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樂
實際上,直到今天,我都無法說清為什麼。可能是不願意辜負,也可能是不喜歡「單純的」買賣,但最有可能的是:那時候我的小日子還過得「將就」。
那段日子,忙是忙,但其實不累,或者說不苦。沒有真正經歷過的人可能不會明白這什麼意思。就說這個苦吧,你說誰願意自討苦吃?但世界三大飲料,茶、可可和咖啡,沒一個是甜的,全是苦的!為什麼呢?又比如說,人都是好逸惡勞(懶)的吧,但為什麼就有那麼一些人願意花錢去健身房裡找罪受,或者背著個大包去驢行?風餐露宿,這不苦么?就算是坐著打遊戲打麻將,我在旁邊看著都覺得苦,尤其是那種通宵達旦的……
所以有時候我就在想,苦不苦累不累,就和幸福不幸福一樣,是一個純主觀的東西。心境平和就是幸福,而焦慮煩躁就是痛苦。現代社會很多人,日子過得不是「苦」,是「焦慮」,因為患得患失,左右為難,沒有成就感,看不清前面的路……就像我剛開始管工地的時候一樣。
但我現在確實好多了,腳踏實地的管了一個工地之後,慢慢的也有了威信——至少他們蒙不了我,我也不再「開黃腔」(說些明顯外行的話)。業務不多也不少,大部分都是黎叔介紹,養這麼兩三個人,應該還是能賺點。忙點累點,其實問題都不大,日子反而過得「充實」;如果還能有點成績有點進步,感覺這日子有奔頭,那就更有勁兒了。
而且偶爾我還能產生那麼一絲絲的優越感。
記得是有一次,黎叔的一個同學飯館開張,黎叔帶著我和他的幾個朋友,一起去捧場。黎叔的這位同學,是女同學,姓張,我喊她張姐,身材挺好,加之五官端正,人長得白凈,笑起來甜甜的,天然一種嫵媚。我以前見過幾次,總是不小心的就把她和黎叔之間想得有些曖昧,一個成功男人和漂亮女同學之間會不會有什麼故事呢?
應該沒有。一次黎叔有些感慨的和我說:「她離了婚,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又沒有工作,想來還是非常艱難。但她從來沒有向我們開過口!所以,只要能幫的,我們都盡量幫一幫。」
「她困難么?」我無意識的問了一句,腦子裡想到她柔和的微笑,鶯聲燕語的樣子。看黎叔望著我,又補充了一句:「看不出來啊!」然後比劃著衣服,意思是她穿得好像還挺不錯的樣子。
黎叔笑了:「富邋遢窮打扮,這些看不出來!」
我看了看黎叔寬寬鬆鬆的運動衫,覺得有點道理。
張姐做過美容、開過茶館,現在又和人合夥做起了餐飲。我們吃飯的時候,人其實不多,但上菜超級慢,從中午開始,一直吃到下午2點鐘,這飯才吃完。張姐一個勁的道歉,我們都吃完了,她也才歇下來,和我們坐在一起聊天。
我終於看到張姐愁眉苦臉的樣子了。她一肚子的苦水,終於有個地方可以傾訴。
首先是埋怨合伙人。他們三個人合夥,其中一個人出資最多,但什麼事不管,開開心心的當甩手掌柜。
我心裡暗暗好笑,看黎叔這個甩手掌柜怎麼說。果然,他是這麼說的:「他不管事不要緊,這是對你們的信任。對他來說,這事就是一個副業,一個小投資,是不是?隨便你們怎麼折騰。但對你來說,這就是個事業,你就要把它做好。這種情況,他不管還好些,對你的鍛煉更大……」
另外一個合伙人負責採購食材,但不是價錢就是質量有問題,或者時間跟不上,有時候要客人點了菜他才騎著摩托出去買。他就怪廚房沒有計劃好,廚房說不能浪費,只能按少的算……對這個人,黎叔確實沒有什麼好建議,因為這個崗位太敏感。難說這就是出資最多的甩手掌柜在這裡放的一顆釘子?所以談論來討論去都沒有什麼章法,最後無非就是多溝通。
我心裡有些小得意,合夥的事情啊,就是這麼麻煩。還好我當時下定決心單幹,什麼事都一肩挑!累是累點,但我利索不是?
最後我們就談到這菜為什麼上得這麼慢。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說了很多,但感覺是問題總比辦法多。用這個法子就有那個問題,用那個法子就有另外一個問題。我印象最深的是,黎叔提出了一個建議:「能不能事先就把一些料備好?比如土豆絲,我頭一天就切好,第二天有人點這菜,我馬上就可以炒?」
「唉呀!」張姐一拍大腿,「我給他(廚師)說過了的,他說這樣做不行。」
「為什麼呢?」
「這樣做菜不新鮮了,影響味道。」
我們幾個人之前說得熱熱鬧鬧的這就傻眼了,包括黎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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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一篇補的星期三。還要接著寫星期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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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看起:青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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