賞傳統方法的深深尊重和高揚,這在現今的藝術欣賞圈子裡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藝術欣賞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對藝術語言的感知和解碼,而藝術欣賞,特別是繪畫欣賞往往從構圖、構形、構色、構意幾個角度完成這個過程,說得直白一些,藝術欣賞貌似一個帶有整體性的過程,實際上是一個細緻活兒。董悠悠的《被誤診的藝術史》正是用這種紮實的藝術欣賞態度和方法贏得了讀者由衷的支持,董悠悠分析《拿破崙加冕》這幅畫的文章兩年前一舉成名,雖然作者是以「如何給領導P圖」這樣詼諧的腔調完成的,但對畫作的分析卻絕不含糊。
董悠悠先是回答了畫家大衛如何讓貶低教會權力的拿破崙顯示出合法性這一核心問題。作者帶著讀者回到畫作的整體,運用的就是從構圖入手的方法,於是大家發現在畫面的正中央位置,是代表神權的十字架,從十字架、拿破崙、教皇由高到低的位置分布可以看出:拿破崙頭頂正上方的十字架象徵著其跳過了代理神權的教會中介,直接實現了君權神授。
從構形角度講,繪畫中的「形」不同於自然中的「形」,繪畫中的形,無論是寫實形,還是抽象形,都有人的主觀因素干預,在藝術創作中,為了使造型形象更具典型性而進行的非常規的造型處理通常會使作品更有感染力,因而構形分析是繪畫分析的基礎角度之一。在分析《拿破崙加冕》這幅畫的時候,董悠悠明確指出生於1763年的約瑟芬皇后,1804年參加加冕儀式時,已經41歲了,但在畫中被畫家做了少女化的處理,而家喻戶曉的拿破崙身高,在這幅圖中(圖高6.21米),換算為實際高度約為一米八,構形分析讓作者帶著讀者打開了對畫作更深入的理解。
同樣是在《拿破崙加冕》中,董悠悠也提出了一個人們共同感知到的問題,即為什麼在這個可辨別上百人物的群像中,大家可以一眼注意到拿破崙和約瑟芬皇后。原來,除了他們在畫面中央外,其實畫家大衛還下了著色方面的功夫,主角的紅是亮紅,顯眼的暖色紅,如皇帝皇后,而配角的紅是暗紅,冷暖色的對比下,主角一下就顯眼了,董悠悠紮實的構色分析基本功就這樣同時顯現了出來。
相比較構圖、構形和構色分析,顯然董悠悠更重視和擅長的是構意分析,這在《拿破崙加冕》中展示得淋漓盡致,她指出畫作左邊為拿破崙的母親,其實在加冕典禮舉行的那一天其正在羅馬,而不是在巴黎聖母院,畫家加上拿破崙的母親,有種掌控全場的感覺,顯得執掌大權的拿破崙家族和睦又和諧。
畫作中間站在教皇右邊的胖胖紅衣主教Caprara,其實那天不巧生病了,所以不能參加,但拿破崙任第一執政期間正是與他簽訂了政教協定,這是拿破崙政治生涯中很重要的一個標誌,又是宗教儀式,所以畫家也將其加入畫中。
至於右邊的是我們熟悉的凱撒,這主要是要將拿破崙比喻為凱撒。
別在拿破崙腰間的佩劍,畫面右邊Eugene de Beauhamais的佩劍,還有查理曼大帝取名為Joyeuse的佩劍以及元帥權杖(在畫面左側的中士手中)都是軍事權的象徵。
在Cambacérès手中頂端有隻手的權杖,公正之手,象徵司法權。
畫作左側,人群中有人舉著頂端裝飾著查理曼大帝雕像的權杖,雕像中查理曼大帝左手持帶十字的地球,右手拿權杖坐在他的御座上,他是法國歷史上第一位皇帝,不是國王。所以,帶著查理曼雕像的權杖象徵法國皇權,同時還有在圖右側Berthier手中拿著一個帶十字的球,也是同樣象徵。
拿破崙和皇后約瑟芬披風上的皇室標誌蜜蜂,形似之前的皇室標誌百合。蜜蜂象徵不死與復活,被選為第一帝國的皇室象徵是想把法蘭西第一帝國與法國的起源聯繫在一起,金蟬被認為是最古老的法國統治者的象徵。
最後董悠悠得出結論:《拿破崙加冕》的主要作用是政治宣傳,展示的是拿破崙夫婦至高無上統治權和拿破崙新政體的合法性。董悠悠這一套構圖、構形、構色和構意分析稱得上行雲流水,其局部細節發掘的精準、整體鑒賞節奏把握的協調等方面都是很難能可貴的。格式塔心理美學的代表人物、美國美學協會前主席阿恩海姆曾說:「人類眼睛傾向於把任何一個刺激式樣看成現有條件下所允許達到的最簡單的形狀。」阿恩海姆的言外之意是任何一個藝術欣賞的主體在面對藝術作品時,他的欣賞趣味或者情感趨向總是具有一定的審美慣性。《被誤診的藝術史》正是帶著讀者打破了這種審美的慣性,讓普通的欣賞者越過長久以來對繪畫藝術的慣性思維,得到一種「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般的審美趣味。董悠悠最令人讚賞的是她並未因為自身專業的優勢和高度而恣意妄為,將人們引入到只為獵奇的荊棘密布的叢林,而是很厚道地用傳統的藝術欣賞方法將大家領上藝術欣賞的寬廣通途,這種回歸是一位藝術史作者和藝術欣賞專業人士非常可貴的良知和操守。
