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威尼斯國際電影節 | 耄耋老人的翻身仗?
1932年,那是第一部彩色電影《浮華世界》(Vanity Fair: A Novel without a Hero)還需要三年才會和世人見面的年代。在義大利的水城威尼斯,世界上第一個國際電影節就已經孕育出了雛形。如今84個年頭過去,威尼斯見證了72部電影捧得象徵電影最高獎的金獅載譽而歸。相比起政治色彩偏濃重的柏林,和藝術水準更加大眾化的戛納,威尼斯就像一個立志挖掘電影藝術最新潮走向的世外高人,劍走偏鋒,在近些年選擇除了諸如《寒枝雀靜》(A Pigeon Sat on a Branch Reflecting on Existence)、《黎巴嫩》(Lebanon)等「非主流」電影節獲獎片;與此同時,威尼斯電影節也漸漸成為了轉年奧斯卡獎的風向標,近些年的奧斯卡最佳影片(《聚焦》(Spotlight)、《鳥人》(Birdman))均在水城初揭神秘面紗。
而不得不承認的是,仍在「世界三大電影節」之列的威尼斯電影節的重要性和觀賞性,正在逐年減少。原因不僅僅是分別在2月和5月舉辦的柏林和戛納電影節已經幾乎搜颳走了一年中最重要的藝術電影;而就連遠在北美,相比起還是個青春期的小孩子的多倫多電影節,也逐漸蠶食著威尼斯所剩無幾的選片範圍,這都讓威尼斯電影節顯得頗為尷尬。
而這個局勢在今年,似乎有了扭轉的跡象。在7月末片單公布的那天,一個個令人興奮的名字讓人似乎又夢回上世紀6,70年代,那個威尼斯電影節還是藝術電影風向標,扶持了眾多歐洲電影人的黃金年代。大師雲集、星光熠熠,這到底是日漸式微前的迴光返照,還是這個耄耋老人的翻身仗呢?
埃米爾·庫斯圖裡卡(Emir Kusturica)、泰倫斯·馬力克(Terrence Malick)、維姆·文德斯(Wim Wenders)、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Andrei Konchalovsky)…這一個個響噹噹的名字已經為電影史書寫下了足夠多的篇章,而此次他們齊聚水城,紛紛攜影片入選主競賽單元,為近年來星味暗淡的威尼斯增添一抹亮色。
埃米爾·庫斯圖裡卡作為塞爾維亞電影界的代表人物,早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就憑藉《爸爸出差去》(When Father was away on Business)和《地下》(Underground)完成了兩奪金棕櫚的壯舉。產量極低的他的上部劇情長片已是9年前的《給我承諾》(Zavet)。而之前更有傳聞,作為今年上海電影節主席的庫斯圖裡卡會將自己的新片《銀河路慢慢》(On the Milky Road)帶到東方魔都。而最終不知是製作問題還是壓根就沒有這個想法,《銀河路慢慢》還是來到了更有歷史底蘊的水城,這在一種程度上也證明了《銀河路漫漫》質量應該不俗。
泰倫斯·馬利克這個神秘的老頭一直以來都盡量不在公眾面前露面,導致關於他的無論照片還是新聞都少得可憐,是一個真正潛心創作的藝術家。而電影藝術無關花邊新聞,誰也不能否認馬利克對於電影史的意義,從《惡土》(Badlands)、《天堂之日》(Days of Heaven)、《細細的紅線》(The Thin Red Line),再到新世紀的《生命之樹》(The Tree of Life),馬利克的電影向來自成一派,為電影語言的探索做出了卓越的貢獻。而近些年動作頻出的他,終於帶著傳說了好幾年的《時間之旅》(Voyage of Time)來到了威尼斯。根據官方介紹,這是一部關於從宇宙誕生到最終滅亡的紀錄片。馬利克將如何呈現這個宏大的有些「神棍」的話題,影片放映之前,誰也不知道。
維姆·文德斯,德國新電影四傑之一,也是在法斯賓德英年早逝、施隆多夫淡出大眾視野、赫爾佐格藝術水準下降到馬里亞納海溝之後,這四人之中仍然保持著高產的創作頻率和創作水平的唯一遺珠。早年間,文德斯致力於通過公路片形式描繪人的孤獨,更是將自己的製作公司命名為」Road Movie」。1984年,一部《德州巴黎》(Paris, Texas)讓他毫無懸念地摘得金棕櫚,也使他成為德國電影的代表人物之一。幾年來,文德斯投入了一直以來都頗為偏愛的紀錄片創作,《皮娜3D》(Pina3D)、《地球之鹽》(The Salt of the Earth)等口碑紀錄片都出自他手。本次水城新作——《阿蘭胡埃斯的美好日子》(The Beautiful Days of Aranjuez)看起來頗為神秘,不知重回劇情片領域的他能否再續輝煌。
作為編劇,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曾為塔科夫斯基(Andrei Tarkovsky)創作了《壓路機與小提琴》(The steamroller and the Violin)和《伊萬的童年》(Ivan』s Childhood)的劇本,可謂早年老塔的左膀右臂。之後轉行導演的他也做得不錯,在俄羅斯本土和世界領域都收穫頗豐。時年79歲的他在兩年前還憑藉《郵差的白夜》(The Postman』s White Nights)奪得威尼斯電影節評審團大獎。此次攜新片《戰爭天堂》(Ray)再次回到福地,講述的是一位俄羅斯貴族在二戰期間與一位納粹軍官的扭曲愛情故事,能否再次有所斬獲?
