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周興:為什麼海德格爾稱尼採為最後一個形而上學家?
形而上學的尼采
作者孫周興(同濟大學人文學院院長,哲學系教授,博士生導師)|來自《讀書》2003年|授權刊登
在海德格爾的前期哲學中,尼采未成為一個重要的課題。無論在早期弗萊堡和馬堡講座中,還是在前期代表作《存在與時間》中,海德格爾對尼采均少有關注和論述。而三十年代中期以後,情況發生了變化。在一九三六年到一九四二年間,海德格爾在弗萊堡大學連續做了六個講座,專論尼采思想;之後又寫了幾篇論文討論與尼采哲學相關的形而上學史問題。
如我們所知,那年頭正是德國納粹暴政肆虐時期,而且海德格爾在此前不久(一九三三——一九三四年)曾積極投身於運動。因此不能不令人想到:希特勒帝國的快速而災難性的崩潰,作為尼采基本思想的強力意志,與海德格爾所謂西方形而上學在存在歷史中的終結,以「一種獨一無二的、令人不安的方式」結合在一起了。
海德格爾所做的六個尼采講座依次為:《尼采:作為藝術的強力意志》(一九三六——一九三七年冬季學期);《西方思想中尼採的形而上學基本立場:相同者的永恆輪迴》(一九三七年夏季學期);《尼採的第二個不合時宜的考察》(一九三八——一九三九年冬季學期);《尼采關於作為認識的強力意志的學說》(一九三九年夏季學期);《尼采:歐洲虛無主義》(一九四○年第二個三分之一學年);《尼採的形而上學》(一九四一——一九四二年冬季學期,已預告而未做成)。
眼下的《尼采》兩卷本就是作者根據上列講座(第三個除外)整理而成的,此外又加上了相關的四篇論文(作於一九四一年和一九四四——一九四六年)。所以,從時間跨度上講,海德格爾的《尼采》歷經整整十個年頭。
一個尼采,海德格爾集中地講和寫了十年。「他的講法不是為了應付教務,不像我們國內常見的教授先生們,備好一兩個課後就可以管半輩子或一輩子用了。海德格爾講了六個學期的尼采,沒有重複的內容。這本身就是大師做派」。顯然,海德格爾是胸有成竹地進行他的尼采課程的——要知道那時正在戰亂的喧囂中!在幾個講座中,他先講了尼采與美學(第一章),接著講尼采與形而上學(第二章),再講尼采與知識學(第三章),然後講尼采與歐洲虛無主義(形而上學史)問題(第五章)。
如果說海德格爾《尼采》上卷的主要工作是按照哲學門類系統地清理尼采哲學,那麼,下卷除了總結尼采形而上學外,更加顯突了「存在歷史(Seinsgeschichte)」課題,把形而上學(包括尼采形而上學)置於「存在歷史」框架之內。必須指出,形而上學史只是海德格爾所謂「存在歷史」的一部分,夾在「第一個開端」與「另一個開端」之間,這個「之間」就是自柏拉圖到尼採的哲學史。海德格爾在本書下卷中做了大量的概念史分析工作,旨在探討形而上學哲學的起源和終結(完成)。
尼采何許人也?不久前國內學界因為劉小楓教授的一個演講而重熱尼采;作為對劉文的回應,陳家琪教授寫了兩篇文章來試解「尼采是誰?」的問題,進而自然延伸到「我們是誰?」的問題。這也許是中國學界最有意義的尼采百年紀念了。事關對尼采及其哲學的定性定位,也關乎「我們」對自己的定性定位。有一點無疑是個進步:詩化的尼采理解已經不再。還有一點也似乎沒有爭議:若要知道「我們是誰」,先有必要知道「尼采是誰」。
尼采是被解釋的尼采。時至今日,「尼采」不止代表尼采這個人,而是一個不斷生成的思想史事件,若用海德格爾的深度想法來講,甚至就是一個存在史事件。
