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天堂——德里|浮光印影

德里的遊記和攻略大多說過舊德里與新德里的差別是冰火兩重天，可當自己遊走於新舊德里之間後才真正有了切身的感受，簡直就是地獄與天堂。

舊德里混亂、嘈雜、臟，從下火車的那一刻起，你就被這種直觀的感受所包圍。到處是擁擠的人潮和賣東西的小販，鮮明亮眼的黃色TuTu車蒙了一層灰色，天也是灰色的，霧霾程度比北京有過之無不及。Tutu肆無忌憚的橫衝直撞，時不時與你擦肩而過。

街道兩邊店鋪毫無規則的擁塞在巷口街邊。生意火爆的路邊攤大刀闊馬的橫在馬路中間，手推車上擺著顏色鮮艷的各式油炸小食，遠遠的飄來陣陣怪香，各色食客手捧樹葉編成的盤子，在塵土飛揚中大快朵頤。不遠處是賣茶小鋪，只看見人們站在路邊一杯奶茶下肚，豪邁的把茶具扔在地上摔個粉碎。金髮碧眼高鼻樑夾在一堆小個子的印度小販之間討價還價，街上人頭洶湧，吵吵嚷嚷，四處一片繁忙景象。

而就在一火車站之隔的新德里，再多走幾步就踏上了寬敞乾淨的大馬路，兩旁遍布高檔住宅和大商場整潔、明亮，雙向四車道的路上人煙稀少，與舊德里的熙熙攘攘形成了鮮明對比，一切看起來井然有序，車也不多，偶爾一輛賓士S500飛馳而過。

當從新德里回到舊德里時，對比反差愈發的強烈。這種感覺比從首都北京到壩上張北縣的衝擊要大的多。新德里是新，乾淨漂亮跟北京上海沒有什麼兩樣，猶如破爛的貧民窟中一個精緻妝容的少女。雖然滿是高樓大廈的富人區，新德里荒涼、缺少活力，讓人提不起精神。

綠樹成蔭的大道旁，有噴泉有水池沒有孩童嬉戲。一棟棟別墅掩映其中，保安傲慢的看著門口經過的衣衫不整的我們，聽見狗吠。漂亮的女人和裝扮時髦的西裝男子靜靜的穿行而過。一切生硬、冷漠，沒有人間煙火。這一切讓我覺得索然無味，遠不如舊德里的新奇、有趣、喧鬧，值得探索。

一般認為德里門將新舊德里分開，實際它們已經連成一片，沒有明顯的界限。就在新德里車站對面不遠處，是一片破落的街區。這就是德里著名的背包客區Paharganj，餐廳、賓館、旅行社、兌換店隨處可見。

我住在日韓背包客的大本營Hotel Payal，房間算是乾淨，男女混住的床位在印度算是比較少見的。在前台check-in的時候，碰見了之前在尼泊爾遇見的騎行小伙兒阿強，真是緣分。聊著天，他把我帶上樓，這還住著另外一個中國人瑋哥，他鄉遇國人分外親切。我和阿強互道分別後的經歷，聊著其間遇見的趣事和人。

以後在德里的五天時間，我們三個每天不去景點、不去遊客區，專門溜達當地人生活的地方，到處是看不懂的文字和衣衫襤褸的平民。瑋哥還帶著我倆打著「考察民情」的旗號專程深入紅燈區「體驗生活」，可惜白天人家放假，未遂。我樂著說，這職業哪裡有白天出來活動的道理，都在補覺呢。太不人性化了，我們大東莞都是7*24小時服務的。他打趣道。

這幾天，我們的足跡遍布整個德里。從印度門到紅堡，從玩偶博物館（來自世界各地的玩具娃娃的集中地，一個有趣的地方）到國家博物館（用中國的學生證買了5盧比的學生票，對外國人原價300盧比），從西藏村（這是流亡藏人在印度德里的聚集地，最早是當年追隨達賴逃跑的一撥人，這裡的藏人沒有印度的身份，當然也不可能回國。在這兒吃到了久違的餃子，還用人民幣換到了不錯的匯率1:6.8）到商業中心康新特廣場（跟國內的商業區沒啥兩樣，林立的各種世界品牌店鋪，書店，肯德基麥當勞、咖啡廳一應俱全）。德里是印度的首都，2000多萬的人口經常與北京作為對比，但基礎設施的落後實在是與北京天壤之別。

這幾天最令人難忘的是我們有幸參加了一場印度的婚禮，看排場就知道屬於上流社會，主人屬於錫克族。錫克族屬於印度一個比較特殊的群體，信仰錫克教，蓄鬚包頭是他們的特點。

婚禮儀式充滿印度特有的宗教特色：一個臨時搭起的法台，台下坐滿了親朋好友。一個長鬍須的大師手執拂塵站在台前，和著左右兩邊的樂手伴奏，唱誦著面前攤開的經文，新婚夫婦跪在台前低頭聆聽，期間新郎站起，用一條白色的紗巾拉著新娘圍繞著禮台順時針旋轉7圈，然後重新坐下。又一陣祈禱文過後，在賓客拋撒的花瓣雨中儀式宣告結束。

接著一個個侍者端著一盤盤的食物穿插於賓客中，送上各種各樣的印度美食。我們從吧台取來啤酒、香檳、飲料盡情的享受著這難得的奢華大餐。新郎帥氣、新娘美麗，我們跟著一起舉杯送上祝福。

婚禮結束，重新回到舊德里。從綠色長草坪回到了坑窪的狹窄破街道，仿似漫遊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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