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城堡217.細節見魔鬼——坦格利安家族的幾樁奇怪婚事

題圖：征服者伊耿 by 《冰與火之歌的世界》

多恩人的妻子像艷陽一樣美麗，

她的親吻比陽春還暖意；

多恩人的刀劍卻是由黑鐵製成，

它們的親吻則恐怖無比。

多恩人的妻子洗浴之際會唱歌，

像蜜桃一樣甜美的聲調；

多恩人的刀劍卻有自己的歌謠,

如水蛭一般鋒利和冷傲。

他倒在地上黑暗在回蕩，

鮮血的滋味舌頭品嘗。

他的兄弟跪下為他而祈禱，

而他笑著笑著放聲歌唱：

「兄弟啊，兄弟，我的末日臨降，

多恩人奪走了我的身子，

沒有關係，凡人終有一死亡，

我卻嘗過多恩人的妻子！」

——多恩人的妻子

多恩人的妻子（The Dornishmans Wife）是一首歌曲。描述一個睡了多恩人妻子的男人，與多恩人公平決鬥後受傷而死的故事。

引言

這一次的魔鬼是在我讀世界集時發現的。讀到貝勒與多恩的議和時，書里說：

「……（在161AC）作為議和協議的一部分，貝勒答應讓他的表外甥小戴倫（王叔首相韋賽里斯的孫子，未來的戴倫二世）和多恩老親王的長女（eldest child）彌麗亞公主結婚……」

哦，原來馬隆·馬泰爾（戴倫二世時的多恩親王，以上這位多恩老親王的兒子）不是彌麗亞的哥哥，而是她的弟弟啊。豈止如此，彌麗亞可是多恩老親王最大的孩子呢——

等等，按照多恩繼承法，爵位由最大的孩子繼承，不分男女。這樣彌麗亞豈不是本該成為多恩的女親王嗎？

不過後來她好歹成了坦格利安家的王后，也不算吃虧了。

但難道多恩老親王在允許這門親事時，他的計劃真的是讓彌麗亞成為王后嗎？我帶著這個疑問繼續閱讀，越來越發現，這門親事背後的盤根錯節，比我原先想像得要複雜得多。

（一）

我的發現是：訂婚時多恩老親王不可能打算要讓彌麗亞將來成為坦格利安家的王后。

因為當時貝勒一世還活著呢，並且他有自己的王后。

貝勒一世，圖 by Amoka

貝勒一世在160AC和親妹妹黛安娜·坦格利安結婚。雖然貝勒由於自己的信仰，從一開始就強烈反對這門親事，並且以「兩人從未圓房因此婚姻無效」為理由，從多恩回來後，就讓大主教廢除了她倆的婚約。

黛安娜·坦格利安，圖 by Amoka

但是當貝勒與多恩老親王訂婚時，黛安娜毫無疑問地是貝勒的合法妻子與王后，並且當時她尚未和兩個妹妹一起被軟禁在處女居。多恩人當時不可能預料到貝勒會和黛安娜離婚，甚至可能誰都預料不到這種事情真會發生。從結婚到離婚，實際上不過一年時間。

貝勒確實這一年內都沒和黛安娜圓房，但是——那又怎樣？他倆的父親伊耿三世，據說也是「很少觸碰自己美麗的瓦列利安王后」，但不照樣在短短七年內生下五個孩子？

同樣，誰能說貝勒就不會屈從於肉慾，和黛安娜做真正的夫妻？尤其是在當時的多恩人看來，貝勒一世都有勇氣赤腳穿越骨路和多恩人議和了，對於這群「騎龍御妹」的坦格利安瘋子來說，和妹妹王后上床總不會比這更可怕吧！

一旦貝勒開始和黛安娜上床，恐怕他就停不下來了，然後他們很有可能就會有孩子。一旦貝勒有了兒子，作為國王之叔的孫子，小戴倫繼承王位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因此，多恩老親王在簽訂婚約時，更有可能是打算讓小戴倫嫁過來給彌麗亞當王夫。

