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路·觀音禪院(猴子唐僧性格互轉)
兩路竹篁掩映,一林松柏相襯,往日清虛寂靜的觀音禪院里,不斷響起雜亂的慘叫。
砰!
一聲巨響,唐僧手裡的禪杖落下,在觀音禪院的地上又砸了深深一個坑。石屑紛飛,觀音禪院的住持老僧瑟瑟發抖,面無人色,他身後的徒弟們嗚哇亂叫,嚇得熱淚盈眶。
「禿驢,敢搶本高僧的袈裟,膽子很大啊。」唐僧啃著桃,居高臨下看著跪在地上的老和尚。
老和尚顫巍巍抬頭:「大,大師……你也是出家人,禿驢這種稱呼不應該在您嘴裡出現吧?」
「還敢頂嘴!?」
話音未落又是一杖,轟然間觀音禪院的牆壁倒塌成渣。唐僧收杖,斜指老住持道:「你這禿驢豈能跟本高僧比,喊你你就老實聽著,這些年你搶劫了多少過路的客商,給我從實招來!」
老住持受了一驚,二百多歲高齡,幾乎暈厥過去,哭喪臉道:「大師,小僧沒能把持住,心生貪念確是小僧不該,但這些年一直誠心禮佛,絕無半點罪過啊!」
「放屁!」
彼時風輕雲淡,禪杖引風雷而下,眼看便要取了那老住持性命。有一隻猴子從坍塌的斷壁廢墟中牽馬而來,滿臉無奈,耳中金箍棒出,橫棍攔下了禪杖。
金鐵交鳴一聲響,唐僧憤然回頭,看見是自己大徒弟,忙把桃核塞懷裡,轉臉換上燦爛微笑。
「悟空啊,不是讓你去前面探探路嘛,怎麼又回來了呀。」唐僧笑問著。
猴子嘆氣道:「小白龍都跟我說了,師父你非要給住持看袈裟,還誇口說這袈裟如何神妙。過一會兒,又不斷說徒弟出門在外,自己孤身一人是如何孱弱,擺明勾引住持動手搶劫,這是釣魚執法啊師父。」
「行行行……最怕你啰嗦,你說是那就是,為師改還不行么?」唐僧笑的有些僵硬,又瞪了小白龍一眼,「回頭我再收拾你!」
繼而唐僧轉頭,對著瑟瑟發抖的老住持又帶上微笑,「我徒弟說我是釣魚執法,看來他認為是我錯了,我如今給你們道歉,不知你們能不能原諒我啊?」
老住持和一群徒弟連連搖頭,表示不敢。
唐僧眉頭一皺。
「原諒我了沒!!!」唐三藏一聲大吼,禪杖起風雷,再次把觀音禪院的地面砸出可怕的深坑。
老住持嚇得有點想哭,身後眾徒弟早嗚哇大哭起來,一群人癱在那裡,不知道該說原諒還是不原諒。
「原諒不原諒我啊!!!」又是一杖,直接把整座觀音禪院震塌,地底深坑下有紅光暗涌,像是被唐僧砸出的岩漿。
老住持五體投地,痛哭失聲,眾徒弟雜亂大喊:原諒了,我們原諒了!!!
