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枕》:今晚月色真美

抱歉各位朋友,我又好久沒有寫東西了。我知道我寫的東西有不少毛病,不過樂觀的看,這樣一來,我的提高空間還是有很大的,不是嗎?

我記得之前說過,書評影評於我而言總有偷懶之嫌,所以如果寫好了,沒有什麼好驕傲的,寫得不好,更是該拖出去打板子了。比起書評來,我幾乎沒有寫過什麼影評,《入殮師》:「苟且」與「詩和遠方」算是為數不多的一篇吧,拋開好壞不說,之前一直說想寫寫其他自己喜歡的東西也,一直沒有怎麼動筆。我的學識還不夠充盈去填滿這小屋。

我向來都不是專業寫稿子的人,寫作於我最大的樂趣就是寫自己喜歡的東西,這是一種把內省用外露的形式進行的一種表達。不知道各位在看我寫的東西時有沒有一種我就坐在你對面的感覺。

文/須盡歡

我第一次聽聞夏目漱石的名字便是這句話——「今晚月色真美」。他做教員的時候,學生翻譯「我愛你」,夏目先生就說出了這句話。

瞬間對這句話的熱愛無以復加。這種浪漫,這種美色,又有幾人能明白。夏目先生的心中,一定有一幅畫,畫里有這夜色,有這月亮,還有他心愛的人。

「你愛我嗎?」

「今晚月色真美。」

「你TMD少轉移話題,哼!」

「喂喂,你別走啊,我愛啊!剛剛我就想裝個B……」

當然,這句話不是誰都能用的,不同的人說出來,感覺肯定不同。而夏目先生偏偏就是那個自然而然說出來,又會讓你無以復加愛上的那個人。

《草枕》是用第一人稱寫的。這讓讀者更有代入感。加上寫實的手法,總讓讀者身臨其境一般。彷彿這並不是小說,而是一本遊記。你跟著主角的視角,在欣賞了諸多美景之後,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不過是夏目的一幅畫。

夏目先生一定是個特別愛畫畫兒的人。主角本是畫家,為了避世而來到這處桃源,欣賞美景之餘,發出諸多感慨。加上夏目對於漢學的研究,讓他借筆下人之口把美景與詩詞藝術相結合。總讓人沉迷其中,走著走著不知路在何方。

說的通俗點就是,如果看完一遍你懵逼了,是正常的。他就是想讓你重看。

或者說,夏目漱石壓根就沒想著寫一個故事,這作品就是他給自己重新設置了一個身份,再為這個身份構建一處桃源,然後自己跳進自己的書中,去尋找他想要的東西。

他想要的是一種「非人情」的世界。

一個人,壓抑也好,孤獨也好,寂寞也好,終究要面對。夏目用自己的筆端給自己畫了一個樂園,再把自己的靈魂賦予筆下的人物。就這樣,他彷彿靈魂出竅一般,神遊了一個新的世界。

所以,他筆下的這位畫家,厭倦世俗,來到這裡,時不時思考反省。說出的內容自然是夏目漱石他自己想說的東西了。

那時候日本明治維新以來資產階級啟蒙思想不徹底,加上社會的壓抑,軍國主義思想的抬頭,日本文壇充斥著壓抑和悲觀的思想。而也正是西方思想的湧入讓整個文壇慢慢被注入了新鮮血液,在將壓抑得到釋放之後,這種手法慢慢被稱之為自然主義文學。

但我們的夏目老師覺得這樣的文學是產生不出真正偉大的小說的。具體到主義,誰也無法定性夏目漱石。大多數也都是直接把他分類到非自然主義文學裡。他的《我是貓》一出,便奠定了他在此的基礎,而隨後便有了這本《草枕》。

而《草枕》通篇一個字概括,就是——美。

在看了幾遍《草枕》後,感慨一部小說沒有一個明確的主題,卻又讓大家都能想到一個方面,著實了不起。或許,他想表達的意思很簡單,「不要去考慮我到底寫了什麼,看完後,你腦子裡有什麼,就是什麼」。

所以,如果一定要說我腦子裡還留了什麼,那就是美。

這種細膩的文字有一種寫作範文的感覺。雋永卻不膩歪,悠長卻不造作。讀起來像詩,看過後腦海里留下的卻又是畫。很多人都說這部小說是夏木先生承前啟後之作,對他世界觀和人生觀的架構都有影響。而書的內容更多是一種由對藝術的探討上升到對人生的追尋。

發揮才智,則鋒芒畢露;憑藉感情,則流於世俗;堅持己見,則多方掣肘。總之,人世難居。愈是難居,愈想遷移到安然的地方。當覺悟到無論走到何處都是同樣難居時,便產生詩,產生畫。

所以,夏目先生可能更多的是給他想表達的東西披上一層「美」的衣裳。當你看完一遍後,腦海里都是揮之不去的美景,卻並沒有去深究其中的道理,但回頭再看,「非人情」和「餘裕論」皆躍然紙上。

美的東西總是讓人印象深刻,讓我們從瑣碎閑雜中抽出思緒來。那停留在「美」上的時間,便促使著我們更願意去發現這些美。而我們在世不免當局者迷。周遭的一切便如作家筆下戲劇性的衝突一樣,而這種衝突打破了原來的「美」,這種衝突讓我們難以在短時間內抽離自己,所以我們會愈陷愈深。這種「深」讓我們忘記自己所在的格局,如同三維生命體極難去認知其他多維生命體一樣。過滿則損,有時候需要我們求同存異。適當留白,也是一種美的表達。

「非人情」是一種美,「餘裕」也是一種美,《草枕》的誕生,便是為了這自然而不迫切的美。一切的世俗禮教義務都是一種「人情」的束縛,認知的束縛。而當我們排除這些煩惱之後,留下來的便是我們真正所渴望的了。

一個美麗的小說,離不開美麗的人物。就如同小說中美麗的那美一樣,若即若離,卻在生活中逐漸清晰。而最美的時候到底是陌生而神秘的泡沫,還是真實卻平常的現實呢?

Might I look on thee in death,

With bliss I would yield my bre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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