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實習生連環敲詐案(上)|黑客密探005
黑客密探是根據社會觀察進行的虛構寫作n
切勿沉迷n
那天給我送快遞的小哥的黑色羽絨服上透著幾個大窟窿,露出的羽絨已變得灰黑,縫合處的線頭彎彎曲曲的垂掛下來,像是一個病秧子在無助的風中勉強支撐,還有那雙已看不出白色的鞋子像一灘軟泥似的套在腳上,我猛地抬頭瞧他的臉,他一隻眼睛的顏色和鞋子一樣,蒙著一層灰白,大概是拖了很久沒治的眼疾。
我接過快遞簽了字,眼裡卻映著他身上的那朵大紅花。小哥靦腆地笑了笑,捂住胸口的大紅花,有些生澀地說:「沒啥沒啥,早上公司給發的,忘了摘下來了。」
「小哥最近業績很不錯?」
「不是,不是因為這個。你還不知道吧,前些日子隔壁小區有個人不想活,要點煤氣自殺,結果你猜怎麼著,他煤氣開好了又不想死了,說點根煙冷靜一下,結果……炸了。」
「這朵大紅花……難道他還活著?你把他給救了?」我不解的問道,隨即拉著小哥的胳膊,想請他進來喝杯水,小哥說自己邋裡邋遢的不合適,我進屋端了一杯溫水出來遞給他,他用那雙凍得通紅皴裂的大手接了過去,連聲道謝。
小哥喝了一口說:「俺那天正給他旁邊鄰居送快遞,他家門突然炸開了,砰的一聲,給俺嚇個半死,俺進去瞅了一眼,還有氣兒,就叫了120,給他抬醫院去了。」
「他幹嘛要自殺?」
「誰知道,據說是電腦中毒了——你說是不是傻,電腦又不是人,人中毒了還能吃藥呢,電腦中毒了還鬧起自殺來了,住那麼好的房子,居然會不想活,真想不通。」
「他的電腦中毒了要自殺?」 我有些驚訝,這與我最近接到的幾宗自殺案如出一轍,都是自殺者電腦中毒後的三個月內自我了斷,親友的筆錄也都反映出,他們自殺前兩周有嚴重的抑鬱傾向,每天都跟丟了魂兒似的。
快遞小哥把喝完的空杯子遞給我說:「這俺們就不懂了,俺聽他們嘰里呱啦的說半天,啥病毒,啥資料,啥文件的,俺一句也沒聽懂。」
「小哥,你能把他住的醫院地址告訴我嗎,我想去瞧瞧他,也許我能幫他電腦解解毒。」
小哥眼睛旁擠出幾道魚尾紋,開心地說:「大兄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醫生阿,你幫他治治病,勸勸他別想不開,不就是電腦中個毒,有啥嘛——他就住在體院館旁邊那間三甲醫院,你過去就瞅見了,他叫宋濤。」
當天下午我叫上了弟弟王森一起去了體育館旁邊的那家三甲醫院。
一進門兒我就聞到了濃烈的消毒水味兒,不知道為什麼,我一來到醫院就頭暈的不行,想趕緊出去,好像天然的對醫院裡籠罩的陰冷氣氛過敏。我和王森快步穿越大廳,來到住院部,值班的護士小姐對著電腦查了半天,愣是沒找到宋濤這個人。
王森有些摸不著頭腦地說:「哥,你說這宋濤好的也太快了,那煤氣罐爆炸,沒炸死都萬幸了,還能回家了?」
「你們是不是找前些日子抽煙點了煤氣罐的那個男的?」清潔阿姨抬起頭漫不經心的說:「他昨天好像轉院了,n說是有人把他安排到更好的醫院了。」
「您知道他轉到哪家醫院了嗎?」王森對破案有強迫症,他不找到宋濤心裡痒痒。
「這我倒是沒打聽,我就聽說他是欠了別人好多錢,老婆跑了,他要自殺,你說多大點事,真不知道現在的人都怎麼了,我們那時候吃不上飯都沒自殺」清潔阿姨突然壓低聲音,像在講悄悄話似的說:「我跟你們說,你們可別告訴別人,我聽他那屋的護工老李說,他是公司的高層,好像在電腦上搞了什麼貓膩,被人發現了,敲詐他。」
