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 | 告別全國空氣質量指數，他們更「在意」空氣：專訪「在意空氣」

在霧霾頻發的今日，空氣質量問題也成為了人們關注的焦點。在近年來，許多人都將全國空氣質量指數作為查看空氣質量的第一選擇，也時常得到微博大 V 以及蘋果官方的推薦。這款頻繁出現大眾視線中的網紅級應用，在今天告別過去，換上了全新的 icon 和 UI，迎來了「在意空氣」，把視線從國內擴大到全球，並更好地支持了空氣智能檢測設備的連接。少數派專訪了「在意空氣」的開發者張斌，和他聊一聊這款網紅級空氣質量 App 的前生今世。

網紅應用誕生記

2011 年 12 月，北京又迎來一次嚴重的霧霾過程，微博上姚晨、李開復等大 V 轉發我們 App 的截圖，使我們的 App 迎來了第一個下載量高峰。

π：介紹一下你自己

我是張斌，在意空氣 (原全國空氣質量指數 ) 的開發者，一個獨立 App 開發團隊的聯合創始人之一。2008 年從北大數學研究生畢業，先在百度做了三年後台研發，之後經受不住移動互聯網大潮的誘惑，和同事王均一起組建了一個 App 開發團隊，全國空氣質量指數就是我們的第一個作品。第一個版本於 2011 年 11 月上線，一直開發維護至今，目前已有接近 900 萬次的下載。我的日常工作主要是 iOS 客戶端和後台服務的開發。

π：當初是怎麼想起來做全國空氣質量指數這種 App 的？

還在百度上班的時候，就經常跟王均一起討論各種好玩的 App，打算先做個簡單的練練手。2011 年 10 月的時候北京正經歷一次嚴重霧霾，我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就格外關注空氣質量。當時 iOS 上提供北京空氣質量數據的 App 屈指可數，質量也都很一般，普遍缺乏推送、歷史數據等功能，我們就打算自己做一款。用了兩周的業餘時間完成了第一個版本的開發提交審核，又用了兩周加上了推送功能。在這期間我倆對日常的上班工作徹底失去興趣，決定出來全職做 App 開發。

全國空氣質量指數的第一個版本，只提供北京美使館的數據n

第一個版本上線以後，受歡迎程度超出了我們的預期。2011 年 12 月，北京又迎來一次嚴重的霧霾過程，微博上姚晨、李開復等大 V 轉發我們 App 的截圖，使我們的 App 迎來了第一個下載量高峰，以及大量的用戶反饋。此後我們就一步步的擴充功能，App 也就慢慢的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其實這幾年時間裡我們也嘗試做過其他的 App, 效果都不好，就沒有堅持下來。

π：目前你是獨立開發這個 App，還是已組建了完整的開發團隊？

剛開始很長一段時間是我和王均兩個人合作開發，平時就在咖啡館討論，任務明確了就在家幹活。後來北京的霧霾越來越嚴重，考慮到孩子的健康，2014 年我全家搬到了深圳，王均仍然留在北京，我們開始了遠程協作。現在團隊一共有四個人，一半在北京一半在深圳，分別有辦公室，兩地依靠 GitHub、Slack、Dropbox、Evernote 等工具進行溝通協作。

π：作為屢次登上名人微博推薦以及 Apple 首頁的 App，都獲得了哪些殊榮？

作為一個 iOS 開發者，最激動的莫過於自己的作品被蘋果 App Store 推薦了。我們曾經多次上過 Best New Apps，名列 iPhone 6 上市推薦應用列表中, 也長期在 Apple Watch 專屬 App Store 中佔有一個推薦位。最近更是登陸了 Apple 官網的 Apple Watch Series 2 頻道。

當然，更重要的是來自用戶的認可。從 1.0 版本上線至今接近 5 年，雖然總共才不超過 900 萬下載量，比不上媒體報道里那些拿到融資的明星 App 半年甚至一個月增長，可這都是實實在在靠用戶自發傳播積累起來的。我們除了偶爾在微博上買點粉絲頭條，基本沒在市場推廣上有任何投入。看到微博大 V 在用自己的 App 分享空氣質量，或者是在地鐵上偷窺到陌生人手機桌面上有自己的圖標，這種成就感是在大公司里很難體會到的。

除此以外，作為一個從來沒接受過融資的團隊，恐怕生存才是最大的挑戰。這 5 年裡行業趨勢從熱到冷，各種概念和風口換了一波又一波，身邊的朋友換了一家又一家創業公司，而我們完全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了下來（主要收入來源是 App 內的廣告），我覺得這才是最大的成績。。

π：在做全國空氣質量指數期間，遇到過哪些困難？

在我國某些地區，空氣質量是一個涉及政治的敏感話題，我們的 App 又是專註空氣質量領域裡影響力最大的，因此受到了有關部門的特殊關注。詳情就不能多透露了，說多了都是淚。

更「在意」空氣以及未來

關於將來的計劃，我們還是會專註在空氣質量領域，短期內會不斷完善數據源，覆蓋更多的地區。

π：新版本的名字叫做「在意空氣」，它和之前版本有什麼區別？你們未來的計劃是怎樣的？

這個版本的最大變化是數據的覆蓋範圍從中國大陸擴充到了全球，提供超過 50 個國家的 10000 多個監測點的數據。這個版本中還首次增加了花粉數據，可查詢美國和中國北京的花粉數據與預報，相信這個功能對那些花粉敏感人群會有所幫助。

