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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同人】《燃情歲月2》第三十回 舊愛與新歡

隨著一陣天旋地轉,紐特一頭撲倒在地上。

他的腦袋埋在青草里,臉上黏糊糊的。不知道是沾滿了晨露還是冷汗,或者是那厚重妝容已經被青草的汁液弄花了。一條金色的死亡聖器鏈子從手裡滑到了草葉上,上面閃著門鑰匙特有的藍色冷光。紐特足足趴了十多分鐘,才慢慢翻過身來。這時,他看見了霍格沃茨禁林的繁星滿天的夜空。

阿不思的門鑰匙果然厲害,直接從歐洲大陸穿越了海洋到達了霍格沃茨禁林的地界,如此強悍的魔法造詣紐特還真是第一次看見。但是如此超長距離的門鑰匙旅行,讓他渾身上下都極其不適,以至於此時此刻的他只能躺在草叢裡喘粗氣。終於,紐特站起身,踉踉蹌蹌地往前方石頭小屋的南瓜地里走去。

紐特扶著及腰高的南瓜,胃裡一陣翻騰。他想起半個多小時前發生在眼前的格林德沃酷殺傲羅的慘景,不由得一陣恐懼和噁心。在盡情吐了個夠之後,他望望四周。接著他看見了那石頭小屋的後門,便像護樹羅鍋撲向土鱉一樣一頭撲到了那扇木門上。

「鄧布利多——」

紐特喊道,他的指甲幾乎要插進那橡木門板。而此時此刻,他唯一想見的人就是鄧布利多。

隨著幾聲狗吠,門一下子就打開了。

紐特立刻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趴倒了下去,「咚」地一聲栽在地板上。近前一個高大的身影發出一聲驚呼,至於對方喊了什麼,紐特一個字也沒聽清。他就這樣狼狽不堪地趴著,只覺得整個地板都在旋轉,而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重心和平衡,眼前陣陣發黑……

不知過了多久,紐特慢慢睜開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熏得發黑的木質天花板,上面懸掛著一隻只火腿和山野雞。接著他花了好幾秒的時間才弄清自己躺在一張大得不得了的床上,身上還蓋著碎布拼接的花被褥。接著紐特意識到自己剛才滿是塵土的衣服斗篷都不見了,反而換上了一套乾淨的、散發著橙子香味的淺紫色睡衣,上面還有星星月亮的圖案。

紐特完全不記得自己有這樣一套衣服,也不記得自己的衣服什麼時候熨燙得這般齊整。通常自己的衣服都或多或少沾著溫室的培土或者各種鳥獸的羽毛。他微微側過臉,望向爐火的方向,於是他看見海格那個顯而易見的高大身影在爐火上的水壺裡添著水,在海格的旁邊,一個穿著白色襯衣和深棕色馬甲的高挑身影正背對著自己,那條熟悉的赤褐色馬尾辮子長長得垂到瘦窄的腰際。

一看到阿不思,紐特立刻感到就像遭遇攝魂怪後嘗到了第一塊巧克力蛙一樣鎮靜了下來,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原本冷濕的皮膚現在已經變得溫暖而乾燥,他抬手摸摸臉,發現那些花掉的妝容完全不見了,吹彈可破的皮膚也是乾乾淨淨,彷彿每一個汗毛孔都被最純凈的陽光照射過一般。

「嗬,紐特醒啦!」海格那大大咧咧的聲音傳來,「肯定是被我剛泡的花果茶的香味喚醒了。」

阿不思快步向紐特走過來,一貫平和素凈的臉上是擔憂的表情。

「你怎麼樣?海格告訴我你在他家門口暈倒了。」阿不思坐到床邊,他的手伸出握住紐特的手,結果有些吃驚地發現紐特兩隻手同時死死攥住自己的手不放,而那雙澄澈的眼睛幾乎都要突出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紐特飛快地瞥了海格一眼,於是後者立即聲稱要去樹林里尋找幾種草藥。紐特一直等到海格拿著他的弓箭走出小屋,然後就不由自主地撲倒阿不思的肩上大哭起來。

阿不思的手慢慢撫摸著紐特顫抖的後背,這溫和而有力的撫摸就像帶出一種安定的力量,紐特的哭聲漸漸息止了。他慢慢放開阿不思,不時還抽一下鼻子,眼角還掛著淚珠。

「誰欺負你了?」阿不思微微一笑,食指輕輕颳了下紐特的鼻樑。然而擔憂而凝重的神情依然掛在阿不思臉上。

「格林德沃。」紐特聲音悶悶地說。

就在這一瞬間,阿不思的表情突然僵硬了一下,他抬起手,似乎要抓住空氣中一個不存在的金色飛賊一般,然而一秒鐘後這個動作就改為推了推自己的半月眼鏡。

做了什麼?」阿不思輕聲問,爐火的光芒照在他的眼鏡鏡片上,那反光遮蔽了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睛。

