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被摧毀了四十多次的城市,你會看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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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且慢,塞爾維亞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很多人對塞爾維亞的印象,可能都來自網壇叱吒風雲的網球運動員。比起她的首都貝爾格萊德(Belgrade),德約科維奇、伊萬諾維奇、揚科維奇這些名字對於普羅大眾來說也許更加耳熟。

那如果一定要說貝爾格萊德呢?

球迷們或許會想起貝爾格萊德德比,年輕人們會想起記憶中那個被轟炸的中國大使館以及那時高亢的民族主義情緒,年長一輩的人們則能熟稔地說起鐵托和共產主義時期的所謂「修正主義」道路。

然而更多人可能對這個城市毫無概念。還在打仗嗎?並沒有。

貝爾格萊德的塞爾維亞語名字「Beograd」,意為「白色之城」。如今的貝爾格萊德正在積極開放觀光旅遊業,許多旅行榜單將其列為「世界十大夜生活之都之首」,但若要單純用它來形容貝爾格萊德,卻更像是對歷史的故意迴避,似乎極力想要告訴世人「聊歷史你就 OUT 了,大家都忙著歌舞昇平呢」。

可是,貝爾格萊德的美正是她那滄桑歷史襯托出來的。她不是歐洲最美的城市,城市面貌可以說相當簡樸。不過當你走在鮮花盛開的鵝卵石道路上,想到十幾年前這裡還是一片戰火紛飛,你會感受到這座城市如今的平靜悠閑是多麼打動人心。

翻開貝爾格萊德的歷史,你會發現:世界上很難再找到哪個城市如這個巴爾幹重鎮般經歷過如此多的磨難。這個坐落在東西方十字路口的城市,自公元前3世紀建城以來經歷了115次戰爭,其中44次被夷為平地。從古羅馬帝國開始,居住在此的人每一代都經歷過至少一次戰爭;歐洲大地上曾經出現過的所有帝國和強權政治都曾在這裡一決雌雄。

Photo by 窮游er @海藍映塵

Photo by 窮游er @chouchoujay

東西方文明之間的多次易主也為這座城市留下了多元的文化和風景。在貝爾格萊德各地逡巡,形形色色不同建築風格的建築就仿如一扇扇隨意門,能夠帶你自由穿梭于貝爾格萊德的歷史之中。

作為前南斯拉夫聯盟國家,貝爾格萊德城市各處都有為數眾多 20 世紀中蘇聯時期的社會主義建築。希臘式古典主義、巴洛克式、哥德式等建築風格相信大家聽得多、見得多,但是這些建築的風格名字卻可以很主旋律——「社會主義式現代主義風格」(Socialist Modernism),也可以很粗暴——「野蠻主義」(Brutalism)

Photo from Mirko Nahmijas@serbia.com

大型的野蠻主義建築的特徵非常明顯,通常都由不斷重複的元素(直線、曲線、形狀)拼湊組合而成,雖然不一定外形奇特,但都追求嚴格對稱。材料方面,很多都直接使用混凝土,也會使用磚塊、木材等,追求的是不加任何修飾和特殊加工,因而建築整體常常生髮出一股特殊的冷冰冰的沉重感。

現在看起來,這些建築彷彿和這個現代世界相當格格不入,眼睛流連於其中就猶如看到了科幻小說中的未來場景,攝影師 Mirko Nahmijas 甚至稱彷彿看到了《星球大戰》中的情節。

接下來,我們就帶大家看看貝爾格萊德究竟有哪些有名的野蠻主義建築!

