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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助餐台上的海鮮們都在想什麼呢?

編者按:本文作者hi_安生,來源於犀牛故事APP。

深水章魚:

Hey,看這邊,喂,天堂鳥的葉子下面啦,想跟你揮手打招呼來的,才想起觸角都沒有了嘛。離開南威爾士那片海,感覺自己變遲鈍了很多。不過椿榮的刀可真厲害,快得像風,就那個戴很高白帽子的瘦女生,嗯,還沒回過神來,我就已經被切成片裝在這些琉璃盞里了。對了,勞駕,你能幫忙找找觸角在哪裡嗎?我覺得還是跟我挨在一起比較好。你說呢?你看旁邊這塊圓形的銘牌,上面標註了我的名字阿章呢,所以觸角沒理由放那麼遠去呀。我望了好久,兩邊都沒有,這個環形餐台實在太大啦。

你說椿榮啊?她可沒閑工夫,忙極了,都說不上話,一直在操作台使刀子,身板兒躬得快跟阿根廷紅蝦那傢伙一樣了。你看這兩三百號人,一撥撥地圍著餐台轉,轉啊轉的我們這碟啊盞啊就被端走了,你去轉一圈回來,鐵定唰啦啦少掉一半,她哪兒有空幫我找觸角去呢。(阿根廷紅蝦扯著嗓子:剛才誰在背後講我!)

從沒見過這樣熱氣騰騰流光溢彩的世界,你知道幾千米的深海下,我們都習慣了冷清,各位的交情都只是相互吃上一吃,時間也走得慢,而現在我們的壽命都按分鐘計算了。八點收檔,那時候這整個餐台基本就空掉了呦。現在不是有部很火的電視劇叫《小別離》嗎?海青跟黃磊演的。

旁邊的象拔蚌:你作為一隻章魚,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阿章:加拿大鄉下的起開。

反正……我們這會兒也能叫「小別離」了吧。嗯?不冷啊,我覺得切成片以後躺在冰磚上還挺舒服。以前在南威爾士海域要怕冷些,受不了的時候就鑽空海螺殼子里呆,或者打洞藏起來,實在不行,20年後又是一條章魚嘛。

都說處在生命盡頭時,大腦思維會更跳躍,所有的過去會走馬燈似的橫穿過境。好像是真的。我們章魚其實都沉默寡言來的,可今天我的話特別多,嗯,自己也意識到了,有點難為情。嘿嘿,那就拜託了,幫我找找觸角呦,唉呀,這心情,就像劉建宏解說足球一樣,留給中國隊的時間不多了。

留給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東星斑:

阿章的觸角?沒注意啊,我只知道隔壁是青麻斑跟龍膽斑啰。你知道的啦,我也算印度洋一霸,眼浮於頂,至多也就跟周圍的三言兩語,那些街坊雞毛事兒,不care啊。(攤手)呀,你很博學嘛,「花中櫻,魚中鯛,若論東星,二者皆拋」這種國際傳言你都知道,你看我身上這繁星一般幼細的花點,嘖嘖嘖,我經常都被自己帥暈過去。

龍膽斑:哈哈哈哈哈。東星東星,那桌情侶說你是他們韓國的。

東星斑:what the fuck?

龍膽斑:來自星星的你啊!哈哈哈哈哈哈。

東星斑:……跟笑點低的魚沒辦法交流。這是個嚴肅的問題喂!那香港黑社會還有東星耀揚呢,人家怎麼沒說我是香港的。

青麻斑就不用問了,你看它臉色青的那樣兒,別去碰釘子。怎麼說呢,高冷,跟咱不是一卦。我應該是怎麼說來的,對!暖男嘛。以前在印度洋西面橫行鄉里,現在切成片了,突然發現自己溫柔起來。咳咳,(捂臉)之前有個女客人見到我就驚呼,「哇!好粉耶!好像沖繩的櫻花大會耶——」

青麻斑:死娘炮。

牡丹蝦:

剛才象拔蚌打電話過來,章魚說它是鄉下人,吵不過,自己在那兒生悶氣。我和紅眼雪蟹正商量,要不要過去撐撐場面,畢竟都是老鄉嘛,出門在外該互相照應。蘭花蚌就算了,姑娘柔弱得很,還穿個蕾絲裙子,去了也幫不上忙,別刀劍無眼到時候給傷著了。我這跟白蝦發信息發不出去,WIFI有點問題,乾脆把它也叫上,那厄瓜多哥們兒杠杠的,啥事兒都兩肋插刀,不像阿根廷紅蝦,傻大個,見事就躲。(阿根廷紅蝦扯著嗓子:誰tm又在在背後講我!)