（二）

既然說到婚事，那我又習慣性地開始計算年齡。

小戴倫是153AC的最後一天出生的，他被訂婚給彌麗亞時才七歲，169AC和彌麗亞結婚時也不過十五六歲。小戴倫如是，那麼彌麗亞又是多少歲呢？

因為兩人結婚第二年（170AC）就有了孩子，彌麗亞的身體至少是發育成熟了，那她結婚時的年齡下限是十三歲。但上限呢？那就說不準了。不過她偏年長的可能性更大。這一點我是從她親弟弟馬隆的情況推理出來的。

雖然馬隆的出生時間未知，但他很有可能要比彌麗亞小很多。

論據之一是：161AC，貝勒一世在和多恩老親王簽訂的婚約中，並不包括馬隆，而當時坦格利安家是有合適的待嫁女的。依蘭娜·坦格利安，貝勒一世最小的親妹妹，當時才11歲，尚未被關進處女居。和小戴倫比，她的結婚價值絲毫不差，貝勒又一心求和。多恩老親王沒有要求讓她和馬隆結婚，很有可能是因為當時馬隆年齡太小甚至尚未出生。

論據之二是：戴倫二世唯一的親妹妹丹妮莉絲在172AC出生，並在187AC嫁給了馬隆。她給馬隆生的孩子後來繼承了多恩親王之位。這樣的話，結婚時馬隆或是喪偶無子，或是初次結婚。如果是初次結婚，他的年齡就更有可能偏年輕。而貝勒一世和多恩簽訂的不過是停戰協議，真正將多恩歸入七國的協議是直到戴倫二世登基後才確定的，因此馬隆也不可能為了等丹妮莉絲長大而不結婚。

總而言之，馬隆和丹妮莉絲的年齡越接近，彌麗亞的年齡就越偏大。

而且彌麗亞和馬隆之間，很有可能並沒有其他兄弟姐妹，至少在161AC時還沒有。不然同樣無法解釋為什麼貝勒一世和多恩老親王不讓小戴倫或依蘭娜和其他人訂婚。

這樣我們可以謹慎地將彌麗亞訂婚時的年齡限定在5~18歲（再大一點，恐怕她當時已經許配他人，不能再和小戴倫訂婚）。

這個年齡段不僅和小戴倫般配，和當時坦格利安家族中的另一個男性，也是般配的。

——甚至可能更加般配。

（三）

先盪開一筆，談談同時代另一樁讓人無法理解的婚事。

為什麼黛安娜要嫁給貝勒？

不僅貝勒不想要黛安娜，黛安娜應該也不想要貝勒。黛安娜想要的應該是自己的大哥，英勇的少龍主戴倫一世。黛安娜崇拜戴倫，戴倫應該也是喜歡黛安娜的，征服多恩後還專門帶回一把長弓送給她，而且戴倫只比黛安娜大兩歲，這麼情投意合又年齡相當的兄妹，為什麼不是他倆結婚？

戴倫一世，圖 by Amoka

有人說是因為戴倫一世為戰而生，沒空結婚。但是亞歷山大大帝（據說戴倫一世和他很像）豈止好戰，他還是個基，可他也結婚了，甚至還生了娃！憑什麼黛安娜不是和戴倫結婚？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戴倫不想娶黛安娜，也不能把她和貝勒湊做對呀！

剛開始這一點我也無法理解，直到推測出彌麗亞的年齡時才發現了貓膩。

161AC時，坦格利安家有三個活著的未婚男人。其中韋賽里斯太老了（時年39歲），伊蒙（時年25歲）又當了御林鐵衛不能結婚，剩下的只有小戴倫，如我之前論證的那樣。

但是當時坦格利安家還有一個剛剛死去的未婚男人——戴倫一世，時年18歲，無婚無子。

他是在接受多恩再次效忠的路上被偷襲殺害的。

戴倫一世在去往陽戟城受降的路上只帶了少量的軍隊和鐵衛，兵力不足是他中埋伏的關鍵。但是這僅僅是因為他低估了多恩人的無恥嗎？

在第一次征服多恩後，戴倫一世對多恩的貴族還算客氣，一開始只帶走了各大家族的至親作為人質。但是多恩的老百姓開始打游擊戰，於是戴倫一世一邊清理他們一邊要求每個領主都獻出人質。不屈不撓的多恩人乾脆反了！然後戴倫又把大規模叛亂壓滅了！