— 南斯拉夫航天博物館 —

Aeronautical Museum

南斯拉夫航天博物館位於機場附近,建於1957年,外觀呈橢圓形,外牆由玻璃構成,別具風格,遠看就已經十分吸引眼球,值得細細觀賞。

Photo from wikipedia @Belgade Aviation Museum Photo Archive

博物館裡以及附近的空地上陳列了 200 多架飛機,包括滑翔機、直升機和噴氣式戰鬥機等,其中不乏獨此一家的珍貴機型,比如菲亞特 G.50 戰鬥機,此外博物館裡還收藏有一些南斯拉夫內戰中被擊落的美國和北約飛機,航空迷自然不容錯過。

— 阿瓦拉電視塔 —

Avala Torani

塞爾維亞最高的建築阿瓦拉電視塔位於阿瓦拉山的半山腰上,電視塔高205米,是整個巴爾幹地區最高的電視塔。塔頂有觀景台和餐廳,是觀賞貝爾格萊德及周邊地區全景的絕佳地點。在1999年的北約轟炸中,阿瓦拉電視塔也被摧毀,後來經過艱難的重建,終於在2010年4月,也就是紀念北約轟炸11周年之際重新投入使用。

Photo by Magyshadow

此外,阿瓦拉山頂上還有一處為了紀念一戰中犧牲的民族英雄而建的無名英雄紀念碑(Spomenik Neznanom junaku)。紀念碑內有 8 座高大的灰色石雕人像相對而立,威嚴肅穆,象徵著南斯拉夫民族不屈不撓的精神,建築風格也非常特別,值得一看。

Genex Tower

Genex Tower 坐落在貝爾格萊德西部新城區,建於 1977 年。建築師將其建造成「門」的形狀,兩側樓高35層,最高處的中間建有2層高的旋轉餐廳,也是俯瞰貝爾格萊德城市風光的好去處。

Photo by Lawrence Jesterton

從正面看上去 Genex Tower 似乎沒有太大的特別之處,和普通的高樓大廈並無兩樣,但是走到兩幢大樓的中間往上看去,沉重的對稱感以及線條的高度一致確實讓人驚嘆。

— Blokovi

Blokovi 和 Genex Tower 一樣,位於貝爾格萊德新城,只要乘坐7號有軌電車就可以直達。Blokovi 本身是居民區,如今逐步開始在社區內引入企業進駐。雖然是商用房屋,但是區內無數整齊劃一的對稱階梯狀的建築卻處處展現著野蠻主義建築風格。

Photo by tJebacz

Photo from aboutideas.net

正由於線條過於剛硬,Blokovi 的建築整體給人冷冰冰的感覺,又讓人彷彿身處外太空中的怪異星球。但也許正是由於這種讓人心寒的感覺,全世界有名的導演紛紛來到 Blokovi 取景。2012年呂克貝松的電影《太空一號》(Lockout)就是在此取景拍攝,大家不妨反回去看看電影,在其中尋找 Blokovi 的蹤跡。

在攝影師 Mirko Nahmijas 的 Minimal Belgrade 系列中,類似風格的建築在貝爾格萊德還有很多???

Minimal Belgrade by Mirko Nahmijas

Minimal Belgrade by Mirko Nahmijas

Minimal Belgrade by Mirko Nahmijas

當然,貝爾格萊德有趣的建築遠不止這些。

北約空襲被保留下來的損毀建築、中國駐前南斯拉夫大使館遺址(即將建起中國文化中心)都是旅行者前來貝爾格萊德必游之地。此外,虔誠的宗教氛圍也在這裡塑造出無數東正教教堂及修道院,擁有規模僅次於聖索菲亞大教堂的青銅色穹頂的聖薩瓦教堂(Hram svetog Save)、保存有塞爾維亞國寶級壁畫《白天使》的 Mileseva 修道院、留有古羅馬/奧斯曼帝國/奧匈帝國建築痕迹的卡萊梅格丹城堡(Kalemegdan Fortress)、由戰壕藝術裝飾的魯茲卡教堂(Ru?ica Church)等都各有特色。

硝煙已經消散在貝爾格萊德,這裡既沒有游擊隊也沒有了槍聲,生活回到了人們自己手中。這兒適合心事重重的旅行者,因為有太多的歷史可以品味;這兒也適合無所事事的旅行者,因為當地蓬勃熱鬧的生活氣息能隨時隨地給人帶來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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