電腦上搞貓膩?被敲詐?我對王森使了個眼色,低聲說:「這裡面兒有文章。」
王森接著問:「那您知道他之前住在哪個病床嗎?」
「就走到底,左拐,倒數第二間。」
那天醫院沒什麼人
房間里有兩張床鋪,一張睡著一個年輕男人,耳朵上包裹著數不清層數的紗布,奇怪的是,那些紗布纏繞的地方是癟的,就像是耳朵已經沒有了似的。另一張床鋪上睡著一個老人,他的一條腿上裹著幾公斤重的紗布,就好像那條腿褲子里是空管,全靠紗布才撐出了形狀。
年輕男人睡著了,我向正拿著一本卡夫卡《審判》讀的老人詢問:「您好,請問您認識前兩天住在這裡的宋濤嗎?他是炸傷,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
開始的時候老人有點兒愛答不理,讀完最後一頁他抬起頭說「這裡誰不是炸傷的!沒禮貌的輕人,你說的人是小宋……他昨天被人接走了,說是轉到更好院了,你還不知道嗎,你是他什麼人啊?」
「我是他老同學,過來看看他,您知道他轉到哪家醫院,或者哪裡能聯繫到他的家裡人?」
「哦,老同學阿,老同學還這麼不靠譜?他家在哪兒我不知道,你可以去他在衡山路的化妝品公司問一問。」
當天晚上到衡山路的時候,那家化妝品公司已經關門了。我給快遞小哥打電話問來了宋濤家的住址——我跟王森商量兵分兩路,他去查那家化妝品公司的背景,我去已經爆炸的宋濤家裡尋找一下線索。
我到達宋濤所住的小區已經是夜裡12點了,小區里除了貓發情的呻吟已了無聲息。從樓下我能看到上面宋濤家陽台窗殘存的玻璃邊角,以及被熏黑的窗子骨架。我用萬能門卡刷進了小區樓下的電子防盜門,坐電梯上了位於七層的宋濤家。
他家門口被警察用警戒線攔了起來,一眼望進去,黑壓壓的一片,我打起手電筒翻過警戒線,只見屋裡散落了一地的雜物,冰箱、電扇、桌子倒在地上,碎紙片、雜誌散落在邊邊角角,爆炸燃燒讓牆體呈現出灰黑的漸變,一層牆皮吊在天花板上,搖搖欲墜。
在卧室的一角,我找到了一張放大的照片相框,玻璃散落了一地,照片燒焦了一個小角,似乎是宋濤與一個三十多歲的短髮女人的結婚照,我用塑料布將它包好放到了背包里。
在宋濤的工作間——化學燒瓶、蒸餾瓶、酒精燈、坩堝、試管、漏斗一應俱全,這與其說是他的家,倒不如說像一個小型的化學實驗室。
快要出來的時候,我隱約看到地上有一片紅,好像是一攤剛風乾不久的血漬和一件帶血的外套,就像一個大活人撐在地上,我被嚇了一跳,快步離開了那個房間。
回家後,王森告訴我,他在網上查到宋濤的化妝品公司最近出來不少醜聞,有一家財經報社用頭版頭條報道了宋濤公司在化妝品里摻刺激性的化學藥品,導致消費者滿臉過敏、長痘的新聞。
該新聞標註的來源是一個小眾論壇,王森去該論壇尋找相關帖子,可是已經被刪除,由於沒有許可權翻看網站後台的備份記錄,王森用黑客工具偽裝成管理員潛入了它的後台資料庫,裡面備份了和財經新聞報社報道內容相似的原帖。
第二天,我和王森到衡山路的時候,宋濤的化妝品公司在搬最後剩下的一些辦公室用品,我給正在指揮的搬工頭兒的人遞了根煙,搭上了話:「哥們兒,這是幹啥呢,這家店看著挺掙錢的阿,他老闆不開了?」
「咳,別提了,這家公司倒了血霉了……老闆自殺了,現在活沒活著都不知道。」
「咋回事?」