海德格爾稱尼採為「最後一個形而上學家」。這個意思應該從兩個方面來了解。首先,在海德格爾看來,尼采是一個激進的形而上學批判者和顛覆者,對於傳統形而上學的本質——柏拉圖主義,有著清楚透徹的認識,可以說是一位規定形而上學的形而上學家。其次,尼采建立了最後一個形而上學體系,即「強力意志的形而上學」。這種形而上學作為存在學把essentia思考為「強力意志」,又以神學方式把存在者整體的existentia思考為「相同者的永恆輪迴」。這就是說,尼採的形而上學同樣既是存在學又是神學——雖然是一種特殊的否定神學(上帝死了!)。而從現代形而上學的歷史看,尼採的形而上學是一種極端的和完成了的主體性形而上學,從而把西方形而上學帶向了完成。
「形而上學的尼采」可以說是在海德格爾那裡確立起來的。此前的尼采形象並非如此。此前(此後似亦難免)的尼采形象大致有兩大特點:兇險惡毒、浪漫輕率。前者蓋出於政治的或心理(學)的評判,後者基於文學的或美學的評判。這兩點往往被糅合在一起,遂造成一個恐怖怪異的尼采形象。這不能說沒有尼采本人的原因。
眾所周知,此公為人荒誕不經,為文狂放無羈,而且終於精神錯亂了。文化亂象、各色名流,尼采都要罵一罵,一直咒到上帝老爺的末日(「上帝死了」)。有些罵法聽來不免過分了,如稱康德為「稻草人」,說德國古典哲學家都是「面具製作者」,德國人都是「庸眾」,他們「沒有腳而只有大腿」等,真讓人想不通希特勒為什麼要推崇如此尼采。這等人物,在傳統一息尚存、文化還講究個體面修飾的十九世紀,自然難有容身之地,也就不免被誤解、被排斥、甚至於被敵視了。
的確,尼采是容易被輕薄的。海德格爾卻想扭轉風氣。我們也知道,凡海德格爾做的各類解釋工作,受非議者居多,典型如他的希臘思想解釋,康德哲學解釋,荷爾德林詩的解釋等,其尼采解釋亦不在例外。就其尼采解釋來說,海德格爾總以為,他並不是在與尼採的文字、著作辯論,而是在與「實事」本身「爭辯」。
據海德格爾自陳,他的尼采解釋有兩個目標:一為「切近目標」,是要認識尼采「哲學基本學說」,認識尼采形而上學的基本結構;二為「最遠目標」,是要對作為形而上學之完成的尼采形而上學進行「爭辯」,而在「存在歷史」意義上,這種「爭辯」同時也是對「另一個開端」的「準備」。
一般而言,我們應當如何來了解一種形而上學,諸如康德、黑格爾的形而上學,或者叔本華、尼採的形而上學呢?這個問題並不簡單。海德格爾認為,形而上學是關於存在者整體的真理,即對存在者的揭示。形而上學這種「真理」首先揭示出存在者作為存在者是「什麼(Was)」,存在者整體存在的「如此實情」(Daβ)和存在者整體的存在「方式(Wie)」。存在者的「什麼」,即「存在狀態」,被稱為「什麼存在」(Wassein)」,拉丁文的「本質(essentia)」;存在者整體存在的「如此」和存在者整體的存在「方式」被稱為「如此存在(Daβ-sein)」,即拉丁文的「實存(existentia)」。「本質」和「實存」是形而上學的兩個最基本範疇,以至於各色的形而上學總不免在這兩個範疇之間顛來倒去。進而,存在者之存在是變動不居的,存在者之真理也與之相應地改變著自身,因此也就有了「真理的本質」和「真理的歷史」——「真理」和「歷史」——的問題。最後,無論何種形而上學的「真理」,都需要有人來「保存」(安排、奠基、傳達),所以就要求某種「人類」。
於是,在海德格爾看來,一般形而上學的本質結構就由以下五個基本環節構成:本質、實存、真理的本質、真理的歷史、人類;若用更簡化的講法,那就是五個基本概念:「「本質」、「實存」、「真理」、「歷史」、「人類」」。這樣五個環節,海德格爾稱之為「形而上學統一本質」的「五重性」。
