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啤酒分析英國脫歐基因

01-29

這幾天的好友圈，到處充斥著英國退出歐盟的新聞。雖然各國都不支持，但從理論上講英國已經具備了法理依據。啤博士也得現身聊一聊，從啤酒歷史沿革給大家分析下英國的脫歐基因。

英國位於歐洲大陸西部，是一個得天獨厚的海島國家，自從以盎格魯·薩克遜人為主體的政權融合了所有的其他民族佔據這塊土地以來，英國便形成了以英格蘭、蘇格蘭、北愛爾蘭和威爾士聯盟的統一國家。

英國在近代以來發展成世界歷史上最大的帝國，雖然亦興盛亦衰落過，但一直保持著與歐洲若即若離的關係，這種狀態自英國建國至此從未改變，它也影響了英國社會的方方面面。這不，啤酒亦是如此。英吉利海峽雖然距歐洲大陸的法國最近僅30餘公里，但這一灣淺淺的海峽卻隔出來了兩個完全不同的啤酒世界。

英國啤酒風格自成一體

離英國比較近的啤酒大國，比利時，發展出了深受天主教修道院風格影響的修道院啤酒，比如著名的Trappist聯盟，創建者7家修道院有6家在比利時，1家在荷比邊境。

歐洲最崇尚自由的英國截然不同，它是多個新教的起源地，屬靈復興運動的中心，海外傳教的基地。對比利時的態度表示：你們那老掉牙的修道院體系我們才不認可。自然也導致修道院啤酒在英國毫無擴展。

英國由於是海島國家、工業革命、高度城市化，水質並不好，過硬不適合釀一些水源起決定作用的啤酒(比如拉格)，但英國人有自己的方法。他們研究出了特色的木桶發酵苦啤艾爾(Bitter)、苦且芳香的IPA、重口味的波特(Porter)、世濤(Stout)和大麥酒，跟歐陸世界的啤酒大不相同。

英國與歐洲的貿易在歷史上不如想像中完美，在啤酒原料上亦是如此，英國無論是出於自己封閉也是與歐洲隔絕，培育了自己的大麥、酵母和啤酒花體系，也是鐵了心要自己搞下去。

與歐洲格格不入，無法融合

英國與歐洲一直無法融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作為歐陸邊緣的一個大國，它的目標一直是制衡歐洲大陸的各個強權。從各種經濟政策到軍事政策，包括兩次世界大戰，都跟英國對歐洲的政策息息相關，而歐洲大陸也是政權分立，各自為戰不曾真正團結。

在啤酒方面，英國的啤酒風格幾百年來都未曾擴散到歐洲，直到今天依然是比利時堅持自己風格、德國堅持自己風格、英國也堅持自己風格，從未互相融合。在19世紀到20世紀的200年，拉格啤酒席捲了全世界，英國也不可避免。

但英國傳統啤酒的抵制也不是一般的強烈，甚至在上世紀70年代興起的真艾爾運動(Campaign for Real Ale)更是組織化支持傳統啤酒。

對於外界的啤酒，他們也有各種限制法規，荷蘭著名品牌進入英國時，被迫降低啤酒度數，而喜力本身度數已經低至5度，要知道本地的世濤、大麥酒輕鬆10度量級了。

於此同時，英國也將文化通過外交和海外領地大量對外輸出，啤酒也屬於其中之一，比如著名的IPA (Indian Pale Ale) 就是對印度輸出的產物、俄羅斯帝國世濤 (Imperial Russian Stout) 就是對俄羅斯出口的產物、澳大利亞的起泡艾 (Australia Sparkling Ale) 爾印有英國深深的烙印、美國的所有啤酒幾乎都是英國輸出的產物，例子不勝枚舉，但卻鮮有英國啤酒風格輸出到歐洲國家並起到壟斷地位的例子。

內部依然不夠太平

英國全稱為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包括四個部分，但他們的啤酒演化與鬥爭史，也是英國史的清晰寫照。

英格蘭是絕對主體，但也是幾個小國中最核心、最強硬但最保守的部分，在啤酒方面也是本地的苦啤、IPA、波特和世濤等絕對壟斷，其他地方的啤酒根本沒有進入的空間。本次英國脫歐公投成功，幾乎是英格蘭地區一己之力扳過了其他所有人，看投票贊成區就很清楚了。

蘇格蘭是其中抵抗最強烈的一個，自北部發現石油後，古老的蘇格蘭王國一直渴望獨立出去。釀酒狗啤酒廠是典型代表，叛逆不已。英國王室王子大婚，釀酒狗甚至釀造了一種皇室壯陽啤酒諷刺王室，對英格蘭態度不說自明。如今脫歐公投已經確定，蘇格蘭議會會長表示：現在國內國外環境又發生了重大變化，已經到了重新評估是否必要再次公投蘇格蘭獨立的時刻。

酒鬼雲集的愛爾蘭可謂與英格蘭鬥爭許久，從最早英格蘭對愛爾蘭的入侵與戰爭，到後來啤酒行業對愛爾蘭啤酒花出口的強力高壓，使得愛爾蘭一直對英國非常不滿，但英國依然擁有愛爾蘭島東北部一部分。愛爾蘭被迫發展出了特色的干世濤啤酒，著名的健力士(Gunness)酒廠便源自於此。而目前英國脫歐的影響下，英國控制的北愛爾蘭，已經有政黨宣布是否考慮公投與愛爾蘭合併。這種多米諾骨牌影響下，脫歐究竟對英國內部有什麼影響還不得而知。

威爾士是其中影響力最小的部分，與英格蘭一直相依為命的階段，經濟能力、政治影響都比較微弱，只能弱弱的用威爾士語說上一句：「sorry，sorry，we dont speak English!」。

未來何去何從

目前英國脫歐正在持續發酵，卡相已然辭職。從他的可以進入世界經典演講名錄的辭職演說，可以清楚看到他的遺憾：「國家選擇了新方向，我不適合再做這個國家新方向的駕駛員了」。

但多米諾骨牌效應可能已經激活。於歐盟內，被難民和經濟問題拖累的政治聯盟已越發脆弱，可能引起更多邊緣國家申請脫歐。而內部而言，無論是蘇格蘭獨立問題，還是英格蘭內部政黨鬥爭，也將進入新的階段。

但脫歐對英國的影響也不會全是負面，英國依然有著強大的對外影響力，作為美國最穩定、最可靠、最親密的盟友，綁在世界最強大國家帶來的福利還是足夠的。美國興起的精釀運動帶起的啤酒風格，也再一次讓英國啤酒重新復甦。英聯邦國家的聯盟關係，也是一股國際重要的政治力量。目前依然有一大類啤酒分類叫做英聯邦啤酒(Commonwealth beer)。

正如英國脫歐派的政治論調：「我們應該獨立地擁抱全世界，而不是把自己限縮在一個小小的歐洲，我們失去的僅僅是鎖鏈」。英國帝國心態，是英國保守派精英的殖民大國遺夢。正如英倫啤酒的獨立與封閉，或許也是英國啤酒不願跟歐陸混為一體的根本原因。

而反觀歐盟，失去的是聯盟內第二號政治大國、聯合國常任理事國，失去的是25%的高質量GDP，失去的更是一個跟美國溝通的橋樑。

未來仍不可知，但可能某兔在默默的偷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