「不許哭!!!」
朝陽清暉,照耀在一片斷壁殘垣里,觀音禪院在這一聲斷喝過後,萬籟俱寂。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唐僧收杖,笑嘻嘻回頭對猴子說,「你看,他們原諒我了。」
孫悟空扶額無語。
「既然他們原諒了我釣魚執法,那就該輪到我原諒他們搶我袈裟了。」唐僧咧嘴一笑,紅口白牙,像是要擇人而噬。
眾徒弟齊齊一聲慘叫,口吐白沫暈厥過去。
老住持年過二百,見過大風大浪,此時曉得那隻猴子必是他唯一救星,連滾帶爬跑到了猴子身邊,猛的抱住大腿開始哭訴。
說他年幼家貧,說他一心向佛,說他多年行善,說他一念成魔,只希望能給他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孫悟空嘆了口氣,念聲人誰無錯,面目悲憫。
唐僧似笑非笑看著猴子說,你如果定要保他,我連你一起打。
住持緊抱著猴子大腿,聞言唇角勾起,這師徒二人若能打起來,自己多半是死不了了。
猴子無奈睜開眼,對著唐僧道:「師父,路見不平自然是要出手相助的,觀音禪院如果真的打劫來往客商,我們也一定要將他們綁送官府,律法昭彰,怎麼能讓師父你出手殺人呢?」
「放屁,這老禿驢金銀財寶都送到他們國王手裡過,綁他去官府,誰會定他的罪?」唐僧吐了口痰,指著抱大腿的和尚道:「你把我給我,我一杖敲死,比什麼都乾淨。」
猴子堅定地搖了搖頭。
老和尚吐出口氣,心頭的巨石堪堪落地。
斷壁殘垣里,有殺氣從唐僧的手裡升起,唐僧眯起眼睛,笑著吐出三個好字,禪杖在地上帶起一溜火,便要跟猴子開打。
猴子白了唐僧一眼:「師父,我只是不讓你打死他,沒說就這麼放了他,不至於又要打吧?」
孫悟空伸手在懷裡一抖,拿出一堆紙張、頭骨、繩索、匕首,揮手丟給唐僧。
唐僧錯愕接住,問他:「這是什麼?」
孫悟空指著老和尚道:「你該問他。」
老和尚早已渾身顫抖,雙臂離開猴子的大腿,不住向後退,面部肌肉痙攣般跳動。
「師父,搶劫殺人無論在哪一國哪一代,都是重罪,縱然這位老住持財可通神,也改不了這般律法。」孫悟空踏前一步,似慢實快,忽然出現在老和尚身後,「我扔給師父的,就是他這些年搶劫殺人的罪證。」
唐僧看著手上的這堆東西,忍不住笑道:「你以為證據確鑿,就能給這禿驢定罪?」
「若是不能,我便拿下枉法的官員,一併呈報上級。」
「那若是這個朝廷都在包庇一個罪人呢?你是不是要滅了這座朝廷,或者坐等英雄逐鹿江山,生靈塗炭?」
「……」猴子沉默下來,看著滿頭大汗,明白自己死期不遠的老和尚。
唐僧笑了笑,扔掉那些罪證道:「猴子,哪怕你神通廣大,能逼這個朝廷殺此禿驢,你也遲早是要走的。咱們還要去西天,問問如來為何要搞宗教壟斷,你顧此就會失彼,一棍子砸下去,才是一乾二淨。」
風悠悠吹,朝陽升得更高,霞光灑在孫猴子的眼前,讓他看起來分外茫然。
孫猴子茫然對唐僧道:「師父……你是不是糊塗了,這是西遊記啊,我是孫悟空啊,我能分身,有金睛火眼,一個跟斗十萬八千里……哪來的顧此失彼?」
「……」
「那你很優秀啊!」唐僧哼了一聲,看都不看猴子一眼,牽著白龍馬大步離去。
猴子嘿然一笑,低頭盯著老和尚,「這些年的罪孽,你是時候償還了。」
老和尚雙眸一閉,兩道濁淚滾滾流下,須臾,他睜眼回頭望著孫悟空,「這些年我見過不少人,你跟師父我都不曾見過,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成為師徒,但我知道你們一定會遇見某些事……不能再像解決我一樣輕鬆。你們註定會相互敵對,相互攻訐。」
猴子笑道:「多謝提醒,我們走吧。」
朝霞千里,猴子提著老和尚向城裡走去,觀音禪院西邊,師徒二人牽著一匹馬,再度上路。
那一處被唐僧砸毀的廢墟里,有虛影淡淡浮現,一襲白衣,玉樹臨風,只是從廢墟之中踏出來才會發現,這位風流倜儻的公子頂著豬一樣的腦袋。
不是比喻,而是真的……豬一樣的腦袋。
但是當這豬頭笑起來的時候,眼波流轉,獠牙與大耳尖鼻便都不再奪人注目,唯有一雙眼睛像秋波浩蕩,又如十里春風。
「五百年,猴子你終於來了。」
附一張圖,即將出場的八戒人設圖,改編易燃易爆炸歌詞:
本系列第一篇:假如西遊記里孫悟空和唐僧性格顛倒一下會是什麼樣? - 房昊的回答 - 知乎
本系列第二篇:有哪些跟經典作品有關的腦洞故事? - 房昊的回答 - 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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