「我聽他們員工說,他們老闆兩個月前招了一個實習生,各方面都特別優秀,頭一天上班,老闆就配給他一台電腦讓他設計一款化妝品的包裝,你猜怎麼著?這個實習生的U盤裡有病毒,把他公司的所有數據都黑掉了,最關鍵的加上了密碼,老闆自己都進不去了。」
「抓住那個實習生,讓他解開不就完了?」
「上哪兒抓去阿,他入職時填的信息都是假的,那時候正好趕上國慶節,大家都放假,誰也沒發現公司電腦里的數據被上鎖了,回來才發現的,那實習生早不知道跑到天南地北去了。」
搬工頭提到的實習生,倒是讓我想起之前的幾宗公司高層的自殺案好像都是在企業招聘後發生的。
「數據沒了就沒了唄,哪兒至於自殺?」我接著問搬工頭。
搬工頭說:「嘿,誰說不是呢,我也是頭一回聽說,哪裡數據比人命還重要,據說當時那個實習生打來匿名電話,要用一個啥比……特啥的換一個文件,我可聽說了,這一個比特值幾千塊人民幣呢。」
「一個比特幣解鎖一個文件?」
「對!是比特幣,一個比特幣換一個文件,而且每過一天加一倍,你說這實習生是不是傻,誰會拿上百萬去換那些虛擬的數據。」
「一天加一倍,老闆給了嗎?」
「當然沒給啊,他拿什麼給阿,第一天判斷一下真假,第二天心疼一下錢,第三天一個文件就飆升到上萬,他有幾百個重要文件,幾百萬的錢每天在滾啊滾的,滾到現在咱們拿手指頭腳趾頭加在一塊也數不清了。」
我心頭一顫,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前幾宗高管自殺案的電腦文件都被上了鎖。
我問搬工頭:「他都生死未卜了,是誰雇你搬的阿?」
他說:「別提了,她老婆跟他鬧離婚,兩人的財產要對著分,這不嘛,它公司剩下這點東西,我一半得搬給他,一半要搬給他老婆,分兩輛搬運車,你說……這不是瞎折騰人么!」
我把剩下的一盒煙都給了搬工頭,問他能不能由我和王森來給宋濤老婆送這些東西,掙的錢一分不要全給他,還幫忙給搬運車添油。
搬工頭一開始不相信有這種好事,一個勁兒的搖頭不樂意。我說:「那我把身份證和這張裡面有五萬的銀行卡存你這兒,開回來車,你再還給我行不?」
搬工頭揪著車鑰匙,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簽了保證書、拍了照片才許我們把車開走。
到宋濤老婆住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那是一個新入住的樓盤,以現在上海的房價大概七八萬一平米。我打了個一個電話到樓上問:「請問您是方玟小姐嗎?我是搬運公司的,您公司的東西到了,我們現在給您搬上去嗎?」
得到肯定答覆後,我和王森先抬一張辦公桌上了樓,開門的是個二十齣頭留著長頭髮的年輕姑娘,穿著居家的長袖睡衣,腳下踩著棉拖鞋,她說:「你們就都先放在大廳里吧。」
他家的大廳頂上掛透亮的水晶吊燈,地下鋪著實木地板,牆壁全部打通,用精巧設計的書架劃分出了主次卧、書房、廚房、衛生間、儲藏室,還有一個陽台,總共大約有一百四十多平米。n
「請問,你是宋先生的老婆?」
她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情,眉頭緊蹙,嘴角瞬間凹下去一塊凝重的酒窩,她帶著些輕蔑的口吻說:「離婚了,怎麼?」
「我聽說宋先生家裡煤氣爆炸了,可是看這裡好像……」
「這是我娘家買的房子,不可以么?」她熟練地把原本散著的頭髮集到一起,用戴在手脖子上的頭繩乾脆利落的扎出來了一個馬尾辮,像是以此來宣布,她進入了戰鬥狀態。
