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聚會的故事
有次逛街,碰到班長。
班長是當年的班花。
我問:聽說你上周組織大學同學聚會,為什麼不叫我。
班長:因為…
我:因為嫌我窮,不配混你們的圈子?
班長:不是不是,因為打了你很多電話,都提醒手機欠費。
我:這還不嫌我窮?不嫌我窮你在大街上說我手機欠費?
班長擺出一副黑人問號表情。
我:我生氣了。
班長:下周還有聚會,等時間地點定了我再通知你。
說完,班長轉身離開,帶走了一片雲彩。
我:等一下。
我遞給班長一張紙條。
她老臉一紅:這是什麼。
我:上面是我的住址,記得給我寫信。
班長:為什麼寫信?
我:寫信告訴我,今天海是什麼顏色。
班長又擺出一副黑人問號表情。
我:你還是那麼沒有幽默感。我不是手機欠費嘛,等聚會時間地點定了,你寫信告訴我。
班長:不用了,我給你充話費吧。
我這人朋友不多,
但既然班長要給我充話費,
我決定賦予她當我朋友的資格,就當是充話費送的。
過了幾天,我收到了聚會通知。
聚會當天,我去了一個有錢的朋友家,借了套名牌西裝。
說到這裡,熱心的觀眾要問:為什麼有錢人會跟你這樣的窮逼做朋友?
我只想說,有錢人什麼事干不出來?
我在朋友家三百多平的試衣間試西服。
朋友:如果你要睡女同學,不要把精斑弄到我西褲上,很貴的。
我:我的精液不貴。
朋友:我說的是西褲。
我:知道。看來你還是那麼沒有幽默感。
朋友:有錢就夠了,要什麼幽默感?
我:看來你也不是完全沒有幽默感。對了,把你勞斯萊斯的車鑰匙給我。
朋友:你不會開車。
我:不開。我就往飯桌上一放。
朋友:那你怎麼過去?
我:坐地鐵。
朋友:不高端。
我:倫敦市長也坐地鐵。
朋友:他是本可以開車,卻選擇做地鐵。而你是沒得選。
我:誰說的?我本可以選擇坐公交。
下了地鐵。接到班長電話: 「你人到哪兒了?」
「我人到中年了。」
班長笑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笑出心型的鼻涕泡。
我進了包間,跟每個人握手問好。
我:「你是大頭吧?我記得你,當年你老是找我借錢! 你是耗子!沒想到你現在胖成這樣啦哈哈!n唉?那你肯定是捲毛了,你這一頭直發肯定是燙的吧?」
我跟每個人寒暄。
我知道大家都年紀不小了,
但我還是沒料到,我大部分同學都已經一頭白髮。
所謂老同學,真的變成了老同學。
但我還是最年輕的,因為只有我是一頭黑髮。
或許有錢人操心多,易白頭?
思索至此,聽到有擴音器在喊:好的朋友們,今天是我們夕陽紅老年旅遊團的第一次聚餐…
哦,我走錯包間了。
我又去了隔壁包間,
剛走到門口,就有人對我打招呼:服務員,可以上菜了。
班長趕緊解釋:說啥呢,這是我們的老同學。
大家這才認出我來。
我納悶。為什麼我穿名牌西服,看起來仍然像個服務員?
可能是氣質問題。
雖然說人靠衣裝,但是這一臉的表情,是沒法裝的。
有錢人的臉上像被熨斗熨過似的,平滑紅潤。
而我生活太苦。我終日皺眉,長此以往,臉上寫了個苦字,不是一套名牌西裝就能熨平的。
我坐了下來。
本來擔心氣氛尷尬,其實不尷尬,因為每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有人在打電話談生意,有人在用筆記本交易股票,還有人跟國外的家人視頻。
所有人都在忙,
我也想忙起來,
於是我給每個人端茶倒水擦桌子。
開始上菜了,大家都停下了手上的事情,開始討論各自開什麼車。
有人說開寶馬7系,有人說開賓士邁巴赫,輪到我時,我說:「我開勞斯萊斯幻影。」
按照預想,我該在此時掏出勞斯萊斯車鑰匙,咣地拍在桌上,擲地有聲。
但是造化弄人,操作失誤,我掏出的是一張公交卡。
全桌的目光聚集在我的公交卡上。
這張公交卡,都掉色了。
看得出來,一定是經常使用。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會展中心站、東門站、大劇院站、華強北站,老師讓我罰站。
然而我不怕,我什麼時候怕過?
一無所有的人反而無所畏懼嗎。
所以我的幽默發揮了功效,我急中生智:「其實我不開勞斯萊斯。」
同學問:「那你開什麼。」
「我開玩笑。」
人生就是這樣,不管什麼窘境,都可以用開玩笑來解釋。
比如說話得罪人,別人責問:「你這人怎麼說話呢?」
我:「我開玩笑的。」
甚至出門被車撞了,那也是老天跟我開了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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