這次多恩人再想議和，可得表現出更大的誠意哦！咦老親王你好像有個女兒啊……

從我之前分析的「凱馮抱蘿莉」事件中可以看出，「人質當成媳婦兒」這種事在維斯特洛並不少見。鐵群島的漢子在西境當俘虜都當成七神教徒了，席恩不也幻想過奈德會把珊莎嫁給他。戴倫一世完全可以把當初拜拉席恩和風暴女王的故事重演一遍：接受多恩投降，要多恩老親王獻上女兒當人質，帶她到君臨，養大了結婚，將來她和戴倫一世的繼承人從父母雙方分別繼承六國和多恩，合二為一，在武力征服多恩的基礎上實現法理繼承，以刀劍開啟的征服終於在床上落實了！

假如真是這種情況，那戴倫一世當初沒帶大軍也就有了新的解釋了：他是去聯姻的，又不是去殺人的。

甚至從這個角度看，當初黛安娜匆匆嫁給貝勒也不是那麼匪夷所思了。他倆是在160AC結婚的，正好是多恩叛亂的時候。首相韋賽里斯可能早就已經計劃好了這起雙重婚事：安排貝勒和黛安娜結婚，留出戴倫的單身名額；這樣和多恩聯姻時，就可以合理地拒絕多恩要坦格利安送人去當王夫（貝勒只是次子，次子去當上門女婿最合適不過了）的要求，迫使多恩把長女嫁給戴倫一世；將來貝勒和黛安娜再生幾個純血的小公主，正好可以給戴倫一世的混血兒子用。

假如真是這種情況，那韋賽里斯的算盤打得可真是嘩嘩響，算無遺策，就是沒算到天——或者是多恩人先算到了這一點，彌麗亞到底沒當成戴倫一世的王后。

（四）

但她成為了戴倫二世的王后。

多恩人怎麼也想不到，貝勒竟然一回家就和黛安娜離婚，甚至把三個妹妹都關起來了。

之前已經有人說過，貝勒一世囚禁三處女的行為，實際上保證了王權從伊耿三世一脈到韋賽里斯二世一脈的順利交接。雖然血龍狂舞后坦格利安確定了「女性繼承順序在所有旁系男性之後」，但是這個繼承法是與七國大部分地區通行的繼承法相違背的。假如三處女擁有自由，她們可以在王國內自由行動，爭取貴族的支持，最終和叔叔爭繼承權時，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但現在來看，韋賽里斯二世的設計不止於此。

他確實是不想讓三處女在貝勒一世死後當女王，但他的目的不在於要讓自己當上國王，而是要讓他孫子戴倫當國王！

因為只有戴倫成為了國王，多恩的公主才會成為七國的王后，而不是坦格利安的王子成為多恩女親王的王夫！這樣才能是坦格利安的國王繼承多恩的土地！

當初彌麗亞嫁到坦格利安家時，應該已經宣誓放棄了繼承權（後來多恩的道朗親王同樣計劃讓長女亞蓮恩成為伊耿六世的王后，而次子昆廷繼承多恩親王的位置）。但是無論如何，她是多恩老親王最大的孩子，她曾經擁有最強的繼承權，而且在多恩和其他六國眼中，這樣的繼承權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一個誓言解除的——歷史上不管出嫁公主的繼承權有多弱，都有人為之而戰呢。

所以184AC時，戴倫二世一繼位立刻著手將多恩併入六國的談判，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件事也只有他能做，因為他在成為坦格利安國王之前，先成為了「多恩的女婿」。在談判中，他妻子彌麗亞的繼承權，無疑也是戴倫二世用來壓制馬隆·馬泰爾的、最有力的武器。

（尾聲）

其實到這裡我的分析已經可以結束了，只是順帶分析一下同時代另外一起婚姻，和黛安娜的同樣是個悲劇——

伊耿四世在153AC娶了自己根本不愛的妹妹奈麗詩。

伊耿四世與奈麗詩，圖 by Amoka

和黛安娜一樣，奈麗詩想要的哥哥也不是伊耿，而是龍騎士伊蒙。為什麼不是奈麗詩和伊蒙結婚？為什麼不讓伊耿娶他喜歡的黛安娜或依蘭娜？

當時伊耿三世還在世，他絕不會拒絕弟弟的要求，因此只能是韋賽里斯二世自己堅持要讓伊耿四世和奈麗詩結婚的。可他圖什麼呢？

實際情況是，伊耿當時根本不可能娶黛安娜或依蘭娜。韋賽里斯二世的子女們年齡要比伊耿三世的大許多。伊耿四世135AC出生，奈麗詩138AC出生，黛安娜145AC出生，依蘭娜150AC出生。當時坦格利安家族內部，根本沒有適齡女孩能嫁給伊耿四世。