「當然可以,您知道宋先生自殺了嗎?」我以試探性的表情問她。
「你們到底是不是搬運公司的,怎麼這麼多問題,我告訴你們,他自殺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是他自己想不開。」
王森拿出宋濤和他老婆的結婚照說:「照片這個女人不是你吧?」
方玟伸出手來搶奪照片,被我攔了下來,我以警察的口吻連著問她了四個問題:「你和宋濤什麼關係?宋濤為什麼會自殺?他現在哪家醫院?為什麼分給他老婆的財產會送到你這裡?」
方玟好像一下子被我問愣住了,她放下了正在抓撓王森、搶奪照片的手,獃獃的坐到了地上。
不知過了幾分鐘,她像是回過了神,又抬起頭看著照片中宋濤抱著的那個短髮女人,她用手指著照片道:「宋濤你個王八蛋,你抱著那個狐狸精!」
就好像宋濤就站在她面前似的,她看看照片里的那個男人,又看看我們,她伸出手指對著王森的鼻子,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喊道:「宋濤,你他媽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讓他們欺負我,搬家公司的都欺負我……」
方玟大聲哭了出來,鼻涕流到了嘴唇上,我遞給她紙巾,她一把扇開我的手說:「你們不是想知道嗎!我告訴你們,我是宋濤的情婦,怎麼了!你們不就是瞧不起我嗎!警察來問,鄰居來問,他爸媽來問,搬運公司的也要問!
他自殺,他活該,他家裡那個狐狸精他想留著,他又不放過我,他哪兒來的那麼多錢養兩個女人,他用刺激性的化妝品貼牌賣高價,他個王八蛋給我買了這套房,我怎麼離開他?
他以為自己做得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沒人知道,真是笑死人了,在床上哄我說天知地知他知我知,那個實習生怎麼就知道了?他是個王八蛋,還是個徹底的蠢驢!
他那個倒霉老婆聽他被敲詐早就跑了,她自己怕拿了這些公司財產就要替宋濤背債——我收下這些破桌子板凳,我替宋濤還債,我還有錯了?不是我夜裡給他送吃送喝,又給他轉好的醫院,他能活到今天嗎?你們所有人還都來怪我!
說著,方玟將手中的Iphone狠狠地摔了出去,手機摔倒地面上又滾了四五米遠,王森把它撿回來的時候,已經開不了機了。
雖然這時候我很想對方玟說點什麼,但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王森說:「你別激動,我哥是個黑客,宋濤公司的文件不是被加密了么,不是被用比特幣敲詐了嗎?我哥能解決,我們是來幫他的。」
方玟爆發了一陣後,兩腿分開跪坐在地上,像是撒了氣的輪胎,沒了一點勁頭兒——過了十幾分鐘,她半聲不吭地站起來,跟著我們一起下樓搬東西,搬運的過程,就好像戰爭打完後清理戰場的寧靜。
第二天一早方玟帶我們去見了剛剛能說話的宋濤,他住在一家以治療燒傷出名的三甲醫院。
宋濤全身燒傷了78%,從頭到腳,原本暴露在外的皮膚都綁著厚厚的繃帶,就像一個已經躺在墓穴中多年的木乃伊,儘管這樣形容並不合適,但我第一眼看見宋濤的時候,的確只有眼睛和嘴露在繃帶外面。
宋濤告訴我們:「那個實習生打匿名電話威脅我……讓我用比特幣來買鎖掉的文件,我半個月沒有掏錢,他就把公司的秘密發到了一個小論壇上……」由於體力有限,宋濤當天不能再說話了。