紅眼雪蟹:糟糕!突然想起件事,我今天只剩腳了!

牡丹蝦:你的戰鬥力本來就只靠腳好不好。

啥?章魚它觸角不見了?(眼珠子轉一轉)那怎麼整,到時別說我們勝之不武。嗨,(一拍大腿)難怪嘴上厲害起來,敢情君子現在動口動不了手了。我打個電話叫阿象寬寬心算了。阿象就是容易悶悶不樂,它們那一卦,很軸的,心事多得很,你看都切成片了吧,還跟橡皮筋似的。

海參:

你是來採訪我們大連幫的吧,你好,我是話事人,從不同角度多拍幾張,記得選駭客帝國的濾鏡,那個比較酷。剛才我聽說加拿大幫派蠢蠢欲動,好在沒幹起來,否則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在我們地盤鬧事,不是拆台嘛?

深度採訪?咳,那我給你來點獨家。(壓低聲音)話事人不好做啊,底下一個個馬仔,不給力,大事小事都只有靠我。海螺天天就知道講大話,吹得天花亂墜,把那邊蘭花蟹妹子吹得五迷三道。鳥貝和赤貝就玩直播,直播間叫貝貝姐妹花,坦胸露點,我估計很快網警就會空降了,我打過招呼,到時候別怪老大不罩你們。海膽在關係上應該說跟我更近,都是獐子島的嘛,那傢伙是刺兒球,搖滾得很,聽聽聽,一有人來這邊它就開始唱《好膽你就來》,「思念做颱風,心情三溫暖,其實我都知,啊啊好膽你就來。」鮑魚更別提了,搞基搞到天荒地老。坊間傳言有兩個都快下鍋了,在鍋沿上還抱一塊兒,筷子捅都捅不開。

章魚的觸角嘛,我知道,被油炸了,在那頭兒,酥酥脆脆一根一根的。(海星:痴線!酥酥脆脆的系我啊。)

帝王蟹:

我要睡覺,走開。

黃金貝:

有錢沒?幫我賬戶充一點。看貝貝姐妹花直播呢,現在在跳韓國舞團的shake it,好想送台法拉利給她們呀。每收到一輛法拉利她們就會一起比心么么噠,可愛死了喂。

在深海里可沒這麼放得開,哪能像現在這麼鬧騰,北大西洋裡頭那簡直是寂寞如雪,其實我也算百里挑一的鑽石王老五嘛,一百個北極貝裡頭,就一個多金的,貴氣逼人這個詞那簡直就是為我生的。小聲點小聲點,我知道旁邊青口貝暗戀我很久了,只是裝作不曉得。愛情不就是這樣嗎?他愛她,她愛他,他愛她,她愛她。再說了,連個口紅都不塗,怎麼約啊。跟那個椿榮一樣,只知道練刀的女孩子,小田切讓怎麼可能喜歡。

就烤架那邊的絡腮鬍啊。

喂,先借我點錢,下輩子還你,喂。

生蚝:

打牌嗎?三缺一,我們這桌剛剛被端走一盤。

小田切讓:

我對現在挺滿意的,薪水不錯,工作環境高大上,來的客人們也很高大上,都彬彬有禮的。不過也對呀,這邊消費挺貴的嘛。我們這邊互相不讓聊天,但跟客人可以呀。生蚝還要等一會兒,您吃蒜蓉的嗎?

椿榮?認識呀,就對角那邊切生區的嘛,瘦瘦小小的,但是很勤奮哦,上個月還拿了優秀員工。我今天烤了50打生蚝,30打扇貝,30打章魚須,這個月考核不錯的話也能拿個優秀獎,攢起來差不多夠給女朋友買個包了,她喜歡一款包包很久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就剩生蚝了哦,收檔時間快到了,您不拿一點嗎?

您……

Hey……

深水章魚:

那時候我遇見鬥不過的敵人的話,就把觸角丟給對方吃,自己趕快逃命。冬天的時候,冷得藏在洞里,不出去,就慢慢吃自己的觸角,它過十多天自己會重新長出來,就這樣讓我熬過嚴寒。

你幫我找著觸角了嗎?我想跟它道個歉,說聲,一直以來,謝謝關照了。

你怎麼不說話?

(完)

原文鏈接:自助餐台上的海鮮都在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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