從這個版本開始，我們終於有了自己的品牌「在意空氣 Air Matters」。之前的全國空氣質量指數，其實根本算不上一個名字，新版本終於修復了這個大 Bug。伴隨新的名字到來的還有新的圖標。舊的口罩男圖標是一個比較鮮明的形象，傳播上的效果很不錯，也有一些朋友不喜歡。不過在許多西方國家，看到「口罩」更多的會聯想到疾病而不是空氣污染，因此一旦希望面向全球市場，用口罩男做圖標就不太適合了。於是我們從 古希臘四大元素 和 鍊金術 的空氣符號出發，設計了一個全新的圖標。

新版本拋棄了舊的代碼完全從頭開發，iOS 版全部使用 Swift 語言編寫。UI 也進行了重新設計，提供了色彩主題切換功能。對 iOS 10 和 watchOS 3 做了適配，還增加了 iMessage 擴展，可以直接在聊天中分享空氣質量信息。

關於將來的計劃，我們還是會專註在空氣質量領域，短期內會不斷完善數據源，覆蓋更多的地區。也有開放 API 的計劃，其實目前我們已經在向寶馬、豐田、高德等廠商提供數據，接下來會完善數據介面，對外開放。另外我們也會繼續在商業上作一些嘗試，在空氣質量領域為用戶提供更多服務。

π：在意空氣相較於之前的版本，增加了多個國家 AQI（空氣質量指數）的不同計算標準，它們之間具體的區別在哪？你們是為了在這一版本國際化來為此做出了改動嗎？

AQI 標準切換是長期以來我們的用戶呼聲最高的需求之一，在這個版本終於提供了。新版本支持中國、美國、英國、印度四種不同計算標準。

空氣質量指數計算方式會在不同國家產生不同，原因是各個國家空氣質量情況不一致，環境部門會針對本國的數據制定相應的標準，來指導民眾進行防護。一些空氣質量較好的地區，人們可能對污染更加敏感，因此定義污染對應的閾值會更低。例如當 PM2.5 濃度 24 小時均值為 100μg/m3 時，中國標準下空氣質量為第三檔「輕度污染」，而美國標準下已經到了第四檔 *Unhealthy*，相應的各種健康建議也會產生差別。提供標準切換，就可以方便不同地區的用戶，選擇更適合本地實際情況的空氣質量數據和健康建議。

另外，不同標準下 AQI 取值範圍不同：英國標準下 AQI 的範圍是 1~10, 類似的計算方式也在香港、加拿大等國家和地區廣泛使用。而中、美、印都使用 1~500 的 AQI 範圍。

π：從 2015 年 9 月的更新，全國空氣質量指數開始支持連接自己的空氣監測器，「在意空氣」更是引入了飛利浦的空氣檢測設備，這樣做只是單純為了讓用戶更好的關注空氣質量還是說你們會在智能家居這一塊還有更多的想法？

之前我們的用戶只能了解到室外的空氣質量如何，但室外空氣質量並不能直接反映室內的情況。許多購買了空氣凈化器的朋友，也不清楚凈化器到底起到了多少作用。從去年 9 月開始，我們先後支持接入鐳豆空氣質量監測器和飛利浦智控空氣凈化器。這樣擁有相關產品的用戶，無論自己身在何處，都可以直接在我們的 App 里看到家裡的空氣質量情況，遠程開關空氣凈化器或者調節風速，當室內的空氣質量惡化的時候還會收到通知。

使用 App 操作飛利浦空氣凈化器n

關於智能家居這一領域我們還在探索，畢竟我們還是一個小團隊，獨自在硬體領域進行投入不夠現實，與優質廠商進行合作是更合適的選擇。接下來我們還會在保持自身中立的前提下，與更多優秀的品牌合作，為用戶提供空氣質量領域的解決方案。

如何看待中國的空氣環境

我個人還是對政府治理霧霾有信心的，不過想讓北京的空氣質量達到深圳的水平，估計至少十年以上的時間。

π：在開發維護全國空氣質量指數的這幾年裡，中國空氣質量大體是怎樣的一個變化，對未來的中國空氣環境你如何看待？

我個人還是比較關注北京的空氣質量，因為北京有我們最多的用戶。從數據上看，北京的空氣質量是在漸漸改善，比如說根據我們的統計，2015 年北京市全年 PM2.5 均值比 2014 年下降了 5.4%. 不過嚴重的持續霧霾現象每年秋冬季都會發生，例如 2015 年最後 35 天里有多達 18 天的嚴重污染。關於這些數據，我們曾經寫過一篇文章分析 2015 年的空氣質量情況，與官方的報告進行比較。我個人還是對政府治理霧霾有信心的，不過想讓北京的空氣質量達到深圳的水平，估計至少十年以上的時間。

在 App 里可以查詢最長 2 年的歷史數據n

π：北方開始進入霧霾季了，你有什麼要對北方朋友說的？在北京生活過 14 年的你，能不能向大家分享一些抗霾技巧？

隨時關注室外空氣質量，最方便的手段還是安裝我們的 App。一旦發生污染，切記關閉門窗打開空氣凈化器，盡量減少室外活動。如果一定要出門，口罩是必不可少的，而且要注意經常更換。當然最理想的還是離開北京到一個空氣質量更好的地方，比如深圳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π：推薦幾款空氣清潔和防止霧霾相關的產品吧。

我們比較過許多品牌的空氣監測器，鐳豆真的是其中非常靠譜的，價格不貴、靈敏度高，自用或者送禮都很合適。可以通過 這段視頻 看看在霧霾籠罩下的北京開窗會發生什麼，感受一下鐳豆的靈敏度。 （利益相關：與鐳豆廠商有商業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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