但為什麼伊耿四世不能娶其他家族的女人？非不為也，實不能也。實際上是當時的局勢不允許韋賽里斯二世做這樣的安排。

伊耿三世在血龍狂舞后被扶上王座，經歷了任人擺布的、漫長的攝政期。雖然他16歲後親政了，但可想而知，之前操縱他的勢力不會輕易縮手的。好在他的弟弟韋賽里斯全力輔佐他。

韋賽里斯實在是太能幹了，他還有兩個成年的兒子，龍騎士英勇神武自不必說，連伊耿四世年輕時都是聰慧而富有魅力的，「是他那一代最光彩照人的王子」……

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認為「韋賽里斯的後代比國王的更加出色」！亂嚼舌根的小人從來都不會少。

韋賽里斯那麼愛他哥哥，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給宮廷鬥爭留下口實！而且有了血龍狂舞中綠黨的教訓後，坦格利安家短時間內不會再敢和本地貴族結親了。另一方面，韋賽里斯自己的傷心事（他的妻子來自羅佳爾家族，富有的里斯貴族。羅佳爾家族在伊耿三世的宮廷鬥爭受到牽連，最後拉臘夫人被迫出走），也讓他不敢考慮和海外貴族結親。

於是伊耿四世只能娶奈麗詩了。韋賽里斯這麼做，完全不考慮子女的幸福，他就是為了向整個維斯特洛昭告自己毫無染指兄長王座的野心。

作者：圓景光未滿：從hp跳到冰火又跳到希臘神話的傾城絕戀考據派

黑問答

好厲害的分析！還有啥推測嗎？

黑城堡總編 baozhenyuawabi 問本期作者 圓景光未滿：

你的觀察力和判斷力已經逆天了，根據目前已知的資料，還能腦補哪些場景？說出來跟大家分享一下吧！

圓景光未滿 回復 baozhenyuawabi：

多恩親王：行，親事就這麼說定了。貝勒大兄弟你趕快去把你家正太送過來，別忘了多陪點嫁妝！

貝勒一世：這樣不好吧，孩子還小呢。

多恩親王：孩子小才要好好調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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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賽里斯一世：不好意思噢，我們家新的正太還沒生出來呢，舊的正太送給你們，我們家就沒有正太了。且先緩緩吧。

多恩親王：怎麼回事，都這麼多年了，正太還沒生出新的來！

韋賽里斯一世：我也納悶呢，你說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和自己的妹妹上床呢？

多恩親王：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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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賽里斯一世：還是你們把公主送過來吧不然我們的正太就長老了。

多恩親王：MD，認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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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倫二世：姐姐……

彌麗亞：不要叫我姐姐，要叫我女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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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倫二世：（微笑）我家貝勒長得也很多恩化哦……

馬隆·馬泰爾：（咬牙切齒）

-----------------------------思維發散中---------------------------------

假如不是彌麗亞，戴倫二世最有可能娶的會是誰呢？

我思考了一下，發現是——依蘭娜·坦格利安！

她是「三處女」中最小的一位，比戴倫二世僅僅大三四歲。韋一若安排戴二與依蘭娜結婚，既實現了家族傳統，更可以解決繼承隱患——把王室的兩支主脈合成一脈，避免出現當初導致「血龍狂舞」的錯誤。

而且戴二和依蘭娜的感情也好，甚至可能是從小就好——貝勒說讓三處女迴避男人，可戴二當時不過是個男孩啊，沒準還能偷偷溜進處女居，陪三個漂亮姑姑玩呢。

再思維發散一點：為了達到同樣的目的，戴二甚至可以娶黛安娜！黛安娜可是伊三的長女，而且說到底才比戴二大了僅僅九歲嘛！青澀少年配深閨怨婦，那才叫「初生牛犢不怕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