落實到尼採的形而上學上來,海德格爾就認為,對應於上述五個環節(「五重性」),有五個「基本詞語」可以標識尼采形而上學的本質結構:「強力意志」表「本質」,即存在者本身之存在;「相同者的永恆輪迴」表「實存」,即存在者整體的存在方式;「公正」表「真理」,即作為強力意志的存在者之真理的本質;「虛無主義」表「歷史」,即在強力意義上得到規定的存在者之真理的歷史;「超人」表「人類」,即為強力意志和相同者的永恆輪迴所要求的那個人類。在具有總結性意義的本書第六章「尼採的形而上學」中,海德格爾對尼采形而上學做了一種結構性的理解,其基本策略就是對上述五個「基本詞語」的分析。
我們試著對海德格爾的分析做一概述,首先是「強力意志(derwillezurmacht)」。海德格爾指出,對尼采「強力意志」的誤解頗多,主要是浪漫主義的和貶義惡意的誤解。原因在於人們一直是從心理學上理解強力意志,而不是從形而上學上理解它。然而尼采分明說:強力意志是「存在的最內在的本質」(《強力意志》,第六九三條)。凡一切存在者都是強力意志。人們通常願意認為,尼採的強力意志說是對生命力量的張揚。這沒錯。的確,尼采經常從生命現象入手來講強力意志。其典型的說法是,意志是做主人的意願,是要支配、控制什麼;但即使是奴僕的意志也有強力意志。
原因有二:一是奴隸以自己的身份掌管著由他命令的勞動對象;二是僕人雖低微,但對主人來說不可或缺,往往引導主人依賴於自己,所以就在某種意義上控制了主人。做一個僕人,這依然是強力意志的一種方式。對於強力意志的普遍性,尼採用一句話來傳達:意志「寧求對虛無的願意,而不是不意願」(《論道德的譜系》,第三篇第一條)。因為在「對虛無的意願」中,強力總還有所求,總還為自己保證了命令的可能性。凡有生命者都是強力意志。強力意志是「生命」的基本特徵。但尼采講的「生命」就等於「存在」。所以,說尼採的「強力意志」是一個表示存在者之「本質」的形而上學名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強力意志」說的是存在者的「什麼」,即「本質」。有了「什麼」,還得有「如何」之解。第二個大概念「相同者的永恆輪迴(dieewige Wiederkunftdes Gleichen)」代表的就是這個「如何」,即存在者整體的在場方式,也就是尼采對於「實存」問題的形而上學解答。一切存在者都是「強力意志」,「強力意志」的本質在於不斷提高、永恒生成,但提高與保存是一體的,否則強力就會無限地泛濫。因此,強力本身必須為自己設定提高與保存一體的條件。這些「條件」是什麼呢?尼采稱之為「價值」,也稱之為「支配性構成物」,即科學(認識)、藝術、政治、宗教等——實際上就是強力意志的價值表現形態。如果強力意志既永恒生成,又在其形態方面受到限定,那就必然得出一點:作為強力意志的存在者整體就必須讓相同者重新出現,而且相同者的輪迴必須是一種永恆的輪迴(《尼采》下卷)。有了「永恆輪迴」說,尼採的世界解釋已臻極致。所以,尼采稱他的輪迴說為「觀察(沉思)的頂峰」。「要點重述:給生成打上存在之特徵的烙印——這乃是最高的強力意志。……一切皆輪迴,這是一個生成世界向存在世界的極度接近——此乃觀察的頂峰。」(《強力意志》,第六一七條)
第三個概念是「公正(gerechtigkeit)」,被尼採用來表示「作為強力意志的存在者之真理的本質」。把「真理」解為「公正」,這是一個怪異的想法。偏激如尼采者來思考「公正」,也有點匪夷所思了。海德格爾引用尼採的一個規定:「公正作為構造著的、離析著的、消滅著的思想方式,是從評價出發的:生命本身的最高代表。」這話不好懂。據海德格爾的解釋,強力意志為自身設定提高和保存的條件,也即設定著價值,「公正」就是強力意志的設定(思想、評價)的最高方式,其中「構造」是提高的最高方式,「離析」是保存的最高方式,「消滅」是保存和提高的對立本質的最高方式。這三者的「本質統一性」,即「公正」,就是最高的強力意志,所以是生命(即存在)本身的「最高代表」。在這個意義上,作為強力意志的最高方式的「公正」就成了真理之本質的規定基礎。在尼採的強力意志形而上學——海氏稱之為「無條件的和完成了的主體性形而上學」,真理作為「公正」而成其本質。這種「公正」自然不是一個任何意義上的倫理概念,而是「超越善與惡的細小視角」的,是一個形而上學概念。要說它與人有什麼關聯,那就是與「超人」的聯繫,後者「應當被打造和培養為一個種類,擁有本質性的能力,能夠把對大地的無條件統治地位設置起來」。
