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為了安置未來才愛你？

01-29

作者/羋十四
首發於微信公號（ID：mishisi），原題為《希望我們都能繞開這個小誤區｜隨筆019》
標題來源於粵語歌《街燈晚餐》（衛蘭）

這是昨天半夜發在微博的一個感慨。

我們常常看到畢業季有很多人分手，但我也觀察到，其實畢業季前後也有很多人突然在一起了。

環境變動劇烈和身份轉換之間的那些時刻，我們似乎更容易遇上傾心的人。

包括我自己，也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我在一個極其迷茫未來的時刻遇上他，然後天真地按照他的歷史軌道設計我的生活。第一次分手之後我反思了很久，發現感情里可能有一點特別容易忽視的動因：那就是想要通過綁住另一個人，兩點連成直線，來得到一個確定的未來。

這個動因隱秘而蠢蠢欲動，我一開始不願意承認，覺得它破壞了我想像中愛情的純潔性。直到我的一個好友，她在去年畢業之後迅速地嫁給了一個認識不到三個月的男人，然後在工作了一年半，環境穩定之後，想要更改自己的選擇，卻困於道德感而無法脫身。

朋友問，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說，你知道的，無論你做什麼我都站在你這一邊，你再自私，我也喜歡。

她說，那你還是認為我自私。

我，……

我沒覺得自私有什麼不對，更不用說我們的每一個選擇其實都充滿了反反覆復外人難以得知的細節。想要在當下的那一刻，就清楚地辨別藏在其中的每一種動機成分，是一件尤其為難自己的事。

有喜歡，有感動，可能有衝動，或許也貪戀著他給的暫時性穩定，或許某一刻突然覺得餘生就這麼算了吧，可能這些加起來也勉強是愛的一種，但真的分不清楚。

我沒辦法徹底解決這個困惑，但現在你知道這個誤區了，希望你往前走的時候可以繞開它。

◇

至於怎麼繞開，又是一些老生常談的東西。

譬如女孩子要獨立嘛，當然，男孩子也要獨立，尤其在經濟和家庭關係上要獨立；不要因為寂寞而草率地決定一段感情的歸屬；也不要因為感動或者心太軟就半推半就進入自己並不願意將就的生活。

道理我們都懂的，但在這個年代，要得到一段滿意的關係真的是蠻困難的事。

因為可能性實在太多了，就像做生物實驗一樣，而這整個時代環境都是一個容易培養出後悔情緒的器皿。

所以你可能覺得比起上一代人的從一而終，我們這一代人似乎搖擺得更劇烈一些。但其實，你的搖擺並不是特例。

老實說，我也害怕迷茫的未來。儘管在安慰朋友時，我總是提前準備好了一套暖心話語。

我有個發小，和我一樣在讀研，他說讀研前最糾結的一件事，就是怕讀研期間錯過了好機會，畢竟互聯網時代的三個月，就比得上以前的一年。

我說，不要擔心的啦，到你三十歲的時候，肯定已經有不錯的工作，也找到合適的戀人，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這一切都是合理的命運走勢。無論你著不著急，生活中這些既定的內容都會如約而至。

我昨天看自己的QQ空間，看到大二時的一篇隨筆，又瀏覽了一遍二十歲時的苦惱，那時候我正糾結著是繼續讀研還是工作，到底是本專業保研還是跨專業考研，出國有沒有必要……各種各樣的想法都在隨筆中走馬而過。

俗話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算是提前思考人生的認真小孩，但即使大二開學就開始糾結方向，但事實上直到保研填報系統關閉的前兩周，我才遲遲地做出了決定。如今過去了三年，回頭一看，日子果然還是順其自然地到來了。

我最喜歡古詩十九首里的一篇，開頭便是：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

我一直誤會憂慮是一種現代特色，但原來每一代人都是這麼活過來的。即使那時的人們沒有手機，沒有互聯網，壽命比我們少一半，還是懷著滿滿的憂愁度過了短短的一生。

所以我越來越覺得，快樂是一種美好的品德和卓越的智慧。

至於如何獨自去面對深淵，而不是慌亂地拉過別人的手來獲取慰藉，就是一個修鍊的過程。

我們都要尋找各自的路，我好像很難幫到你，只能在這裡絮絮叨叨說一些正確的廢話。

忍受過寂寞、說不出口的委屈、逼近絕望的失望，那個時候的我們，大概會更懂得選擇的意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