◆ 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在藝術欣賞領域,「外師造化、中得心源」這句話非常有名,就是說藝術作品所反映的外界自然和客觀生活是作品內容的材料,而作品所表現的主觀情緒,作者對生活的認識態度,以及他的精神世界所追求的畫意,則是作品內容的主導方面。藝術來源於生活,但不是生活中原來形象的簡單複製和再現,而是作者主觀感受的升華。作為硬幣的另一面,藝術欣賞也始終是一種感性活動過程,藝術欣賞雖然有一定的方法和技巧,但總體上講,其仍然是人類審美的範疇,是很私人化的行為。正是在這種意義上,董悠悠在其剛剛於知乎上寫《被誤診的藝術史》專欄的時候,就明確提出了自己的藝術史觀和藝術欣賞觀,即「我認為,欣賞藝術要回歸到作品本身,從觀察開始……藝術沒有距離,沒有門檻,藝術高於生活的基礎在於源於生活。董悠悠的《被誤診的藝術史》只是領你回到真實的世界,然後在你的心裡重畫一棵小樹,願它生根發芽,枝繁葉茂。」
因此,我們可以看到《被誤診的藝術史》依託畫作時代、社會、經濟、文化、宗教等史學背景帶領讀者明白「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是一種樸素的藝術欣賞底線。而後從構圖、構形、構色和構意的藝術欣賞專業角度開啟讀者欣賞藝術品的別樣視角,領略「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妙處。繼而董悠悠進一步完成的是從觀察開始,一步步引導讀者實現一種藝術欣賞的人文關懷,即返歸本心,更加關注自身的感受和感覺,實現「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的人本主義回歸,從而達到被藝術作品內在的藝術魅力激蕩起強烈的審美情感、審美體悟和審美享受。因此在那篇分析《漫遊者在雲海上》的文章最後,董悠悠寫道:
「如今,隨著現代交通工具的發展,遠方不再遙不可及。我們掛著相機,搭著飛機,卻展示著窮游的態度,以為簽到了位置等同於征服了景緻;我們淘了很多logo顯著的爆款潮牌,以為流水化生產的美顏細腿就是格律優雅的長詩;我們所有對自然的敬畏,對人文的關懷,都心浮氣躁地一鍵修圖,刀銳奶化,承載在五寸屏能容納的照片上。霧海上的漫步,成了霧霾中的狂歡。也許這才是為什麼真正的旅行者從不回眸看鏡頭。」
董悠悠在《被誤診的藝術史》中最想表達的也許是要告訴讀者,藝術欣賞和旅行、讀書、生活等一樣,需要我們自己以豐富的想像力和聯想力,綜合自己的學養和精神品性去獨立地、創造性地開展藝術欣賞活動,最後獲得獨有的藝術享受與滿足。而這與文學理論中關於文本受眾再創作的方面異曲同工,即藝術欣賞者對作品內涵的詮釋和主題精神的升華,有時可能會大大超過創作者原有的創作認識範圍,而只有這樣具有創造性的藝術欣賞活動,才是有力度、有水平的藝術欣賞行為,從而最終實現了藝術欣賞的鳳凰涅槃。
你就是世界的詮釋者,你就是自己的維納斯,卿本是道。
《被誤診的藝術史》最後一篇文章分析的是馬奈的《女神遊樂廳的吧台》,董悠悠在結尾處寫道:
「不曾想,千年前的南宋江左可曾神往過今夜的塞納河畔?鳳簫聲動,玉壺光轉,是你在紙醉金迷的此間,闌珊了燈火。我恰巧見了這一瞬,便知了這一切,是以作別人海,向你走來。」
藝術史的文字能寫到這個份兒上,是可以「境」論之的了,我們從中明白,寫這文字的人已經走入了畫中,雲深不知處,《被誤診的藝術史》只不過是其留給有緣讀者的一幅地圖或是一把鑰匙權作線索,畢竟她說過:「沒有人願意拒絕,葉子背面的世界,葉子表面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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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述老百姓自己的讀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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