第四個概念是「虛無主義(nihilismus)」,用來表示「真理的歷史」,即形而上學的歷史。海德格爾認為,尼采是從價值思想的角度解釋形而上學的,從而就把一切形而上學都了解為「柏拉圖主義」,即「價值形而上學」,其基本特徵是構造了一個「感性—超感性」的二元對立。一切都是根據一個「超感性領域」而得到評價的。這個超感性領域(即最高價值)可以是上帝、道德法則,也可以是理性權威、進步、大多數人的幸福等等。而基督教就是「對『民眾』而言的柏拉圖主義」(尼采原話)。現在,尼采從他的強力意志形而上學出發,認為由傳統形而上學提供的「最高價值」都已經失去了對歷史的構成力量,都已經淪喪了,也就是「迄今為止關於存在者整體本身的真理的崩潰」。由此引出虛無主義問題。「虛無主義意味著什麼?——最高價值的自行貶黜」(《強力意志》第二條)。尼采關於虛無主義的判斷,集中傳達在他的「上帝死了」這一名言中。但在尼采那裡,虛無主義絕不僅僅是一個否定性概念。而毋寧說,虛無主義具有兩面性:既是否定(舊價值的貶黜)又是肯定(新價值的重設)。所以尼採區分了「弱者的虛無主義」(如悲觀主義)與「強者的虛無主義」。「強者的虛無主義」當然也否定,而且是極端的否定。尼采把自己的虛無主義稱為「極端而積極的虛無主義」,又稱「綻出的、古典的虛無主義」。這是一種設定價值的、重估的虛無主義。這種重估即重思,它把存在者之存在思考為強力意志。由於強力意志形而上學通過這種重估完成了關於存在者整體的真理(即形而上學史),因此,「虛無主義」也就是表示形而上學的歷史性本質的名稱。
最後一個概念是「超人(übermensch)」。這也是一個長期以來備受誤解和曲解的概念。「超人」是誰?一個理想類型?高等人類?抑或半神、天才?或者狂人?尼采都曾明確地予以拒絕。「超人」之所以為「超」,首先當然是對以往的人的「超出」,是對以往的人之本質的否定,也即否定人的理性本質。尼採的做法是「顛倒」:把理性顛倒為動物性。但在尼采那裡,所謂「動物性」也具有別一種意義,它指的是以肉身存在的「身體(leib)」,是意願生命本身的全部本能、慾望和激情的統一體,是強力意志的一個形態。
這就是說,尼采賦予「身體」以形而上學的意義。因此,為追蹤「超人」的起源,就有必要探討現代形而上學的歷史,即主體哲學史。必須從主體性角度把握「超人」。現代意義上的「主體(subjekt)」源自拉丁文的subiectum(一般主體),後者是對希臘文的hypokeimenon的拉丁翻譯,意為一切存在者的基礎、基體,而並沒有特指人。只是在現代的開端,即在笛卡兒那裡,人才成為突出的決定性的「主體」,「主體」的「表象」才成為裁定存在者之存在狀態的「法庭」。「主體性」的意義就在於:存在者之存在在於表象。表象力求把一切事物都保障為被表象者,於是就要不斷擴張表象範圍。
所以,當萊布尼茲把「主體性」規定為「欲求著的表象」時,由笛卡兒發端的現代形而上學可謂大功告成了。康德形而上學把主體性的本質概念化,認識到「存在是存在者之可能性條件意義上的存在狀態」;最後,黑格爾在形而上學上徹底地把理性把握為「無條件的主體性」,已臻主體性形而上學之頂峰。「尼采通過虛無主義式的顛倒,把絕對精神的主體性顛倒為強力意志的主體性。作為完成了的主體性,強力意志是「超人」的形而上學起源」。