而大師作品已經不是質量保證,太多的例子告訴我們,不能憑藉幾部驚世名作的印象就給一部作品打上「XX出品,必屬精品」的標籤。更多數的情況是影片散場之後扶額沉思:這真的是曾經拍出XXX的XXX嗎?今年的上海,赫爾佐格的《鹽與火》(Salt and Fire)便是最近最好的佐證。所以我們即將見證的是新經典的誕生,還是大師們想要銷毀的無味雞肋呢?誰也不知道。
時尚界金童湯姆·福特(Tom Ford)可能是跨界導演最著名的先驅者之一,曾作為Gucci、YSL設計總監的他一直以來都引領著全世界的時尚潮流。而品味突出的他在2009年完成了自己的電影處女作——《單身男子》(A Single Man),一舉入圍當年的威尼斯電影節主競賽單元,並幫助科林·菲爾斯拿到了威尼斯影帝和奧斯卡影帝的提名。7年之後,湯姆·福特再次出手,攜男神傑克·吉倫哈爾(Jake Gyllenhaal)、亞倫·泰勒·約翰遜(Aaron Taylor-Johnson),還有女神艾米·亞當斯(Amy Adams)帶來了現代驚悚片《夜行動物》(Nocturnal Animals)。能否再次證明顏值品味與導演水平可以兼得,甚至入圍奧斯卡呢?湯姆·福特值得期待。
「超長悶片」導演拉夫·達茲再次出席歐洲三大電影節主競賽
冷門黑馬:小國電影的突圍之路
大師作品、熱門新片的增多,並沒有使威尼斯電影節失去其以往的特點。眾多小國導演,甚至新晉導演的入圍,象徵著威尼斯電影節仍然致力於挖掘電影界新人,挖掘小國佳作。要是最終金獅頒給某位第三世界導演,抑或根本沒有聽說過的作品,也不要驚訝,因為這才是威尼斯電影節的正確打開方式。
菲律賓導演拉夫·達茲(Lav Diaz)在今年年初的柏林帶來8小時巨作《悲傷秘密的搖籃曲》(Hele sa hiwagang hapis)時隔半年之後,又攜近四小時的新作《離開的女人》(The Woman Who Left)來到了水城威尼斯。這個受啟發與《肖申克的救贖》(The Shawshank Redemption)的電影,能否幫助他繼柏林奪得藝術探索銀熊獎之後,再次有所斬獲呢?抑或,再次睡倒一片記者呢?於此之外,曾憑藉《赫利》(Heli)摘得戛納電影節最佳導演的墨西哥導演阿瑪特·伊斯卡特拉帶來了新片《野蠻地帶》(The Untamed);第69屆戛納電影節口碑影片《追捕聶魯達》(Neruda)的智利導演帕布洛·拉雷恩執導的《第一夫人》(Jackie)也入圍主競賽,並請來了上屆威尼斯電影節主席,《夢之安魂曲》(Requiem for a Dream)的導演達倫·阿倫諾夫斯基(Darren Aronofsky)擔當製片人,質量可期;酷勁十足的伊朗裔美國女導演安娜·莉莉·阿米普爾(Ana Lily Amirpour)曾憑藉《獨自夜歸的女孩》(A Girl Walks Home Alone at Night)贏得2015年的美國獨立精神獎,這次的新片《劣質品》(The Bad Batch)由基努·里維斯(Keanu Reeves)和金·凱瑞(Jim Carrey)兩位過氣男星主演,勢必擦出火花。李安導演曾憑藉《斷背山》和《色·戒》兩獲金獅獎
不見蹤影:消失的華語電影曾幾何時,威尼斯電影節堪稱華語片、華語導演的福地,在2005至2007年,更是實現了華語導演金獅獎三連冠的壯舉(李安《斷背山》、賈樟柯《三峽好人》、李安《色·戒》),華語力量一度統治水城。在今年的柏林電影節《長江圖》由攝影指導李屏賓捧得銀熊之後,5月的戛納,甚至沒有一部華語電影或者華語導演的作品入圍,頗為尷尬。而即將開幕的威尼斯電影節似乎也順應了今年華語電影日漸頹廢的大形勢,主競賽單元並未出現華語身影。但在威尼斯的平行單元——地平線單元當中,還是終見華語影人。趙德胤導演的《再別瓦城》和王兵導演的《苦錢》成為僅有的遮羞布。其他呼聲較高的作品諸如蔡尚君的《冰之下》、馮小剛的《我不是潘金蓮》、許鞍華的《明月幾時有》均因各種原因未出現在威尼斯的官方片單之中。曾幾何時在歐洲影展屢有斬獲的華語電影,在今年似乎遭遇到了滑鐵盧。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主編|周祚
責編|派派&牧牧
郭連凱|在英國讀電影的熱刺球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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