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我和她的尾聲
(語音版故事可以移步微信公眾號:小仙女的肉包子)
在我二十五歲的時候,有了一次相親經歷,那個女孩叫李薇薇,年齡小我一些,長得還算可愛。
女孩輕輕巧巧坐在我對面,這是我第一次相親,氣氛有點尷尬。我試圖挑起話題,但滿腦子都是「今天天氣不錯」這種搞笑般的搭訕。
突然女孩子對我說,「你知道手指運動嗎?」說完她就在把手搭在桌子上演示起來。我們像是突然找到了話題,她說這是她哥哥教她的,我說真有意思,一定很健腦。
回到家像是打了一場硬仗,我坐在沙發里沒有開燈,覺得自己蠢斃了。手指運動?我當然知道,這還是一個女孩子教我的,最後她出國了。
如果你問我楊勝文你了解自己嗎?我也許給不了你肯定的答案。但是如果你問我喜歡過誰,我能百分百的告訴你,我從頭到尾只喜歡過一個女孩子,她的名字叫黃瑞。
黃瑞是我的高中同桌,就像是很多小年輕的故事,喜歡就那麼簡簡單單的發生了。我們一起上學,暗戀然後交往,到最後分開的時候,我還流了一大串眼淚。
這些年我以為我忘了,但相親時那個手指運動,讓我對黃瑞的記憶完完全全活了過來。我突然有種想找她的衝動,我還單身,現在也許還不晚。
當我想到這裡的時候,一股衝動的熱血猛地湧進我的大腦,我打開qq,從單獨分組裡點開她的名字。
可當我面對著空白的聊天界面時,卻愣住了。時隔這麼久,我早已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我只知道我想她,卻已經和她沒有話題,時間讓熟悉感消耗殆盡。
我打字說「你好呀。」,覺得傻氣就刪掉,然後又打字說「你還記得我嗎?」覺得這是拙略的開場白,就再刪掉。我對著手機刪刪寫寫,最後依然是空白的聊天框。
我不得不承認,即使與黃瑞聯繫上,我和她的距離也太遠了,只得放棄。
這些天,我媽催我去找女朋友,我總會想起黃瑞,沉睡的思念蘇醒了一般。我心裡像是有小火苗,讓人心燒。我給自己鼓氣說,不試試怎麼知道有沒有希望呢。
可轉念又會覺得,黃瑞會不會已經變了,我會不會也不是記憶中的樣子呢?我也許虛構了她的性格,也許只是留念當時的時光,乾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沒過幾天高中的哥們兒給我打來電話,說是有同學聚會,市裡的朋友一起聚聚。我去了,卻在聚會上看到了個不該出現的人,黃瑞。
黃瑞變得漂亮了許多,我幾乎要認不出她。和高中的時候不一樣,現在的她身上帶著一種別樣的風情。
我喉嚨有些乾澀,開口說「回國了?你變美了許多。」
黃瑞看到我神情有一絲複雜,她對我笑笑,回答了些什麼。我的注意完全不在她的回答上,她的嘴一開一合,我卻完全放空,只覺得命運奇妙。
我和黃瑞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說話,預想中的尷尬並沒有發生,我們的角色自然的從孩子變成了大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我曾經預想過很多次遇到她的場景,然而真正見面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很難再說出喜歡這兩個字。女孩子總比男孩子的變化明顯些,倒不是說我對黃瑞沒了感情,只是和想像中有些差別。
我們一邊聊天一邊喝酒,黃瑞有些醉意,兩頰泛紅的樣子很美。我酒量好些,只是腹脹,就向她示意一下,去了衛生間。
在衛生間,我遇到了玩得好的哥們兒,他一臉促狹的說「兄弟可以呀,這就死灰復燃了?」
我想他大概想歪了,就解釋「沒有沒有,只是聊天。」
哥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對我說「你傻呀,黃瑞現在看起來可不簡單,她能在你面前這麼醉肯定還有後招,你等著吧。」
我將信將疑地回去,果然如他所說,沒過一會兒,黃瑞就對我說她頭暈,想回家。
我扶著她說「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黃瑞的香水味混著酒氣竄入我的鼻子,讓我有了旖念。
黃瑞很風情的看了我一眼,笑著點點頭。
當我扶著黃瑞上樓梯的時候,她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我就知道這事兒穩了。她又迷人又性感,還在車上我就早已心癢難耐。
可是,就在黃瑞翻鑰匙的時候,她家門從內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陌生男人,我嚇了一跳,黃瑞也呆住了。她酒醒了大半,扯出笑容說「親愛的你回來了?這是送我回來的朋友。」
我看這架勢心裡就明白了大半,一邊附和著她,一邊準備下樓。防盜門關上了,可我的心好像也被關在了裡面。
黃瑞有男朋友了,她為什麼還要我送她回家?顯然她家裡有人是她意料之外的。黃瑞想和我發生點什麼,她也許還喜歡我,一定是這樣。
第二天早上,在我冷靜下來之後,又覺得不對。我的黃瑞不是這種會出軌行為的女孩子,也許她只是酒醉,而我腦洞太大。就在這些天我反覆糾結中,我收到了她的消息。
黃瑞說,她想我。我心跳如鼓,卻克制住自己,問她「你不是有男朋友嗎?」她沒有正面回應我,只是說她一個人在家,她想見我。
這意思已經淺顯易懂,我知道我不該去找她的。可我在床上坐下又起來,起來又坐下,折騰幾次後,拿起手機給我媽發了個簡訊「媽,我用不著相親了,我要去尋找真愛」,就出了門。
我在黃瑞家樓下站了好一會兒才上樓。黃瑞打開門,她穿的十分清涼,身材凹凸有致。她像是確定我會來一般,神情有些小嬌氣,就在我看到她的一瞬間,之前的理智被通通推倒了。
黃瑞和她男朋友住在一起,而她男友的妹妹也在這裡借住。黃瑞領我進了她的卧室。我對她說著思念,黃瑞半坐在床上,歪著頭仰看著我笑。她的姿態很誘人,我突然覺得什麼言語都不重要了,只想擁有她。至於聖人,誰愛做誰做吧。