這五個「基本詞語」代表著尼採的「哲學基本學說」:強力意志說、永恆輪迴說、公正說、虛無主義說、超人說。海德格爾引證過尼採的一則筆記:「爭奪地球統治地位的鬥爭的時代就要到了——這場鬥爭將打著哲學基本學說的旗號。」該筆記寫於一八八一至一八八二年間。尼采正是在這個時候開始認識和談論上述「哲學基本學說」。《曙光》一書作於一八八一年,「永恆輪迴」這個「最沉重的思想」也是同年形成的;在此後不足十年的時間裡,即海德格爾所謂尼採的「巔峰時期」,關於存在者整體的真理」力求在他的思想中形諸文字」(注意這裡的主賓關係!),終使尼采趨於癲狂。
但尼採的「哲學基本學說」是如何與「爭奪地球統治地位的鬥爭」聯繫在一起的呢?這個問題關係到海德格爾對尼采形而上學的定位。海德格爾認為,正是在尼採的強力意志形而上學中,「現代」(西方形而上學時代)趨於完成。而在這種「完成」(即極端的展開過程)中,實現著兩種極端的可能性:一是所謂「世界統治(對存在者的控制)」的極端可能性,二是所謂「人類純粹根據自身來決定自己的本質的嘗試的極端可能性」,亦即主體性的完全展開。
按照海德格爾在別處的講法,這也就是「世界成為圖像」和「人成為主體」兩大現代進程的完成。「現代」的基本進程是「對作為圖像的世界的征服過程」。這種「爭奪地球統治地位的鬥爭」具有形而上學的性質,是以形而上學——其極端形態就是尼採的完成了的主體性形而上學——為基礎的。
「現代」的歷史性完成(終結)也意味著「存在歷史」的「另一個開端」和另一種開端性的存在「思想」的肇始。為此做準備,是海德格爾自設的尼采解釋的「最遠目標」,也就是一種後形而上學思想的任務了。
尼采曾說:他的時代尚未到來,他的讀者在未來。面對自己遭受的誤解,這位狂人難得謙虛地預言:到一九○一年,這種狀況將告結束。他好像知道自己的死期似的。
尼采死後一個多世紀過去了,我們今天是否已經讀懂了尼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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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年四月十二日記於伏林根街,二○○二年五月二日再記於南都德加
哲學治療不同於心理醫生的治療,它對純粹心靈本身予以慰籍,所以不是病理學意義上的,而是心靈意義上的,其話題源於古希臘哲學,並在奧古斯丁和盧梭的作品中,突顯了以第一人稱「我」出現的哲學心理感受的細緻描述,顯露了心靈領域「自由意志」的解決方案。
叔本華和尼採的作品給出了「哲學治療的可能性」的基本輪廓,認為「哲學治療」在精神上高於心理醫生解決問題的方案,因為「哲學賦予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以形而上學的高度,在方法上能將自由意志與無意識概念有機地結合起來」。
福柯和德里達等當代法國哲學家有關分析「哲學治療」的話題,抓住了新世紀人類精神危機的性質,使哲學治療不再是任何一種觀念論,而成為一種嶄新的哲學心理學,這個話題在當今中國,尤其具有重大的社會生活意義,因為它討論的話題,涉及人的心理信念。
今晚9:00-10:00,慧田微課堂將邀請尚傑老師(中國社會科學院哲學所研究員,博士生導師)開講系列課堂【哲學治療的可能性——重新理解叔本華與尼采】第一講「「我」與哲學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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