紐特立刻激動地說起今天晚上在夜梟集會上的所見所聞,他描述了所有他能想起來的所有細節,但那些實在太過於血腥殘忍的畫面就儘力略過。但即便如此,這故事聽上去也足夠讓人心驚膽戰並帶有強烈的生理不適了。

阿不思靜靜地聽著,在紐特滔滔不絕的論述期間並沒有插言。其實紐特只有在阿不思面前才會如此健談,而平時他卻像一個羞澀的小男孩一樣一開口說話就容易臉紅。

「……他就那樣……一劍把那個傲羅砍成兩段!火勢那麼兇猛,他居然都沒後退一步!先生,我現在終於明白以前還是太小看了格林德沃,這個傢伙的兇殘完全不是地球上的生物所能理解的……」

終於,阿不思用魔杖召喚來茶壺,給剛剛講得口乾舌燥的紐特倒了一杯花果茶。

「紐特,如果你不願意再干這份危險的差事,我會理解的。」

正在喝茶的紐特突然嗆了一下,茶水差點都噴了出來。

「先生要我離開格林德沃?退出夜梟組織?」

「我不能讓你在那樣危險的境遇中面對他。」阿不思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他的藍眼睛裡是憂鬱的光。

「阿不思!你怎麼還不明白!」紐特惱火地現在顧不得尊卑就直呼對方的教名了,「格林德沃的意思很明顯,他的貨丟了的事情他要追查到底的。德國港口的軍火是格雷夫斯劫的,現在他人已經進了紐蒙迦德,就是那個格林德沃自己建造的魔法監獄。據說牆上還寫著『為了更偉大的利益』什麼的……」

阿不思的眼睛轉向了爐火,眼神空洞。

「也不知道格雷夫斯現在怎麼樣了,是死是活也不清楚。我看還是想個辦法通知美國魔法國會吧……不過現在不提他們了。阿不思,如果格林德沃查出劫了荷蘭商船軍火的傲羅夜行客是你帶領的,那可怎麼辦!」

紐特顯然已經激動起來,他甚至帶上了誇張的手勢,導致茶杯里的茶都灑了一半落在地板上。

「他怎麼會懷疑到一個遠在英國教書的巫師會是劫他軍火的傲羅呢?」阿不思慢悠悠地說。

紐特沉默了,他也明白格林德沃並沒有理由懷疑到英吉利海峽這邊的巫師,畢竟格林德沃的黑色羽翼從來沒有伸向英格蘭。

「他肯定不會罷休的。」紐特終於說。

「格林德沃……有沒有懷疑你?」阿不思的眼睛轉了一下,炯炯的目光落在了紐特的臉上。

「沒有……應該、沒有吧。」紐特有點不確定地說,「我本來以為今天他要抓的內鬼是我,結果沒想到他指的是格雷夫斯。如果我被他發現了,這會兒功夫肯定已經喪命了。」

「紐特。」

「先生?」

「別再回去了,我很擔心你……」阿不思輕聲說,他抬臉看著眼前這個看上去有點傻萌的紐特,「如果他發現了,我……」

那都會是我的錯

「別為我擔心,」紐特極力在臉上做出一副勇敢的表情。「我上次不是還抓住過格林德沃一次么?我很厲害的哦。」他露出一絲極為勉強的、毫無自信的微笑。

「如果你暴露了,格林德沃會殺了你的。」阿不思陰鬱地說。

「如果格林德沃發現你是劫他貨的人,那他一樣也會殺了你。」紐特從嗓子眼裡拽出這句話,「而我正好可以查看他的調查方向,及時給你警示。」

他不會殺我的。」阿不思平靜地說。

這下子輪到紐特驚訝了:「為什麼?」

阿不思這時想起了那個金色頭髮的少年曾對自己說過的話,那句話好像穿越了十八年的時空,振聾發聵般響徹在自己信息複雜的腦海。

……無論發生何事,我都不會殺你的……

阿不思依稀記得,在伊格諾圖斯的地下墓穴中,格林德沃殺死了那個扮成自己模樣的防盜幻影后,雙唇貼在了自己的鎖骨上……

「因為……我曾經和格林德沃談了一場瘋狂的戀愛。」阿不思的唇角泛起一絲苦澀的微笑。

「哈哈哈……」紐特不由得笑出了聲,「您還是一如既往地幽默……」

英吉利海峽那邊的德國柏林。

嘎吱————

推門的聲音。

蓋勒特迅速拉開抽屜,兩秒鐘之內就把桌子上的魔杖、手槍、曼德拉草萃取液的試管以及一張從北非郵來的明信片一下子全部掃進抽屜里,同時伸出那條套著軍靴的長腿猛地抵住了門。

