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戒掉你的癮嗎?|來自一名吸毒者的自述
01-29
吸毒指採取各種方式,使用一些具有依賴性潛力的物質,這種使用與醫療目的無關,其結果是濫用者對該物質產生依賴狀態,迫使他們無止境地追求使用,一旦吸食成癮,將無法自拔。由此造成健康損害並帶來嚴重的社會、經濟甚至政治問題。今天,為大家帶來一篇吸毒者的自白書,再上癮的東西,只要堅持,總還是有戒掉的機會。我是上世紀80年代開始吸食海洛因和可卡因的,有時候一天甚至注射很多次,現在還看得見傷口。我停不下來,甚至當我被學校辭退、服用過量、因交易毒品被捕以後,我依然停不下來。儘管,我知道,戒毒可以幫助我早日出獄。
我的父母是崩潰的。他們不明白,他們這個曾經學習成績那麼優秀的才子到底怎麼了。他們不斷地希望我能戒掉。儘管我曾嘗試過多次,但過不了幾個月就放棄了。寬泛地講,關於上癮有兩種解釋第一種認為,我的大腦被毒品的化學成分「侵蝕」了,這使得我無力應對這種慢性的、越來越嚴重的疾病。第二種則認為,我就是個自私的犯罪分子,一點也不考慮別人——社會大眾貌似更傾向於這種解釋。如果上癮的是我們的家人朋友,我們更傾向於相信第一種解釋。而如果上癮的是別人,我們則更傾向於相信第二種解釋。我們早該接受一個新的觀點了—因為我們對於上癮的神經科學已經發生了改變,也因為很多現有的治療效果是無效的。上癮確實是大腦出了問題,但它不是阿茲海默或癌症那樣的器質性病變,也不是產生了促使你犯罪的生理改變。相反,它更像是一種學習障礙,猶如線路出了問題,因而影響了我們對誘因、獎勵、懲罰這些信息的加工。另外,同學習障礙一樣,上癮行為是在發展過程中由基因和環境因素共同導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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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家研究學習過程與成癮的關係已經有幾十年了。現在,通過動物實驗和圖像研究,神經學家們發現了上癮的相關腦區以及它們的運作機制。
研究發現,成癮會改變中腦區域(如腹側被蓋和伏隔核)與前額皮質的部分區域之間的關係,中腦區域與誘因、愉悅有關,前額皮質對決策有調節作用,並設定決策中的優先順序。在兩者的協調工作下,這些腦迴路便能夠決定我們重視的是什麼,從而確保我們達到關鍵的生物目標,即生存與繁殖。本質上,當腦系統專註於錯誤的客體時,比如藥物或自毀行為(如賭博),而不是伴侶或小孩子,成癮就發生了。而當這些發生時,就會出現比較嚴重的問題。如果,像我一樣,在成長過程中,你的神經系統經常處於高度反應狀態,這一系統持續的使你感到難以應對、不合群、不被愛,那麼尋找一種能夠降低社會壓力的物質便成為一種逃脫方式。對我而言,海洛因提供了舒適、安全以及愛,這些都是我從別人那裡得不到的。成癮的關鍵中介與很多愉悅體驗的中介是一樣的:多巴胺。因此,我一旦體驗到了海洛因給我的寬慰,就會覺得,好像沒有它我就活不下去了。從這一神經發展的角度理解成癮能夠給我們提供很大的幫助。首先,就像其他學習障礙(如多動症或讀寫困難)一樣,成癮不會影響整體智商。其次,這一觀點認為,成癮能夠歪曲個體決策,但不會完全消滅自由意志—畢竟,沒有人在警察面前吸毒。
這意味著,成癮者可以學習通過一些途徑來改善自己的健康,例如像我一樣,使用乾淨的注射器。酒精或藥物成癮為何如此有力,既然傷害遠大於享受那人們為何還繼續上癮,他們為什麼看起來非常不理智,學習觀點對此也做出了解釋:如果你相信有些東西對於你的生存來說不可或缺,你的優先順序也就不同於其他人了。不同於記憶那些通常的事情,觸及到深度情緒的學習能夠完全改變你對於什麼最重要的決定,這就是為什麼你會記住高中時的暗戀對象,而不是當時的數學課。認識到成癮是一種學習障礙還有利於我們擺脫之前的爭吵。專家認為,成癮是一種越來越嚴重的疾病;而大眾則持有道德上的偏見,即認為吸毒就是犯罪。另外,如果成癮與愛在相同的腦區,那麼戒毒的過程就更像是從分手中恢復過來,而不像面對一場終生疾病。治癒一顆受傷的心是困難的,而且會經常恢復到以前的強迫行為,但畢竟,它不屬於腦損傷。這樣的治療是意義深遠的。
如果成癮是迷途的愛,那麼激情便是勝於懲罰的方法。確實,在2007年的一項針對四十年的研究進行的元分析中,我們發現,授權的、同理的治療方法,如認知行為治療與動機強化治療,比傳統的強制戒毒和患者宣教的效果更好。因為,前者是促使當事人發自內心的產生改變意願,而後者則是告知他們,他們在成癮面前是多麼的無力。這講得通。因為它打斷了當事人尋求毒品的腦迴路,而重新建立了與他人進行社會聯結的腦迴路。那麼接下來,能讓我們的大腦恢復正常的,是愛,而不是痛苦。事實上,研究還從沒有發現過那些懲罰性的(如監禁)、侮辱性的以及傳統的「干預」方法(如家人威脅吸毒者要將其趕出家門)是奏效的。吸毒者的腦迴路已經使他們經歷消極體驗了,再多的懲罰也不會有效的。與發展的觀點相一致,研究發現,一半的「癮」(除煙癮外)在30歲的時候就結束了,而且,大部分有毒癮和酒癮的人最終都會戒掉的,都不需要治療。我是23歲開始不再吸毒了。我一直覺得,我戒毒是因為我終於意識到,毒品對我是有害的。但也有可能是因為身體足以抵抗毒品了,我才戒了毒。青春期的時候,對於慾望和誘因的驅動更強一些,只有到了快三十歲的時候,我們的自控能力才更強。這就是為什麼青春期是最容易成癮的高風險階段—成熟足以讓我好起來。以前,幾乎所有的治療都是基於12步小組的,比如匿名戒毒會。甚至在今天,戒毒所的大部分治療也是由祈禱、向上帝屈服、懺悔、補償這些部分組成。然而,這隻能幫助一小部分人。
另外,我們不從道德的角度看待其他的生理疾病-我們從來不會要求有學習障礙的人去為自己的行為道歉,也不會要求有精神分裂症或抑鬱症的人這樣做。當我們知道,成癮既不是道德問題也不是疾病,它只是一種不同的腦迴路之後,我們就可以廢除掉那些不管用的政策並開始傳播新的恢復方式了。事實上,如果維持成癮的「強迫性動機」引向的是更健康的生活方式,那麼這一迴路就還是有益的。畢竟,對我來說,堅持帶來的不僅是毒癮,它對於我的寫作之路的發展也是不可缺少的。堅持的能力是一種資產:成癮的人只需學習如何更好地利用它。投稿郵箱或版權合作:psyheartpress@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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