後來的事情順其自然,我問她「你那男朋友該不會回來吧?」大概是覺得我掃興,黃瑞有些牽強的笑笑,就湊上來親我。
我看她一點也不慌,估計是有把握不被抓到,就也放下心。摸著她的頭髮說「瑞瑞,感覺我們都變了挺多的。我覺得這樣不好,但是那個人是你,我喜歡你。」我邏輯有點混亂,黃瑞聽懂了,她抬頭意味不明的看我一眼。
當我們要深入交流的時候,客廳里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然後是男子的腳步聲。我和黃瑞都傻住了,她用氣聲說「他不該這個時候回來的。」而我早已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一會要進卧室換衣服。」黃瑞的聲音有點抖。她四處掃視一番,突然打開窗戶,對我說「你要不先站在空調外箱上,我把窗帘拉上先應付一陣,等他走了你再找機會走?」
我這個時候全然不知所措,就聽著黃瑞的話,小心翼翼爬在空調外箱上。就在黃瑞拉上窗帘的同時,門開了。
我在窗外不能了解到房內的情況,等了一段時間,窗帘沒有被拉開。不知道黃瑞能不能應付,可樓下已經開始有一兩個人圍觀了,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就要遭。
但是我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樓下有一部分人只是抬頭看我一眼,就收回視線的走掉,好像一點也不好奇發生了什麼。
就在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電話響了,是那天相親時遇到的女孩。我下意識想掛斷,卻又鬼使神差的接了起來。
我本來想搪塞幾句就掛斷的,可是她第一句話就讓我愣住了。「你為什麼在我家窗外?」我緩慢的把目光下移,在樓下看到了李薇薇的身影。
我家?難道薇薇就是那個借住的妹妹?太多的巧合讓我漏出了苦笑。
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的運氣背到了極點。我不方便解釋,只求得薇薇救我一命。在我壓低聲音的哀求中,李薇薇沉默了會兒,說她隔壁的窗戶是虛掩的,讓我先翻進去。
我進了薇薇的卧室,不到五分鐘,她就回來了,我想盡了理由,也編不出什麼解釋,就乾脆全盤托出。
薇薇安靜的聽我講完,突然笑了,她說「黃瑞是我嫂子。」頓了頓又說「你知道我為什麼上樓之前會發現你嗎?」
我摸不著頭腦的問「因為樓下有圍觀的人?」
薇薇搖搖頭,看著我說「因為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鄰居都不覺得新奇。嫂子把人叫到家裡,我哥再來抓姦,你可以管這個叫敲詐。」她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是覺得這麼做不厚道啦,但我又沒辦法管。」
我對於薇薇說的這些是不信的,但心底又有個聲音在說,她講的有點可能。但是黃瑞和我曾經有很真切的感情,從情感上我怎麼也接受不了薇薇的說詞。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黃瑞的消息,她問我在哪裡。我回她「在薇薇的房間里,我什麼都知道了。」其實打心裡我希望收到她的解釋,可是黃瑞什麼都沒說。
薇薇歪著頭問我「你也是很喜歡嫂子嗎?」
我心臟猛地一縮緊,又很快的恢復,我說「是啊,我以前很喜歡很喜歡她的。」
薇薇打量了會兒我的神情,沒有再問。
當我拉開門時候,黃瑞的房門緊閉,我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說來可笑,這希望是什麼呢?被她男朋友按到地上抓姦嗎?我搖搖頭,走了出去。
我的手機在之後的幾天再也沒有收到黃瑞的消息,我的感情在一天一天的等待中被消磨。我有點覺得不可思議,她怎麼能就這樣不顧往日的情分呢,她難道沒有美好的回憶嗎?怎麼忍心呢?
我還是按捺不住給她打了電話,本是想質問的,卻在聽到她說話的那一瞬間消了火氣。有些人就有這樣能力,就像以前很多次,她總是一個眼神就能讓我服軟。
我說「我們見一面吧,你不想給我解釋嗎?」黃瑞卻漫不經心的回答「沒必要,見了尷尬。」
我被她破罐破摔的語氣激到了,可是猶豫再三,我仍是軟聲軟氣的請求她「見一面吧。」我還是想見她,我想見見真正的她。
黃瑞在電話那頭笑了,她說「見我幹嘛?沒上到我不甘心嗎?」我確實在這兩天有這樣的想法,但當我聽到她聲音的那一瞬間,就不想了。我說「沒有,真的。」
黃瑞用撒嬌的口吻說「瞎講,你肯定這麼想。好了,我累了,不說了。」然後她就沉默了一會,又開口道「對不起啊,就這樣吧。」她掛了電話。
我沒聽夠她的聲音,我已經弄不明白自己了,只是希望她說下去,說點什麼都好,傷害我也好,但是她沒有。
我有點後悔,後悔再和她聯繫,倒不是因為她騙了我,只是這麼一大圈下來,沒得到黃瑞,也弄髒了記憶。
後來我靜了些天,覺得好像一下子回歸了現實。就給我媽打電話「媽,你之前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是誰?我去看看。」
老太太有點詫異,很快又像是玩笑般的問我「你不是說去尋找真愛嗎?」
我在沙發里舒展身體,把自己埋進靠枕里,啞著嗓子回她「不找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挺好的。」
至於黃瑞,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她啊,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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