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新村的光陰故事,一轉眼便是三十年
一個典型的雨花新村的人,生活可以很簡單。早上喝碗辣油餛飩,傍晚斬份鴨子,一天就算沒白白虛度。
八十年代初開始,不少拆遷安置的居民、改制國企職工等陸續搬到了這裡。屬於雨花新村片區的,有雨花新村一村至五村、普德花園、能仁里等。
汪家餛飩、闞老二鴨子火了,吃貨們造訪拔草,總會走著走著就找不到了方向。
高人氣的秘密,不光是齊全的品種,還來自菜場里一家挨著一家的小吃店。逛一趟菜場,胖個三斤是沒有懸念的。
夫子廟麵館開了有些年頭。門口的爐子上,蒸籠日復一日地蒸著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店裡面,上世紀的白瓷磚已經變得灰撲撲。沒什麼環境可言,但並不妨礙人氣。逢年過節,總有好多老主顧整籠打包小籠包,帶到外地走親訪友。
經常來吃的老客,坐下來點上一碗老城南口味的老滷麵,澆頭選個熏魚或者大肉,再來一籠小籠包,飽到不行。老店的存在,對於老客們來說,是一種慰籍,人情味在這裡是遠勝於味道的。聽著老闆熟悉的招呼,「小姑娘」「小夥子」或者「老爺子」,你會覺得時光並沒有溜走。
阿財菜餅店是能仁里菜場的一個傳奇。門面小小的,一個人擀麵,一個人負責煎烤。菜餅有三種餡,韭菜粉絲雞蛋、白菜粉絲雞蛋,還有海帶雞蛋,都是現做現賣的,分分鐘一張餅出爐。
在老客心中,韭菜雞蛋最好吃,油乎乎也香噴噴。遇上人多的時候,等個十分鐘也是常事。
憑小吃手藝做生意的人們,聚集到這一帶,把各地的口味也帶了過來。那些被食客們簇擁的老店,便在歲月里停留了下來。
對雨花新村的老住戶來說,闞老二鴨子從小吃到大。眼看著小區的鴨子變成了鴨子中的網紅,一言不合就排隊,價格也越來越貴,老住戶心情是複雜的。早上9點半一開門,就開始有人來買鴨子了。逛完菜場的住戶,提著早市上買回來的魚肉蔬菜,再遛彎到闞老二鴨子店斬點鴨子。鹽水鴨、烤鴨、熏魚、鴨四件換著吃。不想吃得肉了,買個10塊錢的鴨腸,加點青椒爆炒,五分鐘一道速成的下飯菜。
因為是小區里的店,經常能遇到睡衣都沒換就來斬鴨子的食客。闞老二鴨子店旁邊的小門臉,店內四張小桌。闞老二鴨血餛飩是店裡的首選,裡面有鴨血,有豆腐果,還有餛!飩!
南京人對餛飩有一種執念。好吃的餛飩,不管在什麼犄角旮旯,一定要吃到才安心。汪家餛飩南京有三個店。每家的招牌都是藍底白字,「源於1983年」的字眼很顯眼。從一個餛飩攤變成了三個店,從老汪先生傳到三個兒子,每個住在雨花新村的人,都能說上一段汪家餛飩的故事。雨花新村的店是汪家長子開的,開始也是流動攤位,1992年有了固定的門店。顯破的門頭並不妨礙門庭若市。老闆開掛式嘩啦一下攤碗的畫面,成了食客們揮之不去的動感畫面。老闆什麼時候開始留莫西干髮型的?這是個問題。
一碗汪家餛飩,一份醬香餅,這樣標準的搭配,雨花新村的人一吃就是很多年。今年小區部分拆遷改造,汪家餛飩暫時搬去了雨花南路。想到一抬腿就吃的日子沒有了,雨花新村的人是傷感的。
與聲名在外的汪家餛飩相比,五村餛飩顯得名不經傳。開在五村門口的這家,在大眾點評上連名字都搜不到。偏愛它家餛飩的老住戶大有人在。這裡不用排隊,一年四季都可以坐在露天喝餛飩。在南京,你可以輕鬆找到麵條的五十種吃法。沒有湯、少量的油汁的干挑面是一種。五村飯店的干挑面,一碗下去,便是夯實的一餐。除了干挑面,酸菜魚也不錯。雨花新村的人吃遍南京大街小巷的酸菜魚,結果發現,還是家門口五村飯店的酸菜魚好吃。
在南京,你可以輕鬆找到麵條的五十種吃法。沒有湯、少量的油汁的干挑面是一種。五村飯店的干挑面,一碗下去,便是夯實的一餐。除了干挑面,酸菜魚也不錯。雨花新村的人吃遍南京大街小巷的酸菜魚,結果發現,還是家門口五村飯店的酸菜魚好吃。
四村菜場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菜市場,而是夾在兩排樓之間過道的馬路菜場。小歸小,一年到頭都熱火朝天著,有趕集的既視感。
這裡原來是個老年人活動的花園,十多年前,陸續有人在這擺攤,賣些蔬菜瓜果,漸漸形成了規模。馬路菜場兩邊,簡易的房子蓋了起來,小店一家接著一家。天氣晴好的早晨,不想去大菜場湊熱鬧,幾十米長的四村菜場,就是很好的選擇。從南逛到北,新出籠的饅頭蒸籠煙霧繚繞。路過羊湯館子,在老闆的招呼聲中坐下,一碗羊湯,一個白饅頭,十分的過癮酣暢。
屬於雨花新村的光陰,一轉眼就是三十多年。這裡,有人留守,有人搬離。
再回首,當初那個推著自行車一溜煙衝下坡的少年,早已長大成年。曾經年輕的你,如今人到中年,逛完菜場,拉著塞得滿滿當當的拖車一步一個台階。
歲月就這樣悄悄改變了你我,直到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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