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共賞】賈馬爾·克勞福德的蜿蜒長路（成長篇）

原文鏈接：Jamal Crawforda€?s long and winding road a€」 The Undefeated

六、爆發

當他13歲前往洛杉磯的時候，他還只是個皮包骨頭的5尺9的八年級小孩，但當他回到西雅圖時，他已經是個6尺4的16歲高一生了。他的四肢依然沒什麼肌肉，但他的力量水平並不是什麼問題，因為他已經在比賽中技驚四座了。n

每一天，每個深夜，自由公園的場子上都會出現那個細長的身影。他用無往不利的交叉步和大幅變向，無情地將那些老油條們戲耍於股掌之中。每當他這麼做的時候，球場外的人潮總會為此鼓掌歡呼，彷彿這是他的主場一般。n

「當他和我們校隊打球的時候，還從來沒人見過有誰像他這樣打球的。」克勞福德的朋友西爾維斯特·丹尼斯（Sylvester Dennis）說，「交叉步變向、遠距離三分、不看人傳球。就像哈林籃球隊一樣——但這是真的。我記得我們的後衛拒絕防守他，因為賈馬爾開始一邊向後退一邊胯下運球，他不想變成尷尬的背景帝。然後我們的教練就瘋了一般朝他怒吼，』快去防他！阻止他！』」n

當問到後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丹尼斯回答得毫不猶疑：「賈馬爾戲耍了他。」

他的表演就像一張風格迥異的混音專輯：摻進一半梅多拉克·萊蒙（哈林籃球隊成員）的表演天賦，再加一半魔術師約翰遜的運球技術，然後用絲滑的尼龍纏繞起來。西雅圖養育了一大票星光熠熠的後衛：傑森·特里、布蘭登·羅伊、內特·羅賓遜、以賽亞·托馬斯、但從來沒有一個後衛像克勞福德這樣，在周五的夜晚如同一隻舞動的精靈一般，在球場上縱橫馳騁。沒人像他這樣，慕名而來的觀眾將體育館包圍得水泄不通，只為了看他人球一體，在場上滑行飛舞。n

在他進入高中校隊的第一年，克勞福德就成了城市和全州年度球員，並率領雷尼爾海灘隊奪得州冠軍。在那個夏天，他入選了全美百佳高中生，第二年，他的名字出現在了《Parade》雜誌「全美青少年籃球隊」的評選陣容中。n

他原本向加州弗雷斯諾分校的傑里·塔爾卡尼安教練承諾，會前往那裡就讀，但在為了上大學而補學分的一年中，他改變了主意：密歇根州大看上了他。n

儘管抵制了整整十年的正規教育，他最終還是意識到了學業的重要性——這是一名普通的學校偶像和未來巨星之間的重要屏障。「老實說，我隨時會走上另一條路。」他時刻提醒自己。

克勞福德每天都和輔導員一起，為SAT（美國高考）整日學習。

生活從來不易，就在這時，他的高中女友告訴他，自己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克勞福德向在西雅圖鑰匙球館工作的姐姐求助，問她能否在那裡為自己找個工作。莉薩很快就同意了，並幫助撫養新生兒Eric。克勞福德開始從場館地下室向看台上運送爆米花和糖果，一有時間就站在過道上，看加里佩頓和肖恩坎普玩空接。

他每天都到課學習，儘管他有時候要在球館忙到凌晨一兩點。在每天的工作結束後，他就和輔導員一起學習數學和閱讀理解。在1999年春天，他通過了SAT的考試。

「我永遠忘不了他的考試成績寄來的那天，媽媽說，』里奇，你的成績出來了，你的成績出來了。』」羅莉回憶道，「我們都在媽媽的小房子里，等著他拆信封。」

他盯著自己的分數，嘴唇翕動著「我…通過了。」然後滿溢歡喜地叫嘯著，文諾拉、莉薩、羅莉和賈馬爾，擁抱著，哭著，笑著，直到深夜。

那個天賦滿滿的逃課鬼，在球場上教育了無數人的傢伙，能為自己的困境找到無數託詞的傢伙，最終沉著地完成了自己的學業。

但就在他圓夢的道路上，還有更多的困難在等著他。在密歇根州大，他身背兩項NCAA違規記錄，這其中包括一項「在監護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涉嫌參與商業籃球活動」，他只打了16場比賽，還沒打滿一年，就宣布參與NBA選秀。