我和王森連著去看了他一周,每天給他帶一些水果和有益的小食,第七天的時候,宋濤又斷斷續續的告訴我們:「那個小論壇是專門曝光企業醜聞的,版主會拿著醜聞去找企業要錢,不給的就再把醜聞賣給大媒體……七天內給了,他們就會刪帖……他們管我要十五萬,我沒給。」
為驗證宋濤說的話,我在網上找到了那個小論壇,假裝想要曝光一個企業的醜聞,聯絡上了一個模塊的版主。我問他:「我手上這條新聞,能整死一個上億資產的大企業,你看能賣多少錢?」
「上億的話,我們這兒也不是沒有過,大概能賣個兩百萬左右。」
「兄弟,你別唬我,上億資產的爆炸性新聞,你告訴我只能賣掉兩百萬?你說說,你中間抽了幾成啊?」
「沒看出來,是個行家,行吧,咱們跟行家就暗話明說,平台和新聞供應人,五五分賬,你這條新聞,如果企業資產真的上億,我給你要到一千萬絕對沒問題。」
「55分賬?你當我是傻瓜蛋,三七分一口價沒商量。」
「朋友,你的口氣不像是來誠心合作的阿,各退一步,四六分。」
當天晚上,我和王森利用黑客工具滲透攻擊了這家論壇,拿到核心數據後,我發現裡面有一百五十二家企業的醜聞。
永久刪除前王森問我:「哥,把賣出去或者交給警察不是都挺好的么……你這毀掉了,不是什麼都沒得到。」我下意識地想到了魔戒和老魔杖——給這一百五十二家企業發送匿名警告信後,我永久毀掉了數據。
宋濤可以墊著枕頭微微抬起一點頭的時候,他告訴我們:「當時有一家財經媒體的編輯看到了論壇里爆出的公司醜聞,編輯問我要錢,如果不給,就會在頭版頭條爆出,並抄送給其他媒體。」
「你都沒給嗎?」王森問。
「這兩家給了有什麼用,即使這家論壇和這家媒體都交了刪除費,其他還有多少家論壇,多少家媒體,難道我都給錢么。
只要那個實習生手上有加密文件,他隨時都可以爆出來一個東西,隨後大家都可以來敲詐我。反正公司倒了,老婆跑了,我活不活,無所謂了。」
剛剛下樓買粥的方玟站在門口聽到了宋濤的話,她的手拚命顫抖,粥撒了一地。方玟跑到病床旁邊,尖叫著拍打宋濤身上的繃帶,宋濤一個勁兒的低吟鳴痛,我彷彿能聽到他燒焦皮膚的撕裂聲,嗚啞的聲音從宋濤腫脹的嘴唇噴出,裡面的舌頭也像是冒著火似的囫囫圇圇。
方玟質問宋濤:「我呢,你把我當什麼了。」
宋濤的眼睛久久地盯著天花板,任由方玟拍打。雖然我看不見他的臉,但似乎他睫毛里都透著絕決,不知過了多久,宋濤說:「你不是還有那套房嗎?」n方玟一巴掌要扇到宋濤臉上,只距離一公分的時候停了下來,撫摸了一下他臉上的繃帶說:「是阿,我還有那套房。」
方玟離開房間後,我問宋濤那個實習生還有沒有找他,宋濤說:「他還找我幹嗎,公司已經倒閉了,我已經毀了,他手上的那些數據對我不再構成威脅了。」
幫宋濤解鎖文件後的第二天,我收到了一封署名為實習生的信:「王林,你害我丟了一百五十二條來財路,你要還的喲。」
王森問我:「難道這個實習生就是那個小論壇的幕後老闆?」
「這我還不能確定,但我們要快點把社交賬號、網盤全部修改密碼後加密到最高級,清理掉所有網路數據痕迹,準備好防禦工具,接下去一段時間,我們有麻煩了。」
(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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