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dom on, freedom off

但金融市場就是這樣。任何一個角落的風險都是全球的風險。當風險來臨時，所有高風險資產/貨幣都會跌，避險資產/貨幣都會漲。risk on，risk off。這是資本全球化的必然邏輯。

全球化帶來的不止是資本全球化，還有觀點全球化。早在18世紀，美國人以自由為名的揭竿而起，就影響到了大洋對岸的法國人，激起了他們的革命興趣。

我想說的就是這個「自由」。有很多因素導致「自由」這個觀念也有全球化，而freedom on，freedom off是全球化的必然邏輯。

首先，在全球化中，人的流動雖然沒有資本那麼靈活，長遠來看，人口流動仍然有很強的「趨利避害」。當一個國家的自由程度明顯太低時，就有大量的人口離開這個國家。這個國家會失去大量流動機會最多的人口，而這也通常是生產力最高的人口。所以當世界變得更自由時，水漲船高，最不自由的國家有很強的壓力提高自由程度。

國家之間的差距和移民不僅讓自由度低的地方有增加自由度的壓力，也讓自由度高的地方有減少自由度的壓力。這是因為這些自由度高的國家自然吸引來更多移民，而這些移民的文化和宗主國先天有差異，這些差異讓限制自由顯得更有必要。粗俗的說，在一個沒人在街上拉屎的國家，政府沒有必要剝奪人民在街上拉屎的自由。自由度高的地區的移民和宗主國的差異更小，所以宗主國受自由度最低的地區移民影響最大。

最後，一個國家變得更自由或者更不自由，取決於這個國家是否「開啟國家機器」，進入集權模式。集權模式會減少自由度，但在戰時對國家更有利。所以，當世界級戰爭的可能性增強時，所有國家都應該更希望開啟國家機器。當世界級戰爭可能性減少時，所有國家都會給公民更多自由。

以上的幾個因素讓全球自由度有較強的協整性。當世界一個角落變得更不自由時，全世界都會變得更不自由。

而世界的表現怎麼樣呢？智庫Freedoｍ House每年會發表一個全球自由報告Report。從2006年開始，每年自由度降低的國家都比自由度增加的國家要多。過去10年里105個國家變得更不自由了，只有61個國家變得更自由了。受影響最嚴重的是「言論自由」和「依法治國」。大部分變得更不自由的國家原本就很不自由。

當然，自由不是人類的唯一追求。也許「最優自由度」比當下的自由度低，所以世界變得更不自由是好事。但無論好壞，我們都應該意識到二十世紀末的自由化風氣已經結束，甚至逆轉了。我們離美國獨立革命和法國大革命的理想更遠了，離下一次大革命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