「是我。」門外是一個低沉而平靜的聲音。

蓋勒特收回腿,門開了。

一身戎裝的阿爾伯特走了進來。他的眼睛掃了一眼桌上還沒來得及藏起來的子彈殼和咒語書,然後直接坐到了哥哥的椅子上。

「爸爸給你的信里說什麼了么?」阿爾伯特眼睛盯著地板,面無表情地說。

「你進來之前應該先敲門。」蓋勒特不滿地說。

「如果有人想硬闖你的辦公室,恐怕都不會事先預約。」阿爾伯特仍舊沒有抬頭。「你應該學會時刻鎖好房門

蓋勒特覺得自己的火氣快把自己憋成牛蛙了。阿爾伯特這小子最近是越來越不像話,母親經常向蓋勒特寫信抱怨阿爾伯特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問他去了哪裡也總是被各種借口搪塞。然而蓋勒特太忙了,除了忙著飛行訓練以及魔法世界的事情,最近他還在操心著設置幽靜的冥想場所便於自己生出預言,他甚至懷疑自己能夠預見未來的難度比就地下一個火灰蛇蛋還要大。他既沒心思也沒願望去操心阿爾伯特的事情,只是煩惱著n這個弟弟能不能讓自己少操一點心。

「爸爸在信里和你說什麼了?」阿爾伯特又問,他那閃亮的灰藍色眼睛轉向哥哥的臉。

「小子,那是我和你爸爸之間的事情。」蓋勒特沒好氣地說,他拖著腳步走過去鎖上門。

啪——

令蓋勒特大吃一驚的是,阿爾伯特突然猛地一拍桌子,以至於桌上的幾顆子彈都紛紛骨碌到地板上。緊接著阿爾伯特一下子站了起來,他雖然比蓋勒特矮不少,但也是瘦長的身材。這一瞬間,兄弟倆離得很近,近到能清楚地看清對方根根金色的睫毛。

「你和爸爸在空軍部隊得罪的人夠多了,可你居然還不知收斂!」阿爾伯特咬緊牙關,低低的聲音里透出抑制不住的憤怒。「你的失禮行為會殺死你自己和爸爸的!難道……」

阿爾伯特的臉一下憋得通紅。

「難道你想害得爸爸被送進集中營么?」他終於說道。

蓋勒特的臉一下子綠了,彷彿他們兄弟倆的臉色呈現出紅綠蘋果般的效果。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么?阿爾伯特……」蓋勒特輕聲說,但是每一個字元都透露著惡狠狠地詛咒。

「蓋勒特,我知道你很厲害。或許出了事情你可以隨著你的生父逃之夭夭,但是爸爸怎麼辦?」阿爾伯特低聲吼道,「難道你願意他戴著下流的粉色三角的標誌然後被——

蓋勒特突然一把抓住阿爾伯特的衣領,這一瞬間他幾乎把弟弟提起來。他把牙咬得咯咯直響,這一瞬間阿爾伯特似乎以為自己被一頭獅子襲擊了。他甚至懷疑自己看見了哥哥的金髮像獅子的鬃毛一樣根根直豎起來。

「這話要是出自別人之口,我非把他的脖子扭斷不可!」蓋勒特喝道,「念你還是我一母同胞,要是你再敢胡說八道一句,我馬上打斷你的腿!」

阿爾伯特什麼也沒說,他只是死死盯著哥哥憤怒得扭曲了的臉,直到蓋勒特放開了他。

「你究竟是聽什麼人在胡說的……」蓋勒特壓低聲音說。「看我不一槍斃了他!」

「他們只是捕風捉影……」阿爾伯特整理著自己剛才被哥哥弄皺的領子,「你知道,覬覦你和爸爸位置的人可是太多了。還有,寫信的時候小心些。」

「你是說有人拆閱我和爸爸之間的通信?」那雙海藍色眼睛噴射著怒火。

「我不知道。」阿爾伯特站起身,「多回家看看媽媽吧。爸爸走了以後,她很孤單。」

阿爾伯特的手放到了門把手上,又轉過臉來。

「蓋勒特,爸爸離得遠,我還不怎麼擔心他。但你離得太近了,如果有人要動你,那些信件恐怕會成為借口。這場戰爭恐怕打不太久了,你還是想想退路,看能不能把媽媽帶到國外去。」

嘎吱,門開了。

阿爾伯特離去了,房間里只剩下一臉又驚又怒的蓋勒特倚坐在桌沿上。良久,他拉開了抽屜,慢慢掏出那張明信片。馬爾塞尤英挺的照片清晰地印在明信片上,背景是北非的沙漠和他心愛的飛機,上面還有蓋勒特剛才在弟弟進門之前精心修飾的一排字母:

沙漠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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