七、放棄

克利夫蘭騎士在第八順位選中了他，然後立刻將克勞福德交易到公牛——克勞福德的兒時偶像，邁克爾·喬丹的隊伍。

喬丹要求他儘快融入隊伍的常規輪換，2001年夏天，喬丹正猶豫著要不要復出再戰一次，他邀請克勞福德和他單挑，20歲的克勞福德怎麼會錯過這個機會，他一口答應了這位「籃球之神」的邀請。

在和喬丹訓練的兩年間，他從沒錯過一場比賽，比這更好的是，他有時還能和喬丹一起閑逛，和傳奇球星稱兄道弟。在蒙特卡洛賭場撒錢的夜晚，他覺得自己就是這裡的VIP顧客。

就在這裡，那些曾經的惡習開始纏上他。n

在克勞福德初入聯盟的兩年里，在他與喬丹訓練結束後，喬丹的朋友和合伙人們總會找上他。拉斯維加斯風格的牌桌，花式擲骰子......就在克勞福德住處的附近，一家馳名芝加哥的賭場里。n

據兩名不願透露姓名的參與者說，在一個夜晚，他們賭牌的玩家裡發現了喬丹和安托尼奧·沃克，克勞福德和雷阿倫則在玩骰子。n

他們在玩一種叫做「craps」的遊戲，玩家扔出兩個骰子，只要兩個骰子向上的數字之和等於7，就能贏走桌面上的賭注。少年時的克勞福德在洛杉磯和西雅圖的接頭，靠這個贏走了成百上千的美金。n

他那天晚上借了大概2000美元的現金，扔出了第一發骰子，大概有六七位玩家，絕大多數都是職業賭棍。克勞福德贏了一會兒，大概有一萬美金，比他以往贏的任何一次都多。n

然後他就輸，一直在輸，一路不回頭地輸，他向周圍的賭棍借錢，借來的錢又迅速消失在賭桌上，一次又一次，「那就像，『好的你這回手裡有兩個錢了，好了，沒了。』」克勞福德回憶道，「那些錢就像從來沒經過我的手裡一樣，但是無論怎樣，我最終都要償還這些錢。」n

隨後雷阿倫開始參與進來，不出意外地，他也一路輸得望不到邊，但阿倫已經賺了7000萬美元，而克勞福德拿的只是新秀合同，三年八百萬的保障金。在挖下如此大的坑之後，克勞福德才想起「動腦」這回事：「我剛剛在幹什麼？」n

在兩天之內，他在這裡輸掉了十萬美金，在賭局結束後的第二天，克勞福德的經紀人古德溫接到了一個電話，他得知克勞福德欠了一個職業賭棍的債。n

「好的。」古德溫說，「他欠了多少？賈馬爾會還上的。」n

「不，你還不理解事態，」中間人說，「如果他現在不還錢，那些傢伙就會殺了賈馬爾。」n

「殺了賈馬爾？！他是個NBA球員，賽季開始他就能拿到錢，把那傢伙的電話號碼給我。」n

古德溫給那個賭棍打了電話，制定了一個償還計劃，圓滿解決了這次危機。n

為了在第二天晚上之前還清欠款，他賣掉了自己的2001款賓士S Class430——他新買的豪車。在他交出車鑰匙之前，他打開後備箱，拿出了自己的籃球。n

「那感覺就像，你覺得你已經到了目的地，卻發現自己在走老路，還在做那些會毀掉你自己的事。」他說，「老實說，所有人都想和邁克爾在一起，但他卻在做那樣的事，但我也只能為自己負責。」n

在那之後，克勞福德整整15年沒碰過骰子，沒玩過賭博，他再也沒有接近任何一家賭場。「如果我現在看到有新人像我當年那樣，我會朝他吼：快他媽的住手，我們是來打球的。n

「我和艾迪·庫里做過兩次隊友，我一直記得我在去紐約後，他教我的東西，怎樣去打球，怎樣和隊友合作，對我來說，能見證自己的成長是很美好的一件事。n

「當被人問到我是怎樣在nba生存下來的時候，我總會說，我從不犯兩次同樣的錯誤。我會為輸錢而後悔嗎？我是說，你永遠也不想做這種事，但在事發之後，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同樣值得慶幸。不然我還會輸掉更多的錢。n

「對我來說，做出更好的選擇，這就是我的NBA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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